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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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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不待百官反应过来,杨朗就冲出队列,力持着镇定辩驳道:“皇上,齐国将军府满门忠烈,世代均有将领镇守鹰门山,与北斐、辽狄交战不下数十次,是绝不可能通敌,”抬首看向殿上,眼神坚毅,“北斐、辽狄人手里沾有杨家人的血,我大靖无数好男儿葬身河套、狮子坳口,血仇不共戴天。”

跪地痛陈:“臣不知勇毅侯为何如此诬陷将一生献给鹰门山的齐国大将军,还请皇上明察,还良臣以公道。。”

“将一生献给鹰门山?”勇毅侯嗤鼻笑之,侧首看向杨朗:“西北军不姓杨,按规矩早该换帅了。杨嵊为何能独掌西北军三十载,你心知肚明,还要老夫明说吗?”

“臣也有一事要上禀,”镇国公走出。

“皇上,靖文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九,就在臣准备班师回营的前一夜,收到一封密旨,要臣留守南境。后先帝突然驾崩,南境边又屡屡有骚动,臣迟迟不得领兵归南千门大营。京城有传臣不忠,臣心郁不已,打算携密旨回京见新君,”提到不堪过往,怒意难抑,语调变得不稳,“可密旨竟从臣的帅帐不翼而飞。”

文华殿大学士谭永青冷哼一声:“密旨?镇国公这故事编得可真动听。有没有所谓的密旨,还不都是你一面之词。”

镇国公连个眼神都不给姓谭的,拱手向上接着说:“臣背负骂名十余载,极尽所能地追查‘密旨’一事。终皇天不负臣,叫臣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一物,”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长条盒子双手奉上,“还请皇上过目。”

杨朗看向那长条盒子,腮边的皮肉抽搐着,他不知道镇国公拿出了什么,但却明其与勇毅侯目的一样,就是拉下齐国将军府。

勇毅侯人老昏聩,他不惧,但镇国公不好应付。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定在那盒子上,范德江取了盒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神色大变,速速上呈:“皇上。”

皇帝垂目,霍的站起,眼神久久不离盒中物。

范德江深觉自己功夫修炼得还不够,对着康氏玲女留下的手书,他表露出的感情没皇上来得深刻。

“臣忠君为国之心日月可鉴,”镇国公唐嵕叩首:“背上骂名,愧对镇国公府那些战死沙场的先烈,臣想以死明志,可又怕外人以为臣是畏罪自戕。皇上,臣冤枉。”

那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朝臣们见皇上都红了眼眶,顿觉不妙,多已偏向于镇国公。

“皇上,臣兄长绝不可能做出……”

“报……”

一声急报闯入太和殿,燕茂霖心一沉忽地转身看向殿门,敢打断早朝必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皇上,杨嵊反了,”一满身脏污已看不清面容的兵士瘫在了太和殿外,嘶声大吼:“皇上,杨嵊反了……”

“什么?”

朝野巨震,皇帝似不相信所闻,慢慢抬起头看向殿外:“你说什么?”

这龙卫小子还很年青,是拼了命地在往回赶吗,比他预计的早了两天。不过结果都一样,现也不用下旨换帅了。

“皇上,西北军主帅,齐国大将军杨嵊反了。”

跪着杨朗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手下一个用力玉笏断裂,脚一蹬趁着众人皆处于震惊中闪身掠向大殿之上,右手成爪欲擒皇帝。

天乙双目一凛,脚跟一转挡在了皇上面前,鹰爪进到两尺内,拂尘一拍,顿时叫他血溅,露森森手骨。

电光火石间,杨朗被扫下了石阶,滚至大殿中央,禁军统领褚锺一步上前一把擒住他要害处,使其不得再动弹。

一身血污的杨朗也不反抗了,龇牙笑着,他想放声骂殿上之人,可骂什么呢?皇帝自登基以来,勤政为民,多次减免田赋,骂无可骂。

奉安国公陈弦出列跪地:“臣请战。”

他怎么抢了他的事,镇国公不甘落于后:“臣请战。”

没人想与此二人争,现大臣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挡于皇上跟前的方脸太监身上,他是传说中的龙卫。

出身齐国将军府的杨朗自小练功,绝不弱,可刚刚这方脸太监仅两下子就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他。

贤亲王和荣亲王面色均不甚好,庆幸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了差距还是难免为自己曾经绞尽心机的谋算感到可笑。

虽清楚此刻杨嵊还未反,但听到急报,皇帝的心仍抽痛得厉害,手摁心头,未言一词离了太和殿。若无准备,他遇杨嵊通敌之事,又该伤痛到何等境地?

勇毅侯身子一松跪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请战的两国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陈弦笑之轻语道:“别与我争了,”太后的事皇上还压着。但又能压到几时?

虽说奉安国公府早与太后割裂,但太后出自陈氏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为了陈氏一族,领兵北上平反,他非去不可。

镇国公看着陈弦紧锁眉头,他这是不准备回来了?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以军功抵过史上常有,可太后……恐怕只得战死才能平朝野之怒,保全奉安国公府。

“皇上说……”

陈弦知道他要讲什么,抬手打住,没用的。这一年他在南千门大营,想了很多,太后犯下的可能远不止偷龙转凤之罪。先帝龙体康健,为何毫无征兆地突然驾崩?

弑君啊!

朝臣们才出宫门,圣旨就下达,令奉安国公陈弦即刻持兵符往南千门大营点兵三十万北上平反,镇国公幼子唐逸清为副将。

唐逸清,唐五?到了这时大家才惊觉有什么不太对。唐五已经很久没在外露面了,他哪去了?

下早朝仅半个时辰,禁军统领褚锺受皇命领禁卫军圈围齐国将军府。副统领曹魏全城布防。

奉安国公府,林氏亲自服侍夫君沐浴,为他束发,穿上盔甲。

“我们成亲时,向天地许诺过要携手共白头。”

陈弦不眨眼地贪看着妻子:“这一世是我欠你,若有来世我……”

抬手捂住他的口,林氏笑言:“我等你凯旋归来,”知道这是痴话,但她想抱着痴念送君远征。

取了雁钺弓,陈弦最后看了一眼妻子,毅然转身。

两滴清泪滚落,林氏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看着那人离了正院,终忍不得追了上去,却不敢大叫只默默念道:“弦郎。”

闻讯赶来的陈元若正好在府门口撞见她爹:“父亲,”她怨世人为何要有那么多的贪,泪眼红肿看着至亲之人身着冰冷且沉重的盔甲,上了马背,“爹……”

“不要哭,”陈弦望着挡在马前的女儿,眼中尽是慈爱、愧疚:“爹跟着你祖父在西北多年,能挂帅征战沙场是我的梦,”拉缰绳,策马领十六家仆飞驰而去。

陈元若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仰首望天,泪滚进发里。为什么要有战?被马蹄震起的尘土还在飞扬,空荡的路道上已不见骑马人。

“老天爷,求求您了让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驾……”

街道上百姓自动让道,巡城的禁卫驻足俯首以示敬重。日光照耀下,盔甲凌凌,陈弦身背雁钺弓直奔南门。镇国公手持腾蛇刀等在南门口,唐逸幽捧着一壶酒静立其后,他是真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

奉安国公虽然是已逝老国公手把手教出来的,但其毕竟没有独立领兵作战过,比之他父相差不止一点。为稳妥不是应该镇国公府挂帅吗?

“律……”

陈弦下马走向镇国公:“就知道你会在这。”

镇国公一脸肃穆地迎上前,郑重地将腾蛇刀奉上:“请你把它交于逸清,”这回老五若能活着回来,也许真能顶了杨嵊镇守鹰门山。

“好,”陈弦双手接过沉重的大刀:“副将的铠甲我已经命人送去南千门大营,它会随着我等一同北上。”

闻言,镇国公又往前挪了半步杵到陈弦耳边小声说道:“逸清已经收拢了狼萤卫所的兵士,后有皇上圣旨下发西北。西北军军心必然受创,你们翁婿趁机里应外合,争取生擒杨嵊。”

“我明白……”

“你不明白,陈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不要这世袭罔替的爵位了。西北军反叛,今年北斐、辽狄必定会南下侵我大靖,爵位再挣就有了。”

若是没命再挣呢?陈弦手腕一转,钪一声刀柄抵地,一把抓过唐逸清捧着的酒壶,仰首豪饮,下了一半将酒递向镇国公:“帮我看着点奉安国公府。”

劝说无用,唐嵕心沉闷至极,接了酒壶一气饮尽:“粮草皇上已备足,陈一耀在南千门等你。”

拍了拍亲家的肩,陈弦后退至马旁翻身而上:“走了。”

不到午时,留在京里的杨氏一族全部下了诏狱,文华殿大学士谭永青、工部朱明等等府邸也尽数被围,抄家的抄家,下狱的下狱。

一夕之间,京城彻底没了平静,人心惶惶。

后宫里,李安好看着儿子撑着肉呼呼的两小手,勾着脑袋硬是将被嫩肉淹没的脖子伸出,朝窗棂外张望。

“喔……哦……”

九娘端了牛乳进后殿:“三皇子这是又想出去了。”

“人才六个月,心就野了,”李安好决定给小家伙增点负重,把手放在他“厚实”的背上。

效果立竿见影,小白云闭上肉嘴鼓着劲撑着,小屁股还摆一摆,想要将背上的五指山甩开,可那五指山似黏在背上。不一会小脸胀红,两短胳膊一软,脸贴上了铺着的小锦被,蹬脚啊啊叫唤。

收了五指山,李安好接了九娘手里的牛乳。

大概是闻着香了,原四爪朝下的小白云右腿后挪,小肥腰一挺翻身过来,两水灵灵的凤目盯上了他母后手里的花碗,扬起笑脸高兴地想要拍掌。只可惜没掌握好方向,两小手顺利地相错而过。

“啊呕……喔……”

李安好试了试温,小白云急了,两小腿胡乱地蹬着,开始朝她着滚来。

小雀儿进殿,看了一眼在流哈喇子的三皇子,后才望向主子:“前朝才传出杨嵊造反的事,后宫里除了走不掉的淑妃,全上了请离的折子。”这是怕主上顶不住,先走为上吗?

把牛乳放到榻几上,将快翻到她腿边的儿子抱起困在怀里,示意九娘喂他。对于那几个宫妃的请离,李安好没什可说的。皇上给的权,她盖上凤印便是。

“让她们收拾细软,明日本宫会命人送她们去乌月庵。”

“是”

银勺喝着不痛快,小白云逮着机右手一把抠进了花碗里,用力将它往嘴边拉。

这碗还没到嘴边,小嘴就张得大大的。九娘爱极了三皇子的可爱,顺着力如了他的愿。

嘴杵着碗边了,头后仰学起他爹喝酒时的样儿。李安好干看着,随他折腾。

一碗牛乳一半进肚一半洒在了身上。提溜着花脸小胖子去温池梳洗,再出来依旧是干净美丽的三皇子。

圣旨传到西北已近四月,杨嵊一掌击碎帅帐中的书案,知齐国将军府不存,双目赤红,披甲拿了穿云枪召集西北军。

“本帅镇守西北抵御强敌,皇帝昏庸竟听信小人谗言,以莫须有的罪名屠我族人。众将士都是有家有室的汉子,护不得亲族顶不了门楣,何来为国为民?”

一把拔了副手的刀,返手横扫,斩断竖着的大靖旗帜。

“本帅要反了他。”

二十将士中,有十三位是杨嵊亲信,自是以他马首是瞻,拔刀向天大声附和:“反了他……反了昏君……反了他……”

有将士带头,兵丁自是跟随。

而这时狼萤卫所,唐五则将六千兵丁分为六队,队首全是接上头的龙卫。

“作为西北军主帅,杨嵊通敌卖国意图与外邦瓜分我大靖,罪证确凿。皇上已下旨令奉安国公领兵平反,我等与大靖同在,绝不做卖国贼。兄弟们,生作男儿当建功立业,咱们豁出命大.干一场。”

“大.干一场大.干一场,”六千兵士谁也不傻,狼萤卫所靠近北斐,离鹰门山有段距离。他们被分到这,就是给北斐的骑兵开刃的。

因着平反大军来得及时,西北军未能南下,两军对阵漠河高滩。

知道是陈弦来,杨嵊内心里是庆幸的,比之镇国公,没有领兵作战过的陈弦定会逊色许多。

“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这般愚忠?”

陈弦知道他意指什么:“徐博义的下场,我也是亲眼目睹。”

先帝有那心,但若太后没那意,有圣祖御赐的丹书和雁钺弓,任谁也奈何不得奉安国公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杨嵊,倒下杨家军旗,投降吧?”

“呵,”杨嵊讽刺笑之:“咱们来打个赌,你说现在京里奉安国公府的情况如何?”

什么意思?陈弦皱眉,想到一个可能心顿时紧缩,不可置信地打量起杨嵊,似要重新认识他:“我奉安国公府会落得这般被动,你齐国将军府功不可没。”

陈一耀立时叫道:“杨嵊通敌卖国,论罪当诛,望西北军众兵士三思后行。”

三十万大军齐声附和:“杨嵊通敌卖国,论罪当诛,望西北军众兵士三思后行。放下兵刃,回归大靖。”

“吃用朝廷给,杨嵊未出一粒子。”

“吃里扒外杨嵊,不是贤能君。延陵总督徐博义家破人亡,未得一分好。”

声音震天响,话灌进耳里,有不少西北军没了坚定,手里的兵器握不牢了。

“为一己私欲,派杨黎琛带兵南下,损坏牡江延河堤坝,视人命如草芥。如此歹人怎堪为君?”

杨嵊的脸阴沉得可怖,皇帝知道的还真不少。

抽箭矢,陈弦两脚一蹬,离马直冲向上,上箭拉满弓。

咻……

三箭离弦,破空袭向杨氏军旗。

“皇上,臣请立时圈禁奉安国公府,召回奉安国公父子。弑君之罪,罪及九族,”都察院的御史痛心疾首。

“临阵换将乃是大忌,”这些御史难缠得很,镇国公恼得都想拧了他们的脑袋:“你们是在助杨嵊。”

陈弦将杨嵊恶行公告北征军,利用三十万北征军气势将之宣扬,击得西北军军心崩塌,杨嵊节节败退。

好消息才传来,就有御史揭了太后偷龙转凤、弑君等等罪名。皇帝都很是意外,勾起唇角,微眯着凤目:“现在头等大事就是平定西北之乱,其他容后再说。”

“皇上,”都察院的几个御史不依不挠:“朝中不是没有得用的武将,并非罪臣陈弦不可。

皇帝轻捻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罪臣,谁定的罪?”还没问他们呢,“太后偷龙转凤、弑君等等这些消息,你们是从哪得来的?”

几个御史眼神飘忽,气焰弱了。但皇上没打算放过他们:“太后犯下过什么事,朕一清二楚。而除了朕外,知道内情的唯齐国将军府,因为杨家兄弟是主谋。”

音一落,御前侍卫进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立时间,御史没了风骨。

几人被拖出太和殿,皇帝冷眼扫过一众大臣:“很多事情,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奉安国公府到底是忠是奸,朕以为很显然。”

镇国公拱手:“皇上圣明。”

起身离龙椅,皇帝背手而立:“朕敢让陈弦挂帅,就是相信他的忠君之心。当然他若是不忠,纵有三十万北征军相护,朕亦能将他斩于马上。”

干净的声音震荡着心灵,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昌十三年六月,陈弦与唐逸清里应外合拿下鹰门山,杨嵊带着八百骑兵向东逃去,不久就传来其投了辽狄的信。

同年十一月,北斐与辽狄结盟集四十万大军压境,匪首正是杨嵊和北斐名将完颜南溟,以及辽狄大王子莫桑吉安。

靖昌十四年四月,陈弦引敌入漠河南向百里险地山沟凹,歼敌六万,自己亦受了重伤,不治而亡。

噩耗传进京,皇帝当朝落泪,百官哀痛。奉安国公府扬起了白帆,废太后的圣旨紧随而至,无人提罪及奉安国公府。

“主上,”天庚推开慈宁宫的门:“陈氏正等着您。”

消瘦了不少的皇帝领着范德江和天乙进入慈宁宫,陈氏与其女跪在殿中央。

“你来了,”满头花白,再不见昔日雍容的陈氏抬首,老眼浑浊,望着皇帝:“是来送我走的?”

皇帝嗤鼻:“杨嵊被生擒,奉安国公战死山沟凹。”

他知道陈弦这趟可能回不来,但却没料到他会战死在山沟凹。看来那山沟凹,还真是他大靖良将的埋骨地。

被拘在慈宁宫里,太后对外也不是全无所知,凄然苦笑:“我这一生值吗?”摇了摇首幽幽哀叹,“你不是想要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浊泪滚落,“其实杀他没那么难,一颗南蛮秘药玉香丸塞到康嫔那处,先帝与她敦伦时……毒性会随着精元排出,一刻即散。”

毒性散了,纵是神医在世也查不出怪异。

“不要怪我,我会这般全是先帝逼的,”太后痴笑:“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皇六子还是元音皆非他的孩子,只是不说而已。”

陈元音已经不想再听了,慢慢地张开右手,吞了躺在掌中的那粒药丸,后瘫躺在地静静地等死。

“他为了不让我生孩子,每次来我宫里都会事先服药。以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靖昌十五年三月,西北军主帅唐逸清斩杀完颜南溟,副将陈一耀活捉了辽狄大王子。北斐、辽狄向大靖递上降书,到此杨嵊通敌之乱平息。

九月初九,北征军抵达通州城。

翌日寅时,帝后起身整装,今儿要犒赏三军,马虎不得。只走出乾正殿时,李安好见天乙抱着瞌睡打盹的小白云,哭笑不得,扭头问皇上:“您不会是想要把他也夹带上吧?”

“今天这样的大事,他该去见识一番,”皇帝上前捏了捏儿子的肉脸,回头招呼皇后:“出发吧。”

一家三口上了御辇,李安好抱着儿子,想到奉安国公府不禁叹息:“当初奉安国公战死,国公夫人差点随着去了。这回国公爷遗骸运抵京城,也不知她受得受不得?”好在陈一耀平安回来了,不然奉安国公府嫡脉就真的……

“他怪沉的,给我吧,”皇帝伸手接过小白云,让小家伙叉在左腿上靠他怀里睡:“陈弦……他就没想活着回来。”

有些鼻酸,李安好头枕在皇帝肩上:“那您呢,您希望他回来吗?”

怀中小人一动,皇帝垂目看去,正好望进儿子那双清澈纯净的凤眸中:“朕是皇帝。”

是啊,李安好笑之,她是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番外回以小剧场的形式呈现,谢谢大家地支持!!!!

推作者君十月八日将开的预收文《山顶花又仙又香(穿书)》

真心话大冒险现场,一群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激动地盯着抽着“大王”的山顶花——冼家二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冼默彦看向没怀好意的发小:真心话

“有没有过全垒打?”

冼默彦敛下眼睫:有

出人意料……出人意料……出人意料啊啊啊啊……

“然……然后呢?”

冼默彦很平静:没有然后了

恩师病重,国际商务律师童桐接手花莹蜂蜜反倾销案,一战成名,回头一看亲姐已成娱乐圈有名的拜金女,这这……猛然发现走向有点熟悉……拜金女童颖,还有那个消费当年事件博流量的韩伊林……

她穿书了!!!妹控姐因着当年的“盗窃跳楼”事件还是杠上了女主。

回国……赶紧地回国。

童桐归国的同天,热衷神隐不可自拔的冼二少在朋友圈广发红包。

世家子弟一:彦神是被盗号了吗,这n多红包能抢吗?

世家子弟二:我以为彦二哥把我们都屏蔽了。

世家子弟三:所以我在朋友圈发那么多好笑的段子全被辜负了,彦神从未给我点过赞。

世家子弟四:彦神的冰点堪比北极,笑点……头往上看,能与太阳肩并肩

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一:所以彦神还是被盗号了@彦大佬

冼默彦:没<p/,,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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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不和反派在一起就会死欢迎来到噩梦游戏邪风曲穆总的天价小新娘温言林云王雪顶级神豪盛世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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