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个脑子
司满月答得太过干脆立落，变脸也变得太快，愣是让四位脑子刚刚被恢复了一点乐修师兄们感受到了某种他们被强行降智了的感觉。
但承诺的话已经说出口、再加上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几个先脑子一热出来挑衅的，四位乐修师兄也就甩甩脑袋不再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最近一两年脑子一热而做的事情挺多的，也不差这一两件了。就是之后要多吃点儿对脑子和神识好的丹药补一补，不然总有那么点时候觉得不太对。
比起司繁星自己在藏书阁里寻找有关乐修的修炼方式，眼前的四位清玄门最优秀的乐修教给她的修炼方法和技巧就系统且明白的多。
虽然这四位师兄的脑子还都没有完全治好，但他们在修炼上的天赋和努力却是实打实的。
于是司繁星就听了一场肢体语言丰富、情感无比充沛的乐修教学——
“乐修！所有修者之中能力最强最全的天赋修者！同时兼备攻守辅助的全能型人才！”
“攻！一能发出各种不同的灵力音刃攻击实体，二能运用神识音攻直接攻击对方的神魂。堪称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守！灵力音刃环绕形成无形避障，可以抵御任何攻击，包括神识灵魂攻击，只要咱们在演奏，任何偷袭都是无所遁形的！”
“但这些还不足以显示乐修的强大和卓然！”
“乐修最可怕的是‘奏曲‘之力。一个强大的乐修，会修习不同种类的乐曲。虽然这些乐曲在平日里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一旦把这些乐曲运用到战斗之中，加上神识和共情之力，那么乐修就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屠杀者！”
说到这里，四位乐修师兄的脸色激动且带着几分疯狂。
“自开天辟地以来，音、乐伴随天地自生！”
“清风穿林是音乐，狂风怒号是音乐！溪水潺潺是音乐，河海奔腾亦是音乐！”
“万物初生的第一声轻啼是音乐，濒死不甘的咆哮怒吼也是音乐！”
“所以，天地开辟，音乐自生。音乐中包含万物生灵的喜怒哀乐，音乐中亦包含时间改变的沧桑激昂。这世界可以没有人，没有妖，没有魔，但只要天地还在，风雨变化还在，音乐就在！”
“所以，乐修修炼到极致，便是能够操纵万物，改天换地的存在。可控生死、可掌喜悲。”
“这就是真正的乐修，这才是真正的乐修。”
司繁星被这四位师兄描述的乐修之能而机刺激的心情澎湃，好像下一秒她就能成为师兄们口中所说的可控生死、可掌喜悲的超级大能了！
结果在这么激情昂扬的说完了一段之后，四位师兄又面色沉重的集体望天。
“听了这话你是不是觉得乐修特别厉害？自己特别自豪？”
司繁星使劲点头，牛逼大发了，感觉分分钟就能秒天秒地！
“但你不好奇为什么乐修如此厉害，古往今来却没有什么超级大能出现吗？”
司繁星一愣，这倒是。似乎他所知道的那些上古和镇守一方的大能都没有乐修存在来着。不管是弹琴的拉琴的或者是击鼓的敲锣的，真正厉害的乐修少之又少，甚至如今在这修真大陆之中乐修几乎沦为了二流修士的存在，远不如剑修、法修、甚至丹修器修来的厉害以及人多。
于是司繁星昂起了头特别配合的问一句：“师兄们知道为何吗？”
乐修四人组就露出了叹息的表情。
“还不是因为天妒英才！”
“红颜薄命！”
“情深不寿！”
“慧极必伤！”
司繁星：“？？？”
莫不闻都在旁边抽了抽嘴角。
“因为乐修和其他修炼者不同，乐修是最考验天赋和心性的修炼之道。”
“譬如剑修只要专注攻击和一往无前的剑心之修炼就可坚定的走上大道。”
“法修万法不离其宗，修好自己的道心和本命灵兵也能纵横睥睨。”
“甚至丹修和器修就更简单了，要专注于炼丹和炼器，便能在不经意间进阶顿悟大道，唯独乐修不行。”
“乐修的每一次进阶，都需要心性上的增长或顿悟。或喜或怒或哀或乐，或生或死或逍遥。总要有些心性上的领悟，乐修才能进阶，才能演奏出更加强大的音、乐。否则便是学习了千万种不同的曲谱，若是心性未到或天赋欠佳不得要领，那千万种曲谱也不过是一种调调而已。”
“不是你奏出《大风歌》便能召唤大风的，也不是你演奏《百鸟朝凤》百鸟就会任你驱使。天道守恒，若是人人都能凭借演奏一曲而操控天地，那乐修怕是早就被天道灭杀了。”
“不过也正应为乐修拥有这强大的操控之力，所以乐修的进阶才非常困难。所以啦，小星师妹，你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走乐修这条路，若是走上这大道，日后进阶什么的就要全靠缘啦哈哈哈哈！”
明明是说出来让人觉得绝望无望的话，但这四位乐修师兄却笑得十分开心，他们抱着自己手中的琴和箫，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日后能不能修得大道一般。
司繁星看着他们：“那四位师兄不担心自己日后吗？”
琴箫四人组就摆了摆手：“大道无常！我自走我的道，顺我的心，弹我的曲，管他成功与失败？我自逍遥啊！”
四人这样说着，就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大笑出来，而后他们竟一言不发忽然坐下抚琴执箫，片刻后，一曲曲调肆意悠扬的琴箫合奏便响彻整个山谷了。
那曲调之中逍遥自在的意境，直听得司繁星恍然呆滞，而等一曲终了，司繁星还沉浸在那种天地逍遥痛快的愉悦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便是莫不闻听着这一曲《逍遥游》，都有着片刻的恍惚与怔然，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曾经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是等他回过神后，那微微舒缓的面色变得更加沉凝，森然。
这四个飞云峰的乐修，倒不是泛泛之辈。
司繁星因为莫不闻冷下来的气息而回神，然后就看到了四位对着她微笑的乐修师兄。
“哈哈，丫头，被我们的乐曲迷住了吧？不过你到底修不修乐？若是一旦选定，就没得改了。”
司繁星看着这四个忽然变得非常有魅力的脑残师兄们，露出了一个极为肯定又向往的笑：“修！！”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修炼之法了！我就要当乐修！”
顿时这四位乐修师兄们齐齐露出了极为开心爽朗的笑容：“哈哈哈哈，有骨气有傲气！突然发现你这丫头也挺让人顺眼的嘛！！”
“哈哈哈，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天下乐修是一家嘛！”
于是，等司繁星再带着莫不闻回到飞雁峰的时候，她储物袋里就多出了一堆四位乐修师兄友情提供给她的一大堆曲谱和心境修炼心得。
“刚开始修炼不要心急，无论如何都要打好基本功。所以以后每天早上都要练习曲谱啊！”
“对对对，最好找你们风头景色最好灵气最充足的地方联系，那样事半功倍！”
“每个曲谱都有它不同的特色和表达的情绪，譬如《大风歌》，就适合在狂风之境下练习，狂风虽少但是咱们有绝壁山啊！去那里练准没错！”
“还有《明心镜湖曲》最好去落星湖练习，能够让你更快的把握精髓。且这首曲子可以恢复神识和少许气血，一定要最先学会这首曲子啊！”
“另外，之前你在飞鱼峰拉的那个曲子……啧，据说特别难听还能勾起人的伤心事？能在第一次演奏时就让人伤心落泪，除了《大风歌》和《明心镜湖曲》之外，那首曲子你也可以多练一练，或许你第一个能够掌控的情绪就是‘哀’，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是有点天赋的。”
“反正不管如何，除了静心打坐提升本身的灵力和神识之外，一定要注重心性的修炼啊！还有每日要向剑修劈砍万次一样的练习拉琴！勤耕不辍，才能有所效果啊！”
司繁星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中，第二天一早就寻了飞雁峰灵气最充足的地方，开始练习《二泉映月》、《大风歌》和《明心镜湖曲》。
然后，飞雁峰上在静修的众位师兄弟们包括司满月和莫不闻，一大早就听到了那可怕的、不绝于耳的吱吱嘎嘎的二胡声。
欧阳恭一剑劈歪，顿了一下重新继续。
冯拙虎躯一震，马霄捏爆了手中的灵石。
穆千流努力让自己静心修炼，却在片刻之后被那不成曲调的二胡声给刺激的头皮发麻，最终一怒之下对自己耳朵实施了隔音术才勉强修炼下去，但不知为什么感觉隔音术好像不是特别有效，总是仿佛能听到丝丝胡琴音。
也就只有莫不闻坐在自己的小屋之中，听着那吱吱呀呀的声音，越听越是想笑。
仔细听听，还挺有趣的嘛。而且，多多少少有点进步了呢。
而司满月听着那胡琴之声，脸上是从未显现出的阴沉与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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