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三章 基础（十）

卡西黑站起来的高度足有六七米，俯视着卡西亚起身，它拔出巨剑，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咬合的锋利牙齿。是在笑，但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本来笑容原本就不是属于龙类这种生物的东西。

很爱惜自己的新玩具，卡西黑眼睛里全部都是这把被磨得铮亮的巨剑的影子。不时举起来胡乱挥动几下，只是远没有卡西亚使用的效果，却带着“呼呼”的声响，掀起微弱的风。剑术可不是能轻易模仿就能学会的东西，战斗中一点偏差都可能造成攻击不能短瞬间致死，给敌人反攻的机会。

卡西亚这时也握住二代圣剑，站在卡西黑身前，作出一个最基本的持剑动作。卡西黑当即变得严肃起来，俨然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身体站得更加笔直，它学着卡西亚的样子，举起巨剑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卡西亚，似要记下他的每一个动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卡西亚和幼龙便在这种略显不对称的教授与学习中度过。偶尔有时间也会向着南方森林赶路，走走停停，每当就近地域没有了可以狩猎的动物来充当食物后，便稍作休息离开。

三四天的路程延长到了九天时间，在这天清晨，卡西亚才得以在微光中看见被薄雾笼罩的森林虚影。

边缘位置停下，卡西亚爬到一颗古树上休息。卡西黑则兴奋地背着自己的新玩具冲向了密林中。身体结构上的原因，卡西黑学习剑术并不怎么顺利。军部学校的剑术与诸多武器使用方法都是以标准的人类身体为模板，动作与攻击上，历经了很长时间的打磨与优化，已经非常契合卡西亚这样的手术者。

这时生硬搬到幼龙身上，多少显得不合适。只能在教授与卡西黑的学习中一点点帮助纠正。同时，卡西黑身体上的变化更加明显，类似于手术者的深度开发，肌肉结构，甚至于一些骨骼上的构成也正在悄悄适应着剑术的练习。

每当卡西黑站起来，前肢抓住巨剑之时，能明显听到几声骨骼清脆的摩擦。四肢上的肌肉也会相应地蠕动膨胀。成了一种信号，身体的自然适应在此刻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密林中不时传来吼叫，卡西黑正在狩猎。现在离开，卡西亚也终于不再担心幼龙食物上的问题。

卡西亚这时从袋子中摸出一根六棱柱体，看了很久，又放了回去。教卡西黑的时间里，脑袋中的思考一直没有停下。想要尽快让格罗特留下的东西发挥作用，若仅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条件达到后，会催生出何种物质来，卡西亚都认为是让人满意的结果。至少那时有了在一个短时间内需要达成的目的。被好奇心掌控的身体变得日益别扭，这种感觉让卡西亚不得不做出人为的调整。

且关于幼龙，卡西亚也一直忘不掉那串数字。很明显是一个编号，长的让人心生恐惧的编号。“抛开苏卡琉斯的话，军部学校一直都说龙类是经过漫长进化而来，但从卡西黑那里联想到的内容，龙类更像是被某种东西批量制造出来的产物。帝国工厂的流水线常常会这般做，给每个产品都打上依次递增的号码。”

“还有斯威特斯加湖，那是直接印在卡西黑记忆中的东西，若是看做本能，当初卡西黑恢复后，即便有我的话影响，也会直接赶去那里汇集。”卡西亚闭上眼睛，努力想着所有可能与之相关的点，“后来询问过卡西黑相同的事，他说应该会有某种指引才对，如同伴随它出生就固定在了体内的指北针，时时刻刻为他指明过去的路线。但那种指引没有出现，按照指北针的原理来延伸，可以认为作为指引源头的斯威特斯加湖已经不在了，所以单方面的‘指北针’不能发挥作用。那么过后的事情，就得往很悠长前的时间段靠拢了。”

无奈叹了口气，卡西亚看看二代圣剑：“这么说起来，圣剑本体也是从地下古遗址中挖掘出来的。不知道和龙类比起来，究竟是谁存在的时间更长一些。想要知道它们的来历，同都需要一些历史上的内容，或许通过一直没有出现过断层的神学史，也能发现线索。”

卡西黑拖着巨大的类第二类生物尸体回来时，卡西亚已经决定大致教会幼龙剑术后，就秘密返回马诺马外围地域。佩金兹上的事也等待着解决，两套丛书间可能藏着有用的线索，并且这次回去，卡西亚就打算与卖家接触，并且也准备接受叶捷琳的建议，刻意远离未必会带来好结果。

或许会成为卡西黑以后剑术的基础，看着下方抬起头催促他下来“进食”的幼龙，卡西亚感概地想到，在今后的时间里，更多的则需要卡西黑靠着自己从中延伸出适应龙类自身的使用方式了。

加快了进度，卡西亚在这几天给幼龙说了很多话，没有在意它是否理解其中的意义。这次离开的时间会很长，不确定多久回来，卡西亚将可能想到的方面全部交代完了，期望能在卡西黑的成长中发挥一些作用。借着休息时间，卡西亚试验了卡西黑的血液，扳开一块鳞片，直接狠狠用战术刀捅下去，才勉强划出一条小伤口。不怎么疼，卡西亚觉得，但卡西黑悲伤地吼叫了很久才停下。对自身确实有用，效果比起浓缩的龙类血液来差了很多，但作为计划中的可持续龙类血液源，卡西黑还有近乎无限的潜力可以挖掘。

帝国花费巨大的资源来圈养数量巨大的龙类，也变相说明了龙类身上还有很多卡西亚不知道的利用价值。以权力和利益推动前进的他们，几乎不会做出无聊的事情。

一个星期后，卡西亚动身离开。卡西黑有几次发觉不对劲从森林里飞出来找到了他，最后只能带着卡西黑在森林上空转了几圈，给他划下一片巨大的活动区域。后以出去取那些钢铁罐子给他为借口，卡西亚才得以独自一人回到了就近的城市里。

买了船票，当天晚上，卡西亚坐上了飞空艇，走在了回去马诺马边缘地域的航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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