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1章、陆风的心境变化
、陆风的心境变化
符卿卿听言瞪大了双眼，眼底透着深深的狐疑，“先是五色神幡中的黑幡，现在又是御灵神坛和六道棺，我族至宝为何全都在你二人手中？”</P>
陆风冷冷的扫了符卿卿一眼，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P>
此刻漠然心绪下的他，也不屑去解释任何。</P>
唐元见状，连忙开口：“说了都是巧合啊，这古荒坛和六道棺是老陆在一个名叫无忧村的隐世小村落之中发现的，后来的黑幡更是因缘际会下所得。”</P>
“小村落，无忧村……”符卿卿喃喃念叨，神色突然一凛，“是当初尊上带雪儿回来的那处地界？”</P>
见唐元下意识点头。</P>
符卿卿神色愣了愣，满是怆然苦笑：“尊上那时候居然没有寻错，我族先辈雨尊的隐世之所，竟真的在那儿~”</P>
“雨尊？”陆风听言，脑海蓦然浮现火雨的身影，而‘先辈’二字，又让他一阵失落。</P>
能被唤作先辈的存在，俨然非今朝之人，非同活在一个时代，他想要再一次见到火牛、火雨等人的念头不由彻底破灭。</P>
符卿卿解释道：“族内古籍有云，曾有一先辈自外界而来入得我族潜心修行，功成之日取走此二宝前去复仇，然却一去未返，二宝也遗失至今。”</P>
“那时与之同行的族人施展秘法逃回一缕残魂，称二宝被那先辈临死前以全部力量封禁在一处远离世俗的小村落之中，但他仅仅道了一个大致方向，并未来得及道明具体地方，便散去了最后的余力。”</P>
“以至于让得我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派人苦苦找寻。”</P>
符卿卿说话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看向陆风，眼中满是暗示之意，盼着后者领会下能予以归还。</P>
但陆风却面无表情，像是没察觉符卿卿的目光一样，丝毫不为所动。</P>
脑海中回想无忧村的种种经历，与之符卿卿所言，一定程度上倒是可以对应得上。</P>
无忧村或许本身就是火雨出身之所，此后经历了血族或是别的什么仇家灭村，幸存其一人藏于祠堂活了下来，辗转遇上了那个时代的御魂族，习得一身本领后回去复仇。</P>
只是此般经历当初何以会是以火牛的残魂模样道出？而不是火雨本身？</P>
突然，陆风想到什么，朝符卿卿确认道：“你口中的先辈，是一人还是两人？可有具体名字？”</P>
符卿卿摇头，“古籍之中记载的仅仅寥寥几笔，除了‘雨尊’二字，其他的都没有提及，只能判定那先辈应该是名剜魂尊。”</P>
南荣妍附声：“那古籍唯有族巫和圣女等少数几个才有资格查阅，先辈们应是担心别有用心之人得知后，会私自找寻那两个宝物，然后独吞进口袋。”</P>
陆风听言，不由更为确信心中之念，或许火牛和火雨……在村中劫难一役都幸存了下来，只是最终在御魂族修行期间，其中一人发生了意外；</P>
而那时的火雨可能已经成了御魂族的剜魂尊，不忍火牛就此离世下，将之化作了魂灵。</P>
如此便就都说得过去了。</P>
故而，火雨死前才会整出无忧幻境那般存在，一则祭奠二人和村落的往昔；二则也是想借此将火牛的魂灵连带着古荒坛与六道棺一并保护在那里。</P>
也因此，时隔多年后，陆风才会有那般机会见着火牛的残魂，得之些许当年的过往。</P>
只是……</P>
有一点陆风想不明白。</P>
若古荒坛与六道棺真关系着复生之法……</P>
何以那时作为魂灵的火牛，并未去尝试复生？</P>
是因火雨之死，萧颓于世？不愿独活？</P>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P>
符卿卿见陆风毫无归还之意，噘着嘴问了句：“那古荒坛和六道棺在你纳具之中吗？可否取来看看？”</P>
想着至少先见识见识族内传说中的至宝，再想着取回之法也不迟。</P>
陆风没有答应，反而质疑的目光朝符卿卿瞪去，“你知这二物的使用方法？”</P>
基于当初与火牛残魂消散前的那段接触，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二物或许都不一定是御魂族之物。</P>
如若不然，何以火牛只字不提让他有朝一日帮着归还之事？</P>
反倒是大费周章以幻境将二物留存在了无忧村之中？</P>
这般行径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无忧村本身之物；</P>
结合幻境之中提及的有关祠堂之事，保不准这两物自一开始就存在于那祠堂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两物的存在，才庇佑下了火牛火雨两人，让之逃过了村中劫难。</P>
符卿卿尴尬摇头，她连听闻都鲜少听闻，又哪会知晓相应的使用之法。</P>
陆风见状，心中那份猜疑念头不由更甚，转而看向南荣妍所在。</P>
见后者同样摇头，不禁冷笑：“你们既连使用之法都不知，又如何能扬言这御灵神坛和六道棺便是你们御魂族所有？”</P>
“难保不是你口中那位雨尊偷师学艺时自带入门之物？辗转被你御魂族所侵占的呢？”</P>
符卿卿听着陆风的话，气得直跺脚，鼻息都明显重了几分，死死瞪着陆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P>
唐元考虑到这二物的重要性，朝符卿卿说道：“老陆这话我也认同，甚至感觉你口中的雨尊学成之日去复仇，你御魂族都可能不愿将这二物交付还给她，是她偷摸着带离的，而你御魂族那时的先辈得知后，还派遣人去抓拿于她，却意外受到牵连，仅仅逃回一缕残魂，甚至于那残魂就是雨尊愤怒下所为；”</P>
“所以你们先祖辈最终才并不知宝物的具体下落，只得顺着那雨尊最后重伤逃离方向逐年累月的找寻。”</P>
符卿卿初听满是怒气，但暗自分析之下，心中却愈发没底起来；</P>
隐隐感觉，唐元陈述的，似乎比古籍所载的，更具说服力，也更贴合实际一些。</P>
如若不然，祖上既然一直都有派人找寻，又岂会没有流传下来相应的使用之法？</P>
怕是再真正寻得之前，羞于记述吧。</P>
南荣妍沉沉的叹了一声，提醒符卿卿道：“那本古籍之中似乎确实仅仅提及了族内有过御灵神坛和六道棺两件宝物，并未明确记录两件宝物的背景来历，仔细想来，这点与之天香奇魄或是五色神幡等等至宝的记述，多少有些出入，存在违和。”</P>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P>
符卿卿有些气馁的朝陆风伸手：“我不讨要了，那给我见识见识那六道棺总行吧？若此物真非我族所有，我倒是想看看它又是如何能作用在我族特有的魂灵之上，让之安然复生的？”</P>
南荣妍瞧着符卿卿此举，眼中流露一抹赞赏，此举俨然存在以退为进之意在；</P>
若是六道棺的使用之法需得由她们御魂族秘法辅助，那各种猜测无疑就可以不攻自破，证实却乃她们御魂族之物了。</P>
陆风直言道：“六道棺如今不在我身边。”</P>
符卿卿和南荣妍脸色不由同时一怔，心生狐疑。</P>
唐元连忙帮着解释：“因为这六道棺对于我们武道修行有着很大助益，老陆就将之融进了一座修行大阵之中，给他的那些徒弟修炼用了。”</P>
二女相视一眼，继而明显都沮丧几分。</P>
能作用于武道一说，足以让她们的盘算给落空了。</P>
陆风将装有书老魂灵的御魂盏取出，郑重交到唐元手中。</P>
唐元一愣，明白陆风此举是想着由他来帮着护送书老去往曲阜山，取得嵌在那里的六道棺，尝试复生之法；</P>
此举，虽然一言不说，但无形中却大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P>
这让得唐元神情尤为沉重。</P>
陆风心中满是苦涩，若是有得选，他断然不会如此随意将书老性命转手于人，哪怕那人是唐元。</P>
可他……无法亲力亲为！</P>
时间实在所剩无几。</P>
他必须赶在这所剩不多的时日里，将君子朔灭杀掉才行，只有解开了后者介于书老魂灵上的契约禁制，书老才有机会借助六道棺复生。</P>
唐元神色满是凝重，沉思下领会到了陆风心中盘算，毅然将手中御魂盏重新交付了回去。</P>
“人，我来杀！”</P>
唐元明白，不管哪种复生之法，君子朔都是必杀的先决条件，无可避免。</P>
“老陆，”唐元异常郑重拍着陆风肩膀，“你不宜起杀意，再我得手前，你且安心留在这，好好跟着妙青修习观心释。”</P>
陆风撇了撇肩，避开了唐元的拍击，严肃道：“我留于此处静修，无非是在那三个月的残命上，多拖延上一阵毫无意义的时间，结局还是一样的；”</P>
“倒不如竭尽最后的力量，以此残躯，去换一份书老复生的机会，如此，才是最值得的。”</P>
唐元待要开口，被陆风抬手堵了下来。</P>
“书老交于你守护，我才能安心去做这些，”陆风郑重托付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P>
唐元一愣，下意识开口：“什么事情？”</P>
陆风拜托道：“帮我设法传信给老默和小依，告诉他们我们所瞧见的事情，让他们提防好君子朔。”</P>
唐元一惊，“虎度尚且不食子，他该不至于对自己亲弟弟妹妹下手吧？”</P>
陆风目光深邃道：“唐婧死后，君子朔心性恐怕已和疯子无异，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P>
唐元犹豫着开口：“可这贸然传信会不会不妥啊？若是万一恰好被君子朔知晓了过去，难保反而弄巧成拙，连累的小依她们被杀人灭口？”</P>
“毕竟君子朔于此地行事明显存着掩盖之意，怕是不想轻易被君家知晓，若真要传递消息，我想我们当顺带想好如何安顿小依才行，知情的她留在君家只会更危险。”</P>
“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回头我们一起去玄金城，将小依他们接到兽谷避上一阵。”</P>
陆风暗自分析下点了点头，感激道：“在理，是我太焦急，失虑了。”</P>
想了想，又道：“既如此，那便赶在事态失控前，我先设法杀了他。”</P>
唐元感受着陆风话语的冰冷，连忙劝道：“别冲动啊老陆，君子朔他再怎么说也是君家年轻辈第一人，代表着君家的颜面，可不是轻易说杀就能杀得了的。”</P>
陆风冷厉看着唐元，“你方才可张口就是杀！”</P>
唐元脸色一窘，有些尴尬，方才的他，出于对陆风的保护，焦急之下确实有些说话不过脑子。</P>
陆风叹了一声，“所以还是我来，你身后有着兽谷与体宗，牵扯太多，行不得这样的事情，需要置身事外。”</P>
唐元神色黯然，忧心道：“可君子朔如今实力，就算身边没有护卫，怕也不好杀啊？你打算怎么做？”</P>
陆风冷肃开口：“各种手段施展下，总会寻到机会。”</P>
唐元兀自皱了皱眉，“退一万步讲，即使真的被你成功杀了，后续君家的怒火，你又当如何承受？”</P>
“君家的报复可不会再如此前那些人那般小打小闹，保不准光双榜上的强者，都能请来一大半，集结着来杀你。”</P>
“可惜了，要是那座五狱绝杀阵还在就好了，这样你多少还能有点厉害的自保手段。”</P>
陆风冷笑了一声，“没什么好可惜的，那凶阵用得恰是时候，若没有此阵，我怕是要折在那落鹰岭之中。”</P>
顿了顿，陆风脸上的冷意似浓了几分，漠然说道：</P>
“非要说可惜的话，那就是没能杀个痛快；”</P>
“我实力不足，没能将五狱绝杀阵彻底蕴养圆满，发挥不出它极限的威势，无法体会那种将敌人轻松玩弄鼓掌，一举荡尽所有贼寇的痛快；”</P>
“此乃人生一大憾事也！”</P>
“实难想象，五劫时代的敕幽子，操控如此大阵，一举坑杀几十万修士，该是何等的风光恣意。”</P>
唐元暗自听着陆风的感慨，眉头越皱越紧。</P>
他原本听得陆风打算不折手段对付君子朔，还没深想，觉得君子朔死有余辜；</P>
此刻见陆风竟拿坑杀几十万修士的事情，感慨成风光恣意……</P>
不禁意识到，陆风的心境受到那些杀意浸染影响下，已然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变化。</P>
那些静心凝神的丹药，恐怕不止于平复压抑了他的内心……</P>
连带着他那份对人命的怜悯与敬畏，似乎也随之淡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