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屁孩闹煤站
屁孩闹煤站
一伙小屁孩到了煤站不远,便开始偷偷摸摸起来,悄悄溜进了江湾煤站的范围。
他们的举动,自然是瞒不过煤站的人,只是并不在意,虽然平常没什么小孩来这玩闹,突然来了一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船主姓李,名叫李大眼,小伙的名字稍好点,叫李小荣,算是有了点儿寓意。
李小荣带着小伙伴,在江湾煤站一阵寻摸,煤站中确实有废弃的轮胎,但都是外胎,没办法弄成皮筋。
好在在地上寻到了几根,不粗的橡胶制品,李小荣没认出是用来干嘛的,但弹性还行,可以当做皮筋,就鼓捣起来。
“荣哥,才五根皮筋,只能弄两副唉,我刚看到一样,好像挺有弹性的,你看下可以用不?”
李小荣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开口小伙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挂船上的救生圈。
虽然他家船上没有救生圈,但毕竟跑了两年船,不仅见过,还用过,他练水性时,李大眼就从其他船借来给他用过。
救生圈是用橡胶做的,弹性还很不错,李小荣知道肯定能切成皮筋,但这东西不便宜,真碰了可能会麻烦。
但旁边的小伙伴,目光全火热的看向了救生圈,李小荣没办法只得带着伙人凑了过去,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弄出了点动静。
煤站中有一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一伙人围到船边,走过来就见到最里面几个小孩,正给救生圈放气。
“干什么?”男子一开口,一伙半大小子,见被抓个正着,有的手足无措,有的在藏救生圈。
中年男子见到救生圈,又看到李小荣新做出的一把弹弓,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男子脸色缓和了些,就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见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又立马恢复过来,堆着笑脸迎了上去。
然后就见男子,一会儿指指李小荣一伙,像在上报,一会儿又拍拍胸脯,好似在说自己能解决好,在这个过程中,男子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表情。
来人狠狠的瞪了李小荣一群人一眼,才转身离去,中年男子赶忙点头哈腰把人送走,才转身走向李小荣等人。
中年男子把李小荣等人训斥了一通,最后道:“把那个好的放回去吧!很贵的,弄坏了看你们父母不把你们屁股打烂,我那边有坏掉的,把这个放回去,我拿那个给你们。”
一伙小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李小荣拿的主意,将救生圈放回去,便带着众人,随男子直奔煤站而去。
到了地方,中年男子从一间杂物室里取出了几个已经破损了的救生圈,还取来了刀,替一伙小子切成了合适宽度的皮筋。
皮筋有宽有窄,宽的在一厘米上下,根据小子们年龄不同,分了出去,还有窄至一毫米左右的,是用来绑扎的。
最后,中年男子还找来了几块废弃不用的皮料,截成弹兜,给了李小荣等人。
材料齐全,弹弓弄起来并不复杂,几个稍大小子,看李小荣弄了两遍就学会了,开始帮着众人弄,李小荣在一边指点。
在煤站花了将近半小时,一伙小子已经人手一把弹弓,在煤站捡了堆石子,便冲向了煤站周围,时不时还响起一阵欢呼,不知道又是谁打中了。
之前被中年男子劝走的那人,黑着脸再次出现,语气很不耐烦的道:“孙管事,这伙人很可疑,是不是要好好查查?”
被称作孙管事的中年男子,听到这番话,心里忍不住吐懵:什么狗屁可疑?我还不了解你?不就是心里不舒坦,想找人出出气嘛!
一伙小屁孩,虽然不怎么来…来……想着想着,孙管事心中一动,冒出了个大胆想法,但下一秒就被他自己掐灭。
想着这段时间,从这堆家伙口中听到的零星消息,应该是去干了什么事,不太顺利,肚子里积攒了不少火气,搞不好真可能会把火撒向这伙小子。
这伙小子都是周围村里的,可不能乱动,不然必定引来乱子,到时可能会出大麻烦,可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想到这,孙管事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却用不可质疑的语气道:“陈船主,就是伙小屁孩罢了,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想玩,就让他们玩会儿行了,与他们计较什么是不是?”
“哼……”陈船主听了,死死盯着孙管事,孙管事也不退缩,笑眯眯的无视了,陈船主最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表达自己的不满。
尽管不满,但陈船主并没有继续往下闹,而是退让了,他知道,孙管事虽然地位不怎高,待谁都和和气气的陪着笑,但不意味着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角色。
且不说对方比自己早在这里多年,还挺受上面信任,自己没必要为了一时心情的不爽,就搅和别人的事。
而船主李大眼,随他家亲戚前去找烟,若走近路,正好需要途径煤站,但这位亲戚却选择了绕路,李大眼就借这话题打听起了煤站的事情。
李大眼的这位亲戚,讲的与江上的渔夫差不多,只是少了些夸大其词,多了些内幕细节。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在江上他们只是外人,有些不好的东西,肯定不会如实讲出来,现在算是半个自己人,自然能多透露点。
“老表,刚刚我见我家那小子,带了伙人去煤站了,你们村里把人得罪那么狠,不会出事吧?”
“放心,没事儿,大人间关系是比较僵,但还不至于迁怒孩子,也不敢,毕竟还要继续做生意不是?
再说了,煤站做工的,最早那批人都走绝了,就剩老板一个,就来这批人,吃喝都从村里进,实质上没多大予盾。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相互保持着距离,毕竟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他们也得养家糊口不是?”
李大眼听了,没有继续问着下去,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村长安排去的那亲戚怎么回事。
“什么亲戚啊!嘁……就村长的私生子……”
经过这位亲戚讲述,李大眼又知道了个内幕,原来村西头有个寡妇,逃难到村里的,被村长给安排在了自家老屋。
“那女的来了,村长那老扒皮不仅把老宅给了对方,还天天往那地方跑,一年后寡妇就生了个儿子出来。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老扒皮家里还有个母老虎,老扒皮压根不敢认,就宣称是寡妇丈夫的遗腹子,还说怀胎十二月,因为是星宿转世。
这老扒皮也是真能胡吹,这种借口都敢乱扯,最后报应来了,安排去煤站没几天,就掉进江湾,差点给淹死。”
“这么说,那小子掉江湾,是个意外啊!我还以为是煤站那些人动的手脚呢!”
“唉……”这人摆了摆手,开口道:“这老天爷的事,谁说得清?就是人祸,说不定也可能是老天爷安排的。
这件事,煤站给的说法,是大白天的掉江湾里,被水草缠住了,我当时就在场,检查时看到那小子脚踝上有模糊手印。
当时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江湾里有脏东西,事后那小子醒来,也说掉下去被什么拉住了。
开始还真以为有脏东西,但回家一想,不对头啊,真要是脏东西拖你,还不得吓成什么样!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事后大家回过味来,八成可能就是煤站下的手,因为那小子遇到煤站的人就远远绕开,不久就带他母亲搬城里去了。
也是那事之后,村里就没人再敢为难煤站,和煤站基本上断绝了往来,当时煤站的东西,都是去乌江镇买的,直到换了新人,情况才稍微缓和了些。”
“哦……”李大眼表现得恍然大悟,然后边采药,边又问了些小情况,李大眼都把握了个度,没有太过深入,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
另一边的李小荣,与那伙村里小子,分成了几队,围追堵截下,煤站周边的鸟类遭了灾,被一伙人打下了不少。
李小荣最是积极,准头也是最好,身边还专门跟了人,替他提着收获,自个都快玩疯了。
好在还没忘记正事,一路疯玩也一路仔细观察着情况,将煤站附近的地形环境都印在心头。
地形没得说的,本就是江边平原地带,除了江边江埂,以及堆高的煤站,都是些农田,一眼可以望到好远。
至于环境,江埂靠江一面是大片芦苇丛,江湾周围都是农田,种有芋头、茭白、水稻等作物。
因为地势不高,江一涨水就会被淹,所以作物以茭白、芋头这些较喜水作物比较多,水稻很少,离江边较远些,地势高些的地方,就全是水稻田了。
这个时间,作物播种下去还没多久,还是些秧苗,很矮,倒是茭白已经长到半人高,不过也对,种得太晚,雨季一涨水,太矮了被一泡,没过头也活不了。
时间到了下午,应该是这些鸟没怎么挨过打,对人的防备并没多强,李小荣带着一伙人,还真收获不少,人手几只,大摇大摆的拎回了村子。
村里人见了还挺高兴,毕竟这时代的自然环境还很好,这些鸟类还很丰富,远远没到什么需要保护的程度。
对于大部分生物来说,只要不是大范围污染破坏其栖息地,或者因为自身具有巨大经济利益或其他原因,遭到大规模、有组织、有目的的捕杀,是不致于迎来生存危机的。
李大眼见李小荣等人提了这么堆东西来,马上心生一计,提了个建议,说都是小孩一起打的,分也不好分,干脆聚一块做了,把孩子父母都寻来吃一顿,还自掏腰包买了酒,称了几斤猪肉。
为了拿下郑君山许诺的那份好处,李大眼也是榨干心思,出了血本来做事。
亲戚和其他人见了,也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同村人,一起吃吃喝喝也是常有的事,何况现在有人买酒给你喝。
没多长时间,亲戚家的院子就聚了一堆邻里街坊,李大眼几轮烟派下去,又敬了几杯米酒,一伙人就聊开了。
话题自然离不开江湾煤站,一方面是有李大眼引导话题,另一方面东西就是在江湾煤站周围打的,自是要谈一谈。
在小营外水道内的郑君山,在小轮上呆半天了,其他几支队伍都调查完过来汇报了,防了更往上的马鞍山有处码头,有点可疑外,其他地方都排除了嫌疑。
其实郑君山在心中,基本已经认定江湾煤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就进来了艘小船,汇报了马鞍山那个码头已经被排除的消息。
虽然这又进一步验证了郑君山的猜测,但郑君山却有些焦急,因为李大眼父子去太久了,他后面还有其他安排,感觉等不及了。
焦急等了好一会儿,安排去看看情况的队员回来了,郑君山立马问起情况。
得知李大眼正在村里,与一堆人大吃大喝,听到这情况,郑君山的第一反应是要发火,但往深里一想,就想通了李大眼为何要这么安排。
“我知道了,那渔夫家应该也在村里吧!会不会遇到?要是遇到了可能会穿帮啊!”
队员闻言,回道:“大概率是碰不到,他们吃喝的地方在村东,渔夫家在村西还要往外,碰面是难碰到了。
至于主动来,也不太可能,一方面渔夫并不喝酒,另一方面,聚一块的原因是李小荣带着伙人打了堆鸟,那伙小孩的父母去的,渔夫家孩子不在里面。”
“哦……”郑君山有些意外,最后拍了拍队员肩膀,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先一步留意这情况了,往后再接再厉。
现在还需要你跑一趟,回城把我这边的情况汇报下,就说我可能得晚点回去了,你这么给队长或老林讲他们就明白了。”
“哦……好……”队员并不知道林默三人晚上还有事,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应了上了小船,往南京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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