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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误上龙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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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赤雪和矮个子也被清场。

两个醉鬼一直保持令他们心梗的勾肩搭背姿势,铁慈还在唱:“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飞羽也不甘示弱,唱:“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然后两人各自为对方鼓掌,十分大气地大赞对方的歌声更优美。

桌上的菜被风卷残云,飞羽明显醉得更深一些,夹着菜往铁慈嘴里送,险些戳到她耳朵里,“来……这是我最讨厌的……鸡丝韭黄……”

“你……为什么讨厌这个啊……我还挺……喜欢的……”

“因为韭菜壮阳嘛……我爹信食补……喜欢吃这个……他偶尔来我娘这里……我娘都要备这个……呔……没事吃这么多韭菜干嘛……十几个还嫌不够吗……”

“哇哇哇你十几个姐妹啊……呔!你给我夹多了一筷!我吃东西……呃……只吃三筷!”

“呵……你这规矩……和皇族似的……喂,你不会是个皇族吧?亲王?郡王?公主之子?”

“哈……我爹爹不让我对别人说哦……来,吃菜……吃菜……”铁慈夹了一筷排骨,喂到了飞羽的鼻子里。

两人糊里糊涂吃了几口,酒意上涌,铁慈抓着飞羽领口,喃喃道:“困觉,困觉……”

飞羽便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道:“困!这就困!”

她一弯身抱起了铁慈,铁慈乐不可支,哈哈笑道:“哟,你一个女人还能抱得起我!”

飞羽手臂稳稳的端着,闻言低头笑了笑,“你一个男人也不重啊!”

她抱着铁慈摇摇晃晃往床边走,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砰一声,两人扑跌在床上,铁慈在下,飞羽在上,铁慈给压得吭一声险些闭过气去,一睁眼却看见上方飞羽的脸,堆雪砌玉,湛然若生光。

飞羽本来在笑着,遇上她的目光,渐渐也敛了笑容,手肘撑着侧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半晌道:“青山若黛,秋水为神……平常瞧你也是个翩翩男儿,怎么凑近了细瞧,倒像精致过了头,这皮肤,比女人还女人……”说着就上手来搓她的脸。铁慈头一偏,忽然哎哟一声,却是飞羽头上的钗子挂着了铁慈头发,铁慈伸手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飞羽也抬手去解,两指相触,各自微微一顿,随即又都觉得莫名其妙,铁慈手一拨,不知怎的将飞羽簪子拔了,乌黑的发泻下,和铁慈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乱如这一霎忽然飘过窗棂的柳丝。

两人都静了静,但也并不明白何以这一霎会安静,随即飞羽手肘一软,半倒在铁慈身上,铁慈懒洋洋一推没推动,垂眼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铁慈嗤地一声,心想这娘们酒量不行!

她爬起身,非常好心地想替飞羽解了外衣,让她睡得舒服一点。这头牌喜欢穿宽大衣裳,飘然若举,飒飒似山中仙,但也十分累赘麻烦,铁慈解了好久才解开了全部的纽扣,着手帮她脱的时候忽然碰到了她的胸。

皇太女养了一宫莺莺燕燕,日常揩油几乎是习惯性动作,碰着了也便碰着了,想着那傲人蓬勃,还十分顺手地捏了捏。

这一捏,她一呆。

这手感……

够实在啊!

她悬空着手,在那痴了半天,酒意似乎都上了脑子,转一件寻常的事儿都要转半天,更不要说此刻这隐约触及隐秘的复杂命题,想着想着,非但没想出个结果来,反倒脑子越来越空,帐顶越转越快,天地越转越晃……“砰”一声。

她重重地倒在床上。

伤后之身,哪怕千杯酒量,也抵不住这强劲的药力和酒力。

倒也。

这一觉十分酣浓,依稀还做了梦,梦里美人蹁跹,婉转生姿,她大声叫好,抛洒赏钱如下金钱雨,美人在遍地金光中含笑,忽然一掀长裙,两条长满乌黑汗毛的大毛腿……

铁慈猛地睁开眼。

睁开眼的一瞬,刚才的噩梦便消散,只隐约两条大黑毛腿在脑海中一闪不见。

身上很重,一偏头,就看见穿着雪白长裤的腿,压在她腿上。而一只手臂,压在她胸上。

头牌还没醒呢。

屋里很黑,没有点灯,窗外明月如盘,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铁慈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伤口处的麻木在消退,也不怎么痛了。而内气浩浩汤汤,畅通游曳。

看在这效用极好的药酒份上,她就不和误上龙床的头牌计较了。

只是这药酒似乎有点迷幻成分,她托着头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自己醉了以后到睡着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断片了也没办法,她正想唤人来点灯伺候,忽然眉头一皱。

赤雪丹霜一向十分谨慎,她睡下了,又在这时候,两人没可能不在房里守着。

刚想到这里,就隐隐听见随风传来的兵刃相击的声音,她走到窗边一看,就见底下灯火通明,回廊处一大批差役兵丁涌了过来,而丹霜一人挡在回廊入口处,其余人却不见踪影。

她反手握住檐角,翻身上了屋顶,从屋顶下看,整个小楼已经被包围,四面八方都有人群涌来,擎着火把,将小楼围得水泄不通。

她隐隐嗅见一股熟悉的气味,注意到每个方向都有人拎了个黑色的桶。

楼板蹬蹬声响,赤雪奔了上来,神色焦灼,看见铁慈从屋顶翻下来,神色一松,还没说话,铁慈已经道:“叫丹霜回来!”

赤雪道:“公子!县衙带了滋阳千户所的人包围了这里,我们掩护你冲出去!”

铁慈挑眉:“千户所?”

赤雪肯定地点头,作为皇太女瑞祥殿管事大宫女,她会的可不仅仅是伺候人的活儿,连同这百官百业,民政军制,多少都知道一些。千户所下辖的是正规军士,可不是巡检司从地方农户检选的普通弓兵。更重要的是,千户所虽然名叫滋阳千户所,实则却是属于护卫来州的军事力量,受兵部和地方都指挥使司统管,可不是区区一个县丞可以指挥的。

一个千户所一千一百多人,看眼下,最起码来了一半。

铁慈盯着底下,隐约看见有几人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看身形有些熟悉,但她也同时看见了那些人将黑色桶里的东西,泼在了墙角下。

赤雪急声道:“主子,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叫丹霜回来!”

赤雪不敢再劝说,发出哨声,丹霜且战且退,那些兵丁并不跟随着追上来,只将四面都把守住了。

浓重的油气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李尧立在黑暗中,神色冷冷。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心建功立业,却不知道有些事是那养蛊的罐儿,揭开一条缝,就有无数的毒虫源源不断地出来,不死不休。

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李尧回头,看见县令疾奔而来,还隔着老远便喊:“你要做什么!”

李尧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冷笑一声,道:“公祖有酒喝便好了,又何必多事呢!”

县令皱眉:“此事尚未查清,对方还没认罪,诸般证据也不足,何以弄出这般阵仗!”

“怎么没查清?”李尧诧然道,“茅十八见色起意,采花杀人,证据确凿。他负隅顽抗,意图逃狱,在下将他捉拿归案,何错之有?公祖如此气急败坏,难不成了畏了对方京中权势,想要纵逃凶犯?”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公祖啊,咱们十年举业,一朝为官,自当清明公正,为国为民,私心私欲,要不得啊!”

县令给他这般颠倒黑白一番口舌,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几次,勉强道:“既是捉拿,就该令其归案,仔细审理,形成卷宗,再上呈盛都,等待批复审决。你这是打算作甚?动用私刑……么?”

“杀人灭口”四个字到了嘴边,对上李尧阴森森的目光,他愣是没敢说出来。

“公祖想多了!”李尧不耐烦和他掰扯,猛地一挥袖。

四面八方,都有人对着那些浇下的液体,掷下火把。

“蓬”地一声,火头如赤色妖龙,攀着墙柱,瞬间蹿起半丈高!

……

铁慈翻上屋顶那一刻,飞羽睁开眼睛。

唰唰两声,梁上翻下两个人来,挂在梁上,悄声道:“主子,那边准备行动了!他们查到了这里,李尧调了千户所的军士来,准备以查办案犯的名义将那位烧死,正好抽走滋阳到来州路上所有的军事力量,方便二王子出境,咱们也得快点走了!”

另一人道:“隔壁咱们这段时间挖的密道,正好通往那边……”

飞羽笑了笑,道:“不,不走那条。”

两人一懵,“那走哪条?等下火烧起来就走不掉了!”

飞羽拍拍床下,“这不刚发现了一条么!”

“这不过是藏嫖客的小密室,不通的!”

“那可不一定……嘘,快走,他要回来了!”

两条人影翻回梁上。

栏杆处,铁慈从屋顶翻下,忽然看见院墙外那个小巷子里,沈谧爬上了那棵树,对她招手。

他大概是希望她从屋顶上想办法冲过去,但是他那位置,看不到底下有大批的军士张弓搭箭包围,一旦她冲出去必然经过那上方,会成为靶子。

铁慈凝视着沈谧,黑暗中隔得远,依旧能看得出对方脸上的焦灼。

沈谧总令她诧异,这么个经历世事磋磨,养成了油滑性子的人,她从未敢奢望得到他的忠诚,不想他却对她仿佛有着莫名的信心。

或许这便是聪明人的直觉吧。

她看了须臾,终于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抬手一抛。

明黄色锦囊划开夜色的黑,投射入沈谧怀中。

沈谧接住,抬头看她,铁慈点点头,此时赤雪丹霜也到了,三人冲回了屋内。

两女愕然跟在她身后,不明白这时候不赶紧突围为什么还要回死路。

火势极猛,转眼火舌便舔上了二楼的栏杆,窗纸发出轻微的撕裂声,被火一燎便化为边缘金红的灰烬,乌黑的烟气如妖蛇般在回廊间逶迤,夹杂着通红的火星一闪一闪,呛得人咳声不断。

铁慈直奔床上,一眼看见飞羽竟然还安稳睡着,无奈地笑一声,将她用被窝一裹,等丹霜赤雪也跳上床,便按动了机关。

床板翻转,飞羽像个球一样首先滚了下去,丹霜不满地道:“为什么让她先下!”

铁慈在下落中,从容地答:“因为底下可能不平,得有人垫着。”下一瞬她舒服地砸在了人形肉垫飞羽身上。

飞羽:“……”

真是不讲武德。

……

大火猛然蹿起,火苗险些燎着了县令的靴子,他惶然后退,李尧已经不理他了。

县令咬牙,却最终没有了再冲上去的勇气,拂袖转身便走。

除了跟着他的一个幕僚,也没人理会他,县令悻悻走出扶春楼,侧门外焦急等候的沈谧迎上来,但一看他脸色,便知道,自己努力劝县令来阻止县丞,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不安地看着那火苗,想着茅公子这到底是惊动了何方神圣,招得对方不顾一切,不惜搞出恁大动静也要杀人灭口。

县令在他身后愤愤道:“不过是仗着身后有人!”

沈谧悚然一惊,县令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叹一口气道:“本县已经尽力,我就说过,李尧一手遮天,背后更有靠山,本县都奈何不得,至于你,更是螳臂当车……你也算是对那位茅公子仁至义尽,就此罢了吧,莫要被人瞧不顺眼,一根指头便拈死了你。”

说完转身便走。

沈谧摸了摸怀里那个小锦囊,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喃喃道:“狂徒自有天收……”

县令背对他冷笑一声:“天?天在高处不可问!”

……

黑暗中铁慈坐起身来,伤口隐隐作痛。

把飞羽裹了被子先扔下来也是不得已,她伤势未愈,现在还不能用轻功,又经不得碰撞。

好在飞羽虽然态度不佳,却也伸出手来稳稳接住了她。

丹霜赤雪都过来扶她,赤雪声音忧虑:“公子,躲在这里不是办法,李县丞作为地头蛇,一定很清楚青楼女子床下这个把戏,一旦发现火场里没有尸首,很快就会搜来的。”

铁慈没说话,闭上眼默默感受,上次躲在这底下,感受到了流动的风,应该是有通道的。

但现在上头的火可能太烈,有焦灼烟气从顶头缝隙里漏进来,混淆了这地下小室的气息,一时难以辨别。

丹霜点燃火折子,眼前就是一间小室,看着是密封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且也像没有人来过,墙上还爬下了不少植物的根须。

铁慈示意丹霜赤雪找出路,众人都在寻找,只有飞羽一直捂着鼻子做嫌弃状站在墙边,不住掸上头落下的灰,丹霜看不顺眼,走过去将她肩膀一撞,头牌便慢吞吞顺墙溜达起来,时不时扶一下簪子,忽然哎哟一声,却是簪子挂在了一根粗壮的根须上,她去解,却越急越解不开,猛力一拽,然后哗然一声。

飞羽似乎吓了一跳,愣在那里,铁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过来,眼神一落,已经发现那根须竟然是假的,原来这便是机关,这机关着实巧妙,把假根须混在那些真根须之中,密密麻麻当真难以辨别,若不是飞羽搔首弄姿,这里光线昏暗,一时半会哪里发现得了。

她大力一拽,飞羽手里还牵着那根须,咔嚓一声响,那根须竟整个被拉出,随即轰然一声,面前那凸凹不平的整面土墙,竟然如山一般撞过来!

而就在那一霎,铁慈看见了土墙后面出现了一条通道!

“进去!快!”

丹霜一掌将赤雪推入,自己闪身而入,铁慈一推飞羽,飞羽撞入通道,手中那根须竟然还没松开,铁慈听得身后轧轧声响,一回头才看见对面那堵墙竟然发生了联动,也轰隆隆向她推逼而来。

两边墙都移动得极快,眨眼间便要合拢。

丹霜赤雪都跌在通道前方,离铁慈最近的就是飞羽,铁慈刚才用了大力,伤口剧痛,浑身僵硬,她勉力探出手指,搭向飞羽伸出的手。

土墙迅速合拢,火折子熄灭,不知道哪里折射一点微光,正在两道墙之间形成一道淡淡阴影。

两只雪白的手正要搭上,其中一只忽然微微一垂。

铁慈的手指抓了个空,愕然抬眼,就看见微光阴影之间,飞羽的脸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双眸子,如星子一般微闪,明光迥彻又意味深长。

丹霜和赤雪的惊叫和催促声传来。

身前土墙如山般的黑影罩下,通道只剩一线。

身后一痛,背后的伤口已经触及土墙。

铁慈闷哼一声。

对面那人如星眸光又是一闪。

那星垂坠高天,藏千万年宇宙秘密,看惯红尘翻覆生死,却又偶尔会因为那月移云飞,人间祈愿而生呼应的微光。

微光里那手指再次抬起。

十分灵活地搭上铁慈手腕,角度十分巧妙地一转,铁慈的身子便顺利挤过了那最后一线窄窄缝隙,游鱼般滑入飞羽怀中。

砰然一声,两人都震了一震,彼此气息在黑暗和心情未明的此刻,分外有侵略性地袭来。

身后轰地一声,两堵墙合拢。

丹霜和赤雪此时才放下心来,方才说来惊险,其实就是一霎的事,那土墙移动太快,而这通道又窄,如果不是最近的飞羽拉一把,她们两人手臂再长也够不着。

赤雪忍不住惊叹,道:“这青楼底下竟然有如此危险又精巧的机关!”

飞羽没说话,心想倒算是碰巧了,当初选择这座小楼时候,是因为比较偏,还能远远看着苍生塔,比较方便,现在看来,这扶春楼作为老二在海右的秘密据点之一,一开始就是和苍生塔底下通着的,入口之一就在这间头牌的闺房里。

谁又能想到,青楼和佛塔,其实是一座建筑呢。

通道又窄又长又黑,只能容一人行走,几人只能排成长列。丹霜和赤雪意图把铁慈夹在她们中间,铁慈却道:“不会武功的不能打头阵也不能断后,这通道两边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情况未明,后面一个将手搭在前面一个肩上,彼此随时通气。”

于是丹霜第一,赤雪第二,飞羽第三,铁慈第四。

通道幽长,不见微光,黑暗浓如实质,如果不是还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感受到手底下人体的温热,走在这样的通道里,会让人错觉自身不再存在。甚至会生出奇异的感觉,仿佛被黑暗裹挟着,行往永恒的未知。

四面土腥味浓重,夹杂着微微的腐朽气息,偶尔会有一星绿光闪烁,那是藏在土壤中的磷,但在现世的人眼里,大抵就是鬼火了。

众人无声走着,耳边脚步声沙沙,规律得近乎麻木,听久了,心底没来由地微微发紧。

飞羽忽然幽幽道:“这个时刻,多半要有鬼故事助兴……”

她说得突然,语气又轻,每个字都在幽深的通道中回荡,赤雪那么稳重的人,都被惊得低喘一声。

丹霜怒道:“不说话你会死吗!”

结果整个通道里“死吗死吗死吗”不断回荡,听起来更加诡异了。

铁慈叹一口气,笑着打圆场道:“反正走着也无聊,这地道中看来也没机关,那说就说吧,我先说为敬。话说一队人去山洞里探险,也是这样的山洞,也是一个搭着一个,其中一个胆子小,走几步都要摸摸自己肩上那只手,一直摸着一直有,一直摸着一直有……”

她正说着,飞羽忽然伸手摸了一下铁慈搭在她肩上的手,铁慈被摸得汗毛一炸,随即忍不住噗地一笑,鬼故事便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丹霜却不知道后头的手下官司,忍不住追问。

“然后啊,一直摸到洞口都还有,他舒了一口气,此时同伴在洞外招呼他,喊,老羽!快一点,就差你这最后一个了!”

丹霜:“……”

您鬼故事说得真好。

飞羽道:“公子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有了个鬼故事。”

“升级版吗?那说来听听。”

“开头是一样的。”飞羽道,“只是那个胆小鬼,不是摸手,他在喊话,每走一步,他都问:十八,在吗?十八,在吗?十八便说:在呢。在呢。在呢。”

赤雪低声道:“我怀疑你在影射我家公子。”

飞羽古怪地看她一眼,没接话,继续道:“也是一路问,一路无事,走到洞口。胆小鬼看到亮光,松了口气,就对后面说:总算走出来了,出去咱们要吃烤全羊。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也去钻过一个山洞,当时里面的钟乳石好漂亮,结果差点迷了路,饿了好几天……”

她干巴巴地说着,毫无悬念地住了口,丹霜听得莫名其妙,觉得既不鬼也不好笑,皱眉道:“然后呢?就这样?”

飞羽忽然语气平板地道:“……然后,他身后那人说:在呢。”

丹霜:“……”

您说鬼故事水平也不低。

两个鬼故事一说,不知怎的几人都觉得气温降低了许多,那寒意仿佛从土墙里渗入,幽幽地往人骨头缝里钻,赤雪下意识抱起了双臂。

飞羽忽然仿佛被衣裙绊了一下脚,往前一跌,连带着赤雪也往前一栽,铁慈手下一空,立即停住,伸手将人扶起,还好对方站起得很快,铁慈照样将手往她肩上一搭,正想说一句走路小心,忽然一阵幽冷的风刮来,前方隐隐光芒一闪,铁慈立即噤声。

通道里的人恢复了沉默,照样手搭着肩往前走,脚步声规律而空洞。

好在后头依然无事,只是能不断听到细微的叮叮之声。直到微光越来越明显,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热,几人都觉得出了微汗。又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

丹霜忽然停住脚步,从风可以感觉,前方出口到了,但尽头已经没有了路,铁慈在墙壁上摸了一阵,摸到了湿润的边缘,轻轻一推,侧面便开了道铁门,这回的通道和方才的通道垂直,更加狭窄,只能跪爬着钻过去,好在爬不了两步,丹霜便发出了没事的信号。

前方的人便弯下身爬,铁慈弯下身的时候,触及了对方衣角。

她忽然一怔,伸手抓住那衣角,又拈了拈,随即道:“赤雪!”

赤雪的声音就在正前方,听得她声音都有点劈了,也莫名紧张起来,道:“公子,我在!”

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刚才的鬼故事,激灵灵打个寒战。

铁慈听得她声音的方位,变色道:“飞羽呢!”

这下连已经出去,准备拉赤雪的丹霜都怔住了。

三月春夜,她浑身汗毛炸起,将赤雪拉出来探头对里看去。

迎上的是铁慈的脸。

三人怔在地道口。

鬼故事成了真。

一条直道,拉着拉着,身后的人不见了。

说着在呢的,换了人。

铁慈爬出洞口,看见旁边是一口井,井里水波粼粼,她却知道这井水是倒进去的,只有一点点,井水之下,别有洞天。

但现在的问题是,飞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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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嫁神话基因这个刺客有毛病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我在东京教剑道旧日之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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