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辞天骄全文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半个媳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半个媳妇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大国名厨盖世帝尊祭炼山河天骄战纪鉴宝金瞳医流武神宰执天下十方乾坤天才医生星辰之主猎户出山绝世邪神特战之王人间最得意宋疆枭臣超级吞噬系统差一步苟到最后龙符

随着喊声,黑压压的士兵冲入,一队人团团围住了刘琛,一队人冲入他的营房,更多人将他的营房团团围住。

刘琛背对山崖,张开双臂,哈哈大笑,“龟儿子,老子没去参拜你这个阉货,你便公报私仇了么?你一个没根的五品太监,谁给你的权力去老子的职!”

“刘琛,你不要嘴硬!有人看见你藏匿要犯!”

“藏谁啊?狄一苇吗?那你找出来给我瞧瞧啊!”

士兵们冲出营房,对黄明和萧常摇头。

两人微微变色。

观察跟踪楼析这许多天,上次他从刘琛那里回来神色就不对劲,然后又第二次去了牛头岭,两人便带兵跟来了。

毕竟最了解狄一苇的,自然是楼析。若说谁能找到她,只有他了。

“搜!”

士兵们冲入各营帐。

山崖上,绳索摇摇荡荡,狄一苇伤病缠身,风寒未愈,爬得很慢。

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

跟在她后面的夏侯淳忽然一把托住了她的屁股。

狄一苇反手就是一刀,完全是下意识反应,等到看清夏侯淳的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

夏侯淳一偏头让开,反手夺了她的刀,叼在齿间,托住狄一苇屁股的手一揽,便将她揽在臂弯间,再一掂,轻轻巧巧掂上了背,身子一弯,像只灵巧的大猫一般,转眼蹿上去好几丈。

他坏,爬的时候故意上身稍稍往后仰,狄一苇不想掉下去,就只能抱紧他的脖子。

狄一苇勒着他脖子上耷耷的厚肉,往上看是崖,往下看也是崖,人在其中明明如蝼蚁,没来由地却觉得安心。

赤雪武功不行轻功好,轻巧地跟在后面一路攀援,爬到离崖边还有丈许的时候,听见辎重库轰然声响,有人撞开了门,随即有人大叫:“这后头有门!”

夏侯淳和赤雪都加快了动作。

有人翻过围墙,看见了在晃动的绳索。

“他们在上面!”

有人跟着向上爬,赤雪要砍断绳索,夏侯淳随手掰起山崖上的石头,狄一苇接过,对着底下一砸。

最上面的人天灵盖上开了个洞,惨呼掉下。

夏侯淳夸:“眼力不错。”

说起来简单,但黑夜,晃动的绳索,晃动的人,想要砸那么准并不容易。

狄一苇却十分遗憾,“若我的烟锅子还在,砸人更痛快。”

“你可戒了吧!”夏侯淳不以为然,“不晓得那是个害人东西吗!”

“饭后来一口,快活似神仙啊……”狄一苇眯起眼。

“多抽几口,早日登仙。”

狄一苇闷闷地笑起来,不断咳嗽。

底下火光一闪,无数火箭扑向山崖。

寒光一闪,赤雪割断了绳索。

夏侯淳忽然道:“给你看个好玩的。”

即将落下的半截绳索被夏侯淳抄在了手中,一手攀着绳索蹭蹭往上,一手甩起绳子如长鞭,火箭被鞭子卷中,在半空飞散,星华四溅,宛如放了一场灿烂烟火。

“好看吗?”

狄一苇褐色的眼眸里倒映这长夜星火。

无数的微光如流星曳过。

她哑着嗓子,懒懒道:“好看呀——”

垂目看见那状似举重若轻的胖子,颈项上其实已经渗出了密密汗珠。

毕竟背着人,爬着崖,还要舞动那沉重的绳子甩飞火箭,耗损其实很大。

她笑笑,用袖子给他把汗擦了。

夏侯淳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忽然一声低吼,整个人身形暴涨,如猎豹伸展身躯,一个团身,蹿上了最后一截山崖。

脚落实地,吐一口长气,顺手回身拉上了赤雪。

三人在崖顶下望,看见人群走避四飞的箭,惊呼嚷叫,喧嚣而远。

夏侯淳清清喉咙,对着底下人群中央,啊唾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三人消失于崖上,底下黄明怒极大叫,又要人上崖去追,又让人去拿住刘琛,结果刘琛趁看守他的人不备,打翻守卫,带着一队他的亲信闯出了营。

黄明更加愤怒,又命人去追,却见萧常倒是一直神情平静,仰首看着上方。

“副指挥使何以不急不怒?”

“急什么,怒什么?”萧常唇角泛起一抹森冷笑意,抬手放出烟花,“真以为山高任鸟藏了?到头来,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羊肠道上积雪被马蹄踏碎,那马蹄上粘着黄沙也粘着黑土,大地随着蹄声微微震动,前方的山峦在苍穹之下沉默以待。

铁慈抖一把发上的土,看一眼不远处的孚山。

……

道路上腾腾的灰土弥漫至辽东西宁关,朝三向着行宫疾驰。

在行宫外三里地,他便被侍卫发现,扭送到了定安王面前。

听了他的述说,帘幕后的人并无反应,朝三惴惴不安抬起头来,就听对方道:“下去吧。”

朝三扒着地面不肯走,颤声道:“……大王……大王……公子和慕四他们……都还好吗……”

帘子后的人平静地道:“都还活着。”

不等朝三再问,他又道:“不过这次,你见不着他们了。”

他不给朝三询问的机会,命人将他拉下去看守,朝三心里没底,却又无可奈何,一路频频回望。

帘子里的人,良久喃喃道:“既然两情相悦,何以苦求退婚?”

半晌他又笑,“若真如此,也是好事。”

站在帘子旁的幕僚道:“大王,若真是如此,怕十八王子此去刺杀,便是鱼入大海,难以竞功。”

定安王一边揉了揉肩骨,一边道:“都说铁慈是废物,本王瞧着绝不是。一个废物,不会在自己情人被关押的时候,还想着把情人的老子诱去一网打尽的。”

幕僚惊道:“您的意思是,朝三这些密告,是出自皇太女的授意?”

“朝三那性子,不会背叛慕容翊,现在谁还能指使他来说这些,只有那位皇太女了。”定安王道,“她拿渊铁诱惑我,是因为她知道上次本王亲自来接收渊铁;她爆出和慕容翊的情分,是想进一步诱我跟在慕容翊身后来监视并捡便宜。”

他感叹地道:“我原本不信这什么情根深种,如今却是有点信了。堂堂皇太女,孤身在边境,竟然敢拿自己作饵,诱我这个坐拥大军的实权藩王,只为了救自己的情郎……小十八还真有些本事。”

“那您看这刺杀之事,是否需要作罢?”

“为什么要作罢?”定安王一挑眉。

幕僚被问住。

不怕那两人勾结起来吗?

然而他看着定安王脸上神情,隐约猜到了这位的想法。

刺杀照旧,如果慕容翊能不顾情分刺杀成功,大王对他的评判将会达到一个高度。

如果出现了背叛,大王也不损失什么,皇太女固然是在诱大王,大王何尝不能诱皇太女?如今皇太女孤身在边境,狄一苇失踪,永平军落入黄明萧常手里,狄一苇原先调动军队加强边防,如今军队也都被黄明等人打散调离,全部精力都投入了搜寻狄一苇中,这种情形下,诱杀皇太女,让大乾生乱,何尝不是一个极好机会?

定安王站起身来。

“说到底慕容翊也是本王之子,太女也算半个媳妇,未来媳妇想杀未来公公,未来公公便应了又何妨!”

……

黄土道上雪厚盈尺,倒映着铁甲寒光。

骑兵们行进总是有震天动地之感,森然的钢铁洪流蔓延过不宽的土道,那是一色的黑,只有最中间拥卫着一抹黑红之色。

那是辽东王旗,黑底红色三足凤,凤是慕容一族的古老图腾,为了避免有僭越之嫌,后来对凤形状做了调整,金钩三足,五色华章。

王旗所在,便是辽东王所在。

而王旗之下,便是定安王的车驾,诸侯驾五,彩绘雕轮,垂以重重帷幕,除驾车者外,左右还有陪乘,车前车后大军拥卫,正是王侯出行的仪仗。

那么毋庸置疑,车内就只能是定安王本人了,毕竟这车就算王妃也不能用,王妃只能用她的翟车。

车帘子密密层层,不见人影,只能偶尔通过帘子的缝隙,看见里头人的锦绣宽袍的一角。

时而会有低低咳嗽声传来。

或者偶尔窗帘掀开一角,能看见一截雪白的手指,指尖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玉把件。

……

山上密林里,三人组还在奔逃。

背后远处烟花亮起,狄一苇回头看了看。

枯枝不断在脚下踩碎,声音细微清脆,夹杂着狄一苇无法控制的闷咳声。

夏侯淳走在前面,宽大的身躯像一面墙,挡着风和寒气。

他不住地拨开荆棘,寻找着好走的路。

赤雪忽然猛咳一声,声音奇特,夏侯淳和狄一苇都回头看她,赤雪却已经停住了,抚着胸口,笑道:“没事,方才忽然心中一紧。”

夏侯淳忽然回头,叱道:“谁!”

前方荆棘丛一阵摆动,钻出来几个乌漆墨黑的人,夏侯淳的宽背刀正要甩出去,对方已经低声道:“是指挥使吗!”

刀停在半空,夏侯淳没有让开。

狄一苇:“老谢?”

“哎,指挥使!”那人一怔之后,喜笑颜开,“您没事,太好了,我们出来找了一整晚了!”

夏侯淳问狄一苇,“你的人?”

“凤凰岭守将,副将谢大森。”狄一苇介绍。

“他怎么知道咱们上了山?”

“我是听老刘说的。老刘逃出来了,找到了我,我这才带着人来山上找。指挥使您可算出来了,之前在刘琛那里为什么不联络我们?我们等着您的号令已经很久了!”谢大森十分热情健谈,一边回身引路一边愤愤道:“黄明那老阉货,一日三日地往凤凰岭跑,借着搜查指挥使,没少敲诈勒索,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早一榔头敲死这老王八!”

他回身看狄一苇,恳切地道:“指挥使,别顾忌那许多,带着兄弟们干吧?大家伙儿那日事出突然,被黄明给挟制住了,后来回过味儿来,都说指挥使不可能通敌卖国。咱们都是您的人,只要您说一声,咱们就能聚起来,把那群争权夺利的小人给赶出去!狄家军是您的,永平军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夏侯淳皱了眉。

虽然狄家军是狄一苇的,但是公开说这样的话可不妥。

狄一苇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应了还是没应,忽然道:“刘琛没来?”

“啊?没来,在我营里呢,逃跑的时候受了点小伤,我让他歇着。指挥使放心,到了我营里,一定保你们周全……”谢副将忽然看了看夏侯淳,有点狐疑地道,“这位是……”

狄一苇道:“被我人才武功折服,要誓死追随我的人。”

夏侯淳翻个白眼,却没反驳。

谢副将看了两人一眼,道:“指挥使,我给你准备的地方虽然隐秘,却容不得多人藏身。这位又是生面孔,进了营地,万一被发现……”

狄一苇还没说话,夏侯淳眼一瞪:“咋,撇开我?什么要紧的地方我不能去?没听见说我誓死追随你家指挥使呢?”

“哎你这人,有点各色啊。”谢副将也动了气,“这不是担心指挥使安全么?”

“啊呸。你们指挥使这么久都是老子保护的,现如今不是活蹦乱跳地给你们送来了?咋进了你营里就不安全了?你这副将怎么当的?”

“指挥使,这人胡搅蛮缠!”谢副将转而向狄一苇告状,“你身边啊,可不能留这种混混。”

狄一苇咳嗽,慢吞吞地道:“啊。”

谢副将眼巴巴地看着她。

狄一苇也看着他:“啊?”顿了顿,催促,“走啊!”

“哦!”谢副将急忙转身带路,走了几步才发现,指挥使根本就没理他啊!

什么意思。

护着那个流氓胖子吗!

谢副将茫然而愤怒,此刻却又不能再转过身来继续揪扯这个问题,只好埋头带路。

夏侯淳眯着眼睛,吹了吹胡子。

赤雪在一边忍笑。

山脉很大,黑夜里难以辨认方向,只能隐约看见远处山脚下亮起蜿蜒的灯火,想必是进山搜寻的大军。

众人便远着那方向走。

绕来绕去走了大半夜,又看见灯火,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谢副将指着那边,笑道:“您瞧,咱们营里安静得很。”

狄一苇忽然道:“咱们这就进你们营里去,万一你营里存在有异心的人,告密怎么办?”

谢副将怔了怔,道:“指挥使放心,我那营里铁板一块,都是最忠于您的人。”

狄一苇诧道:“黄明和萧常如此蠢货,竟然没在每个大营里掺自己的人?”

谢副将嘿声道:“那两个自从您失踪,那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哪顾得这许多。再说也不是谁都能像您这样善于谋算,见识远大啊。”

狄一苇便眯着眼睛嘿嘿笑了。

许是因为快要到了,彼此说话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狄一苇也有了心情拉家常。

“老谢啊,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来着?”

“回指挥使,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这营里除了楼析,就你在我身边最长。”

“标下刚到指挥使身边的时候,指挥使还只是守备呢。”

“是啊,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你夫人还好吗?”

“那老婆子有什么不好的,承蒙指挥使照顾,在永平城里生意做的不错,如今正张罗着老二的婚事。”

“老二也要成婚了啊,聘的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那城内米商王家的姑娘,行二的那个。”

“那姑娘我好像见过,出名的美人啊,你家老二好艳福。”

“都是托指挥使照顾……”

“……所以你家老二的花柳病治好了吗?”

“……”

四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前面一条浅浅的沟,再往前就是位于凤凰岭脚下的右军大营。

沟后面,四个人的呼吸都轻细幽微。

夏侯淳和赤雪是下意识屏住呼吸,谢副将是忘记了呼吸,只有狄一苇,和之前一样,气息不继,没有任何变化。

她就像是海滩边的岩石,见它巨浪排空,见它潮打空城,见它日升月落,见它海枯石烂,日日年年,沉默而内心自有坚执。

不毁不伤不败不折。

她用她那微微沙哑懒懒平平的调子,继续说着石破天惊的话。

“你老婆子的皮肉生意,这回是不是够开分店了?”

“老王家肯把永平第一美人嫁给你那烂裤裆的儿子,是不是他家的陈米都进了凤凰岭大营粮库?”

“指挥使……指挥使……”谢副将颤抖起来,他不敢动,因为不知何时,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瘆得他脖子上鸡皮疙瘩粒粒凸起,“指挥使……您听我说……我没有……”

“我不仅知道你家婆子的皮肉生意,我还知道邱参将家那位爱钱,还知道南游击家小女儿被盛都某豪门远支的公子求娶老南十分心动……”狄一苇在他耳后轻轻地道,“每个人都有弱点,这弱点能握在我手里,就能握在别人手里。感情是真的,但现实和利益之前,人是会变的。知道吗,这就是我没有联络你们的缘由。”

每个人都有私欲和牵绊。

每个人的私欲和牵绊都在她眼里。

她唯一放心的是楼析,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爱钱,不恋色,不重欲望,不事交际,他是浑然一块金刚石,所有光芒只因她而闪亮。

所以她双目注视永平大地上所有的汲汲营营,唯独却将身边的他放心地漏过。

然后便遭受了惨重的反噬。

所以她明白了,没有欲望的人,往往会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往往会比那些欲望很多的人更加偏执。

从此,她再不信人。

哪怕是同样跟随她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的另一位同袍。

“指挥使……那是我家里的问题……可不代表我会背叛你啊!”谢副将嘶声道,“您忘了,您被黄明围攻时,我可是最先为您抱不平的!”

狄一苇笑了笑。

这话有道理。

然而她鼻子很灵。

谢副将一出现,她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骚气味儿。

太监味儿。

黄明那种经年的太监,身上的骚味儿便如黄鼠狼似的,为了遮掩味道,熏了浓厚的楠香,结果中和起来,成了一种能对人形成暴击的味道。

狄一苇嗅觉灵敏,印象深刻。

这都大半夜了,谢副将出现的时候还残留这种味道,说明白天和黄明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呆在一起,哪怕是在一起抠脚,她都不会再放过。

宁可杀错。

她信当初谢副将为她抱不平是真心,但也信在那之后的威逼利诱会让一个人的不平从此消失。

人心是这世上最翻覆多变的东西。

这是她在囚车的十几个日夜里得出的结论。

还有,先前她逃了出来,背后有烟花亮起,然后,不多久,老谢就接上她了。

那烟花,当时她想,是在通知谁呢?

有些事,真的不知道比较好啊。

“老谢,”她柔声道,“兄弟一场,我亲自送你上路。”

谢副将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别!指挥使别!我对不起你,可你留我一命,我还能帮你逃出生天!你不知道这底下……”

他话还没说完,狄一苇匕首轻轻朝前一送。

语声戛然而止,血雨噗地一声喷了个满沟红。

谢副将的身躯沉重地倒在溪水里,那淡粉色的小溪眼看就成了深红色,月色下幽幽地闪着诡异的光。

夏侯淳道:“你怎么杀这么快,这万一还可以拿来做人质呢?他方才明明说底下似乎……”

“他能做什么人质?黄明是他爹还是他儿子?”狄一苇淡淡道,“将士若还忠于我,那不需要他做人质;将士若不忠于我,要他做人质也无用。”

夏侯淳啧啧一声,脸上的表情是,这女人,酷。

www.。m.

目录
七零年代万元户超级武神一代战神杨辰秦惜笑傲之西岳灵风重生之侯门嫡妻海兰萨领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