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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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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登科,卫成多看了一眼,他瞧出这个侄儿养得好了,是斯文模样,估摸平常没干过农活,瞧着比村里很多姑娘家还要白净。他穿一身蓝色细布长衫,人站在李氏身边,这么看着是规规矩矩的,至于说聪明与否学问如何瞧不出来。他也没问,当着这么多人面怕问出尴尬来。

卫成跟几位长辈并排走,往村里去,边走边说:“房舍农田跟当年变化不大,看着就亲切得很。”

“乡下地方能有多大变化?再过十年也还是这样。”

这时候大叔公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快到午时,午饭在我那头吃,家里一早就烧了火,肉炖得差不多了。”

“那当然好,不过我还是想回老屋一趟。”

“都空了十多年,也没收拾,你去干啥?”

“带卫煊去看看,他打小生活好,想象不到我们当初日子多苦。”

众人就陪着他往卫家老屋走,过去一看,院坝上还好,瞧着像是新鲜清理过,门窗这些却很旧了,屋顶的瓦片上生了许多绿油油的青苔,那房舍一看就是长期闲置的,丁点人烟味儿也没有。

姜蜜想起来离京之前婆婆拿了把钥匙给她,她从荷包里将钥匙取出来,递给男人。卫成拿着想去开挂在大门上的锁,结果稍微用点力气锁头就落了。嘎吱一声,门打开来,人还没进去就嗅到一股受潮的味道,感觉屋里霉湿霉湿的,姜蜜抬头看了看顶上,料想是这些年没人修缮,房顶漏雨,屋里床啊桌案这些怕是全都朽了。

她跟在卫成身后进去一看,果不其然。

看热闹的在外头院坝上,站着唠嗑,进来的就是卫家几个,卫成熟门熟路走进西屋,那里头的陈设跟十年前上京时一模一样。

“来看看吧,我跟你娘当年就住这屋,我们使过的箱笼这些还在,当初没有单独一间书房,就在这边靠窗的位置写字读书,就是这样考上秀才举人从乡里走出去的。”

“最早我在镇上学塾,学塾那边有提供房舍,是一排能睡下很多人的通铺,也有厨娘准备饭食,交上米粮才有得吃。我们当时十天半个月才吃一回肉,平常有个水煮蛋就很奢侈,镇上学塾也是放旬假,学九日休一日,每年两个长假,秋收和年前……农忙的时候读书人也要回乡干活,哪像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读书还读不好。”

二老其实经常提起老家乡下的事,这些卫煊听过,他也想象过爹娘早年的生活,真正看过才发现,这比他想的还要苦得多。

住的都不是青砖房,而是泥瓦房,房里的家舍看着像是自己伐木打的,非常粗糙。

卫成告诉他,京城里面开一桌席面就能吃掉十几二十两银。在乡里,一头整猪卖出去就值四五两,家里能有二十两积蓄算小富,多数人家拿不出。

卫煊听着脸都皱起来了,姜蜜拍拍他头:“行了,你只要知道咱们家的好生活来之不易,懂得感恩和珍惜就好。看过就出去吧,也去二哥家坐坐。”

三人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出去之前卫成还上东屋看了一眼。

老房子里面每一处都有他的回忆,当初感觉苦,都过去之后回头看来还挺甜的。出去之后卫成还在院里站了会儿,这才往卫二家去。

他家是后来盖的青砖瓦房,看着新,姜蜜他们没往人家屋里去,搬的长凳在院子里坐,李氏烧了开水给男人们泡茶,泡好之后又要去拿花生瓜子,让姜蜜叫住:“二嫂别忙了,坐下我们说说话吧。”

李氏坐下来,看了一眼姜蜜,笑道:“三弟看着老成不少,弟妹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太多年没见了,哪怕是妯娌坐下来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挺尴尬的,李氏这一笑也有些勉强,姜蜜还是接上了,还玩笑说他看着老成全靠那两撇胡子。

“三弟生得斯文,看着面嫩,怎么留起胡子来?”

姜蜜回忆了一下,说:“他那两撇是官职升高了之后才留的,日常往来的大人们都有些岁数,很爱抚须。读书抚须,议事抚须,对弈抚须……别人都有须,他没有,回来跟我说也想留两撇,我想了想中秋除夕进宫的时候见那些大人的确都有两撇,很多还不止两撇,就由他蓄上了。”

说到这个,卫煊也笑起来:“多了两撇爹看起来是威严了一些,像个大官,代价也有,从那之后妹妹就不跟他亲了。”

福妞最早的时候很爱往卫成跟前凑,爱冲他撒娇,自从多了这个,当爹的就失宠了,哪怕他留得浅修得也精细,他闺女还是嫌扎……

姜蜜本来看不顺眼他那两撇儿,看在那个帮福妞改了劣习的面子上才习惯的。习惯之后感觉也还好,底子好怎么都能看。

蓄须就跟朝堂文化似的,记得男人刚升三品的时候,她第一次进宫,那时候皇上也年轻,嘴上干干净净的,离京之前最后一次进宫,看他也蓄上了,跟自家这个是同款,一个样的。

姜蜜在这边吐槽他胡子,卫成听见了,说六七品嘴上没毛还说得过去,上了三品哪有光溜溜的?

得,翻过这页,不说他了。

姜蜜转过头去看了看卫二家的青砖瓦房:“这房盖得不错。”

“为这把家底都掏空了,花了不少钱。”

“应该花。你们虎娃也到说亲的岁数,成了亲总得单独有个屋。”姜蜜顺势就把话题拐到说亲这回事上,讲毛蛋都定下了,虎娃跟毛蛋同年生的,看好了吗?“离京的时候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来催一催,她说什么阶段办什么事,到岁数了就不要耽搁,该娶个贤妇给家里开枝散叶才是。”

都抬出老太太来,李氏哪还敢推三阻四?她有些尴尬道:“总还是想给他选个好的。”

这下不等姜蜜开口,她后娘钱桂花就说起来:“当娘的谁不是这么想?头几年我恨不得给我儿子娶个天仙儿,天仙儿倒是有,能看上我家这个?当家的劝我,女儿也写信来劝,说别的都不要紧,人踏实贤惠明事理就好,男人家又不靠婆娘的嫁妆过日子,何必要求她家底?像赵氏,是乡下出身,除了这一点其他方方面面比城里女孩儿也不差,现在日子多好?”

姜蜜颔首:“我看着狗子媳妇也很不错,是能相夫教子的,这两年狗子长进不少。”

能得二品大官太太一句夸,是很得脸的事情,赵氏脸都晕红了。姜蜜却没揪着她一直说,她转头看向虎娃,让他喜欢什么样的同做爹娘的说明白,趁早定下,定下了给京城回个话去,二老现如今最牵挂的就是孙辈这些事,着急着呢。

李氏笑得挺勉强的:“我们家的不好说,不像大房的毛蛋和你们砚台……”

大房的毛蛋脸都黑了。

现如今,也就卫成或者姜蜜提他小名他能笑眯眯答应,非但不觉得难受,还感觉有种别样的亲切。换其他人说他都不高兴,自家喊他都喊大顺来着。

“我堂弟长得端正,身板硬,个头也不矮,他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人又踏实,看就知道成亲之后肯定会体贴人……这样的条件配上这个家底,有什么不好说?”

陈氏跟着点头:“大顺说的是!老三发达之前咱们老卫家日子多磕巴?就那也照样说亲,现如今你家青砖大瓦房住着,五六十亩地耕种着,顿顿白米饭天天见油荤,咋会不好说?现在的姑娘家连福都不会享了吗?我说弟妹你真该实实在在把心思放在这事儿上,别光顾着登科那头。读书这回事,别人着急也帮不上,有没有出息还是看自己,老三赶科举的时候谁管过他?还不是嗖嗖的就考上去了?”

看那些凑热闹的都跟着点头,李氏心里暗恨,又不好发作,说:“怎么说来说去围着我家打转?三弟妹说说京城的事呗?老三怎么升官升得这样快?三十五都任总督了。”

“这我讲不好,二嫂想知道让老爷说来。”

卫成自不会逐一细说,笼统道:“是赶上了好时候,我那一届是皇上亲自主持的第一届殿试,那会儿皇上亲政不久,急需用人,我运气好,得到一些露脸的机会。”

“十年前皇上才亲政?皇上多大?”

“皇上十一岁登基,定年号为乾元,如今是乾元二十一年。”

“那不是比你还小??”

“是较我年轻一些。”

“我们离京城太远了,都没听说过这些……”

又有人问:“你现在是漕运总督?听说管漕运的官特别来钱,是不是真的?”

卫成略一颔首,说:“朝廷官员的俸禄其实没有那么高,哪怕一二品大员每年也就几百两的俸银,除了俸银之外,地方官有一笔数额颇大的养廉银,再然后正常的冰炭孝敬也是准许的。要是在翰林院之类的清水衙门,因为平常做的都是修书编书这些,不理实事,正常的孝敬就少,也谈不上养廉,收入自然不多……年前皇上颁旨的时候还曾戏言,说拘我在京中十来年,这回总算派出去了,也该让我拿点钱,省得儿女婚事都不好办。”

听着这话,乡亲们哈哈大笑。

问他那个什么养廉银真有那么多?靠外任能挣聘礼嫁妆钱?

牛逼不能自己吹啊,卫成没赶着报数,陪他回乡的县令说了,说漕运总督养廉银得有二三万一年?

众乡亲:……

“啥?”

“多少来着?我好像听错了。”

县令都站出来说了,卫成就点点头,让乡里的学子都好好读,走科举路为朝廷效力,也为自家改换门庭。

年前听说毛蛋一年上万两的银子,李氏就感觉扎心。现在听说老三一年也那么多钱,她心态彻底炸了。放在十多年前,都不敢想自家能有五六十亩地,五六十亩地在村里是顶顶富裕人家,担得起一声小地主了。如今她捏着这么多田地,却一点儿也不高兴,眼里只有大房三房的富贵生活。

陈氏能穿金戴银,姜氏更体面……十多年的光阴好像没在她身上刻下印记,她也三十多岁了,膝下两子一女,瞧着却非常年轻。

想当初,姜氏刚嫁过来的时候,虽然比她漂亮,两人走出来还像妯娌。

现在李氏压根不想站她旁边,也不想看她,看着她就感觉自己的日子太苦了。

到午饭时间,乡亲们各自回了家,卫成他们则结伴往大叔公那头去,那边已经摆开了,一桌桌的肉菜,香味儿传出来很远。

县令包括卫家兄弟包括姜家人都一起在那头吃的,吃饭的时候男人们商量了一下祭拜祖宗的事,也谈到置办祭田学田,都说好了卫成才过问了年轻一辈的学业。

姜蜜同女眷们坐一起,她们没谈什么正事,说的主要就是男人和儿女。

还有人问他怎么光带老二出门,老大呢?

“你们老大跟春生同年的,十三了?”

“是啊,他四月底就满十三,去年进国子监读书去了,没法跟,为这个年前还闹过脾气呢。”

“听你说了好多回国子监,国子监是个啥?学堂吗?”

“就是京城那边比较好的学堂,历届殿试一甲多半是那边出的,那里面好多状元榜眼探花亲笔题来送的匾。”

“那是怎么才能去读?”

“地方上贡或者祖宗荫庇,也有凭本事考进去的……考进去的少,那地方比府学还要难进很多倍。”

……

姜蜜已经很久没这么接地气的吃饭了,住在京城里,并且有个当大官的男人,该讲究还是要讲究的。回到乡里吃这么一顿让她想起多年前家里开席的场景,菜色也是这么安排的,并不精细,但吃着香。

午饭过后,县令大人让卫成劝退了,他先一步离开。

卫成在大叔公家里坐了一会儿,留下带回来的礼,在姜父的盛情邀请下去了前山村。他们抱着一摞锦盒走着去的,走到半路上卫成还停了一下,他叫住儿子说:“我第一回见你娘就在这里。”

姜蜜嗔他:“多少年了,你还记得?”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十五年前那个春天,那天你梳的发饰穿的衣裳我都能想起来。当时一看见就觉得这该是我夫人,软磨硬泡闹得娘点头同意请媒人上门提亲。”

卫煊听得津津有味,反倒姜蜜不好意思了:“你跟儿子说着干啥?”

“这不是触景生情吗?”

姜家那几个也在村道上走着,听见都在偷笑,狗子说:“我姐夫眼光好!”

“真别说,我当时心里犯沐!有一回吧,我跟蜜娘一道出门,半路上遇见个算命的,硬拉着我说蜜娘她天生旺命,说她以后有成群的奴仆伺候,出门不用自个儿迈腿,有车轿代步。我当时还不是很信,尤其女婿上门提亲,那会儿女婿还是隔壁村的穷书生,我一看,这要是嫁过去能锦衣玉食穿金戴银?”

姜父、姜大伯和大伯娘都知道钱桂花说的鬼话,姜蜜不清楚啊,她这会儿想起来当初狗子病了,她跟后娘去拜拜的路上的确遇到过算命的,那算命的拉着后娘说了好一会儿,具体说了啥她一直不清楚。

眼下说起来,她就回头看了钱桂花一眼,问:“那算命的不是骗子吗?后来您跟我爹还去砸过他摊子。”

钱桂花表情一僵,好在她脸皮厚,她稳住了:“是啊,是骗子,不过说你命好倒是说中了。”

姜蜜又问:“当初谁都不信三郎能转运,既然不信,您怎么同意把我许给他的?”

“咋说都是读书人呐!哪怕考不上,还能给人抄书这些,总要比乡下泥腿子强!”

姜蜜没再追根究底,她转回去继续往前走,落在后面的钱桂花悄悄抹了把虚汗。看她这样姜大嫂忍笑忍得不容易,真亏她还能把话圆上,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卫成他们往姜家去了,卫大家的几个还在后山村,在同大叔公细说祭田学田相关的事。这些是卫成提出来的不假,他回乡就这么几天,哪办得妥?最终还是要靠老家这边的自个儿奔走。

男人们在商量这个,女眷把京城来的这些锦盒开了,一样样看呢。

“前些年通过书信往来就知道三郎家里不同了,今儿一看,真的变了好多。看姜蜜,要不是五官轮廓没动,恐怕都认不出。你看她那个坐姿……”就有人特地拉了个长凳出来,学着姜蜜那样坐下,“哎哟我都学不好,大家明明是一样坐,就她看着特别贵气。说话也是,不慌不忙的听着舒服得很。还有还有,平时咱们吃席靠抢,都怕抢慢了亏,今儿跟她一桌我就没好意思大口塞肉,人家细嚼慢咽的我那么狼吞虎咽看着怪丢人……”

“谁说不是呢!”

几个女眷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说:“就卫大卫二这些年办了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我还以为今儿个铁定要尴尬了,人都回来了不得出出气?不问问过失?卫三夫妻真是好涵养,进村之后对着谁都和和气气的,难听话一句没说。”

“人家二品大员一回来跟咱们老爷子跪下了,跪得实实在在的,都把我看愣了。”

“要不怎么他能当上二品大员?人家办这些事方方面面你挑不出错。他们刚才一句难听的没说,还不是家丑不可外扬,当乡亲们的面说什么呢?左右要待好几日,关上门总有机会细细掰扯。”

又有人说,先前的有不少人提虎娃的亲事,李氏都不着急,还以为要耽搁了,今儿个姜蜜提得好。她说老太太在京城等好消息,李氏还敢继续耽搁?

说到虎娃,一家亲戚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这孩子吧,品性是不错的,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一点儿问题没有,偏偏有点愚孝,太听他娘的话了,凡事自己不知道急。

“也不知道最后会定谁家的?”

“他们李家有岁数差不多的,搞不好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给虎娃说她娘家侄女,李氏看在娘家的面上也不能偏登科太过,总要为大儿子打算一些,没准还是好事情。”

“只不过这李家女儿……”

也不用说得太明白,互相交换个眼色就都明白了,换做是别家,上李家提亲总得掂量掂量。

……

这天姜蜜他们在卫、姜两家都坐过,姜蜜还领着卫煊上她亲娘周氏坟前去看过,说了会儿话。

周氏的坟头看着好像重新垒过,比她记忆里的样子规矩了很多,坟前也有插过香猪烧过纸钱的痕迹。姜蜜在那头待了会儿,狗子看她出去了有一会儿没回来,找到这头,说:“大娘这坟头前几年修缮过,特地请阴阳先生看过才动的。”

“我都不知道,写信来的时候怎么没提一句?”

“这不是应该的?想着没必要提。”

“要提了我也能出点力。”

“说什么呢?大娘是我们姜家人,这事合该我们自个儿操办。不过也就只能办成这样,咱们条件有限。”

姜蜜看够了,心里话也说了,她带上卫煊跟狗子往回走,问:“你姐夫还让乡亲们围着?没脱身?”

“是啊,都没见过二品大官,来看稀罕太多了。”

姜蜜笑了一声,吐槽说他二品大员跟个耍猴戏的一样。又问:“你跟我说句实话,家里都好吗?缺什么或者要姐帮忙你就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都好,姐姐已经很照顾我们,给进宝那个名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实在太珍贵了。”

姜蜜停下来,站了一会儿:“有些话我在信上不方便写,这会儿当面我跟你说一说。国子监那种地方,先生教得好,都不需要天资特别出众,寻常资质只要肯用功考个举人不难。有举人功名就可以做官,姜家从进宝这里应该是要改换门庭的,可你也别高兴太早,家里人是什么性情我知道,咱爹不太管事,你娘但凡稀罕谁就惯得厉害,偏偏儿女最不能惯,我家那三个犯了任何错都要受罚,该教要教,该训要训,从小就得严格要求。他至少的是个品行端直的,要懂规矩,你明白吗?”

狗子看看跟在旁边的二外甥,应承下来。

“换做是别的谁,我不会说这种话,这不中听。可进宝是我侄儿,我是盼他有出息的。”

“我知道,姐若不是盼我们好,何必赠出那个名额?”

“你明白就太好了,还有一点,你姐夫如今是漕运总督,这消息传开,跟着来攀交情的少不了,你盯着点别让家里犯傻。至于你自己,有机会可以把握,作奸犯科的事不要碰,你姐夫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莫让他为难。”

“姐放心。”

“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写信到淮安,这几年我们在淮安更多。你要做什么差点数或者要姐姐帮忙都写信来,直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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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双城开始的幕后法师花豹突击队万林无敌副村长李二蛋龙伯钓鳌战龙归来林北掌中妖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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