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辟寒金全文 > 第 3 章

第 3 章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这个北宋有点怪天天中奖权宦心头朱砂痣都市无敌医圣重生八万年三界淘宝店都市极品医王抬龙棺武神至尊别哭都市全能奶爸弃妇扶摇录妖女请自重代号修罗可不可以爱上我诱妻入室天生为王龙抬棺帝国破晓之剑龙王医婿江辰唐楚楚

八百里洞庭,云梦无边。湖中自古有山,名君山,阴雨时云雾缭绕,晴好便霞光万丈。

当地民众,人人信奉君山上有神明。

慕氏先祖被封长沙后,于君山修了灵殿,供奉大帝,又于与君山遥对之洞庭东修一城池,名岳城,定王都。

两百年下来,历经数代长沙王的扩修,今日之岳城,东西南北城墙各千丈,城里人口十余万,虽远不及中原的阜盛之地,更无法与天子帝都媲美,但城墙亦是坚耸,牢不可摧,尤其,与外头那些多年以来,正因了不绝的藩王之乱而遭受荼毒的百姓相比,地处偏远南方的长沙国子民,可谓是清平无忧,安居乐业。

这一天的清晨,对于居住在城中的长沙国民众来说,只是个普通的日子。深秋已至,城外枫叶如火,城门开启之后,随着日头升高,城里渐渐变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当行人靠近位于城北的那座被他们称为“王宫”的慕氏王府之时,无不放慢脚步,神色虔诚。

他们并不知道,这两日,外表依然庄严平静的王府里,内里其实早已人仰马翻。

长沙国的几个重要官员,此刻全都聚在王府里,个个焦虑万分。

前日,长沙王慕宣卿带着一队侍卫外出狩猎。年轻的王,驰骋山原,一时兴起,竟纵马抛开随从独行。天黑之后,他的坐骑自己回来了,慕宣卿却不见人影。

消息传至王府,王后陆氏担心万分,立刻找来已故相国的义子袁汉鼎,把王狩猎失踪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带着人手前去寻找。

搜寻没有间断过。从前夜开始,直到今晨,已经持续了一天两夜。

但是始终没慕宣卿的下落。

他狩猎的那一带,山高林密,地势复杂。众人推测,极有可能,应该就是他在途中出了意外,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众人无不神色惨淡,如丧考妣。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个晴天霹雳,更是巨大无比的噩耗。

年轻的长沙王,还没有留下可继承王位的世子。一旦真的出了事,长沙国便可能面临除国的命运。

朝廷若是延恩,往后,慕氏家族除了失却王衔,应当还能继续居留此地,保有封赏。

但是他们这些长沙国的官员,往后的出路,恐怕就迷茫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堂外传了进来。

众人急忙回头。

一个侍卫匆匆奔入。

“怎样?可是袁将军有了王的消息?”

丞相陆琳是王后陆氏的本家叔父,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派人暂时封锁,免得传出去人心不定,自己也在这里守了两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等侍卫入内,大步奔到大堂门口,焦急地发问。

侍卫摇头,下跪,双手高举,奉上一只信筒,高声道:“有信使抵达!说是翁主所派,有急信要交王后!”

陆琳听到是年初嫁去夔州的王女送的信抵达而已,大失所望,叫人把信传了进去,又派人去向袁汉鼎打听消息。

陆氏和慕宣卿青梅竹马,夫妇相亲,育有一女,骤闻丈夫出事,日夜焦虑,昨夜天又下起了雨,得知袁汉鼎那里,还是搜索无果,恐怕凶多吉少了,一时支撑不住,人晕了过去。此刻红肿着眼,正强撑着要起身出去,忽见侍女匆匆入内,呈上一信,道是翁主派人送来的。

陆氏和小姑的关系一向亲善,不知她忽然来信要说什么,勉强压下心中悲痛绝望,拆信浏览。

小姑的信写得很是简短,聊聊数语而已。

陆氏的视线一落到信上,目光就定住了。

突然,她双眼放光,猛地站了起来,在周围侍女惊诧的目光注视之下,疾步奔了出去,一口气奔到前堂,冲着正在焦急踱步的陆琳喊道:“叔父!快叫人通知袁将军!立刻去西原鹰嘴涧的涧底去找!宣卿说不定就在那里!”

陆琳和几个官员一愣,面面相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鹰嘴涧的涧底!还不快去!”

事关丈夫的生死,一向温婉的陆氏,此刻也是如同换了个人,冲着陆琳厉声喝道。

陆琳回过神来,转身和官员们一道奔了出去。

陆氏双手微微颤抖,紧紧地捏着小姑的信,又看了一遍,虽感难以置信,但心底里,本已渐渐熄灭的那缕希望之火,终又燃起。

“娘,父王他还没回家吗?”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孩儿声音。

陆氏转头,见四岁的女儿阿茹,哭着朝自己奔来。

她的身后,几个没看住阿茹的侍女匆匆追赶而至,纷纷下跪:“王后恕罪!”

陆氏抱住女儿的身子,替她擦拭眼泪,低声安慰:“莫哭。你父王很快就会回的!”

她哄住了女儿,让侍女带她回房之后,自己如何坐得住,叫人备了车,匆匆出王府,也往西原赶去。

扶兰是在数日之后抵达岳城的。

前世,她的兄长,年轻的长沙王慕宣卿,就是在这时候遭遇意外不幸去世的,年不过二十二岁。

他被找到之时,已在那处被密草遮挡的涧底躺了七八日,推测当时是因失足跌落,失血过多而亡。

长沙国就此失去最后一代长沙王。她的阿嫂和年仅四岁的侄女阿茹,也永远地失去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

慕氏家族后来虽蒙朝廷恩典,得以继续居留岳城,也保有王府和岳城一地的赋税,但长沙国就此除国。阿嫂悲痛过度,几年之后,也追随阿兄,郁郁而去。

扶兰不知这现世,事情会不会和自己所知的一样,更不知信使有没有及时赶到,兄长能不能逃过劫难。

她焦虑万分,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这日终于入了长沙国,离岳城不过只剩百里路了。

路旁的行人,穿着看起来和平日无二,脸上也不见悲色,看不出举国为王举哀的迹象。

扶兰这才稍稍放下些心,命随从继续赶路,尽快入城。

中午时分,离城池还有几十里路的时候,对面驰道之上,忽然来了一队人马,渐行渐近,最后和扶兰的这一行车马,遇在了一起。

“袁将军!”

扶兰坐在马车里,忽然听到前头传来同行管事的高声呼唤之声,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看见对面纵马来了一行人马,当先的是个年及弱冠的青年,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容貌端正,双目清炯,正是已故袁相的义子袁汉鼎,忙命车夫停车,高声唤道:“阿兄!”

袁汉鼎平日沉默寡言,见扶兰从车厢里探身出来,和自己招呼,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迅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她的车旁,停步,随即恭恭敬敬地唤她“翁主”。

“王后道你就要回来了,这几日我无事,就出来四处看看,没想到真的在此遇你。你路上可好?”

扶兰点头,随即迫不及待地问:“我王兄呢,他最近可好?”

她紧张地看着袁汉鼎,等着他的回答。

当日袁汉鼎带人下了那道涧底,找到慕宣卿时,他已昏迷多时,人也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怕全说出来吓到了她,迟疑了下,斟酌道:“你王兄前些日狩猎,出了点意外。不过及时找到了,并无大碍,这些日里,正在养伤。”

最担心的可怕之事,终于还是幸运地避过了。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

扶兰悬了多日的心,一下落地,整个人精神一松,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红,险些就要落泪。

袁汉鼎伴她一道长大,对她情绪体察入微,见她似乎就要哭了,一下慌了,忙道:“你莫怕。王兄伤势真的没有大碍,先前只是失血过多。再养些天,就能痊愈了。”

扶兰转脸朝里,等情绪稳了些,回过头,向他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没大事就好。谢谢阿兄你来接我,我们进城吧。”

她容颜本就绝美,此刻眼角泪光尚未消尽,笑颜更是动人。

袁汉鼎不敢多看,点头说:“好。”匆匆转身,上马领着身后车队往城池而去。

一行人马,从城门入内。

路人大多认得袁汉鼎,见他带着一行车马朝着王府方向而去,看马车里,坐的似乎是女眷,有些好奇,纷纷驻足观看。

袁汉鼎早派人去通报了陆氏。陆氏带着阿茹亲自到大门口相迎。姑嫂见面,欢喜无限,阿茹更是雀跃,仰着张小脸,冲扶兰不住地喊姑姑。

这一趟回家,于扶兰已是隔世。莫说见到了袁汉鼎、阿嫂和小侄女,就连方才,看到王府门前左右那两座沉默而威严的石狮,她亦是控制不住,内心情绪翻涌。

她定下心神,牵住了小侄女的手,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姑姑。

她将阿茹的小手牵得更紧,跟着阿嫂,迈步朝里而去。

陆氏早几日前就叫人替她收拾好了住处,还是她出嫁前的闺屋。

陆氏伴她进了屋。扶兰问王兄,陆氏说他吃了药,此刻睡着了,随即道:“兰儿,那日幸好收到你的信,这才及时找到了你的阿兄,否则……”

她想起当时的情景,虽然已过去了,犹是心有余悸,打发侍女将女儿先带了出去,自己紧紧地抓住小姑的手。

“阿嫂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兰儿,日后无论何事,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帮的到,你阿兄和我,定会帮你。”

她心情激动,更感激无比,话说着,眼中便隐隐有泪光闪烁。

扶兰笑道:“只要王兄平安,就是我的最大福气。等下我就去看王兄。”

她知阿嫂定还要问自己如何知晓此事,不待她开口,主动说:“我侥幸能帮上忙,也是上天佑护王兄。那日做梦,梦见君山大帝叮嘱了我一番,醒来记得清清楚楚。为防万一,这才派人送信回来。阿嫂若要感谢,当谢君山大帝。”

陆氏惊喜万分,立刻点头:“好!好!明日我就备齐牲礼,去君山谢神!”

扶兰说:“我也去。”

陆氏应好,和小姑又叙了几句,便问她在谢家婆母为人如何,她过得怎样。

扶兰含糊地应了几句。

陆氏见她似乎不大愿意提及谢家之事,劝她:“妹夫新婚夜撇下你去平江都王之乱,确实委屈你了。只是这些年,国中藩王大乱,战事不断,边境也是不宁,这也是朝廷的急召,他便是不愿,也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怪他。前些日,我听说江都王节节败退,想必他很快就能平定局面,到时你们就能见面了。”

陆氏细细劝解之时,侍女来报,说王已经醒来,得知王妹回了,十分高兴,要来看她。

扶兰急忙起身,和陆氏一道去看王兄。

慕家人的容貌都极其出色。慕宣卿的身上,更有着王族子弟所特有的高贵气质。他那日为了追赶猎物,不慎失足遇险,被救后,养了些天,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腿脚还有些不便。此刻兄妹见面,欢喜不已。被阿妹责备鲁莽,也是有些后怕,暗自懊悔。等听到她说,这趟回来,打算先住下来,想都没想,立刻点头。

“阿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长沙国,永远都是阿妹的家!”

……

这一年的冬,来得仿佛特别快。

慕氏女走了半个月后,才十月底,天气就一日冷似一日了,阴雨连绵,寒气嗖嗖,不住地往人衣领里钻。午后,谢母吃了饭,犯困,被服侍着去屋里睡觉。秋菊躲在外屋,正嗑着瓜子,家里那个名叫阿猫的粗使丫头急火火地跑了进来,脚步蹬蹬。

里屋似乎传来谢母被惊动后翻身的声音。

秋菊丢了瓜子,急忙起身,一脚跨出门槛,抬手就揪住阿猫的耳朵,狠狠一扯,压低声叱骂:“你耳朵呢?跟你说了多少回,走路轻点!老夫人在睡觉!”

“不是不是!”

阿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解释:“是我们家爷回来了!人都到门口了!”

秋菊一愣,松了手,急忙跑出去,跑了几步,又赶紧回来,掀开镜盒,照了照脸,小指匆忙挑了点胭脂,抹到唇上。又见鬓发毛糙,就往上头拼命抹松香油。

正歪着头在镜前忙活,听到外头已传来一阵仿若踏水而来的脚步之声,急忙盖上镜盒,转身匆匆跑出去迎接。

院中,行来了一道蓑影。

一个男子,青箬笠,旧蓑衣,仿若烟雨画卷中人,穿过了巴地的连绵秋雨,双足踏破院中洼地积聚出来的雨水,正朝这边大步而来。

男子身量颀长,箬笠之下,面颜俊朗,修眉星目,倘若身后再跟一名书僮,乍一看,便如一名外出赴考,方才归家的青年书生。

他登上了台阶,停在廊檐之下。

雨水沿着箬笠和蓑衣的边缘,滴滴答答,不住地下坠,落在他的脚下,很快就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这人便是谢长庚,二十二岁,当朝最年轻的节度使,镇守河西。

他摘下箬笠,随手挂在墙边一颗钉上,两道视线,淡淡地扫了眼刚从屋里奔出来的面庞已然泛出红晕的秋菊,问:“我母亲呢?”

www.。m.

目录
无限神装在都市逆天至尊诸天旅人菩珠修改超凡洪荒之灵宝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