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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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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琨备好了字条,放在衣袖中,便与陆家大爷告辞,出了破庙,往武宁关赶去。

到了城门口时,他发现城门紧闭,不让通行。

刘琨寻了个百姓询问,说是城中抓捕重要逃犯,是以将城门关闭。

刘琨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折返寺庙,伺机入城。

城内的确在抓捕犯人。崔行舟此番亲自带兵前来,就是为了瓮中捉鳖。

他的料想不错,那铁矿果然跟仰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如今这个铁矿已经易主,换成旁的人了。

据混入铁矿的成了工头的暗探回报,先前的商贾,果然与仰山有关。但是现在陆文安排下的人已经被连根拔出,换上了与阿骨扇关系交好的商人。

而且铁矿有扩大开采的迹象。蛮人征战时,抓捕了许多的边陲百姓,让他们去铁矿当苦力,那边日夜不停地开采,人累死了,就往外抬,扔在荒野里喂狼,如今铁矿外的荒野,狼群聚集,日日都不断食……

暗探故意挨近那些个神秘商人,那些人说话的口音,带着惠州地界的味道,很明显是惠州人。

关外铁矿资源一向丰富。但是蛮人不耐开采的劳苦,又不会冶炼手艺,炼制不出精钢,而且他们自用能用多少?若是能运入中原贩卖才能换得真金白银,去购买他们需要的布料和粮食。

而有本事通过重重阻碍贩卖关外精铁的人,绝非普通商贾!

崔行舟虽然没有按住真凭实据,却也推敲出了大概。

想来被连根拔除的,是仰山的旧部,他们与老单于关系密切,可是如今蛮人是阿骨扇掌权了,那铁矿也换了人,换成了跟阿骨扇交好的商人,而有能力攀附上阿骨扇的,绝非一般的人……

惠州?崔行舟一时想到了那位带发修行,异常低调的绥王。从表面上来,无论是仰山的祸乱,还是边陲的战乱,都跟绥王毫无关系。

可是随着淮阳王的秘密调查的深入,却渐渐发现,从仰山到边关,都似乎有绥王的手笔在。

崔行舟琢磨着,自己若不趁此时抓住绥王通敌的把柄,将来怎么跟绥王谈心叙旧,好好算一算帐?

于是便集中人力,主要查询绥王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查到了与阿骨扇密会的商人离开王旗部落,准备走武宁关回转惠州。

所以当那伙秘密商人一入武宁关时,已经如瓮中之鳖,难以逃出生天,被崔行舟抓了个正着。

崔行舟在柳娘子的药铺子里吃了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逮住了两个,而另外两个依仗武功高强,还在城里逃窜。

不过淮阳王并不心急。反正武宁关的城门紧闭,他们插翅难飞,看着还能躲藏多久!

果然不出崔行舟所料,剩下的两个商人逃跑时便分成两路,各跑各的。

一个在城里东躲西藏,专门挑各种偏僻之处,和追兵们玩了好一阵捉迷藏,直到晌午才被抓到。

另一个商人却是踪迹皆无。原来这商人倒是有心计,甩开追兵后,居然挑了一户看起来家境尚好的院落窜了进去。这家只有夫妇两人,商人进屋后便用匕首胁迫住了这对夫妇,将两人捆了起来堵住嘴,又从衣柜中挑了身勉强合身的换上,便在屋中躲了起来,准备躲过这股风头后再行逃脱。

他躲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居然熬过了一整日。士兵们遍寻城中客栈赌坊没有找到人,开始分队逐户搜查,这才将他抓住。

抓捕了犯人后,崔行舟借了关内牢房就地审问。

于是几个商人被押入监牢,当晚就开始审问。

审讯官命狱卒将四人人吊在粱上,什么话也没说,举着带刺的牛皮鞭,沾了盐水,啪啪啪地每人抽了五大鞭子。

这鞭有个讲究,叫杀威鞭。鞭子乃是用上好的牛皮裁成细丝,和锻打好的铁丝一股股搅合而成,又韧又结实,一鞭子下去,便能抽掉一条肉。

审讯官将鞭子练得出神入化。一鞭子下去,只抽掉一丝肉,不伤筋骨和根本,却能给人最大的痛感,而且血流如注。

若是使鞭子的刁毒些,再往大腿,胳膊里下手,让人疼痛难忍,鞭上的盐水浸到伤口处,更是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若是往常,五鞭后,犯人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起来似乎伤势沉重。犯人么都以为自己受了重伤,再几鞭下去便没了命,倒也省事不用再废话询问,便一股脑的什么都说出来了。

可今日审讯官逐个询问一遍,却没有一个肯招供的。见无人说话,他哼了一声,道:“人身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我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说完扔下鞭子,命几个差役换上拳刺,将几个商人当成沙包殴打。

这几个商人知道自己所涉事大,尤其背后之人位高权重。自己只要不招供,死的便是自己一个。若是招了,死的就是全家了。

是以任凭审讯官各种大刑伺候,咬定了牙关不说。

审讯官从傍晚一直打到日上三竿,几个人浑身是血,昏倒了数次。

崔行舟听闻了下面的人来禀报,淡淡道:“既然酷刑不能撬开他们的嘴,便换旁的吧。告诉他们,此番若是不招,便砍了他们的头,用石灰包裹,运回惠州,挨个乡里询问,也能找寻到他们的家人。到时候,这战时私通蛮族的罪名,就足够让他们全家落罪,满门抄斩了。若是他们识相,老实说出来,本王会力保他们的家人无恙,迁往外乡……”

果然,审讯官将淮阳王的话说了后,几个人都是有些意动,在权衡了利弊之后纷纷开口。供出他们背后之人就是绥王。

甚至连走私铁矿的路线,还有如何销售都一一交代了出来。

崔行舟看着他们画出的线路,还有分销货物的法子,都是精妙高明得让人意想不到,不由得冷笑道:“没想到绥王还是个经营的高手?”

下面负责审讯的部下连忙补充道:“据说这些个都是延用了仰山先前商人留下的法子,好像是陆文亲自安排,并秘密与老单于的亲随接洽安排的……绥王狡诈,知道这里有大利可图,于是设计铲除了陆文的势力,自己取而代之。”

崔行舟挑了挑眉,又是这个陆文。这位前太子的遗孤不光棋艺高超,运筹帷幄,而且颇有经商头脑,当真是个全才!就连他身边的妻妾,也被他教得有模有样。看看眠棠,便知道陆子瑜这位夫子是多么尽心力了。

若是女子,很难不对这等有本事的男人心动吧?想到这点,崔行舟的面容又冷峻了几分。

他知道,失忆前的眠棠一定是对那贼子付出了真心。这居然比她失身给那贼子更叫人不舒服。

不过被那贼子掳掠去时,眠棠还小,没见识过什么男人,对握有她生死大权的贼子心动,也有情可原。

崔行舟当真不觉得自己比那个手下败将陆文差。眠棠就算恢复了记忆,也应该聪明地知道取舍,尽洗前尘,主动忘了跟陆文的过往,好好地跟着他过日子……

虽然淮阳王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等子男女的私情上太过在意,但是第二日的时候,还是决定回药铺子去找寻眠棠。

最近他光顾着战事,倒是短少了时间陪陪她。

既然弄清了铁矿的事情,崔行舟交代给部将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倒是可以忙里偷闲,给自己放一个小假了。

因为昨日闭关一整天,好让城里官兵抓捕疑犯,所以今日开城门时,来回走动的行人也少了。以至于药铺子难得有些清冷。

在城里茶铺子吃过早餐的赵神医兴冲冲地提着一包酥果子来,准备给眠棠尝尝味道。

没想到一入店铺就看到端坐在柜台后的崔行舟。

这让兴冲冲而来的赵神医大为扫兴,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着淮阳王,气哼哼道:“你占了我的椅子了!”

崔行舟却一挑眉:“这里皆是崔家的产业,敢问君是自己带的椅子?”

赵泉就不爱看崔千夫长入戏太深的模样,只甩着长袖,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下巴问:“边关庶务这么忙,你总是往武宁关跑,像什么话?而且我在此乃是救济百姓的正事,一会来了病患,你不还得给我让位置?”

崔行舟却不为所动,只说道:“一会药铺子就要歇业了,今日用不到赵兄,您尽可回去歇息……对了,有你一封家书送到了我的营帐里,送的是加急的书信,应该是府上有什么急事,我给你带来了。”

赵泉心不在焉地接信,又伸着脖子看了一圈,想看看眠棠在什么地方。

听一旁的李妈妈说,夫人这几日有些乏累,加上今早清点货物后有些困乏,去厢房里睡下了,连淮阳王来时,都没有起身呢!

赵侯爷这才讪讪起开书信去看。

可是这一看不打紧,赵泉的屁股像被烙铁烫了一般,扑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崔行舟,不禁挑眉看向他道:“怎么了?”

赵泉气得面颊都红了,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说着便将信塞给了崔行舟,自己则气得原地打转。

崔行舟低头看了后,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道:“这是好事,恭喜赵兄了……”

赵泉此时全不见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只握紧拳头道:“我跟她两年没有同房,有什么可贺喜的?”

崔行舟听闻此话,眉头也渐渐锁了起来,不禁责备起了赵泉:“这是君的家事,你这般贸然给我看信,岂不是有损……她的清誉?”

赵泉此时都气炸了,恨恨道:“她还剩个屁的清誉!”

此乃家事,崔行舟真是不好多言,他身为好友能做的,就是一路给赵泉安排快马,快些回转镇南侯府,处理家里的那档子烂摊子。

而赵泉之所以毫不避忌地给崔行舟看,也是知道崔行舟是口紧的,他也不怕。

可是想到那封家信乃是毫不知情地母亲所写,还是一副欣喜若狂的口吻,赵泉就不禁一阵的恼火。

他此生最怕麻烦,想到若是他说出真相之后,家里鸡飞狗跳,哭闹不止的情形,就有些回乡情切。

倒是希望路途上遇到蛮人山匪拦路,他身负些伤痛回去,那些人间的俗事就都不会来恼他了。

崔行舟挥手叫来人,命人立刻给他备马,安排着赵泉上路。

他也知道赵泉是个没主意的,给他看信,也是希望他拿个主意。

所以临行前淮阳王对赵侯爷道:“你此番回去,切莫意气用事,更不能闹得满府皆知。若是月份小,你会医术,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你跟她虽然情浅,可她父亲乃是朝中阁老,都察院御史,若是闹得太张扬,他家脸上无光,你府上也难得清静。”

赵泉知道崔行舟是为了他好,但是如今他气头上,只挥了挥手,便气匆匆地上路去了。

崔行舟送别好友后,便命侍卫紧闭了城门,转身又回到了药铺子。

只见小憩的眠棠已经起来了,鬓角有些散乱,面颊睡得粉红,一副慵懒倦梳头的样子。

她方才在厢房里隐约听到了夫君跟赵先生在说话,可是起身时,发现两个人都不在了。

现在见夫君回来了,便问赵先生在何处。

崔行舟言简意赅:“他家里有急事,先自回去了。”

眠棠一愣,没想到赵泉走得这么突然,便问:“他家里出了什么急事?”

崔行舟淡淡道:“府上的妾室有喜了,他回去看看……”

眠棠听说过赵先生家里妻妾成群,所以一年里若是当上几回爹爹,也是可能的。

这妾有喜,的确是件喜事,他自然得回去。

但是眠棠想到夫君跟赵先生年纪仿佛,却膝下空空,忍不住又是一阵内疚,便问夫君知道了赵先生当爹,心里是不是有些不是滋味?

崔行舟却意味深长道:“并非妻妾有喜,男人便也跟着喜。你想得太多了……”

于是眠棠便也不提。

她的夫君向来这么体贴,就算心里真的难受,也不会对她讲的。幸而她最近身子调养得不错,就算再西北的寒天里,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手脚发凉了,想来若是要宝宝,也能顺利些……

就在她抱着汤婆子胡思乱想时,就看见崔行舟又让伙计给药铺子上门板,她才拦道:“虽然没有坐堂先生,可是还有抓药的,铺面关闭这么早干什么?”

崔行舟道:“昨日城里有逃犯,现在而已不知道有没有余党,你这般开门做生意不妥,等到街面干净了,你的铺子再开门吧。”

眠棠觉得有理,便问:“那我们回家去吗?”

崔行舟却说:“难得有空,我带你出城散心去吧。”

他一直想带眠棠去玩,可是战事紧张,一直不得闲。

后来稳住了金甲关,可是药铺子里却来了个搅屎棍子的赵侯爷,整日一副他才是药铺掌柜的架势,着实碍事。

现在赵侯爷家添“喜”,镇南侯回家灭火。崔行舟也乐得眼前清闲,便想着带眠棠出城玩。

眠棠听了自然是愿意。她虽然做事老成,可到底不到十九岁的年纪,还正是贪玩的时候,便回家换了一身方便骑马的短猎装穿。

这一身衣服,乃是胡人服饰改良而成,眠棠第一次在成衣铺子里看到时就很喜欢。

买了后,李妈妈巧手帮她在素色的袖口和衣领处绣上了精致素雅的花纹。还另外给她配了副宽面缎面的腰带。

于是原本腰部有些宽肥的上衣,在宽腰封的束缚下,显得贴身而曲线迷人。曲线修长的美腿再搭配牛皮软鞋底的长靴子,真是英姿飒爽。

当柳眠棠梳着长辫子,拿着小皮鞭,站立在正在看书的崔行舟面前时,淮阳王的呼吸一滞,上下打量了半天。

柳眠棠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便忐忑问:“怎么?不好看?”

崔行舟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道:“没有,很好看。”

他自然不会说,方才看到眠棠穿着猎装出来的那一刻,她的手上甩鞭子的洒脱,和那种说不出的气场骤然让人产生了一股陌生疏离质感。

就好像每日猫儿般躺在他臂弯上的,不是眼前这个女子一般……

崔行舟很不喜这种感觉,所以拉着她的手接着道:“不过我更喜欢看你穿襦裙的样子……”

眠棠甩着小马鞭立在马前,微笑道:“可是穿裙子没法骑马啊!我回来便换裙子给相公你看。”

说完,她扭身便要自己上马。

可惜受了伤的脚却撑不住气力,只上到一半就泄了气,若不是崔行舟伸出长臂扶住了她,差一点就要摔下来呢。

崔行舟先自利落上马后,便弯腰钳住她,一把拉拽上马,用长披风替她兜好之后,一挥马鞭子,便催马出城去了。

只是在他们离开不久,一个用围巾蒙脸的汉子匆匆来到了药铺前,可看到药铺关张,休息几日的告示后,他急得一跺脚,觉得怎么这么寸,刚巧赶上闭店呢!

看上去,倒像是个急着买药的主顾……

再说淮阳王,他是一个月前率领手下勘察四周地形时,无意中在附近的山谷里发现了一窝温泉眼。

那温泉水汽氤氲,虽是冬季,在热气的蒸腾下,此处成了世外桃源,不受冷风侵袭,绿草野花繁茂。

崔行舟发现这里,便想起赵泉说过,若有条件,让柳娘子温泡温泉,才更好养她的手脚。

所以这几日崔行舟叫兵卒运石,垒砌了一处小池子,又用木槽引水,正好可以用来温泡。

当眠棠下来看到此处时,在马背上就欢快地叫喊出声:“夫君,你是怎么寻到这处地方的?”

说完,她便下来,绕着小池子走了几圈,然后迫不及待地叫芳歇拿了装食物的篮子,从里面掏出了几枚鸡蛋和鸟蛋。

在家里时,崔行舟说要带她泡温泉时,她便让李妈妈准备了生鸡蛋和鸟蛋带着。

此时就派上了大用场,只拿了一个薄薄的小铜盆,舀水泡蛋,然后让它漂浮在泉眼处。

崔行舟问她这是在作何,眠棠兴致勃勃道:“煮温泉蛋吃啊!用这温泉水煮,蛋黄凝在一处,可是蛋清却稀薄流淌,撒些鱼鲜的酱油吃,最是味美。一般的柴火可煮不出那等子滋味。”

淮阳王精心准备这么一处地方,原本是想着华清池慵懒娇无力的出浴美景。可是谁想到,她却只先想着煮蛋吃!

不过带她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开心的,所以崔行舟也是坐在莫如搬来的折叠胡床上笑看着她道:“你倒是记得吃,这是跟谁学的?”

眠棠放好了蛋,接过芳歇递过来的帕子,擦手道:“我小时,大舅舅曾经带我娘和我去利州游玩,那里温泉多,娘常煮给我吃。”

说到这,眠棠又是带了丝惆怅。也不知外祖一家现在流落何处,外祖父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可好?

不过没等她的伤感成型,便被眼前另一副美景吸引去了。

崔行舟开始脱衣准备温泡温泉了。他虽然用长巾裹住了下半身,可是那肌肉健美的臂膀窄腰,着实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眠棠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忍不住抬眼看。

崔行舟入了温度适宜的水池后,那蒸腾的水汽晕染得他的眉目隐在了云海里。

“你既然在煮蛋,我便先泡一泡,一会再让给你泡。”

没办法,这池子修得太小,一次只能入一个人,不然的话,二人共浴也是件美事……淮阳王一不小心,思绪就飘得很远。

眠棠一时准备饭食,准备得也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眼看闭目养神的夫君。他的鼻子高挺,侧脸尤其优美好看。

而那薄而有型的唇,看着有些冷性薄情,可是亲吻起来,直叫人羞怯难当……

就在崔行舟准备出浴时,那温泉蛋也煮好了。

此番野炊,准备的是冷饭,不过李妈妈准备了薄薄的肉片,码放在食盒子里,用小锅煮水焯熟,再浇上准备好的酱汁和葱花就能吃了,加上鲜嫩欲流的温泉蛋,搅拌一下,饭也变得温热能入口了。

当崔行舟出来后,穿上了宽袍,眠棠已经领着丫鬟铺摆了一小桌子,夫君换好衣服就能够吃现成的饭菜了。

眠棠让芳歇从食盒子里端出了一壶酒,颇为郑重道:“这是我几日钻研,特对夫君的病症泡的药酒,你且喝喝,看看合不合味道。”

崔行舟挑眉看着那褐色的酒液,一时不知,她要治自己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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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野了娇女毒妃我从不吃软饭衣手遮天都市邪帝不会真有人觉得师尊是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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