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白骨无极免费阅读 > 第132章 顺天应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12k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第132章 顺天应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12k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长生归来当奶爸他说爱情已迟暮武道天帝神秘老公惹不起龙血战皇特种兵王在山村万古第一狂神无敌天帝重生成校草的亲闺女都市极品医神最强医圣都市巅峰高手女总裁的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史上最强赘婿我的冰山美女老婆修罗天帝修罗刀帝极品上门女婿王婿叶凡

长路漫漫。

天地悠悠。

在那前不见尽头,后不见来路的官道上,迎着夕阳拖出的长影,走着一老一少一羊的奇怪组合。

一老一少是轻装,长得像牛犊的羊则驮着负重、行囊。

此时距晋安到喇叭瓮棺材寺庙,挖出王家父子尸骨送回家与家人团聚,以及安葬完其他遇难者后,已是两天之后了。

昌县事了,晋安接下来的行程,打算前往州府完成五脏道人的执念遗愿,但只有去昌县的邻县,才有渡口搭乘上前往州府的大船。

晋安正是走在前往邻县渡口的路上。

在走阴时,他曾听到了五脏道人的遗愿,那或许就是五脏道人一直弥留不肯散去的执念吧。

晋安打算去州府寻找五脏道人的故人。

“老道,你神魂受伤已经大愈,而且昌县也已经事了,你咋不去继续云游天下四方,咋还跟着我一起?”

晋安颇是无语看着已经一辈子赖上他的老道士。

老道士轻轻一捻长须,恬不知耻的厚脸皮说道:“小兄弟你宅心仁厚,老道我觉得小兄弟你将来有一天能铸功德金身,不是有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老道我也想看看广寒宫里到底有多么不胜寒。”

广寒宫?

“老道,那你是鸡,还是犬?”

晋安被老道士的话给逗乐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贬义词吗,哪有人拿贬义词来形容自己的。

老道士脸黑,说啥也不干了,说晋安在骂他是老狗,还说他那是比喻,就那么形容一下。

夕阳斜伴。

一老一少走在前往邻县的官道上,一路拌嘴着,身后还牵着一头牛犊大山羊。

咩咩咩。

一路拌嘴中,傻羊偶尔也找下存在感。

从昌县到邻县有百里左右,不是一两天时间能走到的,眼看天色渐晚,在天黑前,一老一少一羊,打算先找个村庄借住一晚。

最后终于赶在彻底天黑前,他们终于找到落脚地点。

那是一座傍河而建的小山村,这是一条由阴邑江分支而来的河流,河水有些湍急。

分流刚好从村子门前经过。

这是座很典型的依河而建的村庄。

二人一羊还没进村呢,忽然,噗通一声,从身旁流经而过的河水里?忽然拍起一个浪花?隐隐看到江水里好像飘着个人?

此时因为天色快要黑,一时看不清河水里到底是不是飘着个人?晋安和老道士赶忙跑到河边?结果真看到飘着两个人。

应该说飘着一个人,才更为准确。

因为另一个人是面孔朝下的浮尸?一个人抓着浮尸的脚踝,一路顺流而下的飘过去?刚好飘到河岸边被晋安和老道士救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当人被救起后,噗通一声,一个浪花打起,河里那具浮尸被一个浪花卷入河底下?不见了踪影?大晚上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老道士惊奇叫了一声:“老道我咋觉得这浮尸是救人,故意把眼前这人送到我们面前,让我们救他的?”

晋安听后一回味,还真像是老道士说得这么回事。

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

但此时没时间想太多了,救人要紧?晋安发觉被他们救上来的这人,还有脉搏?但身体冰凉,估计是泡水里太久?体温流失过多,而且人也在发高烧一直昏迷?看着奄奄一息。

这人即便昏迷中?手里还依旧紧紧握着一口断剑?估计是名江湖剑客吧,身受重伤,伤口在后背上,后背一大片衣服与人皮,都不见了,后背居然是被活生生扒了皮,露出背部肌肉在水里泡得发白,腐烂,还寄生了不少怪虫。

这么严重又诡异伤势,似乎都在预示着,眼前这名江湖剑客的来历不简单?

“糟了,他后背上的这些肉都已经坏死了,必须找个地方赶紧医治他,替他刮掉后背上这些坏死腐肉才行。”

还是游方道士的老道士有经验,严肃道。

于是,晋安将人小心扛起,让山羊驮着去前方村庄里找大夫救人。

可就在抬人放至羊背上时,晋安忽然惊诧了一声:“嗯?这人身上好重的尸气和阴气…这是尸变了的死人?”

“不对啊,有脉搏,而且刮开后背上一点泡烂了的腐肉,的确露出了新鲜血肉,还在冒新鲜细血丝。这名神秘剑客为什么看着浑身布满了乌泱泱死气,身上却又有着活人的特征?”

“是阴阳人吗?”

晋安暂时先拦住羊,然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老道士,让老道士看看是怎么回事,在见多识广方面,晋安一直都很钦佩老道士。

专业的事自然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晋安很有自知之明。

而如果眼前这名剑客,真是死人或怪尸什么的,他把这名来历不明的剑客送进普通人的村子里,那这就不是救人,是害死更多普通人了。

老道士听了晋安的话,急忙再检查一遍背在羊背上的剑客,这回仔细检查了几遍,老道士又摸又看又闻,沉思了会后,这才终于确认道:“这位剑客少侠的确是活人不假,但又跟正常活人有点不同,应该是江湖上很少见到的活人死相。”

“活人死相?”晋安看向老道士。

“活人死相,意指明明是活人,却有着如死人的面相与一身死气。这种人平时并不多见,因为通常都是后天培养,只有两种行业才会专门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从小培养这种人。”

“一个是捞尸人。”

“另一个就是盗墓贼了。”

“而老道我刚才挨个看过这人的食指与掌心,他十指纤细,柔软无骨,手指和掌心都不像船夫常年风吹日晒撑篙那般的粗糙,长满厚厚老茧。所以老道我推理,此人应该不是靠水吃饭,给人打捞尸体的捞尸人,而是名盗墓贼。”

按照老道士所说,不管捞尸人,还是盗墓贼,每天都跟死人打交道,跟各种诡谲怪地,藏尸水洞打交道,这人死得越邪门,地方阴气也越重,闹起来也越凶。

毫不夸张的说,但凡河流都必定淹死过人,但凡有山岭的地方都必定埋过死人,如果碰到那些特殊地方,寻常捞尸人去不了的怪谲水道,寻常盗墓贼下不了的大墓王陵,这就需要到特定高手出手了。

所以到了后来,在捞尸人和盗墓贼中,出现了一种特殊人,活人死相。

就是从小收养小乞丐,或拍花子拐卖来孩童,强迫他们从小吃死尸长大,七天死尸、十天死尸、半月死尸……

一年、十年、二十年…百年份……

慢慢加大难度,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一直吃到长大成年,遍体死气的时候,就能专走活人去不了的地方,能接近活人接近不了的墓葬宝贝,就连寻常阴祟都看不到这类人。

因为在阴祟眼里,只看到了行尸走肉的同类,是死人,而非活人。

不过这种人不好培养,病死率奇高,从小培养一千个小孩里都未必能有一个成功。

听完老道士对活人死相的介绍,晋安一怔。

感情眼前这位不是剑客,反而是位比狠人还更狼灭的盗爷呢!

“盗墓贼不应该是世上所有陵墓主人的仇家吗,刚才那具浮尸应该就是来自古墓里吧,那么刚才那具浮尸为什么反而要救他?”

老道士说老道我咋知道,把人救醒应该就能知道了,或许是活人死相还有别的本事,比如能操控尸体啥的?

晋安想了想,虽然盗墓贼挺可恨的,但听完老道士的话,又觉得这些被后天培养出来的活人死相之人,挺可怜的。

他最终还是决定先救人。

好在有金钱开道下,晋安在村里大夫家找到住宿,并且让大夫出手救人。

不过,村医的医术能有多高明,可想而知,最后晋安让村医尽力救人就行,救不回来也不怪人家,村医这才肯刮肉救人。

刮肉疗伤,不是短时间内的事,在晋安和老道士帮忙不停换热水、换洗麻布下,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完成这个浩大过程。

这可没把年老体衰的老道士给累够呛。

但直到等刮完背上腐肉,上完止血药,再用麻布缠满上半身,隔绝伤口感染,晋安救回来的这位盗爷还是全程昏迷未醒。

村医又喂了几碗药后,告诉晋安,人能不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就全凭个人气运了,伤势太重,他已尽全力。

晋安谢过村医,这一夜在几人的精疲力尽中睡下。

……

次日清晨。

一日之计在于晨,晋安正迎着朝霞吐纳呼吸,修炼《五脏秘传经》时,一大早就闲不住出门后不知去了哪里的老道士,忽然风风火火跑回来,紧张兮兮的找上晋安。

老道士一进门,就紧张兮兮的关上所有门窗。

“小兄弟,老道我刚刚打听到一个事,你绝对猜不到老道我发现了什么。”

“小兄弟你还记得那位带你走阴的阴阳先生吗?巧了,原来他就是出自这个河谷村!”

晋安听完老道士的话后,终于了解到事情始末。

这座村子叫河谷村。

虽然只是倚阴邑江支流而建,但往年雨季到来,偶尔也会发大水,淹过村子,不少村民被卷入江里。

人死得多了,就容易发生一些怪事。

每到雨季的晚上,就会发生一些怪事。

比如村民们偶尔能听到,以前被大水卷入江里的村民们哭泣声。

直到后来,村里一位先生求来一口刀,悬挂在拱桥下,作为全村子的镇器后,河谷村再没闹过怪事了。

那口刀叫斩蛟刀。

可就在一个月前,河谷村路过一伙古董商人,他们以收购古董的名义,盯上了河谷村里已有上百年历史了的古董刀,斩蛟刀。

这伙商人一开始假借收购古董,以古董价钱从村民们手中买入不少普通花瓶、普通瓷碗。

一直到跟村里人关系混熟后,这伙古董商人终于露出他们的真正目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盯着斩蛟刀来的。

他们想高价收走已有上百年历史的斩蛟刀。

村民们不同意。

那伙古董商人一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继续逗留村里,数次想求购,可每次都被阴阳先生带头的村里老人们坚决回绝。

但后来,大家突然发现村里开始隔三差五发生怪事,尤其是江边那些被江水淹死村民的哭声又开始出现了。

刚开始这些哭声还是在村外。

后来开始进入村子里。

怪事也跟着越来越多。

悬挂在村里上百年历史的镇器斩蛟刀似乎失去了作用。

也就是那个时候,阴阳先生孤立难支,被那伙势在必得的古董商人给害死了,似乎那伙古董商人中还另有高人相助。

随着阴阳先生的身死,以及几名带头反抗的族老也跟着意外身死,河谷村的村民们胆小怕事,就把斩蛟刀给卖了。

而因为当初阴阳先生是带头反抗最厉害的人,这些村民们怕引火上身,也都开始疏远阴阳先生一家。

“刚才老道我打听到阴阳先生家位置,待老道我过去时,发现阴阳先生留下的孙子已经不在家,人去屋空,应该是已经被那位大头道友守约接走了。”

老道士最后说道。

老道士说完后,忍不住骂了句这些村民白眼狼,枉费了阴阳先生一直坚守村子。

晋安听完低眉思索,想不到阴阳先生的死还有这么多离奇事发生,果然他一开始就没猜错,用黑棺下葬,阴阳先生的确是枉死的。

“时间过去那么久,那些来河谷村强行收购斩蛟刀的古董商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本地村民有知道那些古董商人离开河谷村后,去了哪里吗?”晋安沉吟后问。

老道士摇头,说村民们躲那伙古董商人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主动凑上去打听消息。

打探情报这事,老道士这位身穿道袍的游方道士,最适合去做了,他们还要在河谷村待几天,所以晋安让老道士继续多打听打听。

老道士也是闲不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大清早就跑没人影了,所以一口答应下来,主动包揽了这事。

其实按照原本打算,晋安是打算只在河谷村留宿一夜就离开的,但半道救了个盗爷,救人救到底,所以打算等到这位半路捡来的盗墓贼醒来后再离开。

接下来的两日,晋安在河谷村的生活轨迹倒是简单。

清晨练《五脏秘传经》呼吸吐纳。

白天和晚上都是修炼江湖武功。

期间还会花费些精力,一天三四次给捡来的盗墓贼渡脏炁,助其保命,恢复伤势。

人体最脆弱的是五脏六腑,只要能稳住脏腑伤势,恢复脏腑生机,这人命就算是捡回来半条了。

而老道士这几日则一直满村子晃悠,既是在打听有关昌县一夜灭城的最新消息,也是在打听附近有没有啥大墓。

既然盗墓贼是从村外河水里捡来的,那么应该就是来自这附近一带的哪个古墓里了,然而一直没新进展。

倒是盗墓贼挨过伤势最重,一直高烧不退的头两天后,人终于退烧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晋安每天坚持渡脏炁的关系,即便那么重的伤势都能挺过来。第三天清晨,村医欣喜跑来通知晋安和老道士,说人醒了。

“二位要有心理准备,你们的朋友虽然人是醒了,但好像高烧太久,人出了些问题……”

村医欲言又止说道。

“他好像不会说话了,也忘记以前的事了,有点像是脑子给高烧烧坏了。”

这意思是脑子烧成傻子了?

晋安和老道士进入满满都是中药味的屋子,看到上半身缠满麻布的盗墓贼,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没表情。当听到动静,看到有人进来时,他的眼珠子也会跟着转动,看一眼门口方向,看着并不像是傻子的那种涣散目光。

但人就是一直坐着不动。

一言不发。

没有喜怒哀乐。

像截木头人。

你问他饿了吗?渴了吗?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他不会主动回应你,可当村医递过去药汤和清淡稀粥时,他懂得自己进食,也懂得拿筷子喝粥。

人一点都不傻。

就是木楞得像个木头人,你不主动喊他干什么,他能一动不动的发呆坐一天不动。

如果问他身份,记不记得以前事,为什么会落水,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盗墓贼又沉默不语,像是失忆了又像是天生哑巴。

晋安无语了。

他们这跟救了个咸鱼干有啥区别?你要不去主动翻动下这条咸鱼,人家都懒得动弹一下。

既然人已经救回来,晋安和老道士打算继续上路了。

他们跟盗墓贼道别一声,然后留下些散钱,准备上路,能救人一命已是晋安善举,不可能还把对方带在身边。

可哪知。

刚道完别,晋安和老道士才刚出村,一直木楞跟个木头人不会主动动弹的盗墓贼,居然主动跟了上来。

看着主动跟上来的盗墓贼,老道士乐了:“小兄弟,看来他也不是真傻。”

“你走吧,不要跟着我们了,我已经有两张嘴要养,再多一个人养不起了。”晋安朝盗墓贼回绝道。

老道士:“?”

傻羊:“咩。”

结果,晋安、老道士、傻羊才刚走,这位木楞盗墓贼又跟上来,他们停,盗墓贼也停。

他们继续上路。

盗墓贼也继续默默跟着。

怎么赶都赶不走。

见对方这是打算碰瓷赖上自己了,晋安无语问对方:“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哪知,一直是哑巴,不说话的盗墓贼,这回居然开口说话了,并不是哑巴。

“师父。”

盗墓贼朝晋安喊道。

晋安:“?”

老道士:“?”

这一口师父,喊得晋安顿时发懵啊。

老道士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晋安,想不到小兄弟你还是位深藏不漏的盗墓贼,老道我一双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晋安暂时没搭理不正经的老道士,因为随着死人脸盗爷喊完他一声师父后,那种熟悉的大道感应再次降临了。

晋安这下是彻底懵了。

“你刚才喊我啥?”晋安再次求证道。

“师父。”

盗墓贼第二遍喊道。

果然。

晋安欣喜。

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果然真的有熟悉的大道感应再次降临他头上。

晋安对自己一个望气术,阴德数——

一万六千一百零四。

其中有一千阴德是走阴斩棺材寺庙里旧身所得。

虽然白棺内那位凶主的旧身厉害,但实力已经削弱绝大部分,相当于是品级下降了好几个品次,所以晋安斩获的阴德不多。

棺材寺庙除魔贡献的阴德不多,反而是在颠覆昌县全城的那场灭顶之灾里,他救人获得的阴德占了大头,足足有一万多。

扣掉他原本还剩下的二阴德,等于是木楞盗墓贼每喊他一次师父,他就能获得一阴德。

晋安这下是真懵逼了。

喊人师父也能拿阴德?

“老道,你喊我一声师父试试看。”

老道士自然是打死不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兄弟你这是要占老道我便宜呢?

晋安倒是没强迫老道士一定喊他师父,他陷入沉思。

“莫非是这捡来的盗墓贼,知道是我救了他,所以心诚则灵,每喊我一声师父,都是一次发自肺腑的感恩,都是一次阴德?”晋安在心里想到。

“可又不对啊,我晋安一向助人为乐,向来都有我为人人的高尚觉悟,平日里也没少被人感谢,为啥别的人就没阴德?所以说…应该是除了心诚则灵,诚心十足道谢外,还跟这位盗墓贼的活人死相体质有关?”

若说起这位盗爷跟普通人有啥不一样的,那就是活人死相体质了。

按照老道士所说,这活人死相体质,是从小吃尸肉长大的,所以体内死气堆积严重,不止积聚了一具尸体的死气,而是多具尸体的死气,甚至是上百具,难道是因为盗墓贼一次感恩,等于上百人感恩?

晋安一时没头绪,但管他的呢。

有阴德,就说明是心诚则灵,这位盗墓贼并不是另有心机接近他,而是的确是真诚感谢他,就是他的感谢挺别致的,一口一个师父……

在这一刻,晋安突然觉得,自己白捡一个徒弟,也不像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徒儿,再喊几声师父听听。”

“师父。”

“师父。”

“师父。”

晋安喜得眉开眼笑,越看眼前这位失了忆的死人脸盗墓贼越顺眼。

老道士震惊了。

这闹啥呢?

刚才小兄弟你明明还一脸赶都赶不走的嫌弃,现在咋突然就师徒感情深厚上了?

“徒儿来,见过你师兄。”

晋安已经完全接纳下这位半路捡来的盗墓贼了。

“大师兄。”

“三师弟。”

盗墓贼喊山羊大师兄。

喊老道士三师弟。

老道士差点没被自己一口口水噎死:“为啥老道我是三师弟?老道我还不如一头羊!”

盗墓贼如木楞的木头人,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因为大师兄救过我一命。”

老道士:“?”

老道士心态无法平衡了:“几天前把你救回来也有老道一份功劳,是老道和小兄弟把你从河里救起来的。”

这分明是在骂他老道连禽兽都不如呢?

盗墓贼就好像没有喜怒哀乐一样的僵尸脸,一问一答的简短四个字回答:“我忘记了。”

老道士顿时蔫头耷脑了。

接下来一路上,老道士都有些失魂落魄,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头羊?

山羊是大师兄,老道士是三师弟,盗墓贼自然就是二师兄了。

“徒儿,你有没有名字?”走在官道上,晋安问捡来的木楞盗墓贼。

摇摇头。

“那你还记得以前记忆吗?”

还是摇摇头。

晋安想了想,道:“是人总得有个名字,那以后就叫你削剑吧,捡你的那天,你手里一直握着把断剑不放,以后你就充当一名江湖剑客的身份,别让人知道你以前是干盗墓的,盗墓是死罪。”

“削剑,你为什么喊我师父?”

晋安心中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

已经有了新名字的削剑,脸上依旧是没有喜怒哀乐表情:“我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叫师父,这个世上最值得关心的人,是师兄师弟。”

“所以师父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师兄和三师弟就是我最关心的人。”

削剑这次难得说得很郑重。

一直为自己不如一头羊而闷闷不乐的老道士,这回听了削剑这句话,顿时脸上重现老菊花般笑容。

削剑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盗墓贼,那可是万中无一的活人死相,能被这种神秘大高手当贴身护卫,起码以后误入个活人禁地、藏尸洞、万人坑啥的,不用担心会竖着进去然后横着出来了。

天下那么多阴气重的禁地,何愁去不得?

“徒儿,再喊几声师父听听。”

漫漫官道,只听师父,师父…不绝于耳。

……

如果前往州府,一共有两种路线可走。

一是舟车劳顿的旱道。

一是更便捷的水道。

数日后,三人一羊在邻县渡口,顺利搭乘上前往州府的桅杆客船。

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江上的风依旧大,所以客船甲板上并没有几个人。

晋安因为待不习惯狭窄空间的船室,所以他是少数不多站在甲板上的人。

而削剑也一直跟着晋安。

晋安看着眼前的波澜壮阔江面,忽然心有所感,想要吟诗一首。

可晋安绞尽脑汁后才突然醒悟发现,他不是文抄公,也没有满腹的唐诗三百首,憋了半天最后才只憋出一首儿歌——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咚!

忽然,船身像撞到什么东西,船身猛的一震,撞击力道很大直接都把载满了人的客船撞得打横在江面上,也把刚准备吟诗一首的晋安给硬生生撞憋回肚子里。

这时船上惊慌叫声四起,不少船客跑出船舱,跑上甲板慌张问船员怎么回事?是不是船触礁了?

晋安倒是看清了,他们船底碰到了什么,那是一根断木,而且断木还新鲜,像是刚被冲进水里的。

这个时候,因为有些晕船,在船舱里晕晕乎乎睡觉的老道士,也急火火的跑上甲板找晋安。

当晋安说是船底撞到一根横木,老道士这才松了口气。晋安这时才知道,原来老道士是个旱鸭子,这辈子最怕落水游泳了,老道士担忧了一路。

不久后,这条客船继续往府城方向航行。

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越是往府城航行,江水里横木,断木开始明显增多起来,船身时不时不小心轻震下。

让本就晕船的老道士,更加晕乎乎了,晋安让老道士赶紧躺在船舱里别动了,人越是活动,只会晕船越厉害。

直到这天,距离州府仅剩最后一天路程时,船突然停在江中心不再前行了,前方去不了了。

附近有好几艘船都被一条官府小船拦截住,此时一艘艘船只横在江面上,隔绝外人驶入。

“怎么回事,怎么锁江了?”

“好像是官家的船拦在了前头。”

此时,那条官家的小船上,站出来一名州府当地的官吏。

“诸位,前方江岸两边发生山石滑坡,江道堵了。那些被泥石流冲下来的断木、树枝,现在全都堵在阴邑江前方最狭窄的拐弯处。”

“现在我们水师正在全力配合州府,清理江道,大概还有一天时间就能清理完,明日应该就可恢复通航。”

对方说话客客气气,倒是没有什么官家豪横气,所以各家船上的船客、商人情绪,很快被安抚平静。

……

夜色渐沉,江面吞噬月光,倒映出浓浓黢黑的水面,似乎正应了那一句话,月黑风高适合杀人夜。

江面上的船身随着水浪上下起伏,左右摇晃,第一次在船上尝试神魂出窍的晋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静下心来。

忽然感到身子一轻,仿佛轻如鸿毛,晋安头一次在水面上神魂出窍成功。

晋安环身一看四周,狭窄的小小船室内,老道士呼噜声震天,削剑被吵得睡不着正发呆坐着不动,而他佯装睡觉,脸朝船壁的熟睡着了。

山羊自然不在这里,它正跟其它牲口待在舱尾区。

就算晋安想带山羊过来,船家也不会同意,毕竟这一整艘客船并非只做晋安一个人生意,牲口身上的浓重体味,会影响到了其他客人。

晋安神魂飘到自己肉身头顶上方,然后从虚压着的手掌下,取出两张黄符,正是六丁六甲符与五雷斩邪符。

当两张黄符贴身,那种被神道气息温养的神魂暖烘烘感觉又回来了,神魂不再冰冷。

接下来,晋安神魂飘荡,飘到舱尾区,找着了山羊。

当找到山羊时,晋安顿时乐了,山羊晕船晕得厉害,吐得七荤八素,再没力气闹腾了。

晋安神魂绕客船一圈飘荡,见船上并没有其它状况,这才神魂飘出,朝江水淤堵方向飘去。

他打算看看这次山体滑坡严不严重,明天能不能疏通水道,如果不行,那他就只能改水道走旱道了。

说来也是巧了,晋安飘出没多远,居然碰见了白天见到的那名官吏所在船只。

即便入夜了,这些官府的人,依旧尽忠尽职的守在江面上,防止夜里视线昏暗,有不明真相的船只误入险地。

晋安继续往里飘。

神魂越是往里飘,江面上的断木,树枝,果然越来越多起来,直到飘出一里后,晋安才来到了那名官吏所说的拐弯淤堵处。

这里的确是阴邑江最险的地方之一了,拐弯急,江水到了这里水流更加湍急了,但此时这里堆积满了不少从山上冲下来的杂物。若是有船只不小心误入这里,这里水流这么湍急,绝对逃不出过翻船的下场。

现在是晚上,白天负责清理水道的官府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

因为晚上的江水凶险,视野不佳,并不适合清理水道。

晋安继续往里飘,他想看看,江道究竟淤堵出多长,神魂飘飘荡荡,结果,幽幽平静的江面上,晋安居然发现到远方一处火光。

那缕火光就像是坟地里的幽绿磷火,一闪一灭,一闪一灭的摇晃,在这乌漆嘛黑的江水上,多多少少有些瘆人。

晋安微讶,心想这么黑灯瞎火的大晚上,还会有谁跑到江上来?

他朝那边快速飘去,接着发现了一艘乌篷船,乌篷船的船头挂着一盏绿色烛火的灯笼。

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这不就是跟走阴时的引魂灯、引魂船一个样子吗?

只不过这里的引魂船,跟晋安那次阴间走阴的引魂船长得并不一样。

晋安这回是吃惊不小。

他屏气凝神的专注去看。

古月对江。

那艘仿造阴间引魂船的船上,站着一对老少,一人约摸四十岁左右,一人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听二人的对话,中年男子是二叔,年轻男子是前者亲侄子,名字叫宗仁。

中年男子站在船头,嘴里神神叨叨,估计是在念咒语什么的吧,然后把手里铜钱抛进江水里。

晋安飘在远处,看着这对古古怪怪的老少,静观其变,没有贸然接近。

晋安并未等待多久,他忽然发现原本平静的江面下,开始翻起大量水花,然后晋安吃惊看到水面下居然浮出一具具被水泡得发胀,苍白的人脸面孔。

他们身子都还在水下,只有一张泡得发胀,苍白的面孔,抬头仰望的浮出水面,足足有十来张死人脸浮出水面,各个死不瞑目,诡异的是每张死人脸的额头上都贴着一枚铜钱。

正是那名中年男子先前丢下水的铜钱。

而这些死人的来历,自然都是这些年来落江淹死的人了。

“这是赶尸?”

“还是召魂?”

晋安吃惊。

“莫非江这就是老道跟我提起过的捞尸人?”

可晋安总感觉,眼前这位捞尸人跟他想象中的捞尸人,有点不一样啊。

很快,晋安的猜想便得到了答案。

那些溺尸额头上的铜钱脱落,然后这些被打扰了沉眠的溺尸,死不瞑目的又沉入江底。

而那些铜钱,又各自飞到中年男子手里。

这回,那名中年男子让自己的侄子宗仁划船桨,改一个地方后,又如法炮制的往江水下抛铜钱。不久后,果然又有其他溺尸额头贴着枚铜钱的浮上来。

但说来也是奇怪,这名中年男子又是收回铜钱,然后那些溺尸再次沉回江底。

这名中年男子好像是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寻找什么人,但他要找的人一直没找到,反倒钓尸上来一些别的死人。

晋安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对叔侄究竟想要找什么样的人,于是他一路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一次次换地方,一次次往江水里抛铜钱。

直到中年男子换了二三十次地方,夜色越来越深,中年男子目光一喜,他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

中年男子伸手去抓水下的死人,一开始捞不上来,然后让侄子找来一根麻绳扔下水吊住尸体脖子,这才成功把水下死人打捞上船,那是一具男尸。

男尸看起来像是才刚死不久,因为身体还没被泡发胀严重。

接下来,中年男子开始在尸体上下摸索,在有目的的找寻着什么。

最后他目露喜色,从男尸身上摸到一样东西,晋安还没来得及细看,中年男子已经匆匆揣进自己怀里。

噗通!

中年男子一脚把那具男尸踢回水里,带着死不瞑目与不甘心,男尸再次沉入江底。

“二叔我们废了这么大劲,怎么就只为了找这样一块碎玉?”侄子宗仁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似乎半夜被自己亲二叔拉来江上吹寒风,不能睡觉,引起这位侄子的小情绪。

二叔轻拍了下自己侄子的后脑勺,温和骂了一句:“你懂什么,这可是个好宝贝。”

侄子扰扰自己后脑勺,忙问是什么好宝贝?

“这块碎玉可是好宝贝,关乎着一件屍解仙的秘闻。”

或许是因为终于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这位二叔有些自鸣得意,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内心喜悦。

原来,在早些年的冬天,阴邑江某段水道,发生了百年最严重的枯水期,差点断流。

就在差点断流的那晚,又发生了另一件奇事,有附近村民从露出河床的江下,打捞出一头石牛驮着的石头棺椁。

那石牛栩栩如生,就好像活物,看起来就像是石牛驮着石椁在江底下行走。只是这次的百年一遇严重枯水,露出了河床,这才被人发现。

石椁里封着的是个半肉半骨道士,有不少村民吓得惨叫倒地,都说这是撞邪了,他们今天把石椁打捞出来,又开棺让棺材里的尸体吸了人气,这石椁里的尸体马上就要诈尸吃人,于是一把火全烧掉了。

这些村民自知闯下祸事,所以瞒着不敢声张,但再严密的门窗总有漏风的时候,后来这事被捅了出来,官府赶去那个村子时,只找到了那只陷在河床里无法被村民搬走的石牛,道士的尸体早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现在那只石牛就还在州府里立着呢。

其实那道士不是什么邪尸,而是一位高人正在修炼屍解仙。

道家屍解仙,说的是人经三百载而复生,断四肢而犹活,屍解仙有火解、有水解、有兵解等。

但屍解仙条件非常苛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修屍解仙。而且屍解仙是逆天而势,所以在这三百年里会降下各种天劫,比如泥石流、江河溃堤、蛇虫鼠蚁啃咬,或是被人刨坟鸠占鹊巢当祖地抢走三百年运势…等来毁尸。

正应了那句话:顺天应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

“二叔,你还是没说块碎玉,到底有什么用?”侄子宗仁嘟嘟囔囔了一句。

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保管好碎玉,然后让自己侄子赶紧收拾好东西,划船离开,他自己则是起身进乌篷船的乌篷里。

砰!

血光混杂着颅骨碎片飞溅而起,中年男子被人从背后用一把斧头劈裂脑袋,喷溅的血液和脑浆,溅了宗仁一脸。

此时的宗仁脸上没了叔侄温情,只有见财起意的冷漠。

宗仁一点都不忌讳死人,从自己那死不瞑目的二叔怀里搜出那块碎玉后,噗通,一脚把自己二叔踢下江水里,鲜血浸红了这片水域,很快又一干二净。

随后,借着夜色掩盖,宗仁开始划动船桨,在夜色下匆匆离开阴邑江。

就在宗仁匆匆划船离开时,他并未发现,他刚才用麻绳打捞男尸时没有放好,随手扔在船尾的麻绳,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截掉落在夜下的黑咕隆咚江水里,勾住了一具女尸手腕,乌篷船拖拽着一具女尸,一起跟他离开江中心,朝岸边离去。

那女尸年轻貌美,长长乌发在水中如鬼爪般四散飘开,人仰面平躺浮尸在水面上,晋安看着脚下这诡谲一幕,只觉头皮一麻,后背涌起冰凉寒意。

而当船只拖着女尸从晋安脚下拖过去时,好像是死不瞑目的女尸与晋安四目对上时,晋安感受了一种被注视的森冷寒意。

但这种注视感觉,只是短暂片刻,随着女尸被船只拖远,那种目光窥觊感也消失了,最后那具女尸被船只拖着往府城方向去了。

而那名反噬自己亲二叔的宗仁,急着离开这里,始终未发现自己船尾拖着一具诡异女尸跟他一起离开。

此时的他,紧紧捂着怀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划着船桨离开。

晋安想跟上去,仔细看清楚那女尸后来怎么样了,但他发现自己神魂已到距离极限,最后只得心头沉重的回魂归壳。

当晋安归壳时,看到削剑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移动过,木楞发呆。

如果晋安不喊他吃饭。

他能这么咸鱼坐一天不动。

这一夜,晋安一夜没睡。

那具被船只无意拖走的诡异女尸,始终让他有种不好预感啊,所以天亮后,心事重重的晋安找上削剑。

“削剑,师父现在有些心烦,你多喊几声师父,让师父开知道人间还有温暖关怀,人间还有阴德吧。”

削剑:“?”

水道重新恢复通行,是直到第二日的快黄昏时分了,但也只是恢复了小片区域通行,为了避免夜间行船不安全,所以直到第三日,晋安所在的客船这才通过依旧漂浮着不少杂物的狭窄水道。

而接下来又航行了半日,客船终于抵达了州府渡口。

州府作为一州最繁华之地,自然是商货、行人往来繁忙,码头上的脚夫比下船的人还多。

还有许多伸长了脖子的轿夫、独轮车夫,一见到商船、客船靠岸,立刻呼啦啦围过来一大群,恨不得把人撕成四瓣做四单生意。

晋安、老道士、山羊下了客船,挤过人头攒动的热闹繁华码头,州府要想入城,审查严格多了,需要检查通关文书才能进城,老道士从身上道袍里掏出道碟,递给守城门的兵丁。

此时早已换上一身五脏道袍的晋安,也拿出了一枚道碟。

“你真是道士?”

守城门的兵丁,有些面色狐疑的看看道士不道士,僧不僧,书生不书生,江湖侠客不像江湖侠客的晋安。

“你这头长得像羊的牛犊是怎么回事?”

这名兵丁怎么看晋安,都不像个正经道士。

晋安过去一个月什么阵仗没经历过,又怎么会被眼前普通兵丁的这点气势吓住,不急不忙的回答:“道教三清圣人里不是有位圣人骑青牛出关化胡的典故吗,身为道家弟子,为了瞻仰圣人圣行,怎么能没有随身养一头牛当坐骑呢?”

“口……”

傻羊一口咩还没喊完,才刚喊一半,就被晋安一拳锤回肚子里去了。

“走走走走走。”那名兵丁最后还是不耐烦的放行了晋安。

因为此时晋安身后已经排队等候起长龙队伍,后面排队的人早就在怨声载道了,一直在后头催促。

晋安和老道士这才得以顺利进入这座武州府府城。

削剑并未跟入,晋安让削剑自己找个机会混入城内,晋安相信削剑这位盗墓贼高手,想要混入城池不难。

州府作为武州首府,自然是比县城繁华多了,一老一少才刚入城,就看到街市两边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里,三层楼阁,四层楼阁,比比皆是。

州府的繁华,算是给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晋安开了一回眼界,更宽阔的街市,更繁荣的坊市,雕梁画栋的古色古香楼阁,异域文化让晋安看得目不暇接,尤其是州府的勾栏瓦肆好热闹,居然还不止一座……

直到,一尊高大石牛石像映入晋安眼帘。

那尊石牛威猛高大,气势磅礴,它微低头,前蹄抬起,像是身上正负重驮着什么东西,重若千钧,那股沉厚、历史岁月的沧桑、悲凉气息,扑面而来。

石牛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根腱子肌肉的纹理都经过石匠得手,清晰雕刻出来,犹如要从石像里破壳而出活过来一样,传神了。

晋安仰头望着着这座高有三人的石牛,眼底闪过吃惊:“这就是昨晚那对叔侄提起过,驮着屍解仙道士石椁的石牛?”

“小兄弟,打造这头石牛的工匠,真是巧夺天工,老道我注视着这头石牛,居然有种它是活的错觉。”

老道士啧啧称奇说道,他同样被眼前这尊高大石牛震撼不小。

晋安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声。

可惜了。

那位高人最终还是屍解仙失败。

如今只留下你孤独于世,一直无尽头的空等下去,你一定很孤独,很悲伤吧……

/

ps:本章12k字,只收费6k字,另外6k字是后续添加的免费字数,老实巴交的某扑街求张月票鸭~谢谢大佬们。

目录
病娇竹马白切黑颤栗高空游戏铜币能提现神级透视第一战神我的重返2008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