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七十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碎！”
陆寻的动作可不仅仅如此，就在柳青寒因为丹田剧痛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口中再次发出一字喝声。
紧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只见苍穹领域之中，一枚弯月和一道青风闪现而出，正是属于柳寒的两柄本命飞剑。
而在陆寻喝声落下的同时，寒月和青风赫然是瞬间破碎而开！
这可不是柳青寒控制之下的消散,而是被陆寻借助苍穹领域的威力，用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之强行破碎。
也就是说自此刻开始，柳青寒不仅是丹田破碎变成一个废人，她也不再是拥有两柄本命飞剑的绝世本命剑师了。
连续的双重打击，让得众人都不知道作出什么表情了。
可想而知，意识到这一切的柳青寒，会如何的生不如死。
这个罗幽山圣女确实是保住了一命，陆寻也算是遵守了先前的承诺。
可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尤其是落得这种下场的罗幽山圣女。
曾经的柳青寒，那是如何的风光，特别是剥离了陆儿的鸿蒙神血，一朝突破到元婴境，拥有两柄本命飞剑的时候。
她一度被山上各大仙门，认为是如今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只要能突破到剑仙行列，便能碾压一切所谓的青玄顶尖天才。
可惜在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只是因为一时不查，让得陆寻成长起来，罗幽山圣女，就此被打入深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柳青寒的口中发出，但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去怜悯这个已经变成废人的罗幽山圣女，哪怕是幽盘老祖也是一言不发。
像罗幽山这些心性凉薄的大人物们，如果柳青寒一直拥有超绝的天赋,那他们并不介意继续看重,甚至倾斜资源着重培养。
可现在柳青寒已经是个废人，而且两柄本命飞剑都被破碎，哪怕是幽盘老祖也无力回天，对于这样的废人，再去做那些多余的动作有意义吗？
若陆寻没有荡海城城主撑腰，没有那些山上仙门之主看重，幽盘老祖并不介意替柳青寒报仇，可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啊。
因此幽盘老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在那里凄厉惨叫，却什么也没做。
他的心思，已经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师……师父，救……救救我！”
将心中的惊惶强压而下之后，柳青寒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到幽盘老祖身上，她认为只有师父才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罗幽山底蕴深厚，就算是不能再恢复那两柄本命飞剑，修复丹田的天材地宝应该是有的。
到时候她柳青寒做不成绝世天才，当一个普通天才未必不能。
“柳青寒,事到如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就在幽盘老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陆寻冰冷的话语已是随之传出，紧接着前者就感觉到有一股气息锁定了自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是荡海城城主在震慑幽盘老祖，在陆寻没有宣布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前，谁都不能插手，这也是此次挑战的底线。
当然，如果没有轩辕皇或是那边的山上仙门之主，就算陆寻战胜了柳青寒，也不可能轻易离开罗幽山的范围。
堂堂八仙山之一，今日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打了脸，幽盘老祖若是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了。
可现在他却是不得不先咽下这口气，甚至都不能去救自己的弟子，只能是任由那玄阳少年肆意妄为，什么也做不了。
“不属于你的东西，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紧接着从陆寻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让得柳青寒脸色剧变，其身形不断颤抖，因为她已经知道陆寻想要做什么了。
无论是自己的丹田要害，还是那两柄本命飞剑，其实都算是属于柳青寒自己的东西。
要说什么东西是不属于她的，那恐怕就只有一身鸿蒙血脉了。
靠着这一身从陆灵儿身上剥离下来的绝世血脉，柳青寒这几年风光无限，隐隐有成为青玄天下年轻一辈第一人的趋势，她自然不想就此失去。
只要鸿蒙神血还在，只要能修复丹田，那她柳青寒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现在陆寻却是要将她最后的希望生生毁灭，这让柳青寒心中，真正升腾起一抹恐惧之心。
这个玄阳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不要！”
眼看陆寻脸现冷笑朝着自己走过来，柳青寒不断后退，可当她看到对方脸上并无半分怜悯之意时，突然之间福至心灵，将目光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阿正，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求求陆寻，让他放过我，好吗？”
看来柳青寒知道陆寻铁石心肠，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因此她退而求其次，直接求起曾经的丈夫陆正来。
在柳青寒看来，当年的那个陆正虽是镇东王府世子，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有丝毫违背自己的意愿，替自己求情应该是有可能的。
只可惜经过那次的镇东王府变故之后，陆正性情大变，直到陆寻回归才算恢复了一些正常，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被柳青寒花言巧语所欺骗的陆正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就逄陆正心中恨急，依旧没有恶语相向，这让诸多旁观者都不由心下感慨。
相比起柳青寒的失态，这个玄阳世子无疑更有风度。
“灵儿……灵儿，你求求你二叔，让他放过你娘亲好不好？”
既然陆正这里行不通，柳青寒又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觉得小孩子心性未定，若是能顾一点母女之情的话，此事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哪知道陆灵儿所说的话，跟陆正之言一模一样，让得柳青寒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
陆灵儿跟其他的十岁小女孩可完全不一样，经历过几年的大起大落之后，心性早已成熟，又岂会因为柳青寒这表面表现出来的亲情而改变心意？
两者之间确实有血脉联系，便也仅此而已。
自当初柳青寒亲手剥离陆灵儿的一身血脉之后，他们甚至连血脉联系，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若不是陆寻的回归，若不是陆寻手段心智强悍，从辜鸿那里骗到了不老长春诀，陆灵儿还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都还是两说之事呢。
“怎么样，这举目无亲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陆寻的轻声发出，让柳青寒身形狠狠一颤，颓然瘫倒在地，似乎这偌大的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了。
无论是有着血脉联系的丈夫和女儿，还是被她视为最大靠山的幽盘老祖，此刻都仿佛局外人一般，让柳青寒感到极其无助。
呼呼呼……
陆寻没有太多拖泥带水，见得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道吞噬之力爆发而出，柳青寒的一张脸，无疑变得更加苍白了。
在外人肉眼可见之下，从柳青寒的体内，有着一道道血线正在朝着陆寻的右掌掠去，而这种状态之下的柳青寒，根本就阻止不了。
“那就是鸿蒙神血吗？”
不少人看到那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血液，他们的眼眸之中都生出一抹火热。
毕竟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知道鸿蒙神血为何物。
可他们又不能理解，一个小小的玄阳陆氏，为何体内会生出鸿蒙神血，那可是有着突破到十五境潜力的真正神血。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在荡海城城主的目光震慑之下，哪怕是无忧宫宫主花满亭，也没有轻举妄动，显然是不想有更多解决不了的麻烦。
片刻之后，柳青寒已经是五体伏地，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样的一幕，跟当初陆灵儿被抽离血脉的时候极为相似。
或许直到此时此刻，柳青寒才清楚地感受到，当时的陆灵儿是有多么绝望，一身血脉被抽离，所能做的也就是被动等死。
今日无疑是柳青寒的殇日，丹田破碎，两柄本命飞剑被毁，如今连一身血脉都被抽离殆尽，谁都知道她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可越是在这个时候，柳青寒越是没有了自绝的勇气，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此刻柳青寒最真实的写照。
“灵儿，接着！”
陆寻并没有半点迷恋那所谓的鸿蒙神血，听得他轻喝一声，紧接着屈指一弹，那人头大小的一团鸿蒙神血，便被他弹向了陆灵儿所在的位置。
一些强者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但一道隐晦的气息爆发而出之后，他们瞬间打消了那个念头，终究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多谢二叔！”
陆灵儿接过属于自己的血脉，却没有第一时间炼化，而是对着天空上那个黑衣少年深深鞠了一躬，泪水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
旁边陆氏众人也是热泪盈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仇能报得这么快，还报得如彻底。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空上那个家伙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