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后时刻
最后时刻
做完复检后，陆仁便回到养猪场，继续为猪肉的品质而奋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墙上的日历很快就翻到60，准备忽悠他离开的猪头教练和车辆也如约而至。
“陆仁，医疗部那边通知你去复诊。”
“这样吗？”他看了眼猪头教练旁边的出租车，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谢谢。”
在去医疗部的途中，他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类。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类貌似是之前花了25亿买了块猪肉还准备做成黑椒猪扒的土豪，但此时这个人却走进了变猪中心，戴上头套成为一个猪头人。
“...这是吃猪肉吃到破产了？”
陆仁嘀咕一句，然后走进医疗部，等待医生们的安排。
“你来了，躺那里戴上头盔，我们等下会对你的大脑进行一次深层次的检查，以查明你失忆的真正原因，并对其进行治疗。”其中一个医生吩咐道，“另外，检查完后你可能会有一些新的不良反应，那是正常现象。”
他一边走向那个设备，一边好奇问道：“这些检查公司会报销吗？”
“放心，你不用出钱。”
“那就好。”
陆仁直接戴上插满电线的头盔平躺，淡定地等待这个名为复查，实则二次意识转移实验的到来。
这个事实是他通过感知力从室内某台手提电脑打开的实验文档得知的。
意识转移实验需要的时间并不多，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一股电流感从脑海中一过。
镜头里，一个长着陆仁脸的帅哥正在楼梯上走，他的胳膊夹着一个真皮猪头套，手上还拿着杯凉白开。
似乎有人喊了他一声，他回头一望，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猛地往后一倒，表情错愕，似乎有人推了他一把。
就这样，他滚下楼梯，昏迷不醒。
等头皮发麻的感觉消失后，陆仁慢慢睁开眼睛，盯着上方那张国字脸。
“你醒了，治疗很成功，你应该恢复记忆了吧。”医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
“嗯，我想起自己失忆前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好。”医生见他还躺在病床上，“别躺着了，下来走走，看看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话记得立即告诉我们。”
“好。”
坐起来的陆仁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医疗部里，而是被转移到一个单人病房。
他习惯性用右手按住床垫，准备下床，结果大脑发出指令后，伸出的却是左手。
走了几步，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新的问题——左右不分。
面对这个新问题，这群医生也束手无措，只能忽悠他，说这是治疗的后遗症，他们将在下次复诊时治好这个后遗症，让他先回去。
陆仁知道他们不能将意识传输实验暴露，因此十分配合他们的表演，老老实实回到养猪场工作。
又过了几天，猪头教练从公司总部给他带回来一张优秀员工荣誉证书和一本新的日历。
“陆仁，这份证书你一定要放好，这可是你参加公司总部年会的门票。”它不知道他有没有恢复这方面的记忆，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老板会在年会上发表致辞吗？”陆仁好奇问道，他可没忘记自己要弄死幕后老板，让这个猪肉公司分裂衰亡的计划。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赶在意识传输技术完善之前。
“你想太多，老板日理万机，从来没在年会出现过。”猪头教练摇头笑道，“况且，他要是出现了，我们还能愉快地吃吃喝喝吗？”
“那倒是。”
“话说回来，你这么关心老板的行程做什么？”它顺着这个话题打趣道，“难不成你想入老板的金眼，然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陆仁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笑两声。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吧，我们就算干得再好，也只能是个优秀员工，是接触不到老板这种层次的大人物的。”
“别这么沮丧，人要是没点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他吐槽道。
猪头教练耸了耸肩，不再争论这个话题。
接下来这段时间，陆仁继续过着年会-工作-当实验品的三点一线生活。
意识传输技术的漏洞越来越少，出现在他身上的不良反应越来越不影响生活和寿命，但问题是，他依旧没能见到那个幕后老板一面，连那个老板长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
为此，他曾试过用小动作破坏意识传输设备和暗杀做实验的医生，但都没用，因为医生和设备都有相当多的备用。
与此同时，他的生活环境也在发生变化。
入栏的猪头人越来越少，猪头教练渐渐老去，随之被换成新的教练，接他去医疗部的出租车不再有人驾驶，而是改成无人汽车，到了最后，就连搞意识传输技术的那群人都消失不见，改成人工智能。
某一天早上，已经很久没工作过的陆仁翻过墙上的日历，来到60。
就在这时，老猪头教练留给他的耳机里响起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陆仁先生，复诊时间到，请出门上车。”
“好。”
他习以为常地走出家门，坐上那辆无人驾驶汽车。
附近的街道很寂静，寂静到有点荒凉，但他明白，造成这样的原因是这个养猪场里已经没有猪头人了，除了他。
来到停车场后，他看到那些停放着的汽车都已经积满厚厚的灰尘，就跟报废了一样。
而公司里则一个鬼影都见不到，就像是公司破产员工跑路了一样。
“陆仁先生，请到医疗部。”那个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这就来。”
他来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医疗部里，熟练地躺倒设备上并戴上头盔，等待下一次意识传输。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电流从他的脑海中穿过，让他陷入深度昏迷。
冷清的医疗部里突然闯进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手拿一柄锋利的杀猪刀，来到昏迷不醒的陆仁面前。
随后，他对准陆仁颈上的大动脉，一刀下去，还转了个圈。
镜头一转，这位屠夫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前方这片彻底荒废的死城，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