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二章、魏氏必须死
愉妃抬头,正色道:“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和魏氏?”
兰贵人咬牙恨恨道:“谋害嫡皇子、戕害后妃,她们两个犯下的罪过,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说着,兰贵人也察觉自己的言语举止狰狞,又连忙柔声道:“若皇上顾念往日情分,赐她们全尸,便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看到此情此景,居长的履郡王永珹终于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汗阿玛,皇后娘娘贵为中宫,事关她的处置,绝非小事。还请汗阿玛慎重处理,以免惹朝堂动荡、群臣不安。”
乾隆陛下眉头深锁,“此事,朕心意已定,不必多言!”
永珹很乖觉地闭上了嘴巴,他又不是皇后的儿子,不过是出于朝堂安稳考虑,才稍加劝诫罢了。于是,永珹退回了一旁。
乾隆陛下扫了一眼旁边的四个儿子,摆了摆手:“朕已无大碍,你们都不必侍疾了,都回吧。”
已无大碍?永瑆看着皇父那张病气颓丧的脸,这哪里是无大碍的样子?
可身为儿子,也只得听从老父吩咐,哥几个忙跪了安,齐声道:“还请汗阿玛务必保重龙体!”
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愉妃见众皇子已退,终于按捺不住道:“皇上,关于皇后如何处置,或许您还需要考量一二,但魏氏……并无关乎朝堂。”
这是在催促皇帝赶紧处死魏氏,魏氏不死,愉妃寝食难安!
兰贵人乖巧地坐在一旁绣墩上,为乾隆陛下揉着腿,一句话也不多嘴。魏氏不过是利用她搬到皇后罢了,至于魏氏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
乾隆陛下打量了愉妃一眼,“你倒是很心急。”
愉妃赶忙再度噗通跪了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毒恨之意:“是,臣妾很心急!害死永琪的人一日不偿命,臣妾寝食难安!”
乾隆陛下看着愉妃此刻的模样,不由喟然一叹,“她害死了朕的至亲骨肉,朕只会比你更恨!”说着,乾隆扬声道:“王进保!”
“奴才在!”王进保上前听旨。
“让永琰、永璘还有丰克里去送个行吧。”乾隆陛下挥手道。
王进保略一迟疑,道:“十五爷、十七爷还有九公主都在殿外跪了衣整日了,十七爷和公主已经跪晕过去,送了回去,但十五爷还跪在外头呢。不过也快撑不住了,怕是没法送行了。”
听了这些话,乾隆神色很是复杂,心疼是有的,但也难掩怒容,“朕不是叫他们退下吗?!”
王进保忙噗通跪在地上,“几位爷都太执拗了,谁劝都不管用。还有十二爷午前就跪晕过去了,是十二福晋搀着送回去的,半个时辰前醒了过来,此刻又回来跪在殿外了!”
乾隆陛下听得气坏了,他重重拍打着床头,“这两个混账东西!”
“你立刻带人,把这个两个混账押回阿哥所……”乾隆陛下的吩咐还未说完,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好啦,十二阿哥又跪晕过去了!”
乾隆又气又心疼,“这个孽障!难道不晓得他身子是何等虚亏吗?!”
愉妃见状,忙劝慰道:“皇上息怒,皇后虽然罪不可恕,但十二阿哥身为人子,岂有不为母亲求情的道理?”
乾隆陛下满脸都是恨极的怒容:“朕绝无可能宽恕这两个毒妇!!”
愉妃心下一叹,便建议道:“不如,皇上也准许十二阿哥见见生母吧。或许见了之后,能想通些。”
乾隆陛下微一思量,便点头准了。
兰贵人心中恨恨,见了又能如何?不过就是送别而已!
夜幕已经降下,盈玥刚刚将绵悫绵懋这两个活泛的活宝给哄睡了,便听底下禀报说,十一爷回来了。
乾隆陛下回京后,便足足昏睡了三日,永瑆既然回来了,便表示乾隆陛下已经苏醒了。
这几日,永瑆也是乏了,没有多言,便拉着盈玥的手去内室,倒头便睡。
翌日一大清早,永瑆睡饱了,总算恢复了精神,他叫太监伺候着穿上吉服,一边道:“我进宫去请个安,看看情况如何了。”
盈玥点了点头,道:“我想去看望一下大公主。”
永瑆略一沉吟,“杭州行宫那晚,大姐姐怕是被魏氏利用了一遭。你且去吧,顺便多安慰她几句。”
于是夫妻俩各自行动开来,盈玥嘱咐乳母保姆们照料俩崽,便叫人套上马车,去了固伦和敬公主府。
这座京城唯一的固伦公主府,自是一等一的华丽大气,然而在公主府外却停这一辆她极为熟悉的马车,那是忠勇公府的马车。
阿玛跑来了大公主府?!
盈玥眨了眨眼,便快步往公主府的正殿而去。
果然殿中只有大公主和阿玛甥舅二人。
和敬看了她一眼,“月娘如今也是稳重人,让你知道也无妨。”
盈玥点了点小脑袋,飞快坐在了阿玛身旁。
和敬大公主清咳了两声,然后开始叙说杭州行宫发生的事情,“魏氏一早就私底下跟我说,她已经找到了继后谋害皇额娘的证据,足以搬到继后,让我介时配合一二。另外,她还央求事成之后,让我帮魏吉庆、魏德馨兄弟平反昭雪。”
说到此处,连和敬大公主都忍不住露出了轻蔑之意。
傅恒哼了一声,“她还真有够痴心妄想的!”
和敬大公主继续道:“事关皇额娘,我便也只管敷衍了她。本打算事后,做做样子,跟汗阿玛求个情,以示已经尽力便是了。却没成想……”
和敬眼中难掩恨意,“她跟我说二弟和七弟都是继后害死的,却没想到七弟竟是为她所害!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查不到证据,原来……根本就是她所为!!我这些年,是所托非人了!”
盈玥忙道:“大姐姐,那个周嬷嬷说的话,应该半真半假吧?”
和静露出惊异之色,她点头:“不错,慧贤皇贵妃的确是自戕而死,并非继后所害。我记得当年,慧贤病重,皇额娘找到她谋害二弟的证据。证据确凿之下,慧贤亦无可辩驳,但是他怕连累家人、怕被汗阿玛怨恨,所以表示愿意一命偿一命。皇额娘本就无疑迁怒旁人,便同意了。而后慧贤停药,不久便病逝了。”
原来如此,盈玥暗自了然,又忙道:“那所为的唆使慧贤皇贵妃,谋害端慧太子,也是假的喽?”
“诶?”大公主微微一愣,“你觉得是假?”
傅恒板着脸孔道:“若真是继后唆使,慧贤皇贵妃临死前,不会不招出她!”
大公主若有所思,“若真是如此,那继后……二弟的死便不能全然怪到她头上了。”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犹豫。
傅恒淡淡道:“皇上如何处置继后,大公主不必理会。左右她也不是什么善类,当年虽无唆使,但端慧太子亦是她间接所害。”
大公主眸色一沉,不再犹豫,“舅舅说得是,她也不是什么善类。早年早藩邸的时候,便对皇额娘不恭不敬,明里暗里没少使手段。不管他是废黜还是赐死,就由汗阿玛乾纲独断吧。”
“但魏氏——必须死!!”和敬大公主胸中怒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