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受刑
只要是对付抗日分子,高桥丰一就很感兴趣。
“抓的是什么人?”高桥丰一觉得,最近特高班的工作,确实陷入低谷。
好不容易策反孔井存,身份竟然早被军统知道。
结果,特高班被军统牵着鼻子走。
当宪兵队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孙志书和刘同宇身上时,军统却暗杀了沈竹光。
这让高桥丰一颜面大失,而对军统的测试行动,不但断送了孔井存,还搭上了特高班两位大日本帝国士兵的性命。
警察局特高课发现一名中共嫌犯,结果在利顺利酒店,也被对方逃脱。
明明掌握了线索,已经将人堵在了敦桥道福顺里,结果,因为一场意外,宫本清开了枪。
结果,宫本清只能暂避花园宪兵队。
总的来说,宪兵分队成立之后,高桥丰一领导的特高班,非但没有任何成绩,反而损失惨重。
“我发现了之前在我家门口摆饺子摊的金连振。”路承周缓缓的说。
“是他?”高桥丰一诧异的说。
“昨天,我发现他在暗中跟踪我。所以,想向高桥班长借两个人。”路承周微笑着说。
他是被跟踪的对象,没有帮手,很难抓到跟踪者。
“这没问题,我亲自动手。”高桥丰一笃定的说。
“这怎么敢当呢,金连振只是军统的小角色,何劳高桥班长出马。”路承周摇了摇头。
高桥丰一下了决心的事,路承周岂能反对?
傍晚的时候,路承周回到二十四号路15号时,金连振果然出现在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路承周骑着自行车出去,金连振也推出一辆自行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今天路承周的路线,似乎不一样,他没走大街,专挑小巷子走。
但是,路承周的最终目的不变,依然是朝着康伯南道而去。
快到康伯南道时,有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快天黑时,巷子里很暗,只能放慢速度。
骑行在小巷子里的金连振,突然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正敲在他的后颈,金连振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等金连振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宪兵分队的地窖。
原本不大的地窖,已经被改成一间刑讯室和两间牢房。
牢房并排在一起,与最里面的刑讯室,隔着一个过道。
但是,刑讯室的惨叫声,能清晰的传到牢房。
地窖的入口,经过改造,门上包了牛皮,密封比较好,里面的声音,很难传到地面。
“你们……”金连振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了路承周,脸色顿时一变。
“你跟我几天了?”路承周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墙上挂满了刑具,哪怕只是看看,也让人心惊胆战?
金连振闭口不言,此时的他,脑子里浮现曾紫莲的交待,首先要坚强。
“金先生,何必呢,到了这里,还没有人能坚持住的。”路承周苦口婆心的说。
虽然知道了军统的策略,但他还是要说,这对金连振不公平。
打入宪兵分队,原本就是九死一生,何况金连振刚来,还要承受刑罚。
“连孔井存都认清形势,为皇军服务,你又何必再为那个党国效忠呢?整个华北,现在还有国军的踪影吗?不要说你一个人,就算整个军统华北区,又能干得了什么呢?几个月之后,整个中国,都要被皇军占领。”路承周劝道。
“呸,汉奸!”金连振原本偏着头,听到路承周的话后,愤怒的喷出一口唾沫。
路承周侧了侧身,轻松避开了金连振的袭击。
“路君,还是交给我吧。”高桥丰一急不可耐的说。
金连振是因为才路承周抓到的,他对路承周比往常要客气。
这些卑劣的中国人,不见棺材不流泪。
路承周没有再说话,静静走到了一旁,掏出烟点了一支。
高桥丰一手一挥,海田新一郎与另外一名宪兵,将绑成粽子似的金连振,给“挂”了起来。
早在开始跟踪路承周之前,金连振就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曾紫莲叮嘱过他,只有受过刑的人,才更容易被日本人接受。
如果他一进去,被日本人一阵恐吓咆哮就叛变,就算日本人用了他,也不会重用他的。
不管什么人,都不会喜欢软骨头。
虽然受刑之后,同样也会当软骨头,但这个软骨头,却是日本人愿意相信的软骨头。
刑讯室的中间,装了一个铁钩,就像外面的屠夫杀猪时,用来挂猪的铁钩一般。
海田新一郎抱着金连振,另外一人将他的下鄂挂到铁钩上,同时升起铁钩,让金连振的双脚离地。
此时,金连振整个身体的受力点,全部到了下鄂。
此时的金连振,话也说不出来,嘴里全是血水,脚又碰不到地。
只要他一挣扎,会让铁钩更深入一分,他也更痛苦一分。
路承周看着金连振眼睛里痛苦的目光,心里也是暗暗叹息着。
用这种方式打入宪兵分队,到底值得么?
不管金连振能否很好的完成任务,至少他的这种牺牲精神,路承周还是很钦佩的。
“放下来吧。”高桥丰一看到金连振痛苦的样子,很是得意。
他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才会绝望。
金连振的脚一碰到地,他发现,原本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是身体不被吊起来。
铁钩被硬生生的拿了下来,金连振的前襟,顿时被血水浸透了。
“军统明知道,我们掌握了你的身份,却还派你来执行任务。这样的组织,有必要为他们卖命吗?只要你肯招供,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高桥丰一缓缓的说。
金连振闭着眼睛,他不断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招供,哪怕再痛苦,也一定要坚持。
曾紫莲也告诉过他,只要熬过了初期,后面的刑讯会轻松得多。
“挂起来。”高桥丰一厉声说。
听到高桥丰一的话,金连振的眼里露出绝望,刚才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金先生,何必再坚持呢,刚才的行为,你已经可以向你的上级交待了。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高桥丰一敏捷的察觉到了金连振的神色,劝导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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