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视万物为虚无
十八名幽冥卫和幽冥公主分散冲向了小血海的血红色隔膜边缘。
他们是古墓一方的人，小血海自然不会阻拦他们。
即便是普通的幽冥卫，移动速度也是亚音速的程度，连一秒都不需要，就能冲出小血海。
而幽冥公主的王者天赋是分身，虽然本体的战斗力很普通，但她毕竟是封侯级鬼怪，单凭强大的身躯也能轻易突破音速了，连半秒都不需要，她就能冲出小血海的隔膜。
眨眼间，她就已经来到了距离小血海只有数十米的位置。
最多秒，她就安全了！
这一刻，幽冥公主的心中不由得涌出一丝逃出生天的激动。
然而，一只手却是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双腿也仿佛陷入了沼泽一般，将她紧紧束缚了起来。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不，她的心尚未沉下去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心口一阵冰凉，随即传来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幽冥公主低下头一看，不由得浑身发颤。
她的心脏已经被掏出来了！
而她脚下的水泥地面也犹如液体一般流动着，一边不断地压缩凝聚成薄薄的一层，一边沿着她的双脚不断向上覆盖，将她固定在了地面上。
“别走了。”林雾的声音她的身后轻轻地响起。
“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爆炸声响起，幽冥公主怔怔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幽冥卫的头颅尽皆被一道虚影贯穿破碎，赫然是那柄快若闪电的石剑，在半空中一边高速旋转着，一边贯穿一个又一个幽冥卫的头颅。
太快了！
十八名幽冥卫冲出小血海的时间，固然只需要零点几秒，但那以万物意志驱策的石剑，速度却是更恐怖！
而且，她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破空声，仿佛那石剑根本没有受到空气阻力一般，让她想起了女帝曾经和她说过的‘万物归虚’！
无视阻力的可怕石剑，在零点几秒的时间，足以绕着整个小血海的边缘飞上几圈了。
而且，每一个幽冥卫都是被精准地贯穿头颅而死，这已经不止是速度的问题了，就算是天策王在封侯级的时候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反应不过来，也无法计算这么精准、这么完美。
而这个林雾……他的读心天赋深度觉醒之后，一定是拥有了推演、计算之类的能力，才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你这个怪物……”
幽冥公主惨笑一声，有些绝望地望着林雾。
她本以为自己的后手已经够多了，不仅带着镇守蜈蚣，还带上了小血海，甚至于连幽明皇子这张底牌都拿出来了。
可是，谁想到这个林雾这么难缠，不仅受到陆韶颜的庇护，连秦子钰也这么帮他，更重要的是……
这个男人竟然拥有三种王者天赋？
读心、万物归虚、驱策万物……任何一种王者天赋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而他一个人就拥有三种？
怪物。
“我是怪物？”林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你也一样。”
下一刻，半空中的那柄石剑再次化为一道残影，无声无息地飞射而来，只要一击就能贯穿这位幽冥公主的头颅。
一朵血花绽放。
一朵火花绽放。
“噗嗤。”切断人体的声音随之响起。
“锵！”剑刃与剑刃交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一瞬间，林雾的石剑已被削成了两截。
血花，是幽明皇子的血液。
而剑，则是一柄看似平凡无奇、实则锋锐无比的精钢宝剑，是天策王辛苦铸造的王剑，是幽明皇子的剑。
“嗯？”
林雾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赫然是幽明皇子拼着被秦子钰的空间切割斩掉一只左臂，冲过来替幽冥公主挡住了这一击！
“哼。”
幽明皇子冷哼一声，又是一线剑光闪过，毫不犹豫地斩掉了幽冥公主的双腿，将她从禁锢的水泥中救了出来，然后用剑背一拍她的后背，将她拍得飞出了小血海的血红色隔膜之外。
他的动作非常快。
快到不可思议。
仿佛空间的距离在他的面前，缩短了很多一般。
“空间扭曲？”林雾皱起眉头。
然后，幽明皇子冰冷的双眸又看向了林雾，手中的王剑再次化为一线剑光。
有些时候，越是接近，才越能感受到恐怖。
此时的林雾，就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剑的恐怖，而突破前的他，连幽明皇子拔剑的动作都看不清，固然现在他也只能勉强看到那么一点点残影，但他却可以‘解读’出这一剑的可怕。
他的读心，在初步觉醒的时候，是解读人的思维，不过只能解读同层次的鬼怪。
而现在，这个天赋深度觉醒之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进化为思维网、精神控制之类的，而是衍变成了‘解读环境’。
或者说，现在的他可以通过环境的变化，解读预测出变化导致的结果，比如风的力度会造成什么结果、移动时这颗石头会造成什么结果……只要周围的环境出现变化，他就能预测出结果。
此时，在林雾的脑海中，已经预测出了这一剑的结果。
在他的脑海中豁然闪过一个短暂无比的片段：
幽明皇子的这一剑划过一道弧形，剑刃划过了他的皮肤、肌肉、骨骼……
这一剑太快了，就算他能算出来，也无法躲避。
但空间中出现了一丝肉眼无法看到的变化。
那是一丝犹如布料折叠般的褶皱。
那是秦子钰的空间切割。
所以林雾脑海中预测的结果立刻又变了：他会安然无恙，因为出现了一朵火花。
几乎是同一时间，剑刃与无形的空间之刃碰撞，溅起了一朵火花。
“哼，秦子钰。”
幽明皇子眼神更加冰冷，单手握着剑化为道道剑光不断攻向了林雾，而秦子钰的空间切割也不断拦截着这些剑光，不断碰撞交击着，在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美丽火花。
一时间，林雾的眼前和周围充斥着无数怒放的火花。
然后，林雾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用眼睛去看这些锋芒碰撞的景象，以他的眼力也看不清楚，但解读环境，并不是依靠他的眼睛或者耳朵，就像是读心也不是依靠眼睛和耳朵一样。
而是依靠思维。
因为思维比光更快。
每一道空间切割之刃形成的再快，也没有思维快，每一道扭曲空间的剑光速度再快，也没有思维快。
林雾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空间切割的轨迹，但是却没有计算那一道道剑光的轨迹。
忽然，他轻声道：“子钰，别管我，斩他的右手！”
秦子钰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他的话。
下一线剑光斩向林雾的同时，她没有理会，而是控制着一道空间切割之刃飞向了幽明皇子的右臂。
幽明皇子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右手握着的王剑微微旋转了一个角度，他这一剑完全可以将林雾劈成两半的同时，顺势拦住这一道空间切割，虽然稍微有点危险，但那空间之刃最多靠近他的皮肤三寸。
他不会受到任何伤，但林雾却会被他斩成两半！
这一线剑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只用了少到可以忽略的时间，至少连大多数封公级鬼怪也躲不开这一剑，区区一个封侯级，自然更不可能躲开。
然而——
林雾忽然消失了，这一剑划过了虚无的空气，并没有斩中任何实体。
“嗯？瞬移？不对！！”
幽明皇子的心中闪过一丝震惊。
同时，他忽然感觉到手中剑猛地变得沉重了几分，同时一股力道撞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无法阻止他这一剑，但也让他这一剑变慢了几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幽明皇子原本打算这一剑将林雾斩成两半的同时，顺势挡住秦子钰的空间切割之刃，但现在剑速慢了几分，结果自然完全不一样了。
“噗嗤。”
漫天火花散尽，一朵血花盛开。
与此同时，一柄锋锐无比的宝剑落在了地面上，还有着一只正在流血的断手正握在剑柄上。
林雾再次出现在幽明皇子的眼前，伸手抓向了那柄‘王剑’。
“找死！”
幽明皇子眼神一寒，正要一脚踹开林雾，却发现又是一道空间切割之刃向他飞来，只好一咬牙，身形在扭曲的空间中，犹如梦幻一般向后退去。
林雾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随手扔掉王剑上的断手，伸手握住了这柄剑，一丝熟悉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恍然道：“好剑……原来是天策王以驱策万物打造出来的剑啊，我就说怎么能承受封公级的力量。”
幽明皇子一个闪身，便已经退到了小血海的血红色隔膜的边缘，双眸冰冷地望着林雾。
他的左臂齐根断裂，右手自手腕断裂，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伤口处还在蠕动着疯狂生长出肉芽，但短时间内，他的战斗力也已经减弱了太多。
不过，即便如此，林雾也没有任何把握杀他。
空间扭曲，这个王者天赋也够变态了。
“林雾。”
幽明皇子紧紧盯着林雾，冷冷道：“这就是万物归虚吗？”
“对。”林雾淡淡点头。
幽明皇子沉默了一下，冷冰冰地挤出几个字：“果然厉害。”
他曾经听女帝曾经说起过，万物归虚在终极觉醒的时候，可以视万物为虚无存在，包括空间、生命都可以轻易视为‘不存在’的虚无，九幽帝君生前可以无视空间的距离，无视生命灵魂的攻击，是一种保命能力极端可怕的天赋。
只可惜，杀死九幽帝君的是初代的十殿阎罗，即便是万物归虚也保不住他。
而刚才林雾忽然消失，恐怕是因为这个天赋在深度觉醒之后，无视了光线，连光线都无法照耀到他，无法反射，自然也就消失了。
包括他手中的宝剑，也是一种物质，所以林雾无视了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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