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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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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齐春锦满心惦念着字据,等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她便想着去找宋珩了。

莲儿是不大想得通的,一会儿姑娘好像很怕那摄政王的模样,一会儿又似乎很想念那摄政王的样子。大抵是因为定亲了吧姑娘变成大姑娘了,这想法自然就变了。

莲儿也不多言,伺候齐春锦洗漱了,又精心仔细地给她梳了个头,得是那种摄政王一看了就觉得喜欢的那种头。

一边梳头,还没忘记一边吩咐厨房准备个食盒,带在路上用。

再擦点香。昨日姑娘没睡好,擦香醒醒神。

如此一番下来。

“姑娘,好了。”莲儿道。

齐春锦匆匆就一提裙摆往外头去了,正撞上来探望的王氏。王氏还有许多体己话想与齐春锦说呢,见她行色匆匆,不由问:“去哪里”

齐春锦胡乱编了个谎:“今日约了朋友的,早早就等着我了。”

王氏无奈笑道:“去吧去吧。”她正巴不得齐春锦在京中多交些朋友才好呢,自然不会阻拦。

齐春锦抿唇笑了下,小跑着出去,裙摆都快飞起来了。

等上了马车,莲儿伺候着齐春锦用了些点心。这会儿倒也不觉得困,相反还有些兴奋呢,满脑子像是揣了好几只兔子搁里头蹦跶,停也停不下来。

齐王府的护卫大都认得齐春锦了,等她从马车上一下来,门口的护卫不由瞪大了眼,连忙催促外头站着的府兵道:“快快,快散开去。那是齐三姑娘到了。”

齐王府外头负责守卫的府兵每日都在轮换,并不是每个都认得齐春锦,不过闻言倒是也记下了这齐三姑娘。

“齐三姑娘怎么来了”那护卫小声问,一边却是不敢直视齐春锦的面容。

过于娇艳逼人了。

“我来寻齐王殿下,他可在府中”

护卫心道可惜

“殿下一早便去宫里了。”

若是殿下此时在王府中,见齐三姑娘早早地便来寻他了,心情只怕会好上许多,改日校场上下手也可手软一二了。

“这样早就走了”齐春锦惊道。

护卫点头:“正是呢,今日该是上朝的日子。”

齐春锦忍不住叹道:“原来上朝这样累。”

护卫一下被她逗乐了,心道那些大人们可不会这样觉得。能上朝的官员,都是有品阶要求的,站得越靠前,品阶越高。这是一种荣耀,一种权利啊

“那怎么是好”齐春锦的眉眼往下耷了耷。

可她生得美丽,连耷拉眉眼也是漂亮的,还叫旁人瞧了就觉得不忍心呢。

“您且随我进府,在花厅中等候如何”护卫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问。

齐春锦应了声,叫上莲儿拎了食盒,一块儿进去了。

护卫见丫鬟手拎食盒,笑问道:“姑娘怎么还自己带了吃食来”

莲儿在一旁道:“姑娘早膳没来得及用呢,就带在路上了。只是家里离贵府也不远,倒没吃上几口便到了。”

护卫笑着点点头,心道等殿下回来后,一定要禀告给他听。

护卫引着她们一路进了花厅。

花厅里摆了桌椅,当中那个齐春锦自然是不敢去坐,她便扭身从堂下随意挑了处坐了。护卫将她安顿好,也就出去了。

只是齐春锦坐了没一会儿,困意便迟迟袭来了。

齐春锦咬了两口枣子糕,也不觉得醒脑提神,反倒越吃越困了。

这是在别人家,也不好叫人为自己寻个贵妃榻来躺着睡。

无妨。

齐春锦软绵绵地打了个呵欠,当下蜷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歪歪地靠着椅背就这样闭眼睡了。

“今日府上来了位女客。”院子里,小宫女迎上去低声道。

来的是个穿紫色衣衫的姑娘,腰纤脸小。小宫女们都要叫她一声“花秋姐姐”。

“什么女客”花秋一顿,笑道:“这倒是新鲜了,这头一回听说咱们齐王府上也有女客来的。”

小宫女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朝里头望了望,道:“花秋姐姐费心了,可是求来符了”

“是呢。”花秋道:“规矩你们也都是听过的,每日里都得沐浴斋戒,再诵经千遍,上香、叩头,一样也不可少。如此九十九天,才得圆满。可累死人了。”

“方才问那话,还未答我呢。”花秋出声。

“哦,是齐家的三姑娘了。与咱们作对门儿呢。”

“胡说,对门不是前头那个遭抄了家的吗还是咱们主子下的令。”

“是呀,抄家后,这住进新人家了。”

花秋笑骂道:“你净糊弄我,这样的宅子哪里是谁都能住进去的得了势的更不肯住了。”

“不是,没骗你。三姑娘就在花厅里等着殿下呢,不信你去瞧。”

花秋闻声,道:“替我先拿着。”

随即一提裙摆,真就往花厅去了。

齐王府中伺候的宫女少,都由花秋和一个老嬷嬷统领着。

花秋一走,两个小宫女也就跟上去了。

没等走进花厅,花秋便见到了厅里等着的姑娘。那姑娘年纪不大,蜷缩在椅子上自个儿睡得正香。

小宫女失笑道:“真是怪了,哪有来咱们齐王府上睡觉的。若真有姑娘能进得了齐王府的大门,不该是端正规矩地坐着等么”

花秋淡淡道:“你今儿不就见着一个了么”

小宫女想了想,又问:“这样睡着怕是不大舒坦,不若请到她到倒座房去歇一歇。”

“何必呢,她既自己坐着睡了,再去弄醒她反倒不好。”

小宫女一笑:“还是花秋姐姐想得周到。”

花秋转过身去,不再看那花厅里的小姑娘生得如何娇艳动人,她低声问:“殿下今日上朝去了”

“是。”

“厨房可备着食材了,我这就过去。”

“备着了。”

花秋也不再看厅里的人。

她方才瞧见了那小姑娘,同时也瞧见了小姑娘脑袋旁放着的食盒,能自己拎食盒来的,又冷冷清清自个儿坐在那里的,又能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客呢还不知是什么小门户出来的。

这厢宋珩早早入了宫,待到散朝后却也未能立即离去。

太后将他与小皇帝一并请到了跟前去,说了皇帝大婚的事。这是一早就定下的事,此时提出来倒也并不突兀。

“我已经叫礼部合八字、选日子了。”太后说着,顿了下,道:“齐王怎么也命人送了八字去”

原本怏怏坐在椅子上,始终未曾开口的小皇帝,此时方才惊声道:“皇叔也要与人成婚了”

朕的老天爷啊敢与皇叔成婚的姑娘,该是拥有着何等魁梧的身躯和强壮的心啊

被问及此事,宋珩面上还是带了一丝笑:“是。”

太后道:“这难怪礼部说不敢做主谁先谁后,叫人问到了我这里来。”

宋珩敛起了面容的笑意,明明还是那副疏淡君子的模样,但眼底已经有了冷意:“既如此,便请礼部先合皇上的八字,为皇上择一良辰吉日。”

小皇帝张张嘴刚想说,别了吧,皇叔好不容易这么大年纪了能娶媳妇儿了,还是让他先吧,我还年轻着呢再拖拖,媳妇儿没了怎么是好

太后却是更先开了口,笑道:“多谢皇叔相让。”

小皇帝暗暗叹了口气,起身道:“多谢皇叔。”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用力抿了下唇,随后才又露出点笑容:“今日将齐王请来,便是要齐王协助本宫,仔细定下皇上大婚之中都有哪些事要办本宫到底是乏了些经验。”

宋珩神色越发地淡了,道:“去请太皇太后。”

太后脸色一僵:“母后身体大不如前,本宫怎敢去劳烦”

“余下自有礼部,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岂不是养了一群饭桶”

太后:

太后:“齐王说的是。”

小皇帝也忙道:“母后,儿臣突然记起还有些折子没瞧呢。便依皇叔所说,都交给礼部去办吧,若是他们办不了,儿臣再去罚他们”

太后脸色虽然不大好,但看小皇帝还记着瞧折子呢,倍觉欣慰:“去吧。”

宋珩转身往外走:“告退。”

小皇帝忙也跟了上去。

“皇叔,皇叔”小皇帝走在他身后,难得鼓起些勇气来,道:“我我有些时日未曾出宫了。”

宋珩步伐不停:“皇上待如何”

“一会儿林太傅又要来给我上课,我不想听林太傅讲那些教条。听了那些也不懂得民间百姓一年花几钱银,也不懂边关战事为何又起,出一次兵须得耗多少粮草兵力皇叔不如带我去府上玩玩,皇叔也顺便与我讲讲这些可、可好”

这个林太傅是坚定的皇党。

分外忌惮宋珩坐拥的权势,若非是知晓宋珩不好惹,便要在朝堂上当着面大喊,卸去齐王摄政之权了

小皇帝需要坚定拥护他的人。

可宋珩从来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性子,他今日地位权势,都是他年少时便离了母亲,出入刀林剑雨得来的。何有拱手之理

如林太傅这等时刻想着离间他与小皇帝叔侄之情的东西,他的课不听也罢。

“走罢。”宋珩道。

今日太后还想留他商讨帝后大婚的事,不过是借着事戳他心,好叫他知道先后尊卑罢了。若是能再借机谋划,大婚之时,他移交摄政之权便更好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

从他手中夺权,便等于虎口夺食。

宋珩扫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尚且懵懂,于政事军务上都还青涩着。

他可扶持其坐稳皇位,旁的却是不成。莫说亲叔侄,便是亲父子也是如此。何况如今,他手握大权,才能将那梦里的小姑娘一并牢牢握在掌中。

小皇帝只觉得后脑勺有点凉,但想到马上要去齐王府上了,便也就抛脑后了。

等上了马车,他甚至还来了点勇气,大言不惭地同宋珩道:“皇叔,反正也已经出了宫,不如皇叔将云安和那位齐三姑娘一并请来玩吧。”

宋珩眯了下眼。

请齐三

“准。”

小皇帝一下欢喜得倒也不觉得大婚痛苦了。

应当还是那个什么王姑娘吧好似比朕大上一些。但无妨。朕会尊敬待她的。

马车不多时便到了齐王府。

护卫早在门口等着了,见马车来,当下就迎了上去:“齐三姑娘到了。”

宋珩顿了顿,然后才反应过来问:“在何处”

若是仔细听的话,其实还能听出来,一向沉着自持的齐王殿下,这会儿口吻是有点急的。

“在花厅里。”

宋珩大步朝里走去。

小皇帝就这样被落在了后头。

“皇叔,皇叔且等等我是锦儿来了是不是”小皇帝一个没把住嘴,就又与云安一样叫了个亲近的名字。

宋珩在前头皱了下眉,只是想着齐春锦还在等着,这才没理会。

小皇帝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还吩咐一旁的护卫去寻云安郡主来:“就说,是朕的皇叔请的。”

宋珩腿长,步子迈得快,没走上多久便入了花厅。

花厅里安静极了,丫鬟莲儿撑着下巴靠着打瞌睡,而那个叫他这两日都惦记着的小姑娘,此刻正蜷缩在椅子上。身上青白色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身躯,裙摆从椅子边上漏了一个角下来,底下隐约可见蜷起的双足。

她倚着椅背睡得正香,脑袋因为支撑力不够,时不时会往下晃一晃,脑袋上的珠穗也就跟着晃啊晃。

可怜又可爱。

宋珩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了起来。

齐春锦睫毛抖了抖,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就又紧紧闭上了,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少女抱起来是极柔软的。

宋珩心下也跟着柔软了一分。

那头莲儿骤然惊醒,乍见宋珩,别说惊叫了,也别说欣喜看见“新姑爷”了,她满脑子就只记得这是摄政王了,于是两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一下连大气也不敢喘。

等将人抱好了,宋珩才转过身,垂眸冷淡地问:“花厅中为何无人伺候”

“是,是不敢打搅了姑娘歇息。”

“为何不搬一张贵妃榻来”

宫女愕然抬头。

贵妃榻搬进花厅里来

这这样不合规矩的事,从未做过呀。

成湘在后头道:“行了行,下去领罚吧。”“这里头坐着齐三姑娘,不管人三姑娘此时睡着还是醒着,都该上热茶、点心,随时伺候着。平日里用你们用得少,怎么一个个就变得这么愚钝了别杵殿下跟前了,走吧。”

几个宫女讷讷应声,惊觉自己犯了大错,忙叩了头退出去了。

只是退到门口的时候,门外飘来了一阵香气。

花秋捧着一碟子艾窝酥进来了,她先是见着了那些面色苍白的宫女,而后才是抱着齐春锦的宋珩。

花秋身形一滞,脑中轰隆隆地一时间滑过了无数画面,但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她道:“殿下,我做了些吃食,用了清明山上的艾叶混入其中一并做的祛湿散寒。”

宋珩淡淡应了一声,却是低头去看齐春锦。

齐春锦隐约闻见了香气,便是在睡梦中也抽动了下鼻尖。宋珩心下好笑,倒也不觉得如何生气了。

“殿下”花秋忍不住又出声。

此时小皇帝也终于赶过来了:“皇叔”

花秋等人自然都识得小皇帝,只好立刻跪地请安。

小皇帝却没留心他们,他往前走两步,一顿,惊声道:“皇叔,齐三姑娘怎么在你怀里”

花秋惊愕抬起头来。

这个齐三姑娘,便连皇上也认得到底什么来头

宋珩淡淡道:“她睡着了,我抱她去厢房里歇息。”

小皇帝忙道:“哪敢劳动皇叔我来我来吧。”

宋珩:

成湘:

皇上可真敢说啊。

成湘咂嘴,心想。

小皇帝说完倒是又很快否决了自己:“不成不成,我与锦儿年纪相当,若是抱着她成什么样子岂不坏了她的名节”说罢,他看向宋珩:“还是皇叔抱着好,皇叔到底是长辈”

宋珩:

成湘:

花秋在一旁都有点糊涂了,这中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混乱关系

成湘轻咳一声,正要出声给皇上善意地提醒一声。就算您是皇帝,那要真把殿下给气着了,怕也是大麻烦啊

“嗯”齐春锦鼻尖又动了动,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这一醒,才发觉到双腿都悬了空,挨不着地。于是本能地蹬了蹬腿儿。

“醒了,快放下来,快。”小皇帝忙道。

成湘没能说出口的话,也只好先暂且吞了回去。

宋珩垂下眼,掩去了眼底深沉的色彩,这才松手将人放了下来。

齐春锦晃了晃有点混沌的脑袋:“我睡了多久”

“倒也不太久。”成湘笑道。

齐春锦扭头看了看身后身形高大的男人。方才摄政王抱着她还当着这么多人齐春锦有些不大自在,便又匆匆将头扭回去不再看宋珩了。

“我闻见香气了。”齐春锦喃喃道。

莲儿这才颤声道:“姑娘早晨用得不多,想必这会儿是饿了”

宋珩看向花秋:“呈上来吧。”

花秋抿了下唇,起身缓缓走上前。

齐春锦身量比她矮一些,只是生得过于美丽,便如那百花之王所过之处皆它最艳,将其它所有都盖过了去。

花秋无端有矮了一头之感。

“端茶打水来。”宋珩又道。

宫女这时候识趣地上前去,服侍着齐春锦漱了口、净了手。

“尝尝吧。”宋珩道。

齐春锦确是饿了。

尤其是打了会儿瞌睡醒来,那饥饿感就尤为的明显。

齐春锦伸手捏了一块吃进嘴里,鼻间是香的,嘴里却是苦的。

她的脸立时皱成了一团。

莲儿见状,忙递上了手绢:“姑娘不爱吃就吐出来罢”

花秋脸色一下变灰了。

齐春锦倒是还是嚼了两下咽了,随即舔了舔唇,脸依旧皱着,看着好笑,又有点可怜巴巴,连皱紧的眉都美得别有味道。

“苦的。”齐春锦说着,又摇了摇头:“这样的我不爱吃。”

宋珩从宫人手中的托盘上取过干净的手绢,为齐春锦擦了擦嘴角。齐春锦往后躲了躲。宋珩见状倒也不生气,只道:“其中混了艾叶,自是苦的。”

成湘也跟着在旁边笑道:“早些年殿下行军打仗,有一座城池地处湿寒,殿下便命人采了此物来混入面团中,就这样蒸熟了便吃。这样的已是味道极好的了。”

花秋闻言心道不错。

这齐三姑娘从前没听说过,名头不显,倒是娇气得厉害。成副将这般说,也不知她可会脸红

齐春锦“啊”了一声,点点头道:“这样。原来你们也这样艰苦过呀。”

成湘闻言失笑:“也姑娘吃过什么苦”

花秋再三打量齐春锦那娇嫩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吃过苦的样子。

齐春锦又点点头道:“吃过的,定州就苦寒得厉害呀,我娘总往我嘴里塞一片姜叫我咬着,火辣辣的,没一会儿就暖了。可是回回都要呛得我流好多眼泪”

宋珩在后头盯着她的发旋儿,心下越发柔软。

此事他也是知晓的。

她在那梦中,光就这吃姜的苦,就倒了三回苦水。她哭起来时,又梨花带雨得厉害,可怜得很,但又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再狠些。

花秋此时心头的想的倒是另一回事。

住过定州

那必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姑娘了。

“所以我如今就不爱吃苦了。”齐春锦道。

花秋:

这是什么歪理

小皇帝却是哈哈笑道:“锦儿说的不错,苦有什么好吃的不吃了不吃了。吃些甜的吧。”

宋珩见成湘等人都能与齐春锦说上话,且还聊得气氛融洽,心下多少有些不快。这小姑娘太招人,身上好似有什么奇妙的力量一般,谁都愿意同她谈天。

宋珩此时总算找着了个开口的时机,道:“那便不吃了。日后也不必再做了。”

齐春锦日后便是府上的女主人,她不爱吃的玩意儿,自然也不必存在了。

花秋呆立在那里,一时如遭雷击。

日后不必再做了

她都做了好几年了

“都退下。”宋珩道:“再吩咐厨房准备一些甜口咸口的糕点来”

齐春锦原本不大好意思,想着自己来了人家府上又是瞌睡又是吃点心,只是想想宋珩还未将那字据给自己呢,忙补了一句:“还要荷叶羹。”

去腻的。

可好吃

宫人们应声退下,花秋也混在其中,混混沌沌地就出去了。

“花秋姐姐这是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小宫女在旁边问。

花秋没说话,只是默默落下了泪来。但她哪好在小丫头面前露了弱,连忙又抬手擦了泪水,大步走远了,只是心下越发地难受了。

她知齐王殿下并不耐做这京中的摄政王,他昔日在战场上才是最风光的时刻。她从护卫那里得知,殿下念旧。此后便每年都要往山上去求符,再取一些艾叶回来做成艾窝酥呈给殿下,于殿下来说,那是过往的回忆。于她来说,那便是只有她知晓,也只有她做到的,与殿下共同回忆的时刻。

可如今竟是叫那齐三姑娘一句轻飘飘的我不爱吃苦的,便一切都没了。

花秋怎么也想不通。

这般这般娇气的,心下半点没有殿下的女子,怎么还能坐在这齐王府中,得殿下一分偏爱呢

花秋避开人,回了自己的屋,抬手一摸桌案,见上头没落灰,想必平日里其他人是有来打扫的,这才没觉得羞辱到了极点。

只是心底的伤心怎么也挥不去,揪着被子就低声哭了。

府上的老嬷嬷隐约听见了动静,叫了个小宫女问:“花秋回来了”

小宫女应声。

老嬷嬷皱了下眉,嘴上只道了一句:“拎不清。”

此时的花厅内。

“齐三姑娘,唉。”小皇帝叹了口气:“我要成婚了。日后怕是不能总来寻你们玩了。”

齐春锦吓一跳:“怎么这样突然”

“是我母亲早早为我定好的。”

小皇帝的母亲便是太后了。

齐春锦想到太后稀里糊涂要把自己指给那个于昌文,便忍不住同情地看了看小皇帝,道:“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到底也应当问问底下人的意思呀”

小皇帝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忧愁。

齐春锦便也陪着他忧愁了一会儿工夫。

宋珩见状,还当是齐春锦后悔答应要嫁给自己了呢。

这小东西从皇帝身上找什么共鸣

宋珩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眸色深沉地想,再说下去,改日便叫小皇帝纳上十个八个不喜欢的妃子

小皇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还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我住的那宫殿真大啊,就算娶了皇后也住不满。整日里总叫我觉得冷飕飕的。你瞧,我今日就禁不住打寒颤了。我母亲总道我身体不好,我觉得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说着话,那些点心瓜果和那荷叶羹,甚至还有些零嘴儿一起给呈上来了。齐春锦立即便不忧愁了。

她自个儿坐一边去,慢吞吞地吃起来。

宋珩插不上话,便也只好坐在一旁看她吃。

齐春锦吃了两口,突地又想起来什么,便道:“不过方才话虽是那样说,可那个要嫁给你的姑娘也未必是自愿的,应当都是父母之命罢了。”

小皇帝点头:“你说的是,我也这样想。”

“所以呀,虽说你谈不上喜欢她,她也不怎么喜欢你。可成了婚就不能改了。你若是因此对她冷脸呀,打骂呀”

小皇帝连连摆手:“朕我乃是受大儒教授礼节,读三百诗书,怎会打骂妻子又怎会冷脸待她”

宋珩听他二人正儿八经地聊起这些事来,心下不由觉得好笑。

小皇帝生性纯善,会如此想不奇怪。

倒是齐春锦,怎么还有心思去留心别人将来过得好不好

那王家可不是不情愿的。

但宋珩什么也没有说。

若是与齐春锦说起来,王家如何贪图王家的富贵,平白污了她那颗纯白的心。

另一厢的春风楼里。

掌柜却是迎来了两位生面孔的客人。

小侯爷左右一打量,道:“先前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啊,你今日怎么想到请我到这里来吃酒哎你那兔子什么时候拿回去”

“且养在你那里不好吗”周旭道。

“小东西倒也可爱,就是,这东西敢跳我肩头上拉屎,嗬,这本侯爷可忍不了这气”

那掌柜一听,当下便知道眼前是什么人了,忙把贵客迎了进去。

“你还没说呢,怎么来了这么个地方”小侯爷又问。

周旭看向掌柜,道:“齐家姑娘惯爱吃你们家的点心。”

掌柜懵了下,琢磨了会儿:“齐家姑娘哦,您说齐三姑娘吧是,是会让丫鬟来买。有时候齐老爷也来买。”

小侯爷:

小侯爷:“我当是为什么呢。”

小侯爷道:“你这睹物思人算个屁啊何况你这睹的也不算是她的东西啊。就是人家吃过的一家酒楼。”

掌柜听到这里不敢再往下听,怕听了什么私密去,赶紧退下了。

周旭捏住酒杯转了转,道:“我是来碰她的。”

“这不没碰着吗”

“是啊”

周旭将周萍那日说的话,说给了小侯爷听。

小侯爷失笑道:“齐王是什么人物堂堂摄政王他纵使是你喜欢你那心上人,却也未必能轻易就娶了这样一个小姑娘。他的婚姻实在乃是大事中的大事。不会这样草率决定的。何况这如今半点消息也未传出来要说这个,我看皇上大婚的日子怕是近了是不是你那姐姐诓你的她不喜欢你那心上人也不是头一回才知道的事了。”

周旭神色渐定:“你说的是,是我当局者乱了。”

小侯爷想了想,道:“你若是真想娶她,不管是妻是妾,就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周旭斜睨他一眼。

“你寻个机会英雄救美。”

周旭眸光一闪:“我知道了。”

若没有机会,他便来造这个机会。

齐王府上。

“好了,不吃了。”齐春锦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齐春锦与小皇帝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俩人就跟兔子似的窝一块儿,叽里咕噜那里说一点这里说一点。叫摄政王头一回觉得这样的憋,偏生又无从发作。

“怎么才吃了一小半”宋珩抓住机会赶紧开了口。

齐春锦道:“云安不是要来么留给云安的呀。”

宋珩:

总归没有他的份儿就是了。

这话里提不得人,齐春锦前脚才说,后脚就有人来报说是云安郡主到了。

宋珩一下更觉头疼了。

这三个小的搅到一处叽里咕噜,他更插不上话了。

“锦儿,我来了。”云安郡主的声音渐渐近了,等话音落下,她便小跑着跨过了门槛。这倒是她身上少见的活泼。只是等见到宋珩,她便立时又蔫了蔫,弱声道:“见过齐王叔。”

宋珩眸光冷淡,微微颔首。

他心下其实有些怀疑,齐春锦这样怕他,是不是云安与小皇帝总和齐春锦说他坏话的缘故,比如说他如何凶如何可怕

云安见了齐春锦想念得紧,忙道:“我本来还想叫岳王府上那个岳世子也来的,可他不大肯,就只好放弃了”

宋珩冷着一张脸,心想,若是再来个岳郗,那还了得

光一个小皇帝就足够他醋得气死了。

改日他还要特地发落岳王,实在麻烦。

齐春锦倒不在意岳郗来不来。

不来改日可以去找他嘛。

三人坐在一处又聊了会儿天,而后还起身在齐王府里逛了逛。这还是云安郡主与小皇帝头一次在齐王府中逛。

以前哪敢啊

光是见了齐王的面,他们都觉得两股战战了,还是赶紧说完话走吧,还瞧什么

“原来齐王府中这样大”云安惊叹道。

小皇帝点头:“是,我听太傅说,先前祖父疼爱皇叔,赐给皇叔的府邸乃是所有王爷中占地最大的,府中房屋楼阁,也都是按皇宫一模一样建造而成。若要将这座府邸走完,一天一夜怕是也做不到。”

齐春锦不禁担忧起来:“那岂不是要走得腿疼”

小皇帝愣了愣:“是、是吧。”

宋珩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腿疼的问题

罢了,日后若是她不愿意走,他抱她,背她,都可。

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宫里的人说,皇叔府上伺候的宫人少,兵士护卫多,个个身佩利刃。这府中杀伐气重,若是入了夜,是很吓人的”

齐春锦悄然打了个哆嗦。

不知此时反悔还来得及么

后头的宋珩顷刻间满面冷意,已经有些不耐了。

他道:“皇上该回宫了,时辰不早了。”

小皇帝纵有百般不舍,也知道不能回去迟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道:“胡乱说一通,我心下已舒服多了等改日我要赏赐你们,你们喜欢什么先告诉我,这样我回去就从私库取了。免得送些不中用的。”

齐春锦歪头认真想了想:“”

云安郡主到底还是记着小皇帝是皇上呢,没敢开口说,弱弱道:“不必了。”

小皇帝应了声,方才依依不舍跟着成湘出去了。

小皇帝一走,云安郡主自然也不敢多留了,忙也告退了。

一转眼,院子里就剩下了齐春锦与宋珩。

可算是安静了些。

宋珩面色稍霁,道:“今日叫你久等了。”

齐春锦摇头:“无妨。”“字据呢”说罢,便眼巴巴地盯住了他。

宋珩心下憋了许多的醋意,他盯着齐春锦,道:“要字据”“你亲我一下。”

齐春锦陡然瞪大了眼,一抹红从她的耳根飞快地窜上去,染红了整个耳朵,又窜下去染红了脖颈。

染红后,她的眉眼便都好似含上了一丝媚意。

原来摄政王也不讲道理

齐春锦咬了咬唇,眼珠子转了转,仿佛经历了什么极大的心理斗争。

宋珩刹那便心软了,心下也觉自己像是禽兽一般,竟这样欺负她。

齐春锦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挡了挡眼,像是这样就能挡住羞意,不被别人瞧见了。

随即她朝宋珩的方向走近了些,几乎与他贴到一处。

宋珩强行按下了喉中的“算了”。

她就这样乖巧真来亲他了

她若够不着他,他便托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宋珩正想着,便听见齐春锦低声问:“附近有人么”

“没有。”

齐春锦松了口气,道:“那殿下脱衣裳吧。”

宋珩被这句话钉在了那里。

“脱什么”

“脱衣裳呀。”

“脱衣裳做什么么”

“不是要嗯嗯亲么”

宋珩强制压下心头翻腾的躁意,哑声问:“如何亲”

齐春锦朝着他衣裳底下胡乱比划了一通。

宋珩喉头仿佛着了火,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问:“这又是你从何处学来的”

齐春锦眨眨眼,眼底都是水光:“画本里。画本里张员外同李芸儿说,你要我放过你,那你得亲我一下。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然后就是这个意思呀。”

宋珩再按不住了,扣住她的腰,将人托起来,低头去吻了吻她眼角带着绯色却又亮晶晶的眼,然后是鼻尖,唇。

“这才是亲一下。”宋珩道。

齐春锦感觉自己好像是要飞出去了,浑身都变轻了。

她细声嘟哝道:“捏着疼”

宋珩松了松力道,摩挲了下她方才用来比划的手指,又按了按她的唇瓣,然后才又亲了下她。

这小姑娘却不甘不愿地小声抱怨道:“四下了”

宋珩哭笑不得,如置火炉中,却又舍不得将她欺负得更厉害了。

她真是生来折磨他的。

总有一日会叫他再也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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