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调查
作为唐门的首席智囊,唐智在武学上不如唐大先生,也不及唐绝,但智力上却不弱于人。
唐大先生的打算,秦旸这个外人都能轻易猜出来,唐智这自己人,更是门清。
所以他问了,有必要吗?
“老五少智而冲动,老六年少且无经验,让他们知晓内情,反倒是添乱,就让这事情就此了结了吧。免得我们兄弟伤了感情。”唐大先生道。
“但是大哥,这事情在日后若是被他人挑出,五弟六弟受到的伤害更大。”
“那我就等着那挑拨之人跳出来。”
唐大先生语含深意,也不知是在说秦旸等人,还是在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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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云楼,位于唐家堡偏僻位置,是一座靠山的阁楼。
这阁楼一般用来处罚触犯门规的弟子,并非是唐门用来关押敌人或是内部最弱的暗牢,唐三才被关在这里,说明唐大先生实际上也没有将其当成杀人凶手的想法。
秦旸见到唐三才之时,这个现年快十八的少年蓬头垢面,孤零零地缩在面壁室的角落,见到秦旸到来,也无甚反应。
当日那个沉稳而不失少年意气的唐三才,短短数日之后,却仿佛成了一个失了生气的木偶。
“唐师弟,看来你已经丧失了斗志了。”秦旸看着唐三才,颇为怜悯地道。
到底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年,不是秦旸这个灵魂里塞着前世近三十年记忆的山寨货,遭遇打击,现在一蹶不振了。
唐绝和唐三才关系很好,唐青凤被杀之时,唐三才才七岁,不过是个憧憬唐青凤的孩童。唐绝的存在,很好的弥补了这份憧憬,代替唐青凤成为唐三才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现在,唐绝死了,主动死在唐三才手里。
是否被动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少年陷入了自己内心的牢笼,自我封闭了起来。
“少年心性,果是缺乏历练啊。”
秦旸缓缓蹲下,开始以意志入侵唐三才的意识。
以唐三才现在的心理状况,想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是不行,但太费时间了,所以······
“亲思。”
神识入侵,唐三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站在唐绝身前。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每一幅场景,每一幅画面,都如在眼前。
他张开嘴,以十分干涩的嗓音,将那一日的场景徐徐道来。
和秦旸之前总结得一样,唐绝是故意死在唐三才手中的。当日,唐三才带着身着天劫战甲的斗魁前去质问唐绝,唐绝却好像对唐三才的质问早有预料。
他很干脆地承认自己害了唐青凤,并在三言两语间,轻松激起了唐三才的怒火,而后放弃防御,主动死在天劫战甲配置的利爪上。
这很像是故意赴死赎罪的戏码,所以在问出唐绝死前的详情之后,唐大先生很轻易就断定唐绝是心怀愧疚,想要借唐三才之手解脱。
总体而言,完全对得上一个想要赎罪之人的行为,也符合事实逻辑。这很正常,若是这么轻易就找到破绽,那唐大先生早就找到了。
“其实整件事情相当简单,甚至有些粗暴,就是唐绝主动死在了唐三才手中。细究起来,这简单的事情其实有诸多解释,甚至不排除炸死的可能。真正让这件事情盖棺定论,让唐大先生深信不疑,主要还是唐绝的死。”
“唐绝是真的死了。”
唐绝不死或假死,那一切都有可能,但唐绝是真的死了。这一点,秦旸相信唐大先生不会检查错,当然,他自身也会想办法验证。
唐绝一死,那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身体完全断绝生机之后,亡命水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唐绝就算和幽冥教有勾结,得到大量亡命水,也无法将一具死尸泡成活体。”
“难不成是夺舍?”
秦旸又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夺舍。
修成元神之后,武者可让元神出体,就像当日雷王以元神化成雷神攻击秦旸一般。
既能出体,那么就能入体,炼神后期的武者已是有了元神夺舍的能力,尽管这种夺舍涉及到契合度、排斥性,以及原主的抵抗等大量因素影响,但终究给寿尽的元神武者带来了另一种新的可能。
历史上,夺舍重生的武者不是没有,虽然大部分在夺舍后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得不重新开始,一些人甚至连意识都被洗去,只留下一堆记忆,但终究还是成功的例子的。
为了夺舍成功,甚至还有一些秘法配合夺舍,增大成功率。
唐绝若是暗中练成了元神,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如果唐绝当真有图谋,那么他的图谋又是什么呢?为了阻止调查就直接身死,这未免也太草率了,还不如直接逃离。”
秦旸出了碎云楼,跟着带路弟子到了千机堂外,见到了上完香的玄翦。
“如何?”
“看起来是真的。”
从玄翦这里,秦旸并未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要是这么简单就找出问题,唐大先生不会没有察觉。
“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唐绝可能真的死透了。”玄翦道。
排除所有不可能,那最后的可能就是真相,也许唐绝是真的死透了。
但还有一句话,那就叫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
“你觉得唐绝是一个怎样的人?”秦旸说道。
“唐老四啊,他是一个十分谨慎且十分冷静的人,”玄翦目露追忆之色,“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但我知道,唐老四从来没有醉过,甚至于未曾让酒水在其体内保留超过两息。”
“唐门有四绝,暗器、杀器、剑器、毒器,唐老四擅暗器,也擅毒术,这用暗器的,实际上对手的要求比剑客还要极端,酒这东西,对于暗器高手来说绝不能沾的。
所以我早就发现,每次喝酒之时,唐老四都会实先服下解酒丸,酒入腹中,并被解去酒劲,每次我都喝了个痛快,而他却从来没喝痛快过。”
“所以他一直在找不痛快?”秦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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