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交个朋友
“没错,秦某是居心叵测。”秦旸坦然承认。
“但是······”
“现在的问题是,杀同僚的是你啊。”
余善朋的心理素质的确很强,他抓住机会先发制人,试图转移目标甚至反向威胁秦旸,这机智连秦旸都要为其点个赞。
然而这机智对于秦旸来说,却是无用。比起居心叵测的秦旸,杀同僚的余善朋更为危险。
只要秦旸将这真相往白轻侯那边一扔,自然就有人来收拾余善朋。
“唉,”秦旸摇头叹息,“看来余代掌使也是恼恨犬王久矣,竟是寻到机会就杀人嫁祸,可惜你却是不知秦某的存在。可惜可惜,”
“那又如何,”余善朋依然保持镇定,“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证吗?你说靖武司那边是相信你这个丐帮中人,还是相信在下这个郡掌使。”
说话之时,余善朋有意无意地靠近犬王的尸体,似乎有所图谋,但秦旸头来的视线却是叫他停住脚步。
“莫要轻举妄动哦,余代掌使,”秦旸盯着余善朋,道,“这‘一阳指’在天南道中,该算是你余代掌使的独门武学了,你以此功杀犬王,必会留下痕迹,想趁机毁坏伤口,那就看你是否能在秦某的突袭下活命了。”
除秦旸这个人证之外,还有犬王的尸体这个物证。余善朋以为秦旸不知他的武功底细,但实际上,丐帮作为大夏第一大帮,耳目众多,又怎么不知余善朋这个人物呢。
余善朋跟随林雪图来到天南道,作为其做得力的助手,本身又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才俊,早就受到丐帮的注意了。
在来天南道之前,吴天直就已经从丐帮获得了余善朋的详细资料。而秦旸,他作为吴天直看好的人,自然也分享了这份资料。
这资料上也许没有余善朋的详细底细,但是对于其擅长武功,却是记录得明明白白。
余善朋本想乘着秦旸不留意,直接破坏尸体的伤口的,但是秦旸直接挑破这事,这就有点让他进退维谷了。
‘这秦羽,比想象得要难缠。’余善朋心中暗道。
秦旸在武艺上完全不下于他,在心机上也是十分深沉,对于余善朋来说,这简直就是难缠到不能再难缠的对手了。
“嗯?”
突然,余善朋似有所发现,盯住秦旸的右手,道:“这是血迹吧?还有狗毛。”
余善朋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看着秦旸道:“秦少侠手上的血迹,莫不是犬王那条视若亲儿的黑狗的?今日秦少侠来此也是十分巧合啊,在下是否可以大胆猜想,你就是重创犬王逼得他不得不夺命逃亡的人呢?”
他现在终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因为秦旸和犬王的死也脱离不了关系,甚至于若非秦旸出手重创犬王,余善朋想杀犬王还没那么容易。
他满怀期待地与秦旸对视,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惶急之色,先前被秦旸抓住痛处致使主动权一直在秦旸手中,现在余善朋要拿回主动权,好和秦旸进行谈判。
然而,没有。
没有一点惶急,也未曾有一丝惊意,秦旸就这般波澜不惊地回视着余善朋,看不出一点被找到真相的急色。
“半刻钟的时间。”
秦旸注视着余善朋,缓缓道:“这些血迹秦某并未去处理,就连这身衣服都没有换下。但就算这样,余代掌使也花了半刻钟时间才发现秦旸手上的血迹。看来······”
他的语意未尽,但余善朋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这么明显的破绽都需要半刻钟时间才发现,这只能说明余善朋的心乱了,在他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那是波涛汹涌,心境难平。
“秦某是光脚的,即便是杀人的事情曝光出来,那丐帮也会保秦某。丐帮不保,大不了秦某一走了之。并且秦某杀的终究是一只狗,而不似余代掌使那般杀了犬王这个人。”
“余代掌使是穿鞋的,你现在的所有成就都建立在这个身份上,一旦被敌人抓住机会攻讦,你后果······啧啧。”
秦旸似笑非笑地摊摊手,彻底撕碎了余善朋看似平静的外表。
秦旸不看重现在在丐帮拥有的一切,他随时可以脱身,但余善朋不行。余善朋能以二十几岁的年龄当上郡掌使,即便是代的,也可知他和他背后的人付出了多少。
让余善朋放弃过往的努力和付出,从穿鞋的变成光脚的,这种代价是他无法承受的。
“你想要什么?”余善朋沉默良久,终于哑着嗓子沉声问道。
“很简单,和你余代掌使交朋友啊,”秦旸微笑道,“你不是很擅长交朋友吗?现在秦某就和你交个朋友。”
“待林大人离开朱仙郡后,朱仙郡便是你这位郡掌使负责处理江湖事务。丐帮分舵可以和靖武司通力合作,共同建设美好未来。”
“你帮我,我帮你,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冲突,反倒是有着互利互益的基础。”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长期的py交易。秦旸帮助余善朋转正,甚至步步高升,余善朋也要帮助秦旸在丐帮立足,步步发展自身势力。
从结果上来看,这是共赢的交易,从过程上来讲,由于秦旸现在握着余善朋的把柄,他将会占据主动权。
余善朋闻言,细细沉思。秦旸也不打扰他,只是含笑而立,衣袍下的身体随时处于蓄势待发状态。
要是余善朋那么有节操,对于靖武司和大夏忠心不二,宁愿自己失去一切都要不和秦旸勾结,那秦旸就只能送他归西了。
好在经过长时间思考之后,余善朋终于点头答应和秦旸交个朋友,从今以后,他们也算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莫要想着向林雪图求助,你便是能截杀我,这具尸体也不会落入你的手中。”
秦旸过去提起犬王的尸体,对着余善朋轻轻一笑,快步离开,消失在丛林之中。
在原地,余善朋面色阴晴不定地站立良久之后,才默默处理掉自己出手的痕迹,向着来时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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