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春江花月夜张若虚原文 > 第99章 第 99 章

第99章 第 99 章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第一豪婿医武兵王医武兵王陆轩重生之都市仙尊武道霸主最强屠龙系统万古第一杀神都市逍遥邪医天师神医无上杀神最强高手在花都生而为王无敌神婿张玄林清涵炼气五千年首席继承人首席继承人陈平炼气五千年方羽逍遥战神至尊强婿

身畔宫人的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洛神却心思恍惚。

她想着入宫前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想着方才和阿姊见面时的情景——阿姊依然还是她从前印象中的样子,对自己是如此的好,亲切,周到,后来还唤出了登儿。

登儿是阿姊的儿子,如今的太子。才三岁不到,却已聪明伶俐,黏在洛神身边,姨母姨母地叫个不停,洛神很是喜他。

皇后宫中,充满了笑声和巧稚的童言童语之声,天伦满满。

洛神一直在笑,可是她的心里却知道,阿娘的话,说的真的没有错。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靠父母荫蔽的高氏女了。

阿姊,也不仅仅再只是那个小时曾用身体替她挡住危险的阿姊了。

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忽让洛神的心里,生出深深的失落,还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出来,她已然发酸的嘴角,再也支撑不住那坚持了大半日的笑容了。

她微微低头,默默地行在平整而宽阔的宫道之上,才出宫门,抬头,意外地看到李穆的身影。

他身穿朝服,就立在宫门外不远的一座镇兽旁,似乎早就看到她出来了,正默默望着,见她看到了自己,朝她一笑,快步走来。

他面庞上的笑容,宛如一道阳光,冲破云霾,迎面而来。

洛神呼了一声“郎君”,惊喜不已。

李穆停在了她的面前,笑道:“我散朝出来,宫门外恰好遇见高七,方知你被皇后召入了宫,便在此等着。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去。”

心底方才所有的失落和伤感,仿佛因为面前这个在此一直等着她的男子,突然间烟消云散了。

她笑着说好。

李穆扶她上车,自己骑马,护在车旁,一行人离开皇宫,向着高家行去。

牛车不紧不慢地行在建康的街道上,沿途,李穆不断被人认出。

路人纷纷驻足,低声议论。

“他就是那个打下了长安的李穆李将军?真是仪表堂堂,八面威风。”

“胡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连仗都不用打,自己先就跑了,拱手让出长安……”

“老天总算开眼,才有李将军武曲星转世。咱们南朝人,憋气了那么多年,如今可算是出了个战神,要替我们汉人拿回老祖宗留下的地方……”

“南朝有高相公和李将军这对翁婿,一主内,一主外,日后,再也不用怕了!”

“是啊是啊!李将军和高氏女,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洛神悄悄地拨起一点挡帘,看向车外的郎君。

来自身后那些民众的啧啧赞叹,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护在她的身边,双目望着前方,依然不紧不慢地朝前而去。

后头,此刻有另一辆牛车,正停在岔道口上。

车中坐了一个士族子弟模样的年轻男子。

前头那行车马,分明已经走了过去。路人的赞叹之声,却还是不断地飘入他的耳中。

他撩开挡住自己视线的车帘,盯着前头那辆渐渐远去的牛车,视线又落到车旁骑马男子的背影之上,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忽然命牛车停下,从车中下来,叫一个骑马随从下马,自己翻身而上,抽了一鞭,驱马便追去,很快追了上去,到了后头,非但不减缓马速,反而朝着跟在李穆之后的几个高家随从,一头撞了上去。

随从毫无防备,险些被撞翻在地,打了个趔趄,几人才稳住脚,大怒,转头,却认出撞了自己的,竟是陆家公子陆焕之。

因两家从前关系亲近,陆焕之也是高家的老熟人了,一时不敢发作,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

高七压下心中不快,急忙走来,用尽量克制的语调质问:“陆二公子,这路不算窄,我家车马,更未占道独行,你不走空道,上来一头便撞我人,是何道理?”

陆焕之瞥了眼前头已经停马,转头看了过来的李穆,脸上露出笑容,急忙朝着高七抱拳作揖:“七叔,实在是对不住,我并非有意。都怪这畜生!”

他装模作样地踢了一脚马腹。

“这畜生,是前几日一个司马献上给我的,马性还不熟,不认我,只认司马。方才想是见着了真正的司马,想要认主,便不听我的驱策,自己撒开蹄子追赶,我停都停不住,这才不小心撞了上来,七叔你担待些,若人有撞坏,只管和我讲,我赔便是!”

高七不禁暗暗恼怒。

陆家的这小崽子,本事没半点,阴阳怪气,冷讽热嘲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

李郎君从前做过别部司马。他这一番话,分明是在讥嘲他出身卑微。

高七急忙看向李穆,却见他神色平静,似乎丝毫未将陆焕之方才那一番话放在心上,只问:“人可还好?”

众人听他发问,忙说无事。

李穆点了点头:“无事便好。累几位兄弟受惊了。晚上我买酒给你们压惊。走吧。”

随从听有酒喝,大喜,纷纷笑道:“罢了罢了,看在李郎君的面,就当是被疯狗子咬了一口。莫睬,莫睬!”

高七见李穆不和陆焕之计较,也就压下怒气,命人重新列队上路。

陆焕之停在那里,见李穆连半个正眼也未瞧自己,路边之人,纷纷朝着自己指指点点,神色里皆是鄙夷不满,又跟着那几个随从起哄,再看向那辆李穆护着的牛车,见窗帘紧闭,知里头坐的是为何人,不禁恼羞,勉强作出冷笑:“一个伧荒武夫罢了,不过侥幸,诓回了长安,也值得如此吹捧?我陆氏霸府,似这等武夫,比比皆是,还不是使唤如狗!等我大兄拿下东都,方叫你们知道,何为真正英杰!”

车中洛神那平日隐藏着的暴炭脾气,一下便发了出来。

方才见陆焕之突然不知从哪里冲上来,故意撞了高家下人,又出言讥讽李穆,便已是气得不轻,但见李穆不和他计较,只能强行忍下。

此刻听陆焕之竟还大放厥词,如何还能忍?隔着车帘,开口:“陆二兄,你这话,说得未免叫人齿冷。我只看到,若无你口中那些被使唤若狗的陆家霸府武夫,大兄再有能耐,凭他一人,便能摇世家之旗,败万千羯敌,拿下东都?”

众人听到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年轻女子的说话之声,音色极是悦耳,但却犹如敲冰戛玉,隐含怒气,知必是李穆夫人,高氏女郎发声了,一愣,那些议论的,起哄的,纷纷静了下来。

“南朝供养了无数生出来便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敬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那些只知口出雌黄,整日清谈,涂脂抹粉,乃至和女子争奇斗艳的所谓世家子弟,自己便是做不到如此,对正为朝廷,为南朝人征战,乃至流血丧命的前方将士,难道就不能多几分敬重,留几分口德?你这般拿前方陆大兄的名头在这里摇旗,你以为是替大兄挣脸?他品性高洁,若是知道,必会羞之!”

她话音落下,周围寂静。不知是何人带的头,路人里突然爆发出了一片叫好之声,众人纷纷议论着,又相互推挤着,慢慢涌向那辆牛车,盼能瞧一瞧车中方才发话的传言里的高氏女的真容。

李穆的目光,从门帘低垂的那辆车上迅速收回,面不辨喜怒,只叫车夫上路。

车夫得命,立刻驱车前行。

高七瞥了眼呆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陆焕之,这才觉得出了口闷气,吆喝了一声,领着人,追车而去。

载着高家女的那辆牛车走了,路人却还在热烈地议论着,对着陆焕之指点个不停。

陆焕之终于回过了神儿,重重地踢了一下马腹,又狠狠抽了一鞭,马匹吃痛,发出一声长长惨嘶,掉头疾奔而去。

李穆回头,盯着陆焕之纵马而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转头继续前行。

到了家,洛神的气,渐渐也消的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和她归家后的愉快心情不同,从昨日,踏上建康的那一刻起,她便感到李穆整个人的情绪,都透出了点阴郁。

这是很难描述的一种直觉。

就连昨夜在床上,他和先前在义成给她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他甚至有点弄痛她。

此刻她更是担心。

想方才的这一幕,恐怕会叫他对世家愈发有所隔阂。见他送自己进了屋,便嘱她歇息,说还有事,接着就要出去了,忍不住叫住他,抱住了他的胳膊。

“郎君,你千万不要介意这些人。”

她解释说。

“士族里,也并非全都如陆焕之这样的。便如陆大兄,他二人虽是兄弟,他却绝不是如此蛮横无礼之人。你莫再放心上了,好不好?”

她说完,仰面望他。

李穆微微低头,望着她凝视着自己的充满担忧的一双美眸,片刻后,将她身子轻轻拥入怀中。

“我知道。阿弥,方才还要多谢你替我解围。我无事的,你放心吧。”

他面带微笑,语调温柔,叫洛神终于放下了心。

李穆抱着她,温存了片刻,柔声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回来再陪你,好不好?”

这才是他归京的第二天,早上刚受了封,洛神知他必会有很多的事,立刻点头。

李穆一笑,亲了亲她,转身而去。

……

陆焕之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逃也似地上了牛车,放下挡帘,遮得密不透风。

虽看不到外头了,却仿佛仍能感到无数的讥嘲目光,似利剑一般向着自己射来,立刻命人驱车离去。

他又羞又惭,又恼又恨,又带了几分伤心,不想回陆家,叫下人出城。到了城外,自己又独自骑马,狂奔了一阵,到了一荒僻无人之地,下马,拔剑在手,红着双眼,胡乱劈杀着路边的荒树野草。

他不恨洛神,他一直暗中恋慕的这女子。

他只是更恨李穆。不但将她从身边夺走,还花言巧语蒙蔽于她,叫她竟为了如此一个卑下之人,忘了她自己的出身,更是不记当年和自己的情谊,当着路人之面,叫他如此难堪。

一时之间,那些被他砍削得漫天纷飞的草叶和树皮,仿佛都化为了他痛恨的那个人的影子。

他咬牙切齿,砍得愈发起劲,连手背手指被锋利木屑划破,鲜血四溅,也毫无痛感,只是不停地砍,砍得几近疯狂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陆公子,你这般砍杀,又有何用?便是砍尽了这一片荒林,非但不能伤敌分毫,倘若叫人知道,反惹来讥笑!”

陆焕之吃了一惊,猛地回头,看见新安王萧道承不知何时,竟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唇边噙着笑意,两道目光,投向自己。

陆家和萧道承,一向无多往来。

他蓦然停下,瞪着萧道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猛地收剑,大步离去。

“陆公子,我知你所恨是为何人。不瞒你说,我和那人,亦是有些私怨。可惜,他有高峤和帝后的宠信,又借夺取长安之功,势力扶摇直上。你陆家便是攻下洛阳,回来后,树大招风,不过更遭陛下猜忌而已。那人却不同,借着高峤,大树乘凉。日后,只怕你我,全都要被他踩在脚底,不得翻身。”

陆焕之停住脚步,片刻后,慢慢地转头,喘道:“你何意?”

萧道承朝他走来。

“你兄长固然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我却一直认为,你也是不差。孤王不才,如今也算被陛下差用。别的本事没有,必要之时,通个消息,还是能做到的。你若瞧得上我,往后,咱们多些往来,也是无妨。”

“陆二公子,你意下如何?”

他朝盯着自己的陆焕之,露出笑脸。

……

是夜,为庆长安,皇帝于华林园大设御宴。头号功臣李穆自然在座,其余文武大臣,亦纷纷陪列。歌舞升平,君臣尽欢。次日,皇帝宿醉未醒,朝会临时散了。高峤率众大臣去往台城衙署做事。萧道承借修缮后宫几处殿宇,商议削减度支之由,求见皇后。

高雍容依旧在前次的太初宫见他。说完修缮宫殿之事,左右皆退。

“皇后,你猜,昨日叫我遇见了何事?”

不等高雍容答,萧道承靠了些过去,压低声,说了一遍。

高雍容惊讶:“什么?陆焕之手上有阿弥从前寄给陆柬之的琴谱?”

“不错。还是她嫁了李穆之后亲笔所书。”萧道承面带微微得色。

“昨日恰好叫我遇到陆焕之当街羞辱李穆,却反被你阿妹数落之事。我见他心怀恨意,便尾随跟了上去。本来只想瞧瞧,有无可利用之处,没有想到,竟被我钓出了鱼。陆焕之本忌惮他兄长,不敢贸然行事,被我三言两语便给激怒了,答应叫人四处散发。”

他笑,“等着瞧吧,过几日,满建康的人,都将有幸,听到李穆之妻谱给陆家长公子的琴曲。”

“一个是战无不胜,刚夺西京,天下无人不知的骠骑大将军,一个是正攻伐东都,风流倜傥的士族公子。你说,这是不是有趣至极?”

高雍容的脸色很是难看:“你给我立刻出宫,去告诉陆焕之,不许他如此行事!”

新安王愣住,盯了高雍容一眼,惊讶地道:“你怎的了?莫不是因她是你阿妹,你便不忍动手了?”

高雍容不语。

萧道承笑了。“你是个聪明人,我为何如此安排,难道你不知道?”

“皇权不兴,我萧室南渡以来,受制门阀,形同傀儡,这种苦楚,难道你也想永世不得摆脱?陛下登基,第一要务,当是铲除门阀,叫他们从今往后,再无力干涉朝政!只有重用自己人,那些靠着陛下提拔上位的,才能对陛下,对皇后,死心塌地,感恩戴德!”

“皇后你想先借高家打压许陆。许泌陆光,却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如今联军北伐,势头正猛,万一攻下洛阳,陛下未必能够迁回东都掌控故土,但门阀之势,却必定再起,到时候,谁还能替你压制?如此天赐良机,不但能叫陆家和高峤、李穆彼此加深仇恨,更能借机打压李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真的不愿?”

“你必也知道,李穆人还没回建康,满大街的民众,便对他交口称赞。今日,我更是亲耳听到人传他是上天所派,武曲星转世,要救我大虞于水火。民望至此,皇后就丝毫不感惊悚?”

“皇后姐妹情深,就当臣没说。臣遵旨,这就去叫陆焕之收手!”

他冲高雍容下拜,行了个告退之礼。

“站住!”

他行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高雍容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

“皇后若允许,臣便照原计划行事了。”

高雍容慢慢走到一尊人高的鹤形烛台之前,盯着上头那盏白日也燃点着的儿臂粗的巨烛,半晌,抬起一只手,手心压盖而下,覆着,灭了烛火。

“事情做得干净点。”

她捏着被烛火和烛油灼痛的手,慢慢地转身,盯着萧道承,淡淡地道。.

www.。m.

目录
临渊斗罗之无尽融合诡秘地海红楼贾府七零年代万元户重生世子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