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春江花月夜张若虚原文 > 第102章 第 102 章

第102章 第 102 章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上门龙婿第一豪婿医武兵王医武兵王陆轩重生之都市仙尊武道霸主最强屠龙系统万古第一杀神都市逍遥邪医天师神医无上杀神最强高手在花都生而为王无敌神婿张玄林清涵炼气五千年首席继承人首席继承人陈平炼气五千年方羽逍遥战神

徐赢将客请入琴室,二人对着琴案而坐。

院中昏黑,方才亦看不清对方面目。此刻借了灯火打量,见对面男子甚是年轻,衣冠寻常,看似不显,人却是英武卓伟,气宇不凡,知他绝非庸碌之辈,必有来头。

只是不知为何,观他入座之后,虽轩昂自若,但眉宇之间却隐有郁结之色,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出宫后的这几年,他这里来过各色的访客。学艺的,求谱的,慕名听琴的,或是请他去宴席抚琴助兴的,人各有态,喜怒哀乐,便是荒诞怪异者,也是见过的。也不敢多看,望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小心地翻开这男子方才递来的那册琴谱。

还没看谱,他先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琴谱所用的纸张,乃是御贡的瓷青粉笺,光致平滑,纸中极品。除了皇宫,也就只有在达官贵人的书房之中,才有可能见到这种珍贵的纸张。

徐赢又瞥了眼对面男子,见他入座之后,一语不发,此刻双目亦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份琴谱,忙再看。字体秀媚,灵动流逸,有仙露明珠之气,一看,便是出自女子手笔。

徐赢再瞧一眼对面男子,心中立刻便有了自己的判断。

深更半夜,寻来一个不显身份,又怀心事的年轻男子,叫自己替他解谱。那作谱的,显然又是个出身不低的闺中女子。

这其中有何不可言的隐秘,无需多问,一目了然。

他在宫中多年,早学会了察言观色。出宫后,为谋生计,更是善于应对访者,揣摩人心,一言一辞,皆以悦人为目的。

他既断定这年轻男子和那赠谱女子皆身份非凡,这男子又似郁结心中,便先入为主,认定是为情所困,有着一段不可说的男女私情。女子赠谱,自然也和闺中相思脱不了干系——况且,从前在宫中时,他也屡闻建康高门大户里的男女阴私艳情,于此,早见惯不怪。

今夜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访客,出手又如此阔绰,言其所想,投其所好,他自然心知肚明。于是凝神敛气,就着琴谱,先试奏前引。一段下来,觉曲调空灵轻清,律如清韵佩声,便停下,看向对面男子,赞道:“谱曲如同作诗,或咏物言志,或借曲诉怀。此谱显然是为倾诉心怀而作。只听前引,我便可断定,谱曲者深谙音律。如此妙音,不得多得。”

他说完,见那男子展眉一笑,神色间,似流露出对自己这话的赞许之意,愈发认定了方才所想。

这男子,必定对这谱曲女子心怀恋慕。

老乐师便笑道:“此为引章,且听我再奏下去。”

他对着琴谱又奏了一节,闻音律舒和,便信口道:“此节如春光明丽,流莺花底,叮咛昵昵,当为小儿女之无邪私语。”

窗外骤然传来一阵雨敲屋檐的落雨之声。下起了夜雨。

他自己渐渐浸在曲调之中,也未多留意那男子悄然起身,立于窗畔,背向自己望着夜雨。渐觉曲调转为凝重,似有忧意,遂触景生情,叹息:“孤鸿云外鸣,夜雨阶前滴。此相思而起之忧念,闻之,犹如断肠。”

孤灯夜雨,那男子面向窗外,背影寂然。

老乐师再奏,曲调划然变为轩昂激扬,宛若勇士奔赴敌场。琴弦铮铮,不禁沉醉其中,闭目感叹:“商声寥亮,羽声苦。女娲炼石,破天惊。此段,乃寓意情比金坚,搏浪而上。有情之人,岂不为之心魂激荡,热血沸腾?”

琴声渐渐又转为初始那般清轻,但和引子相比,音律旷远,闻之,天阔地远,万壑松风,心洗流水。

老乐师彻底地沉醉在了曲境之中,指划出最后一道长长尾音,在绕梁不绝的弦鸣声中,久久闭目。

终于,长长叹了一声:“这位郎君,曲终馀情,来日方长。你且如这琴语所言,解脱忧思,放宽心怀,上天垂怜,终有一日,必是能得偿所愿……”

半晌,未听到任何响动,睁开眼睛。

一阵夹着雨气的夜风,猛地扑入了半开的门户,屋门拍打墙面,烛火明灭不定。

房中已是空空荡荡。

案角留有金饼,而方才那个男子,连同琴案前的琴谱,不知何时,皆已不见。

……

夜雨滂沱,已是三更,李穆竟然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叫人传一声他去处的消息。

洛神披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如墨,大雨瓢泼的一番景象,整个人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变成了万分的焦虑。

这实在太反常了。

建康城中鱼龙混杂,他如今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许家陆家对他也必定怀着恨意。想起那天陆焕之当街挑衅的一幕,洛神的心,突然跳得飞快。

陆焕之她从小便认识的。如果光是他,她并不觉得他会给李穆带来什么大的麻烦。

但陆焕之并不只是一个人。

他背后还有陆家,或是别的什么和他一样,对李穆怀着恶意的人。

难道,真的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洛神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住了,立刻叫人去拿雨具。

她等不到天明了。想立刻过去叫醒父母,叫他们派人到各处去寻人。

仆妇忙去取来雨具,洛神也已穿好衣裳,琼树在前,提了一只防风灯笼。她跨出门槛,正要去往父母那里,忽然听到前头一个仆妇惊喜地道:“李郎君回了!”

洛神也已听到步声。迅速抬头。果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院子口,穿过漆黑雨幕,踏着地上飞溅的积水,朝着这里走来。

不消看脸,洛神立刻认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李穆。顿时,长长地懈了口气。见他已步上檐阶上来了,既未打伞,也无蓑衣,头上连顶雨笠都没戴,整个人从头到脚,被雨淋得湿透,又是惊讶,又是心疼,急忙过来,正要唤他,却见廊前灯笼映出一张反着湿淋淋的光的僵硬脸庞。

他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她似的,竟从她面前走过,径直推门而入。

洛神知道,他分明是看到了自己的。

嫁他这么久了,还是头回,被他如此忽视。

洛神视线随了他的背影,望着他消失在门后,脚步定住了。

方才因他回来而起的惊喜消失了。

因母亲有孕,洛神叫阿菊回去照顾她了。但身边的这个仆妇和琼树,也都是从前一直跟着她从建康到义成,再回来这里的。

显然,她们亦是困惑于李穆的反常,疑虑地相互对望着,又看向洛神。

洛神回过了神,低低地嘱了声,叫人都散去,不必再跟入伺候,随即也跟着入了屋。

她轻轻地关了门,转过身。

地上一道湿漉漉的水渍,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内室。

洛神进去,见他背对着自己,正默默地脱着衣裳,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连头发根里,都在不住地往下滴水。

他背影凝重,重得仿佛压住了身畔一切,叫她的呼吸甚至都变得艰难。

洛神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从来没有。

她原本再熟悉不过的背影轮廓,此刻看起来却也变得如此陌生。沉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甚至叫她感到有些惶恐。

她猜想,难道因为那几份琴谱手稿引出了陆柬之,而这几天,因为陆焕之的缘故,她又数次提及陆柬之,他真的为此在生气?

她迟疑了下,继续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身后,用听起来尽量如常的语调,开口,柔声道:“郎君,晚上你去了哪里?外头雨下得这么大,我很是担心,一直睡不着,方才原本正想去叫阿耶和阿娘……”

她说着,伸手想去接他刚解下的腰带。却没接到,他自己放了下去。

洛神的那只手便停在了半空,一呆,慢慢地缩了回来,勉强道:“那你先去沐浴吧。水先前替你备好了……”

李穆依旧一语不发,自己拿了套干净的衣裳,丢下她,朝浴房去了。

洛神定住,发呆了片刻,压下心底涌出的那种犹如被抛弃了似的难过之情,抬手擦了擦已经泛红的眼角,跟着他,来到了浴房之外。

今夜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隐忧,再一次地冒了出来。

原本她只是猜测,那几份记载着从前她和陆柬之往来的琴谱手稿惹出了事。

这一刻,她是确定无疑了。

因为手稿,也因为回来后,因陆焕之那日当街挑衅惹出的事,加上自己的粗心和疏忽,叫李穆误会了。

他真的恼她了。

但叫她意外的是,他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这一点,她真的始料未及。

她在外头等了片刻,没听到他发出任何的响动,便进去,见他靠坐在浴桶里,面带倦容,双目闭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她知道他没有睡着。鼓足勇气来到他身后,挽起衣袖,捞出那条漂在水里的巾子,替他慢慢地擦着后背,低声问:“郎君,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动。

洛神继续替他擦着身体。

“那几份琴谱,都是很早以前的,你自己也瞧的见,纸都发黄了。”

“郎君你也知道的,我和陆大兄从小相识,他也通琴,我作了曲,有时便会寄他,请他评点一番。那时我还不认识郎君。”

“至于手稿如今都还在我屋里存着,并非是我对过往念念不忘,只是我向来有收藏的习惯,手稿存在那里,时日一久,我自己也忘了,便一直没有收起……”

“晚上我全都收了,干干净净!不信的话,你自己再去看……”

他依旧没有反应。

心底再次涌出一丝惶惑。

她霎了霎发酸的眼眶,继续说:“郎君,有时我在你面前说陆大兄好,并不是嫌你不好的意思。怪我太粗心了。郎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对阿弥又这么好,阿弥心里,只有郎君你一人……”

她丢开了巾子,也不管他身上的水会弄湿自己,一双玉臂从后探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和脖颈,手心贴于他的胸膛之上,面庞也压了过来,唇轻轻地吻他耳垂,和他耳鬓厮磨着,柔声地祈求着:“郎君,阿弥只爱你一人。倘若阿弥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你告诉我就是了。我会改。你不要误会阿弥,更不要生阿弥的气,好不好?”

他何尝听不出来,身后,她那声声软语里,分明已经带着强忍着的隐隐哭腔。

他感到那柔软温暖的身子,贴压在了自己被大雨浇得连骨都冰冷的肩颈皮肤之上,耳被她的唇瓣轻轻刷过。

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从和她相贴的颈肩皮肤上冒了出来。

他感到寒毛竖立,往下迅速蔓延,遍布到了他被浸在水下的四肢百骸。

那只小手又抚慰般,轻轻地抚过他的胸膛。

他覆着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在自己胸前游走的手。

“郎君,求你了……”

她一顿。

耳畔再次传来她的软语之声。

李穆睁开眼睛,“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身,一步跨出浴桶,横抱起她,出了浴房,将她压在了床上。

他终于原谅了她的无心之失!

他刚压上来的那一刻,洛神怀着满心的释然和欢喜,柔顺地迎接着来来自于他的索要。

但很快,她就感到不对劲了。

他又弄痛她不说,待她还极是粗鲁。红着眼睛,面容狰狞,犹如一头猛兽,一语不发,将她禁在身下,用尽手段,折磨似地蹂躏着她。

洛神开始感到害怕,更是不解和委屈。

她真的不明白。

他又不是不知道高陆两家从前的往来。她和陆柬之,也是从前的关系

他为什么如此耿耿于怀,

今晚从得知他不告而去后,便一直萦绕着她的那种惶恐和无助,渐渐地将她淹没。

她开始挣扎,拒绝,奋力反抗,但那点气力,在他面前,非但微小得犹如蝼蚁,无法撼动他这巨树半分,反而惹来他越发狂野的对待。

她放弃了反抗,任他摆弄,为所欲为。被强行反压在床沿,被迫拱起身子迎他之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早已憋得红通通的眼眸里滚落,布满红潮的一张小脸,紧紧地埋在褥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死死地咬着唇,想忍住,眼泪却越来越多,憋得两只肩膀一抽一抽。倘若不是他的一只手还在身后箍着她腰,人被强架住了,早已是瘫了下去。

眼泪很快便濡湿了脸庞下的那片褥子。

夜雨依旧疾骤,哗哗地浇在窗外院中的芭蕉叶上。

忽然,他缓了下来,直到停住,慢慢地,五指松开了那遍布着冷汗的湿滑腰肢,离开了她,翻身,仰面躺在了她的身侧,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失去了来自他的承托,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无力地趴在床上,只那两只落满了凌乱乌发的雪白肩膀瑟瑟抖动,仿佛折断了翅的一只玉蝶。

李穆抬臂,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脸,片刻后,喘息渐平,说:“我这两日就回义成。你准备下,随我走。”说完,从床上翻身而起,套回衣裳,走出了内室。

高家的仆妇和侍女们,都早已各自散去睡了。外屋里没有灯,黑魆魆的。李穆坐在门槛上,对着漆黑庭院里的雨幕,望着檐廊前那一排瀑布般哗哗落下的水柱,身影一动不动。

雨丝被风夹着,不断地从檐廊外飘入,牛毛般飘到他的脸上。

带着冰凉潮气的下半夜的风,终于令他那只滚烫得如同火烧的额,慢慢地降下了温度。

眼前浮现出片刻之前,她在他毫无怜惜的对待下,那忍着泣的无助恐惧模样,这一夜所积攒下的所有恶劣心情,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种深深的自厌。

他后悔,为何自己会如此愚蠢,非要寻人替他解出琴谱。

倘若没有听过那乐师的解,原本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陆焕之的恶意中伤。

即便她和当时远在交州的陆柬之再有鸿雁往来,也不过是旧日知音相互往来,譬如伯牙钟期,无关风月。

那么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却做不到如此大度。有一根刺扎在心里,无法拔除。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她给陆柬之送这琴谱之前,两人刚刚圆房没有多久,正柔情蜜意,如胶似漆。

她在他的身后,和他共同经历过了一场生死,甚至为他动手杀了个人。

她亦陪他,共登江山,夜观春潮。

那个春江之夜,花月朦胧,浪涛东去。脚下江渚,涌过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壮观的潮水,头顶之上,亦有着最为动人的朦胧月色,而她依在他的身畔,面眺江北,和他听取渔歌,共临江风。

那一刻,没有誓约,胜过誓约。他想到他老死那日,他应也不会忘记和她共同度过的那个春江月夜。

然而,就是在那夜过去才没多久,她被她的父亲强行从他身边带走,随后,便有了她送给远在交州的陆柬之的这份琴谱。

或许正是如此,才叫他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今夜刚回之时,他本可以亲口问她,向她求证。

但他竟没有勇气直面于她。改而寻人替他解谱。

他盼着有人能为他证明,她和陆柬之的过去,真的已是彻底断了,再也无关风月。

然而希望,果然还是被无情地打破了。

“哗啦啦”一声,院中那片芭蕉,突然被一阵吹来的大风给折断了,无力地匍匐在了地上。

一道细细的,压抑的呜咽之声,在雨打蕉叶发出的急促簌簌声中,隐隐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伴着那道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他的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片刻前,她停止了挣扎,惶恐无助,默默掉泪的模样,

李穆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这无边的潇潇夜雨给淋得湿透了,从里到外,无论用什么法子,也是再也拧不干了。

他闭了闭目,抬手,抹去面上沾来的一层湿润水雾,从门槛上起身,循着那道伤心欲绝的呜咽之声,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畔。

他立在床前,借着床头夜灯那仅剩的几寸微弱昏火,默默地凝视着她。

床上一片凌乱。她依然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趴在那里,身子蜷缩成一团,露出细弱的微微颤抖着的一片雪白后背。面庞压着的褥上,泪痕斑斑。

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她立刻停下了抽泣。

李穆靠了过去,试着向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

“阿弥……方才是我不好……我混帐……”

他的嗓音嘶哑。

她将身子蜷得更紧了。

指尖碰触,感到她的身子,又湿又冷。

李穆立刻爬上床,将她那张泪痕斑斑的脸从褥里捧了出来,替她擦去眼泪,试着将她抱入怀里。

她闭着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眸,不断地往里缩,一直躲着他的手,不叫他碰,直到缩到了床的最里侧,再没有可去的地方,终于被他抱回在了怀里。

李穆拿被子将她身子裹住,像抱着受了惊吓的孩子那般,不停地亲吻她,在她耳畔低声安慰。

“我真是个混帐。你原谅我可好……”

他不断地求她原谅自己方才的混帐。

洛神起先一直挣扎,渐渐地,仿佛没了力气,缩在他的怀里闭目默默流泪,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哽咽道:“郎君今夜是为陆大兄而气我吗?我心里真的只爱郎君一人。郎君如此狠心对我?”

就在被她伸手再次抱住的这一刻,曾折磨了李穆几乎整整一夜的恶劣心情,忽然慢慢退去了。

他觉得自己亦忽地释然了。

就这样过去吧,不必再纠结于这册她写在一年多前的琴谱了。

倘若事情早已时过境迁。即便当时她念着陆柬之,而现在,早不是当初谱曲时的心境了。她真的如她所言,只爱他一人,他又何必作茧自缚,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

又倘若,在她心底深处,依然还是悄悄念着陆柬之,那个她前世为他守了多年的亡夫,这辈子的最初所爱,那么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初本就是自己不顾她的意愿强娶她的。如今又这样逼她。他算个什么?

她对他已经足够好了。这辈子,只要她心里有他,愿意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他又何必耿耿介怀旁的人或事?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混帐……”

李穆眼角泛红,将她抱得愈发得紧,胡乱亲她哭得红肿的眼皮子,不断地骂着自己。

洛神那颗原本哭得千疮百孔的心,在郎君的温柔抚慰和自责之下,终于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她柔顺地蜷在李穆的怀里,低低地道:“郎君,回来后,我便知道你有些不开心。你到底是怎的了?”

她问完,久久不闻回答,睁开双眸,凝视着他:“郎君?”

李穆终于说:“阿弥,我不喜这座皇城。”

他的声音沙哑,语调凝涩。

洛神立刻道:“我听你的!我也不要留在这里了!”

李穆凝视着她,抬手抹去她眼角还噙着的一颗泪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带着她,又并头躺了下去。

窗外夜雨渐渐转小,不知何时,悄然停歇。.

www.。m.

目录
天下第一医馆大侠等一等我弟子明明超强却以德服人我在幕后调教大佬诡异世界的进化大神医武兵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