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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你这样确实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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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兵镇。

内城。

将军府。

在皎洁的月色铺就得一条林间幽径上被人急匆匆踏足。

这条林间幽径所通往的是那座不准任何人靠近用来商议军机大事的落墨阁。

“将军,边境上传来最新的战报。”身形隐匿在楼柱阴影处的一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条传信飞剑,沉声喊道。

半息之后,那座落墨阁的阁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而后有一股强盛的吸力自阁中传出,随后那男子手中的那柄传信飞剑便脱离出手飞入到落墨中。

继而落墨阁大门“吱呀”一声重新闭合,阁中传来大将军景洪的威严声音,“你下去吧。”

“卑职告退。”阁外的那名身形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来,再次对着这座落墨阁躬身行了一礼后才缓缓退下身来。

这名男子只身一人走在倾泻一地月色的幽径上,心情似乎是很不错,他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踱着步子将满地的月辉轻轻踩散。

落墨阁中。

阁中坐着的不仅仅是大将军景洪一人,还有景心事。

景心事是景洪的独子,所以按照巫域上世袭罔替的规矩,等到景洪卸下这大将军一位后,自然而然地便会由景心事接过统帅瓦岗兵镇八十万人的将印虎符。

所以这少将军的名头也不是空穴来风,无的放矢。

景心事看着正在阖眼查看飞剑上信讯的的父亲,怡然自得地给自己沏了杯茶。

等到景洪将从前线边境上传来的战报阅看完毕后,拍着大腿朗声一笑,旋即将那柄飞剑递到了自己儿子景心事面前。

景心事端着茶杯耸耸肩打趣说道:“我现在身无一官半职,阅看这种军机飞剑可是死罪,父亲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真不想看?”景洪哈哈一笑,反问道。

景心事吹散了茶杯中飘起的袅袅白雾,抿了口甘冽的茶水,淡淡一笑,“不是不想,是不用。”

“从父亲的脸上我便知道了这是个好消息,而现在对于我们景家来说这种好消息也只有一个。”他轻轻放下杯盏,神色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凝声说道。

“飞剑上姬歌已经逃离出巫域了。”景洪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笑吟吟说道。

“而且你绝对想象不到是谁来接的他。”景洪故作神秘地说道。

景心事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一直觉得他与七八年前声震长城的那位拜将台封将的上将军姬青云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然当时师尊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我想他们俩之间肯定就如同我还跟父亲之间这般关系。”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长城上那支被人戏称是姬家私军不认将印不识白衣的白袍祁师的军队势必会去营救他们的少主。”

景洪有些讶异他竟然能够猜到姬歌与姬青云之间的关系,只是他还是摇摇头,笑着说道:“出现在边境上的不是那支白袍祁师,而是那位老人所率领的赤甲镶龙军。”

“不但如此,那支赤甲镶龙军还大破了来自函谷兵镇的数万援军。”

“哦?绿甲对赤甲,屠龙遇镶龙,现在我反而有些后悔没去边境上走上一遭亲眼目睹一下赤甲镶龙军的风采。”景心事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没有问结果如何,因为没必要,虽然那支绿甲大军一直被一些有心人称之为屠龙之军,可是这巫域上,瓦岗兵镇中明眼人还是有的。

若是绿甲当真能够屠龙,他们还会在这落墨阁中喝茶品茗吗?早就将这茶案挪到那座长城城头上了。

“一直就觉得姬歌他不简单,但却没想到他背后的关系这般错综复杂,竟然能够引出那位老前辈,看来我还是小觑了他。”景心事叹了口气,觉得这茶也变得无滋无味起来,“早知道就多留他一阵子了。”

景洪难得看到自己的儿子会有这般“消沉”,他幸灾乐祸地替他调满茶水,笑呵呵地说道:“这世间可没有假如二字。”

“孩儿知道。”景心事一脸正色地说道。

“飞剑上让父亲如此高兴的事情恐怕不只这一件事吧?”

“当然。”这位瓦岗兵镇的大将军笑吟吟说说道:“穆家穆襄追赶着姬歌他们到了边境上,本来就眼看着手到擒来了,结果半路不仅杀出了一名白裙女子,最后更是连姬青云都赶来了。”

景心事点点头,默不作声等着父亲的下文。

“结果你猜怎么着,同为返璞境向来不可一世的穆襄竟然被人家姬青云给一剑斩去了手臂,狼狈逃跑了。”景洪如同亲眼看到了那番场景一样,津津有味地说道:“我看他穆襄这次不仅是颜面尽失,恐怕这穆家的声势在应天城中虽说不会一落千丈,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受人追捧。”

“没有想到姬青云还送了我穆家这么一份大礼。”

景洪食指轻敲了茶案,“他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父亲。借此机会也该拾掇拾掇他穆家了。”景心事长眸微眯,笑吟吟说道。

“应天城确实也该热闹热闹了。”景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孩儿斗胆以茶代酒,祝我景家在应天城中更上一层楼。”景心事双手端起杯盏,脸上笑容收敛,沉声说道。

“呵呵,那便走一个。”景洪端起杯盏,两只茶杯在半空中相碰。

这轻轻一磕碰,应天城中便不知道会在悄无声息中死多人。

敛兵镇地。

镇抚司暑衙。

现如今的镇抚司暑衙当中原本四位指挥使自从被那位林老给亲自“罢免”两位以为,四仅存二,至于之后又许诺给满天钧的那位妖族指挥使的位置妖族还没有人述职,所以现在仍是空缺。

索性现在并没有战事,所以镇抚司署衙之中的事务并不繁琐,即便是只有满天钧与那位神族指挥使君飨池也能够应付的来。

这一日,素来与满天钧毫无瓜葛联系的君飨池突兀接到了这位满指挥使的宴邀。

一声圣洁白衣潇洒飘逸的他握着那封邀请函,看向散乱堆放着众多密信的书案,哑然失笑。

随后他走到书案旁将那些“大逆不道”的书信一封封整齐收起,然后放在了金箍铜火盆当中,齐齐烧掉。

等到将一切收拾完毕以后,他沐浴更衣,腰佩玉珏,缓缓走出房间,朝着满天钧的那处宅院踱步走去。

这位在敛兵镇地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族指挥使君飨池,眼中竟然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视死如归。

满天钧的那处小院中的装潢布置比其余三位指挥使的住宅加起来都要奢华,毕竟龙族之人重豪奢。

“大人,君指挥使来了。”门外涛生敲了敲房门,轻声禀告道。

“请他进来。”满天钧端庄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坐在酒桌旁的满天钧看着一旁百无聊赖的白衣青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的光景,他身上的血腥气以及杀伐之意竟然变得如此浓郁,浓郁到让他这位造化境看惯了生死的指挥使都有些难以置信。

而且少年人的眉眼低敛,好像比起之前初次见面时少了一分轻浮多了一分稳重。

这屋中当然不止他满天钧一人,坐在他身旁之人正是参加狩春之猎并且从巫域中安全回来的姬歌。

“小歌,怎么不见奉酒他们?”满天钧笑吟吟地看着姬歌,打听问道。

“他们啊,最后一战筋疲力竭,被无涯前辈拖着回到长城以后便倒地不起,现在估计睡的正香呢。”姬歌嘴角噙笑,回复说道。

最后与数十万函谷兵镇的援军那一战,他们六人在白落花的带头之下凿阵破军十八里地,硬是在那黑压压的军阵当中破开一条战线。

“那就好那就好。”满天钧听到青奉酒他们并没有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沉吟了片刻后,满天钧呵呵一笑,终于是转回到了要事之上,他提醒说道:“小歌,这件事确定了?要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

姬歌双手拢袖狭长的眼眸半眯,目光深邃且悠长,“满叔,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坐在这里的便不是我姬歌而是我父亲了,亦或者是大将军吴起。”

“再说了这种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拿他开刀。”

满天钧不动声色地端起杯盏,心湖间却是波涛汹涌,激起千层浪。

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臣歌与姬青云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君指挥使,我家老爷就在房内。”涛生的声音在门外庭院中响起。

满天钧站起身来,而姬歌却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依旧是一副双手拢袖老神在在的模样。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一身圣洁白袍的君飨池迈过门槛身携清风走了进来。

“满兄。”君飨池拱手说道:“怎得这般突兀邀约,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不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备。”

“都是在一座署衙中做事,过来吃顿家常便饭而已,你若是空手而来我还乐意,可若是你带东西来那不是打我满天钧的脸吗?”满天钧拱手回礼,笑眯眯地说道。

“这话在理。”君飨池将目光落在了一旁一声不吭的姬歌身上,眉头一皱,旋即神色恢复如常地问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满天钧说到这里哑口无言,不知道自己是该报姬歌的名字好还是臣歌的名字好。

就在满天钧左右为难之际,一直缄口不言的姬歌终于开口说道:“我叫姬歌,君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君飨池哈哈一笑,摇头否认说道:“我可是从未听说过小兄弟的名字。”

“哦?是吗?那如此一来可真是太好了。”姬歌莫名其妙地冷不丁开口道。

“君兄,别站着说话了,赶紧坐下吧。”满天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君飨池目光阴翳地盯着姬歌看了一眼,随后才坐下身来。

“不知道这次满大人邀请我来所谓何事,恐怕不是单单为了吃一顿家常便饭吧?”刚一落座,君飨池看着空无一物的酒桌,开口询问道。

“再说了,这酒桌上无酒无肴,难不成满兄想让小弟我喝西北风不成?”

满天钧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额头说道:“你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同君大人你聊天了,都耽误上菜了。”

“满叔,还是我来喊吧。”姬歌悠悠开口说道。

随后他拍着桌子对着门外喊道:“人呢?快点上菜啊!”

“砰!”

姬歌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传来一道巨响,房屋门便被人轰碎开来。

随后有六人鱼贯而入,皆是身着赤色铠甲手握圆月弯刀,脸上是青面獠牙的面具。

这六人正是姬歌用两坛白玉腴从无涯前辈那里借来的赤甲镶龙的将士。

这六人刚一踏进房门,满天钧便感觉到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对于那支赤甲镶龙军他早有耳闻,甚至当初在长城与姬青云一起参军入伍时还亲眼见到过几次,所以对他们并不陌生。

只是他很好奇姬歌是怎么能够调动他们的,要知道千百年来这支赤甲镶龙军不听调不听宣,只听那位老人的“一面之词”。

“满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君飨池看着这闯入房中的六人灵力境界丝毫不弱于自己,并且皆是锁定了自己的气机,他脸色不善地问道。

“咳咳。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满天钧同样没搞清楚姬歌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而且还是直接破门而入。

“这是我的意思。不关满叔的事,所以你不用问他什么意思。”姬歌双手放在酒桌上,撑起身来,看着桌对面脸色不太好看的神族指挥使,笑眯眯地说道。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君飨池一拍酒桌,脸色阴沉,冷声呵斥道。

“我?我没意思啊。”姬歌指了指自己,耸肩说道。

“不过你这样确实很没意思。”姬歌俯身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君飨池,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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