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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裘家有女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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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中筋疲力竭昏倒过去的孙子后,孙老爷子极为欣慰地呵呵一笑,刚才那一剑自己可是瞧得真真切切。

虽说自家的桃花威势也不容小觑,只不过同乞儿的那一剑比起来虽说不上是云泥之别,但也是存在着山巅与半山腰的显而易见的差距。

乞儿能够有这般造化机缘,看来孙家在三大家之中的崛起已经成为必然。

“睡吧睡吧,爷爷带你回家。”孙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孙乞儿的后背,柔声说道。

“孙老。”远处以九转浮屠境硬撼孙乞儿隔世一剑的孟典庆对其拱手称呼道。

“是犬子没本事接下孙侄儿的那一剑,典庆也是救子心切这才情急之下出手。”

说到这里,镇守南雁兵镇大权在握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孟典庆对着那道身形佝偻两袖清风的老者神色恭敬言语虔诚地讲道。

“罢了罢了。”孙老爷子摆摆手,瞥了眼远处同样是不省人事且气机微弱的孟惑,懒得再同这位大将军斤斤计较,“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不过你儿子纵容下属大肆屠杀我族修士,这件事等我回到奉天城如实向云宫中的那四位禀告。”

“至于那四位大人会做出怎样的判决,你这当父亲的就静候旨令吧。”

孙老爷子一手搂着自己的孙子看了眼那黄沙之下汩汩流出的殷红鲜血以及那近百具尸首,冷哼一声后直接单手撕裂虚空而去。

注视着那道虚空裂缝缓缓闭合上后,孟典庆挺直身躯,看了眼身后倒地不起的众将士,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说道:“带少主回家。”

“将军。”有乌甲亲军中的一参将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喊住了欲要动身离开此处的孟典庆。

“何事?”孟典庆转头看向那名面色难看的参将,沉声问道。

“启禀将军,我们还要不要进谷勘验姬歌的生死?”

“姬歌?”孟典庆嗤笑一声,事情走到了如今这一地步,在这风云诡谲之后站着的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姬歌。

孟典庆负手而立目光遥望那座雁难谷,狭长的双眸眸底寒芒闪烁杀意涌动。

其实姬歌的生死自己已经从孙乞儿的那一剑上知晓了答案。

“不必了。”孟典庆以灵力包裹着威严无匹的声音转瞬间便传荡在每名乌甲将卒的心湖之上,“派人散出话去,就说孙家长子孙乞儿于雁难谷中亲手斩杀贼子姬歌,有近百名修士亲眼所见。”

明白了大将军用意的那名参将低首道:“属下领命。”

“孙乞儿,既然你有这般能耐手段,那我这当长辈的便再送你这份泼天的名望,你可得好好接住了啊。”

而后他又右脚猛然一踏地面,地面塌陷数尺,一道黑芒冲天而起如长虹贯空直掠向兵镇将军府。

至于姬歌一行人,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安然无恙通行无阻地离开了雁难谷,又在半天后驶出南雁兵镇,真正地脱离险境。

姬歌能够想到孙家来人,毕竟是他找人向孙家传回的消息,但不会想到会是德高望重的孙家老主亲自前来。

他也能够想到会有一袭黑衣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姿拦在谷口,但却不会想到雁难谷谷口孙乞儿挥下的那一隔世剑。

那辆由应天城贾同酒赠予的豪奢马车车厢中。

之前在谷口前听到姬歌身亡而昏厥过去的巫浅浅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模样即便是素来铁石心肠杀伐果断的石破天都不忍心看下去。

“姬歌你个王八蛋!”听到车厢之中又传来的三分怒意七分委屈的痛骂声后,赶车的墨渊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公子,这次你可不要怪石前辈和我袖手旁观了。”

装饰精致的车厢内巫浅浅一脚踹在姬歌的小腿上,满脸委屈地一遍又一遍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姬歌向石破天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抱臂环胸面无表情地将头默默转向别处,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他石破天这双拳头若是打杀造化境浮屠境的修士还可以,可若是让他对付一豆蔻可爱楚楚动人的少女,他觉得这样不好,不好。

姬歌见此眼角一阵抽搐,这可不是当初石叔叔你说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浅浅那丫头的时候了!

于是孤立无援的姬歌只得轻轻掸去衣袍上的道道鞋印,有苦说不出。

“浅浅,你听我解释。”姬歌硬着头皮与一双泛着泪花的灵眸对视,讪讪一笑,说道。

“我才不要听你狡辩!你个无耻小人伪君子,亏我爷爷当初还那么费心费力地照顾你。”可能是又想到了死去的爷爷,巫浅浅眼中的泪水更胜,咬着粉唇又是一脸朝姬歌蹬来。

姬歌轻轻握住巫浅浅的脚踝,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飞剑传信给孙乞儿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石破天闻言揉了揉眉心,“我的少主哎,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果不其然,在听到姬歌提到孙乞儿,巫浅浅带着哭腔喊道:“我呸,你跟那个孙乞儿都不是什么好人,亏本小姐一路上还跟你们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姬歌松开巫浅浅犹如兔子蹬鹰般的小脚,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件事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巫浅浅狐疑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姬歌,黛眉微蹙。

姬歌抿了抿嘴唇,眼神已经落向了别处。

“姬歌你个王八蛋你又在骗我!”熟悉姬歌习惯而且察觉到他神情异样的巫浅浅稚嫩的手指指着姬歌的鼻子,哭骂道。

“巫浅浅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把你的那宝贝包袱给丢出去了。”姬歌佯怒威胁道。

听到姬歌要动自己的宝贝包袱,巫浅浅直接扑倒姬歌身上张开小嘴恶狠狠地咬住了姬歌的肩膀。

于是车厢中又传来姬歌的一声吃痛的求饶声。

石破天偷偷瞥了眼那一大一小的俩人,用手掩了掩双眼,小声嘀咕道:“不忍看啊不忍看。”

“好了不闹了。”姬歌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了一盒桃酥点心,递到依旧不依不饶的巫浅浅面前,说道:“是我不对,所以这盒桃酥坊的点心就当算给你赔礼道歉了。”

巫浅浅轻轻皱了皱琼鼻,嗅到了自盒中飘出来的一丝丝甜香后这才松开了嘴。

看着样式精致的食盒,巫浅浅转过头去轻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

姬歌将巫浅浅留在自己肩头的口水擦拭干净,看着她那副傲娇神态,耸耸肩,故作惋惜地说道:“既然咱们浅浅姑娘的态度这般坚决,那就只能怪这些鲜甜软糯的桃花酥入不得人家的法眼了。”

紧接着姬歌便掀开窗帘作势要将这锦盒给丢出去。

“你干什么?!”其实一直将心神放在那锦盒上的巫浅浅在看到姬歌这番举动后惊喊道。

然后赶忙伸手拽住了姬歌的衣袖。

“你不是不要吗?那我就索性丢了。”姬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只不过嘴角还是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狡黠笑意。

“谁说我不要了。”巫浅浅咬着嘴唇反驳道。

旋即她双手抓住那个锦盒将其从姬歌手中“抢夺”了过来。

“说是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巫浅浅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说道。

“既然这样是不是就该原谅我了?”姬歌凑到巫浅浅身旁笑吟吟地说道。

“你想得美!”巫浅浅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取出一块皮酥不散馅不柴的精致无比的桃花酥放在嘴中,细细咀嚼着。

“不过这次看在这盒桃花酥的份上本姑娘就暂且放过你,若是还有一次,我可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巫浅浅含糊不清地说道,而且还时不时有点心碎屑掉落出来。

姬歌连连点头,一边将巫浅浅衣裳上的碎屑捏下一边莞尔笑道:“是是是,我得感谢巫浅浅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我这么个粗人计较。”

只是在心底里姬歌还是对孙乞儿说了声抱歉,毕竟这盒桃花酥是孙乞儿买来要送给巫浅浅的。

这不在“生死紧要”关头被姬歌拿来借花献佛了。

石破天看到再也不哭闹的巫浅浅偷偷一笑,看来还是公子有办法,把这小妮子吃的死死的。

这若是换成自己这个真正的粗人,只怕是双手一挥任由她哭去了。

“石叔叔,我想同你商量件事。”姬歌揉了揉因为想要拿一块桃花酥而被巫浅浅拍掉的右手,笑着同石破天说道。

“小歌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有啥事直接讲。”石破天瓮声瓮气地说道。

“出了南雁兵镇再往东行便是录天城了。”姬歌嗓音温醇的轻声说道。

石破天轻嗯一声,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他不相信少主会同自己说这种无关痛痒的话,所以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待着姬歌的后话。

“录天城中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而且在外界当中我已经死在了孙乞儿的手上,所以若是再带上石叔你恐怕会有诸多不方便。”

“所以少主你是想支开我和墨渊?”石破天眉头一皱,听出了姬歌话里的意思,沉声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姬歌看到神情异样的石破天后赶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希望接下来的一段行程石叔叔可以不必紧跟在我身后,毕竟有些路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走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石破天点头道。

“所以还请石叔答应侄儿的这个请求,最好是石叔你先行我们一步在巫域边境上等候我们。”姬歌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石破天略作沉思,摇头拒绝道:“我可以隐匿身形跟随在你旁边,只是小歌你所说的让我先行一步我可是做不到,毕竟我同墨渊是奉主上的命令出来寻你的,若我先行一步将你的安危置之不顾,恐怕大哥不会轻易饶过我的。”

“而且我可以与小歌你拉开距离,但墨渊必须要跟随在你左右。”

姬歌点点头,他明白这已经是他能够在石叔叔这里争来的最大让步了。

至于为何他要让石破天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除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心中有想去录天城中探望一个姑娘,而他又不想被石叔叔误会,毕竟在他心中千秋无绝色入目是佳人的一直就是那个名叫百里清酒的女子。

一想到这里,姬歌的嘴角噙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笑意。

而这一幕则恰巧落在了石破天的眼中。

“这小子是思春了?难不成他是打算瞒着我去见哪个姑娘?”

并不是有意听到车厢内公子与石前辈谈话的墨渊一声“驾”后,拉车的那四匹通身雪白的通灵角马向天字最后一座重城录天城奔腾而去。

录天城。

录天城作为巫域之中三大天字重城之一,城中并非像其余两座天字城池那般名门世家林立,各家之间心怀鬼胎风云诡谲。

而录天城则是要简单的多。

城中同样是以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境界高谁的话语权就重。

但却少了那些个名门世家所讲究的仁义道德,规矩纲常。

城中各大门派,江湖层出不穷,即便是有几个迁至录天城中的家族最后也会被不知何时崛起的江湖门派给屠戮灭门。

鸠占鹊巢的这种勾当在录天城这片地境上并不少见。

更何况城中还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谚语,所以就更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那人前低眉顺眼说不定哪天就横死在街头的前浪。

录天城中有座龙门江湖,干的是押镖行脚的生意买卖这全城人都知道。

龙门江湖的当家人姓裘,名正天,天相境的灵力境界。

这龙门江湖是裘正天是从他父亲手中接过来的,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裘正天能够在这录天城中为整个龙门江湖几十号人谋得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殊为不易。

所以裘正天在这林立的江湖之中也算是颇有威望之人。

而且他膝下还有一女,取名为璎珞,虽说不是男儿身但根骨上乘,在大道修行之上不知甩了城中青年才俊多少里路。

而且面容姣好身段婀娜尚未出阁,所以城中各大门派子弟上门求亲者不计其数,皆是想要抱得美人归。

只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裘家之女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对于各大门派优秀弟子的追求都是无动于衷。

甚至后来有求而不得者放出了裘璎珞乃石女的消息,让城中好事唯恐天下不乱的百姓纷纷传递。

龙门江湖中人听闻这个消息后皆是勃然大怒,只不过身为当事人的裘璎珞对此却没有说太多,显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龙门江湖在裘正天父亲的那一辈的时候便在紫湖长街上买了一座宅子,按照那老一辈人的说法是听着这条街名喜庆。

于是自裘正天父亲的那一辈一直到裘正天这一辈,再到裘璎珞这一辈,都没有离开一条紫壶长街的打算,所以早些年买下的宅子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裘家的祖宅,成了龙门江湖的立身之本。

龙门江湖大门前立着两尊半丈多高的汉白玉石狮子,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龙门江湖这几日算是双喜临门,门庭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这一喜便是自从那位龙门江湖的大小姐自瓦岗兵镇走镖回来以后便一直在闭关破境,这不就在前几天刚刚出关,再出关之时便已经是凝神境的灵力境界。

比起那些个顶级门派中的内门弟子都不遑多让,甚至在年岁一事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二喜便是龙门江湖的当家人裘正天正式放出话来,要为自己的这颗掌上明珠比武招亲,嫁妆自然就是这偌大的龙门江湖。

这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录天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虽说之前城中有裘家大小姐是天生石女的流言蜚语,但无论怎么说那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然踏入凝神境的天之骄女,况且那嫁妆还是那座龙门江湖。

即便是早就跻身天相境造化境的各大门派掌门也是乐意让这位裘璎珞入自家的祖师堂。

所以各大顶级门派以及江湖皆是派人到龙门江湖传话并且送上礼单,说是愿意与龙门裘家结秦晋之好。

这两日裘正天为了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没有半点的空暇时间。

而待嫁闺中的裘璎珞则是落得轻松自在,但也不曾见她出过门,只是待在房中擦拭着那杆银枪。

“小姐。”在裘璎珞的闺房外有一清脆的嗓音响起。

裘璎珞闻言停下擦枪的举动,将抹布随手放在桌上,嗓音清冷地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扇房门便被人从外轻轻推开,有一大概碧玉之年的侍女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小姐你整日待在当中不知道,外边可热闹了呢。”那名面容清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侍女欢喜地说道。

“又不是第一天了,我都习惯了。”裘璎珞报以微笑地说道。

“今天和以往可不一样,老爷已经把擂台给摆下了,而且我可是瞧见有不少的风流倜傥的青年都在老爷面前露过面了。”那名叫黄莺的侍女眉开眼笑地说道。

“怎么?思春了?还是说有入你眼的公子哥?”裘璎珞打趣地说道:“要不要我同爹说一说,让你代我嫁人?”

黄莺刚忙摇摇头,摆手说道:“小姐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够让老爷知道啊。”

裘璎珞见到自己侍女这副慌张模样,淡淡一笑,“逗你玩的。”

“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嫁人啊?”冷不丁的自黄莺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裘璎珞闻言神情一怔,抬头看向一脸天真的黄莺,自嘲道:“对啊,我确实还不想嫁人。”

“或者说是不想所嫁非良人。”只是这句话没有讲出口,只是在心湖间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裘璎珞知道,自己的良人不是什么千金公子也不是各大门派江湖的内门弟子,也绝非是那方擂台上的任何一人。

而是当初在盘山古道上自己策马追赶上的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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