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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看上去像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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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爷遇刺的消息很快在南城传开,最初的版本是刺客混进宴席,在新人拜天地跪拜长辈时突然遇刺,一剑捅进肺里,当场身亡。

但慢慢传闻就慢慢变了味儿,对血腥与阴谋最为敏感的刀客们最先议论那天扑所迷离的细节。

柳荫巷口的小酒馆大半个都陷在地下,就算是白天也要掌灯,店里的桌椅板凳常年被熏得油乎乎的。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来这个地方喝酒,这里聚集着天南海北的亡命之徒,也聚集着最下等的刀客。

伏城坐在一张角落的位置,听着隔壁桌对夏侯遇刺的事件小心交谈。

“这是触了多大的霉头,夏老侯爷在儿子新婚夜死了。”

“嘿!你还真信陈铭那小子有种刺杀侯爷?现在闹得锦衣卫都要来了。”

“哎,这事儿我门清,我悄悄跟你说,”一个少年样的人突然凑过来,挤进刀客们的桌前,神神秘秘道:“夏侯爷的心被挖走一半,你说邪不邪门,杀人就杀人,挖心干什么?”

听者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说:“扯他妈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一个侯爷,还挖走一半的心?你当夏侯府的侍卫是吃软饭的吗?”

少年信誓旦旦道:“那可没准,江湖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

少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的,现学现卖的架势活像一个说书的,”我听夏侯府的人说,里面都乱疯了。那时候新人正拜堂呢,拜堂之后敬茶,这时候不知道哪儿吹出来一股邪风,整个喜堂的蜡烛全熄了,等再点蜡的时候,夏侯爷就死了,手里还端着新娘子端来的茶,脸上还笑着呢,看着跟活人一样样的。就是胸前空了个洞,热乎乎的血呼啦啦的往下流,仔细一看,可不,”少年做了一个手刀劈砍的动作,然后一拍桌子压低声音道:”心少了半截!”

一人道:“敬茶的时候死的?不会是新娘子吧?”

另一人道:“我看不像,新娘子被吓疯了,现在痴痴傻傻的。”

“是不是小公子自己……”

“谁会杀自己亲爹?”

“老一套呗,我听说夏侯爷要把家产传给老大,老幺急眼了。”

啧啧啧,几个刀客感叹了一番,豪门恩怨向来是听不腻的谈资。

“可惜了啊,”少年一边摇头,一边故作老成道,”夏侯家的小公子,新婚之夜爹死了,老婆也疯了。”

“瞎说,”一人越听越不对劲,突然质疑道:“等等,你刚才不是还说是拜堂的时候死的吗?怎么现在就是敬茶了?”

“对啊,”另外一人附和道,“别听风就是雨的,瞎传!”

少年被人训斥了,很不服气,道:“反正不管怎么死的,肯定被不是官府说的那么简单。”

一人出来打圆场:“你说凶手图什么呀?”

“寻仇呗……”

小酒馆里的谈论因为伏城的起身而停止,伏城跟这帮刀客没什么交情,他们对伏城简直有种摆在明面上的排斥,不杀人的刀客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事情越来越复杂起来,伏城应该再去一趟夏侯府,但现在去侯府无异于自投罗网。锦衣卫从京都赶到肃州就算快马加鞭起码也要半个月多月,这为伏城争取了不少思考的时间。

伏城和严少康都是江湖客,在柳荫巷,没有一个人需要对另一个人负责,在别人看来,任务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自己无法脱身就是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最多也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

但伏城过不去这道坎,他答应了方海一定要找到严少康。伏城一方面不能眼睁睁看着严少康送死,另一方面却在仔细回想去夏侯府之前严少康的怪异来。不沾世俗的严少康,偏偏这一次非要去夏侯府,还帮着伏城劝说了宋小川。

严少康和这桩夏侯府遇害案到底有什么关系?伏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伏城更多的是想弄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严少康非要去夏侯府不可?唯一的线索就是躺在破庙里的周玄逸,他一直处于晕厥状态,体内的那股找不到出口的真气真像是要把他的肺腑撞烂了。伏城不懂医术,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玄逸就这么死在破庙里。但眼下他也不敢请大夫来破庙,于是就上宋小川他家抓人去了。

伏城前脚刚走,酒馆里的少年也消失了。

一个刀客纳闷道:“刚才那个小年轻,你认识吗?他上哪儿知道这么多内幕的?”

“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他是酒馆伙计呢。”

小酒馆老板也凑过来,“那可不是我们店的伙计。”

几个人心下一盘算,竟然谁也不知道这少年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就是觉得少年身上怪邪乎的。

宋小川跟着严少康学过浅显的医术,没有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但平时小毛病都能诊断个一二来。麻烦的地方在于周玄逸的病明显不是个小毛病,宋小川被逼得鼻尖直冒汗。

“哥……我真的没学过。”宋小川欲哭无泪的望着伏城,看周玄逸这个长相就是知道非富即贵,现在气息紊乱,身体烫得不像话。宋小川哪儿敢乱动,万一一不小心被自己弄死了,上哪儿说理去?

伏城也没对宋小川抱有多大希望,道,“让你看看,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病?”

宋小川不死心道:“你就不能找个大夫?”

“这人,”伏城一指周玄逸,道:“我从夏侯府带出来的,你敢带哪个大夫给他看?”

宋小川一听这话觉得有理,但他平时就给别人看个发烧咳嗽,可没看过这种大病,紧张地直发抖。宋小川给周玄逸把脉把了七八回,翻了好几次眼皮,眼看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就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最后宋小川实在憋不下去了,把书一合道:“我看他没什么毛病。”说完又见伏城翘着二郎腿,一副跟他死磕的样子,语气缓和道:“他就是撞到脑子了。”

伏城哦了一声,宋小川听他话里有话,这一声哦非常意味深长,大声解释道:“真的!他内伤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但他这么久没醒来就是撞到脑袋了。”

伏城道:“行了,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吧。”

宋小川咽了口唾沫,不确定道:“开点活血大补的药,慢慢等着?”

伏城一听宋小川的办法,觉得这他娘的简直不是个办法,就把人放在伏城这个破庙里干等着,万一熬着熬着熬死了怎么办?

伏城打发走了宋小川,还是请了个大夫来给周玄逸再看了一遍,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可怜大夫蒙上黑布,只让他隔着布把了脉象,连人都没敢给大夫瞧见。老大夫听完伏城的说话,摸了摸周玄逸脑袋后的血块,最后得出了和宋小川一样的办法。

伏城之前有严少康,他自己也没生过大病,从未觉得大夫有多了不起,毕竟严少康治病的时候就简简单单看一眼,下笔如飞的开方子,看上去也不难的样子。现在伏城直后悔自己当年没多结交几个医馆的人脉,现在也不能把人往出带,还真的就这么等着了。

伏城破罐子破摔的想,算了吧,要是血影十三娘看看着伏城这么糟蹋周玄逸,多半看不下去自己就被逼出来了。

伏城拿着宋小川的药方抓了大补的药回来,从此之后,破庙里四处充斥着一股药草味儿。伏城从来也没感受到什么药香,药就是又黑又苦又熏人,光闻这味道都觉得苦不堪言,他常年和严少康在一起都无法适应。

每天去煎药喂药就跟上刑场一样,但金铃却乐在其中,她每天好殷勤的去煎药,时不时就去伏城房里犯花痴。

金铃搬着个小板凳,两手托腮,越看周玄逸的脸越觉得好看。虽然每天只是紧闭着眼睛,眉头时不时皱起,睡觉时也像个活要债的样子,但金铃就是怎么看也看不腻。

伏城都以为这姑娘要着魔了,调笑道:“等他醒了,我骗他给你当压寨夫人?”

金铃摇了摇头道:“我不要。”

伏城问道:“那你老盯着人家干什么?”

金铃扬起一张笑脸,认真看着伏城道:“我琢磨着,这要是你媳妇儿也挺好。”

伏城当即被金铃这惊世骇俗的想法惊了半响才道:“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他醒来就走了。”

金铃好失望的样子,道:“也是,他看着也不像咱们这儿的人。”

金铃琢磨了一会儿又道:“我看你也养不起他。”周玄逸的富贵相几乎是刻在脸上的,不论多么狼狈不堪都能隐约猜到他曾经必定来自大户人家。这样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跟伏城在破庙里过日子。

伏城想了会儿,觉得金铃的说法非常有道理,也搬来一张板凳,和金铃并排坐着看戏一样看着周玄逸。

周玄逸的具体身份伏城没有任何眉目,唯一可以猜测的是朝廷的人。伏城眼睛看着周玄逸,脑子里却在想事情,夏侯府所有的骚乱都因周玄逸而起,他预感到,如果跟这个人走得太近,将会惹来伏城无法承受的**烦。

正想着出神,眼前突然晃了一下,定睛一看,金铃捧着一把瓜子问:“要吗?”

伏城嘴角抽了抽,这姑娘怎么走哪儿都藏一把吃的,于是两人没事干的时候就来周玄逸床前一边嗑瓜子一边闲扯。

金铃问道:“他是谁啊?”

伏城道:“不知道。”

金铃又道:“我看他像是一个世子王爷,怎么着也是个公子哥。”

伏城斜看她一眼,道:“你是见过世子还是见过王爷?”

白麓城不是京都,就算是京都,这些世子公子哥们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京都规矩森严,哪怕这些王公贵族在跟前了,寻常百姓根本不能直视,见过的人几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问起来也只是说如同天神下凡,但具体长什么样根本问不清楚,反正就是个顶个的好看,这些好看来自权利而非是真正的长相。

金铃想了一会儿,道:“还真没有!白麓城哪儿有这些大人物。”金铃沉默了一会儿道:“没见过是不是显得很没用?”

伏城不以为然道:“都是人肉做的,有什么好见的?”

金铃却兴致勃勃道:“那我死之前一定要找个机会一定要去京都看一眼。”

伏城心中无奈,这小妮子合着是把皇家权贵当猴子看了。

伏城突然想到周玄逸身上的那块玉牌,向金铃问道:“你学小篆没?”

金铃有些局促,她最害怕伏城问起学院的事儿,有些底气不足道:“学过一点……”

金铃说的相当保守,就说自己学过一点,多一分都不愿意再说。伏城心想金铃估计就是个半桶水,但金铃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道:“我让你认个东西。”

伏城把周玄逸玉牌照猫画虎画在一张纸上,当做自己的保命符,精心藏在自己的靴筒里。

金铃如临大敌,竟然也没吐槽伏城藏进鞋里这事儿多恶心。金铃好像是面对考自己的先生接过伏城递过来的那张纸。她皱着秀气的眉头,看了半响,终于道:“你这个字太丑了!”

伏城好不以为然,道:“我能给你写下来已经不错了。”

金铃把这张纸瞪穿了,最后一摆手道:“看不懂!”

伏城觉得金铃真的是好大脾气,想到周玄逸就在眼前,干嘛非给人家小姑娘看个拓本,于是上去极其娴熟的扒开周玄逸的衣服。

金铃捂住自己的脸,大叫一声:“非礼勿视啊。”

伏城头也没扭过来,道:“你先把自己的指头缝合上。”

金铃透着五指缝隙,半遮半掩羞羞答答的看着周玄逸被扒拉开的胸膛,道:“你这脱衣服倒是脱得很娴熟。”

伏城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玉牌从周玄逸的脖子上解下来。两人都没了再看周玄逸的心思,照着阳光,费劲儿的开始研究这玉牌上的玄机。

金铃半举着玉牌,眯着眼睛宛如一个老学究,道:“我看第一个字是既,第二个有点难,我再看看,第三个我认得,这是个永远的永嘛。”

金铃一边认,伏城在旁边一边记下来金铃认出来的几个字,跟以前一样也是个鬼画符的字迹,不过伏城自己能认得出来就行。

“第四个……”金铃咬着手指,有点后悔自己在学堂的时候没好好听讲了,“第四个先放放,第二句好认,第一个是受字,第二个是命,第二句话是受命于天!”

金铃松了一口气,再返回去看第一句话里的第二和第四个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金铃想了一会儿就准备放弃了,骂骂咧咧道:“既什么永什么,受命于天,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铃说完之后就发现伏城这边没有反应,伏城呆呆的坐在桌前,望着自己写的字出神。金铃伸手在伏城眼前晃了下,道:“你干什么?吓傻了啊?”

伏城苦笑一声道:“你念反了,第一个字应该是受。”

金铃仔细看了一眼还真觉得自己念反了,她用红印盖在宣纸上,两句话的顺序刚好掉个,金铃道:“念反了就念反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至于吓成这样?”

伏城道:“这句话应该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金铃品了品没品出个所以然来,却被伏城那副卖关子的样子吊足了胃口,问道:“这句话怎么了?”

伏城道:“这你娘的是龙符啊!”

正在金铃琢磨这里面的玄机的时候,伏城快步走到周玄逸身前,一手摸住了对方的手腕。

金铃问道:“你干嘛?”

伏城道:“我感受下龙脉,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是个世子王爷。”伏城没有说出后半句话,说不定还是个太子!伏城的心态有些复杂,周玄逸是不是太子爷还要另说,伏城就有点愁了,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却一不小心把自己卷进庙堂纷争里去,这找谁说理去。

在金铃的悉心照料下,周玄逸在第二天傍晚终于悠悠转醒。

周玄逸的眼珠子不安分的动了动,挣扎似的慢慢睁开一个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烂的床顶,视线偏移,入眼是一面坑坑洼洼的墙面,再往左看,看到了一个红衣裳的小姑娘,鼓着两个腮帮子,好惊讶的看着自己。周玄逸皱了皱眉,提防的问道:“你是谁?”他的声音极其沙哑。

金铃从未见过他睁开眼睛的样子,当下跟丢了魂儿似得,好像自己浇了一个月的神花开花了一般。周玄逸这人长得黑白分明,脸色苍白,眉毛尤其是眼睛却生的极黑,嘴巴有些干裂,但丝毫不影响金铃对他的欣赏。周玄逸像是一张白纸上作出的画,眉毛是远山黛,眼睛是黑石。总之在金玲看来,这人哪哪都是顶好的。

金铃足足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道:“我给你喊人去!”

周玄逸望着这小姑娘远去的背影,听她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狗城!狗城你去哪儿了?醒了醒了,那小相公醒了!”

周玄逸嘴角略微**,狗城是谁?小相公又是谁?

“女娃子瞎嚷嚷什么。”

周玄逸眼看着一个男人推门走进来,他宽肩长腿,五官深邃,好像不是中原人的长相,轮廓有点胡人的意思,眼珠子是浅褐色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额头上的火云纹,嘴巴里叼着一根草,看上去有点像个小痞子。

常年混迹在鲜血中的人里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周玄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伏城不是一好惹的角色,周玄逸问道:“你又是谁?”他一边问,一边朝后摸索。

“别摸了,床上没匕首……”伏城一眼就看出周玄逸的动作,心想还好自己把能收拾起的利器都藏起来了,不然这小祖宗醒来估计还要捅他一刀。

不认得伏城也很正常,毕竟两个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伏城顶着一张陈明的脸。

金铃听不下去周玄逸沙哑的嗓子,给他倒了杯茶润润喉。

周玄逸面无表情的看了金铃一眼,金铃当下就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举着茶杯手足无措。

伏城皱了皱眉,有点看不惯周玄逸对金铃这个态度,太子爷怎么了?太子爷就能这么嚣张吗?道:“没下毒。”

周玄逸扫了他一眼,没有道谢,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样。但他端在手里的茶水似乎也没打算喝。

伏城即使知道对方尊贵的身份,说话也并没有柔和了不少,道:“我是上次救你的那个人。”

“救我?”周玄逸蹙着眉,他努力回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伏城长得极其特别,如果真的见过他,周玄逸不会忘了。

伏城还当他要死不认账,稍微提高了音量道:“夏侯府啊,您贵人多忘事啊?”

“夏侯府?”周玄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到了一圈胡乱缠着的纱布,道:“什么夏侯府?”

伏城这时候才发现周玄逸身上的不对劲来,即使依旧带有敌意,但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不见了,脸上的表情更多是茫然。脑子里关于茶杯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伏城心底慢慢腾起,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谁?”

“我?”周玄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脑子慢腾腾的运转起来,他最先想起几个画面,冲天的火光,刀光剑影不断交织,杀戮声和惨叫声夹杂在一起,这些记忆没有丝毫的逻辑,模糊的不像话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周玄逸的脑子里很乱,并不是空空如也,他平日规规矩矩存放的记忆好像一下子没了约束,如同脱缰野马般在他脑海里四处冲撞。周玄逸在如此兵荒马乱的脑海里很难找到最关键的信息——他是谁?

伏城看周玄逸的眉头紧紧皱起,表情越来越茫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伏城不信邪,小心问道:“想起来了吗?”

周玄逸正沉浸在那些片段式的回忆中,此刻被提醒了,于是望着伏城,企图这个男人能给他一些提示。

这时候,一直旁观的金铃扯了扯伏城的袖子,她对于周玄逸的态度倒是没有感觉到冒犯,此时附在伏城耳边低声道:“他是不是失忆了?”

伏城苦着一张脸,虽然他只跟周玄逸有过一次密室的交集,但也看出了他是个高傲的男人,骨子里透露出的一种嗤之以鼻。这样的男人,大概也不会演戏来骗自己。他脑袋后面那么大一个豁口,醒来不记事儿也正常。

伏城也凑在金铃耳边,小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骗他你是他媳妇儿试试?”

金铃当即在伏城后脑勺拍了一爪子,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周玄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他们互相交谈时不时还看他一眼,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正常。

伏城跟金玲咬耳朵咬了半天,最后看着周玄逸,那表情不像是看着一个太子,好像就是看着一桩麻烦,隐隐还有点嫌弃的意思,伏城清了清嗓子,决定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

伏城其实很想给周玄逸编排一个身世逗弄一下他,但想着要是日后被拆穿,这祖宗能把他的破庙拆了。况且他好像身上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憋着不说还会惹来祸端。

伏城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周玄逸正对面,嘴里的草根都嚼烂了,道:“我叫伏城,是柳荫巷的刀客。”既然对方不认识他,伏城打算摆个谱,周玄逸没失忆之前没少说话刺儿他。

周玄逸问道:“伏?哪个字?”

伏城洋洋得意道:“伏羲的伏。”

金铃在旁边白眼道:“就半人半狗的那个伏。”

伏城捅了金铃一下,觉得金铃打断自己十分没有眼力劲儿,继续道:“实话说,你应该不是江湖人,本来应该跟我没什么交集,我就是临时接你,把你救出来之后交集就应该结束了,但你现在失忆了。”

伏城把夏侯府的事情草草说了一遍,但这个故事没有让周玄逸的表情产生任何变化,不论是夏侯爷的离奇死亡还是唐门的血影十三娘,周玄逸听下来眉头都没有颤动一下,伏城最后只能道:“你应该叫周玄逸。”

周玄逸皱了皱眉,伏城用词很巧妙,他不确定周玄逸是不是本名,但伏城猜测八成只是一个化名,或者是一个暗号。血影十三娘如此大张旗鼓的走进柳荫巷,如果周玄逸真的是一个太子,那伏城如果兜不住底就有**烦了,聪明人不会留这种漏洞出来。

伏城其实没什么计划,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说道:“你要是想走也行,但眼下你没有地方可去。我呢,是个生意人,说好要把你救出来,到时候有人来要人我又拿不出来,有损我的声誉。刚好你又跟我一个朋友失踪有点关系,所以最好,你要么住在柳荫巷,要么去哪儿最好跟我说一声,省的到时候我交不出人,给我惹来杀生之祸。”

伏城说着说着停下来,周玄逸听得相当认真,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干净,伏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问道:“你看这个法子行不行?”

周玄逸道:“哦。”

哦?这是答应了?

伏城翘着二郎腿,继续道:“不过我这屋没有什么地方,我给你安排到我朋友宋小川的住处,就在隔壁。”

周玄逸又哦了一声。

伏城看这个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很想让他多说两句。

伏城坐在周玄逸对面,犹豫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扔给周玄逸,道:“这应该是你的。”

周玄逸接过玉牌,上面还残存着伏城的温度,等他看清楚玉牌上的字,周玄逸像是被人狠狠蛰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周玄逸整张脸陡然变了。

他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些狰狞的回忆,脑海里有热闹的京都、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决堤的河坝和塞北的逃亡。这几个地点没有丝毫逻辑,像是几块怎么也拼不起来的碎片。周玄逸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脑仁发热发痛,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回忆像潮水般涌上来,随后马上又烟消云散。周玄逸捏紧了玉牌,几乎是要把它捏碎。思忖间不自觉中自己的表情竟然变得有些阴翳。

周玄逸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当然认得。”伏城因为周玄逸的表情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问道:“你是太子?”

周玄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量着伏城,伏城这人跟他过去的人认识的很不一样,什么事儿几乎都写在脸上,活得随心所欲,不知道是不会伪装还是不屑于伪装。这样的人一根筋但也很好利用,一个计划在周玄逸的内心突然慢慢成形了。

周玄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是说揣着龙符就是太子爷,也有可能是代为保管。不过话说回来,江湖刀客都知道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道理,龙符如果交给他人暂为保管,除非真太子已经死了。那么周玄逸的身份就开始清晰起来,如果不是真太子或者太子身边亲近的人,那他一定是一个谋反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周玄逸一定是朝堂斗争里站在塔尖的那一撮人。刀光剑影一瞬间的失误能让自己送命,政治斗争里也是如此。讽刺的是,周玄逸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伏城关注的点永远不在正题上,问道:“你还能认出这是龙符啊?”

周玄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你是不是傻?”

伏城心想这人脾气真不好,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失忆过。”

周玄逸捏紧了手里的龙符,道:“我的记忆应该很重要。”

伏城笑了,要是换一个人这么说伏城大概会觉得他自恋,但周玄逸说出来就觉得半点毛病都没有。伏城啊了一声,道:“啊,每个人的记忆都很重要。”

周玄逸又道:“你是个刀客?”

“是。”

周玄逸道:“接生意?”

伏城笑了,道:“怎么着,想跟我做买卖啊?我不能杀人。”

周玄逸又道:“帮我找回记忆,我帮你找到严少康。”周玄逸求人的时候用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式的语气,这大概是他过去的习惯,已经很难改过来了。

伏城仍然坐没坐样,道:“你拿什么当报酬?”

周玄逸吐出一个数字:“三千两。”

“三千两?”伏城嗤笑一声,“我可把你浑身上下都摸过了,你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周玄逸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整个人显出了一点可怜劲儿,他听闻先是皱了皱眉,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块扇形的阴影,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仅仅过了一会儿,周玄逸手里掂量了一下玉牌,把这块还没捂热的龙符丢给了伏城。

伏城一伸手拦截了龙符的路线,把玉牌牢牢握在手里,道:“这么轻易就给我了?”

周玄逸道:“先放在你那儿,以后你能拿着这个东西过来跟我换银子。”合着这块龙符大概是个信物。

伏城看他答应的如此爽快,问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周玄逸道:“不怕。”

“为什么?”伏城问道:“因为我看上去像个好人?”

“不,你看上去像个蠢人。”周玄逸道。

伏城嘴角抽了抽,这人失忆前后都一样的讨人嫌。伏城低头看着这块通透的玉牌,对方如此有诚意,自己也不再好推脱,况且想要找到严少康也确实需要周玄逸,某种程度上来说,周玄逸和他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周玄逸的冷静让伏城都感觉到诧异,他不可控制的想,如果是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边陲小镇醒来,面对如此庞大而密集的信息,大脑中空空如也,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出来,那他应该会怎么做?

周玄逸的思绪极其冷静,他一无所有,身边唯一能够用的人只有伏城,跟在夏侯府拔铁爪那一次一样,不管周玄逸内心愿不愿意,唯一能为他所用的也只有伏城一人而已。为了博得伏城的信任,周玄逸必须要有所表示,而他身上最大的筹码只有一块龙符。

龙符这东西在朝廷或者争夺的人眼里是至高无上的宝贝,但在失忆的周玄逸眼里只能算是一块水头好的玉石。用这个筹码拴紧伏城绝对是当下最优的选择。

伏城看了一眼周玄逸,这人脸上还带着病态,阳光从窗格里透出来,在他苍白无色的脸上撒上一层碎金子,整张脸都显得暖洋洋的,但伏城丝毫没有感觉到暖,只是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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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传奇操盘手重回我爸当校草那几年陆嫣沈括不死帝尊人在东京当房东我的御兽都是神话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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