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归于好
然窦太后的身子骨还是十分硬朗的,特别是在梁王刘武到了长安之后,便更是安下了心来。
未过多少时日,其温病已几近退却之,见太后之病日渐好转,天子刘启与梁王刘武,以及窦氏宗族之人自然是高兴。
这日,天子刘启正在麒麟殿中批阅奏章之时,却见王仡行至其近前行礼道:“陛下,梁王在殿外求见”。
放下手中之竹简,天子刘启一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来此作甚”。
然既然刘武到此,那自然也不能不见之。
“召其入殿!”。
“诺!”,言毕王仡便行礼出殿去传天子之命。
不过须臾,梁王刘武便入殿而来。
“臣弟拜见陛下!”,刘武行礼道。
“梁王免礼,来人赐座!”,天子刘启言道。
天子刘启言毕,一宫婢便立即为刘武取来了坐蓐。
“谢陛下”。
待刘武坐定之后,天子刘启便又问道:“梁王今日来见朕,可有何事?”。
接着刘武便是一拱手道:“陛下容禀,臣弟此次到长安来,乃是因母后病重,才得陛下召入宫来。
如今母后身体日渐康复之,臣弟便来向陛下辞行,回梁国而去之”。
刘武如此说,可是有些出乎了天子刘启的意料,原本天子刘启还以为刘武是要以太后之病为由来求自己多留在长安些时日。却不想剧情完全反转了过来,自己还未出言要刘武归封国,他自己倒是先提出来要走了。
然这要是此前的刘武,也许会向天子刘启想象中一般,到了长安便不愿走之,然从平定吴楚吴国之乱后,刘武便是接二连三的受打击。
要说平定吴楚叛乱之功,虽最终是周亚夫命人截断了吴楚叛军之粮道,击败了叛军的主力,然若是没有刘武的死命相守之,叛军一举攻破梁国,那胜利的天平可能便要朝另一侧倾斜之。
如此刘武先是风风光光的入长安而来,满心欢喜的刘武便以为自己因此大功便可做皇太弟了,却不想一到长安来,便被人检举,梁王僭越祖制,来了个功过相抵。
之后数次那便更不用说了,求到母亲窦太后处,母亲是应了下来,先是说陛下准之,还未高兴过一天,朝臣们便以那宋宣公传弟不传子导致宋国五世之乱为例死谏太后,最终令窦太后彻底的改变了心意,再不愿助刘武成事之,然刘武自己更是生平第一次被母亲赶出了宫去。
起初那几日,刘武当真是起了心思,要刺客到长安来,诛杀那一帮碍自己事的朝臣。
然此时之刘武,却未像历史中一般,竟是被韩安国与张羽二人给劝住了,没有做出那暗杀朝臣的蠢事来…………
如此三番两次下来,刘武即便是对皇太弟之位再痴迷之,也该有了些觉悟,非是太后也非是朝臣们不愿令自己做皇太弟,而是自己的长兄,当今之天子不愿之。
历史上刘武跳出来死活要争那皇太弟之位,也是些另外的原因的。一来,历史上刘荣做了两三年之久的太子,却是将这数年的时间尽皆给浪费掉了。
是既不想方设法巩固自己的地位,更是毫无建树之,完全就是空顶了个太子之名位。
资质如此平庸之人,都能做太子,刘武心中怎会服气之,然废掉了刘荣之后,刘武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此才上蹿下跳的又要做那皇太弟。
然最终坐上太子之位上的,却是还不满十岁的刘彘,刘武怎会善罢甘休,这才在急怒之下,派人去暗杀袁盎与窦婴等人。
但此时已不同矣,只要是个明眼人便看的出来,天子此时会立何人为储君,且这将来要做储君之人,不论是其心智,还是其处事之决断,皆是无可挑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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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如此说,天子刘启好一阵沉默过后,才言道:“太后身体,尚未痊愈之,且太后最是喜爱梁王,便再留在长安些时日再回梁国去矣”。
刘武的一番话,天子刘启哪里会听不明白,主动示弱而再无争储之意,固此天子刘启才会出言劝阻之。
闻此言,刘武是眼含热泪道:“臣弟谢过陛下!”。
只要刘武不再要争做什么皇太弟,天子刘启与梁王刘武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还是有缓和的余地。且天子刘启与刘武乃是自小便相伴长大的,先是在代国,后是到了长安皆是形影不离之。
直到刘启被文帝册封做了太子,刘武被封为了淮阳王,到了年纪要离长安到封地去了,两人这才分开。
固此,两人之间还是有着深厚的兄弟之情的,若不然,天子刘启也不会在上次刘武被赶出宫,离长安而去时,煞费苦心的亲命刘荣去将文帝赐于其兄弟之间的玉佩送到刘武的手中。
随后,刘武便是要告退离去之。
然天子刘启却是言道:“今日,朕欲与梁王同饮之,梁王可愿之?”。
如此,刘武便是笑道:“陛下所命,臣弟自然是要遵从之”。
接着天子刘启也是扪髯一笑:“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置之,梁王可到偏殿稍作歇息之”。
“谢陛下”。
随后,刘武便在王仡的带领之下,到了未央宫中的一座偏殿之中,“大王在此稍作歇息,稍后陛下便会至此”。
王仡朝刘武一行礼,便转身离去之。
如此,不过半个时辰,天子刘启便到了这偏殿之中。
“朕这才处置完了政事,梁王久等了”。
闻此,刘武便是起身行礼:“陛下政事繁忙,臣弟怎敢怪罪之”。
接着天子刘启便命王仡前去传膳食。
待数个宫婢将些膳食与酒尽皆放在两人面前之案上后,天子刘启便命殿中之侍从宫婢皆退到殿外去。
谢这才言道:“今日只有朕与梁王再此同饮之,便只叙兄弟之情,而论君臣之礼也”。
言毕,天子刘启举起酒杯,便要与刘武同饮之。
刘武闻言,亦是举起酒杯言道:“臣弟谢过陛下!”。
放下酒杯之后,天子刘启是感慨道:“上次与梁王对饮,还是在先帝之时,如今想来,竟已如此久矣”。
“陛下说的是,当年那还是臣弟到长安拜见先帝之时………………”。
两人在未央宫中把酒言欢,此事却是已传入了他人之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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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后病矣,长公主刘嫖几乎是每日都要到宫中来探望太后,后来刘嫖也是嫌如此日日要在宫中与府中来回太过麻烦。
便去向天子刘启请命要住到宫中些时日来。
刘嫖要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天子刘启自然是不会不愿之,且刘嫖此来还是为了侍奉太后,刘启便更加不会阻挠了。
然刘嫖却是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今日天子与梁王在宫中宴饮之事。
到了长信殿来探望母亲窦太后时便言道:“母亲可否知道,梁王今日到宫中来拜见陛下”。
然刘武去见天子刘启之前,却是先到了长信殿中来看望窦太后,然却一句也未提起过要去见天子之事。
窦太后自然是知道,此时刘武与天子刘启之间有隙,得知刘武去见了天子,便忙问道:“可知阿武此去见陛下何事?”。
刘嫖是坐在床榻一旁言道:“如此女儿却是不知之,不过女儿却是知道,今日陛下似乎与梁王是在一同饮酒”。
听刘嫖言道天子在与刘武一同饮酒,窦太后立即便是喜笑颜开,对于自己这两个儿子,窦太后还是知道的,这定然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扭转了过来。
然即便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令两人关系缓和,窦太后还是非常的高兴。
见窦太后如此高兴,刘嫖问道:“娘,有何事如此之高兴”。
伸手拉住刘嫖的手,窦太后这才说道:“陛下能与梁王一同饮酒,定是两人已无隙矣”。
刘嫖当即便笑道:“娘说的对,说的对”。
然天子刘启与梁王刘武两人在这偏殿之中,一直饮酒饮到了夜间。
最终在王仡不停地劝说之下,这才结束了今日之宴饮。
两人皆是喝的酩酊大醉之,路都有些走不稳了,刘武在几个侍从的搀扶之下,才上了马车,离去之。
天子刘启并非是一好酒之人,在此前可是从未有过饮酒饮的如此大醉过,却不曾想,与刘武两人对饮,会饮得大醉之。
最终一众侍从宫婢小心搀扶之下,才将其送到了麒麟殿的寝殿之内。
翌日清晨,天子刘启醒来之时,只觉得自己头还是一阵发晕,便暗道:“此后绝不可再如此饮酒之”。
在数名宫婢服侍之下起身后,王仡便凑到天子刘启近前道:“陛下昨日大醉之,臣已命人备了些清粥,陛下可食之”。
闻此,天子刘启便是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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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在知道了天子与梁王刘武两人关系缓和后,心情便是大好,之后的时日中,天子刘启更是与刘武一同到长信殿中看望窦太后。
两个儿子终于不再因皇位继承之事而争执之,窦太后悬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心情大好,这病自然也就好的快了,不过几日的功夫,窦太后便已可在宫婢的搀扶之下,下地行走了。
后再经过淳于意的复查之后,确定此时窦太后的温病完全是痊愈了,只是此时身体还有些虚弱。
闻此言,众人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当场,刘武便再次向天子刘启辞行,“陛下此,臣弟到长安来已近一月,国中之事,臣弟实属放心不下,该是回梁国之日了”。
却不想天子刘启还是言道:“无妨,据朕所知,梁国之丞相韩安国也算的上是一可用之才,令其暂代梁国之事宜便可。这几日朕还有一大事行之,待此事过后,你再离去之”。
还有大事行之?闻此,刘武便在心中暗自琢磨到底是何大事。
难道陛下这便是要下诏立储不成?
刘武是一拱手道:“陛下有命,臣弟自然是遵从之,有韩安国在,梁国当无大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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