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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杀陈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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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冷风刺骨。

隔着一道高高的城墙,两边的密林被风吹得树枝摇动,夹杂着鸦的叫声,发出呜呜的声响。

陆铮坐在马上,微微俯身,拍了拍马背,身下玄黑骏马嘶鸣一声,随着它这一身嘶鸣,身后的马匹也跟着激动起来,原地小步踩踏着土地。

陈钊站在城楼之上,一双发红的眼犹如带血般,盯着底下的人马,直直落在为首的陆铮身上。

他已经被围了快半个月了。

一个月前,他立下豪言壮语,要将陆铮和他的大军,屠于兰西关外。然而,两军相遇后,陈氏的大军节节败退,一直退守到这座城池之中。

退守后,陈钊原以为陆铮定会求快,发起快攻,却不想,此人狡诈至极,一边派人饶过他,一举拿下数个原本在陈氏掌控内的郡,切断了他的后路和援军。

另一边,却按兵不动,牢牢守了他半个月。

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陆铮压根不把他陈钊放在眼里,犹如耍狗一样,戏弄着他。

陈钊压下胸口血气,回头看了眼日渐低迷的士兵们,死死咬牙,太过用力的缘故,他甚至尝到了一股铁锈味的血,他舔了舔牙根,这铁锈般的血令他回忆起了一桩旧事。

他在徐州掳走的陆铮之妻,在马车上,她得知陆铮追上来后,毫不心软地用簪子插在他的胸口,然后毫不犹豫跳下了马车。

昏暗的马车内,血气翻涌着,陆铮之妻害怕却坚定的眼神,看到血那一瞬间的慌乱,柔软而干涩的唇瓣,急促而轻的喘声,雪白纤细的颈,白皙手背上沾染着他的血,这一个画面,在他从徐州离开后,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实在……实在活色生香,令他梦中尤有余味。

这不合时宜的场合,脑海中忽然闪过这画面,面前是气势汹汹的千军万马,死生的关头,却更添了几分刺激。

陈钊胸口隐隐作痛了一下,那里曾经被一根簪子深深捅了进去,让他在榻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在那一个月里,他曾经无数次后悔,不该对陆铮之妻心软,若当时得手了,这一簪子也不算白挨了。

只可惜,当时未得手,之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陈钊一跃而上城墙,勾起一箭,手指一放,箭矢急速飞了出去,直直冲着最前面的陆铮的面门而去。

然而,箭矢刚到近处,陆铮抬手一戟,箭矢便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大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蓦地一惊。

“陆逆!”陈钊厉声喝道,声音从高高的城墙上传下来,在寒夜中传出很远。

“你敢与我一战否?!生死不论!”陈钊呵的一笑,“你敢否?!”

陆铮身后一将领焦颂怒道,“陈钊小儿,少来挑衅。主公凭何要同你赌命,你迟早是一死!我们不动一兵一马,都能将你围困致死!”

陈钊仰天长笑,语气极度轻蔑,“不敢便不敢,倒也是,你陆逆胆小如鼠,贱民出身的宵小之辈,走了狗屎运罢了,还真当自己有什么本事。”

“陈钊小儿,你乃主公手下败将,怎敢口出狂言!”

“主公,让我去会会他!”

麾下多名将领出列,面带杀意,语气愤慨。

陆铮抬手,微微下压,沉声道,“退下。”

将领俱领命,虽心有不甘,仍是规规矩矩后退,回到列队中。

陈钊仍在城墙上,口出狂言,陆铮面上毫无动容,让旁人看不出半点愠色,甚至众人都以为,他不会理会陈钊时,他两腿轻轻踢了一下马腹。

玄黑骏马立即朝前走了几步,只是这么几句,整个战场,里里外外数十万人,霎时静了下来。

陆铮提戟,遥指城墙,冷声道,“陈钊,如你所愿。”

“听我令,不得上前。”

身后将士齐声道是。

城门大开,两方都信守承诺,无一人有动作。

当然,对于城内的陈氏大军而言,他们逃不出,更没有逃的必要。

“哒哒——哒哒——”

马蹄声渐近,一匹枣红大马从城门内跑了出来,陈钊骑在马上,双眸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头发凌乱,看不出半点士族郎君的气度。

更像个被逼到末路、走投无路的凶徒。

偌大的战场上,只余二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四周万籁俱寂,陈钊忽的一笑,道,“陆铮,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麽?”

“当年留县一战,我大意轻敌,才纵得你如今这般势大。今日,你我一战,不计生死,你从我手上夺走的,我会尽数拿回来。”陈钊狂妄至极,在猎猎寒风中咬牙切齿道。

陆铮抬戟,戟尖红缨被风吹得扬起,血一样的红,看得人惊心动魄。

“少废话,要打就打。”陆铮神情漠然,率先催动身下马屁,逼近陈钊。

陈钊举剑,亦上前,二人撞至一处,短短一瞬,利剑和戟已擦出了火花,刺拉的刺耳声音,在夜色中一下子传开。

二人未长时间近战,利刃相接,短短一瞬后,距离很快又拉开了一些。

陆铮坐在马上,有力的腰腹挺直,神情犹如杀神降临,气势骇人。他手中握着的戟,稳稳刺出去,陈钊一闭,他便顺势收回,反手勾住陈钊的盔甲,向上一挑,盔甲被撕裂了一角。

陈钊感觉到冰凉的利器,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擦过自己肋下,一咬牙,不顾肋下缺口,狠狠刺出一剑,剑身被他舞得生出残影,生死关头,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拼尽全力。

剑与戟的碰撞,马匹的嘶鸣声,以及狂风大作卷起的沙尘……密林间传来一阵呜咽之声。

远处的战鼓声,在沉沉的夜色中,显得低沉而喑哑。

城内城外的将士将士们,俱屏住呼吸,看着战至正酣的二人。

忽的,陆铮一戟刺过去,陈钊欲避开攻势,正奋力扭过身子,想要避开要害时,旧伤处被撕扯得一痛,动作稍稍迟了一秒,戟便刺进了他的要害。

陆铮用力一扫,那戟便将陈钊从马上带了下来。

陈钊应声跌落在地,不由自主咳嗽了一声,呛出一口血沫,一抬头,戟紧紧顶着他的喉咙,锐利的刃划出一道薄薄的血痕。

他败了。

败得明明白白。

陈钊“呸”地吐出一口血,哈哈大笑,半天才止住了笑,露出一丝疯狂神色,侧着头,挑衅道,“陆铮,你知我方才为何没避开你那一击麽?那夜我掳江氏出城,她以□□得我失了警惕,趁机刺了我一簪,可害得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月有余。这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早知今日乃我死期,那夜无论如何,我也要一亲芳——”陈钊大喊,话未尽,抵在他喉间的戟,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

陈钊竭力呼吸着,发出“嗬嗬”的呼吸声。

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很大的风声,从被割开的喉咙那里灌进来,他张合着干裂的嘴唇。

“一亲……芳泽……”陈钊没说一个字,便朝外喷着血沫,但他却不肯停下,咬牙一字一字往外吐,“我……定……睡……了……她——我……定!”

狠话刚撂完,陈钊感觉到下半身一阵剧痛,他整张脸因为这剧痛,而变得无比的狰狞扭曲。

他低下头,终于因为这无法忍耐的剧痛,而侧身翻在地上,犹如一只臭虫一样,翻滚着,挣扎着。

血渐渐在地上漫延开,陈钊翻滚了片刻,终于停了下来,哀嚎之声戛然而止,犹如给交州陈氏的辉煌,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天之骄子的陈氏二郎,与蒋鑫并称二杰的陈钊,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死法,葬身在这寂寂无名的地方。

亲眼目睹陈钊是如何死的,那些城内守城的将领也好,士兵也好,俱手脚发冷,浑身打颤,更有甚者,手软得握不住兵器,直接缴械投降了。

陆铮策马回到大军前,遥指城楼,扬声一句,“儿郎们,给我打!”

将士齐声一喝,士气高涨,如同沸腾的岩浆一样,策马攻向城楼。

铁蹄践踏过陈钊的尸首,少年成名的一代英杰,在这千军万马的铁蹄下,被踏得面目全非,看不出丁点生前的风流肆意。

这一场战事,接下来便打得毫无意外了,主将战死,被围困了半个月,粮绝马疲,士气更是低迷到了极点。

陆家的军队,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轻而易举拿下这座城池。

接下来。便是入驻。

大军入城安顿,管鹤云匆匆来见陆铮,拱手道,“此番虽无大伤亡,但还当休整几日,再一鼓作气,拿下南交州。”

陆铮并非急功近利之人,打仗并非图一时之快便行的,当即颔首,“好,如管公所言。”

他又亲自去慰问了受伤的将士,根据手下人汇总上来的阵亡名单,在军营中走了一趟,确保无一人遗漏。

打仗总有伤亡,即便是陆铮治下,也无可避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确保这些阵亡将士的遗孀得到抚恤金,遗孤能得到良好的照顾。

对完了阵亡名单,陆铮才算真正得空,能在自己帐内坐一坐,放空思绪,让自己休息一刻。

他不是铁浇筑成的人,自然也会有累的时候,只是作为主公,无论多累,都不能在外显露分毫,唯独独处之时,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和休憩。

而一旦静下来,他便忍不住想起家中的妻女。

也不知知知收到他寄过去的信了麽,什么时候回信才能送过来,这传信的人未免太磨蹭了些……他胡思乱想了一通,脑海中绷紧的弦被这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彻底放松了下来。

才堪堪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有属下在外求见。

陆铮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额角,打起精神,沉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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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又在打脸了王牌赢家呢喃诗章温柔以臻重生支配者永恒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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