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好吗
刘毅再怎么神通广大，再怎么叱咤风云，这时这刻，明凯带着哭腔所说出的话语，却是刘毅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明凯，酒精再此时发挥了作用，刘毅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眼前的明凯似是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刘毅不是很熟悉，带着点陌生，带着点熟悉，就这么复杂的出现在刘毅的眼里。
“你……”
刘毅开口，但旋即沉默，他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感受着那带有冲劲的酒液从喉咙处流过，最终落到胃里。
喝的多了。
以至于刘毅现在喝着这杯酒，哪怕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但喝的真的多吗？
三瓶啤的，不多！
但刘毅就是醉了，醉的眼前朦胧，醉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明凯也喝多了，可说真的，三瓶啤酒他是不会喝多的，在俱乐部里有极高身份的他平日里应酬这方面喝酒是绝对不会少的，但他却也是醉了，醉到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醉到他明知道刘毅在他眼前，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不是不觉得丢人，可这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里的泪，又怎么能忍得住？
男儿有泪不轻掸，可这难受的劲头到了心里，又怎么能够让人不觉得难受！
“你想说什么？怎么停下来了，你说吧，我没醉，你说吧，我好好听着呢。”明凯呵呵一笑，把眼角的泪花拭去，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都已经在人面前哭出来了，又学那女儿家惺惺作态算什么。
明凯的眼睛还红红的，深处有泪花，但却被他压抑着，他在等，他在等刘毅的话，他在等刘毅到底是说‘好’，还是说‘不好’！
刘毅看着他，只是沉默，只是独自饮酒。
“砰！”
又喝干一杯，刘毅把酒杯一往桌子上一方，发出巨响，明凯只是等着他，没有被刘毅的动作和响起的声音吓到丝毫。
刘毅呼出一口气，盯着明凯，一字一句道：“不，好！”
说罢这话，刘毅和明凯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刘毅醉了，明凯也醉了，两个人顶着晕沉沉的脑袋，就这么的看着彼此，谁也不愿先移开视线，无形声势，陡然升高。
一个曾被封为‘世界第一打野’。
一个如今被封为‘亚洲统治级打野’。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刘毅的脸上透着四个字：朝气蓬勃！
明凯脸上也透着四个字：英雄迟暮！
这两个目前在国内拥有着最高人气粉丝关注的职业选手，如今在广州国际体育中心的一家不知名餐厅的角落，向两只猛兽一般盯着彼此，一个眼中逐渐浮出悲恸，一个眼中逐渐浮出虽不甘，但却不悔的神色。
“我不行了……
“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明凯缓缓道，他最终是先撤回了视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他倒满，像刘毅那般一饮而尽。
一口杯中只余空气。
透着那杯子的朦胧视线，刘毅紧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刘毅看着眼前暮气沉沉的明凯，看着眼前这个以前曾意气风发的说自己是世界第一打野，可现在却是连一个夏季赛冠军，都要让出来的人。
一个说自己拿不到冠军，请自己帮忙拿的人。
这时这刻，刘毅脑中思绪万千，但却一个字，都组织不出来，良久，他缓缓道：“你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明凯摇了摇头，已是很昏沉的他道：“又该怎样？”
对于自己的情况，明凯其实再清楚不过，在前段时间和we的比赛中，明凯比赛时打出的表现，更是让他自己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如果是以前，按照如今we的能力，他是可以轻轻松松带领团队走向胜利的，可那次，他却险些失败。
bo3的局，真的就打成1比1平，愣是打出第三局，在所有人都认为可以横扫的情况下，愣是打到了第三局，僵持到五十分钟，差点惨败！
粉丝们在欢呼着，可明凯的心里，却是冰凉冰凉。
若不是对面打野condi大龙那波出现失误，被一**掉的，是自己一方。
战队现在有pawn，有deft，有这两个以前在s4时期横扫lck，甚至横扫整个世界的三星双子！
有三星双子，还差点败给明显不在状态的we，这代表着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老了，到底是谁逐渐没有状态了，明凯全部知道，他全部知道……
如果没了呢？
他不敢想。
“你应该获得足够让你骄傲的成绩，然后退役。”刘毅道。
“我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明凯只是笑。
“明天，我希望看到一个有着最强战斗力的edg，只有在这么强大的edg手里赢得夏季赛的冠军，我才会感到骄傲，否则，我会遗憾，很遗憾！”刘毅说完，站起身来。
是要走了。
不走，又能干什么呢？
“喂”刘毅已经转过身，身后却传来明凯的声音，明凯叫住了他。
“怎么了？”刘毅没回头。
“要加油啊！”身后声音传来，刘毅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话里有哭腔，也有喜意，情绪复杂，却全是为真。
“我会的。”刘毅道。
“你放心好了，我也会全力以赴的，这就算是，我退役前做的最后一点贡献。”明凯说罢这话，不管刘毅是否听到，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这杯酒没满，不是因为明凯觉得自己喝不下去了，而是这瓶酒，只剩这些。
喝完这杯，明凯擦掉眼角水渍，洒脱起身。
没迈开脚步的刘毅转身，正看到明凯的背影，可能是长期训练的缘故，明凯的背，挺的并不是很直。刘毅默默看着，直到明凯快要走到转角处，刘毅才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不顾身边人异样的眼光，冲明凯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大声道：“好！”
明凯背着身，摆摆手，消失在那里。
刘毅的影子被顶部的灯给拉长，一动不动。
良久，他也转身离去。
刘毅回到房间，先是朝微笑的床上看了看，等到刘毅见到微笑的身体好好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像是熟睡一般时，这才放心的走到卫生间洗漱，而后来到窗前躺下。
刘毅没看到的是，微笑被黑暗所笼罩着的脸上，两抹泪痕，悠悠滑落。
观众老爷：诸位书友，实在抱歉，上一章明凯说话时，原本是亲戚两个字，小观给打错了，打成了亲爱的，这就很容易让读者误会，所以特地再次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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