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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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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小姐却还没有回来。

翠珠去门外张望了三次,依然不见小姐的身影。

马大娘也觉得奇怪,看见在门口等待的翠珠,问道:“今天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马吃坏肚子,路上耽搁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啊。”

翠珠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同样不解而担心,小姐在宫里做事,每日按时归家,绝对不会超过两刻钟。

难道是宫里哪位贵人留了小姐说话?还是小姐出宫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别处?

可现在都已戌正了,就算是耽搁了,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啊。

“翠珠,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比如遇上山贼什么的?”

翠珠心间浮上一丝惧意,很快就又被她强行驱走:“不会的,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山贼?我们小姐会些功夫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仍是免不了忧心。

快交亥时了,清水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是马大伯回来了。

他赤着脚,身上只胡乱裹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旧衣裳,头发散着,连束发的布条都不见了。

马大娘连忙上前,连骂带埋怨:“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声音却隐隐带上了哭腔。

“唉,别提了。今天在皇宫门口,有人找我帮忙,他把我叫到一边儿去,说要借我衣裳用用。我没理他,他兜头就把我打晕了。我身上东西被抢的一点不剩,就这破长衫,还是我捡来的。”

马大娘与翠珠面面相觑,后怕不已:“竟有这样的事?”

翠珠急问:“那,我们家小姐呢?”

“啊?韩姑娘没回来吗?”马大伯瞪大了眼睛,“我醒过来后身边只有这件长衫,只能先穿了回去。可是,马车已经不见了,我以为韩姑娘等不及我,就自己先行回来了……”

“小姐没有回来啊,到现在都不见她人影。”翠珠急得要哭了,“马车在原地,你人不在。小姐肯定想着你就在附近,只会等你,又怎么会丢下你独自回来呢?想想也不可能啊……”

“这……”马大伯也慌了,“坏了!我倒没想到这一点。那怎么办?再等等?我这一路回来,也没看见她啊。”

马大娘小声问:“韩姑娘会不会不识路,走岔道了?”

“不可能。”翠珠斩钉截铁,“小姐绝不可能丢下马大伯一个人驾车回来。”

“那……”

翠珠心内惶急,眼皮突突直跳,胡乱问着:“马大伯,打晕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记得,长的很丑,一脸麻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是怀疑他?”

“我不知道。”翠珠想了想,“你们先在家等着,我,我去找人。”

马大娘伸手便要拉她:“你这要去哪儿找啊?天都黑了。”

“我去找熟人帮忙。”翠珠强忍着眼泪。

她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小姐帮她挡着。现在小姐不见了,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做,第一反应是找熟人商量。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少爷,可少爷在宫里,她也见不到。

比较好找的就是石南星了。

翠珠知道石南星新开的医馆所在地址,她回家提了灯,锁上门就去石家医馆。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石家医馆时,石南星已准备回家了。

抬眼看见她,石南星有些意外,笑嘻嘻问:“怎么了?这么晚了,提前给我送粽子?”

翠珠“哇”的一声就哭了:“石头,小姐不见了!”

石南星疑心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小姐啊,小姐不见了。”

“缨缨?到底怎么回事?”石南星连忙道,“翠珠,你先别哭,慢慢说。”

翠珠一把抹了眼泪,抽抽噎噎将今日之事尽数告诉石南星。

石南星面色凝重:“你怀疑缨缨出事了?”

翠珠大力点头。

石南星心内波涛翻滚,却仍带着一丝不确定:“会不会是你杞人忧天?或许她去哪里办事耽搁了呢?”

“不会。”翠珠坚决摇头,“小姐如果因事晚归,肯定会提前跟我说的。”

略一沉吟,石南星道:“我先让药童送你回去。你且安心等着,我来想法子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

“别别别。”石南星摆手,“你跟着不方便,在家等着就行。或许你一回家,就看见她了呢。缨缨的身手,你还不放心?”

翠珠没有因为他的几句安慰就放下心来。

但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拖后腿,是以乖乖地在药童的陪同下先回清水巷。

她心里确实还有一丝侥幸。说不定真像石头说的那样,小姐回家了呢?

然而回家后却发现,大门仍锁着,小姐并没有回来。

邻居马大伯一家的门还开着,马大娘告诉她,丈夫穿了鞋子,远路返回去寻找了。

“翠珠,要不先等一等?天亮了看看怎么样。要是天亮了还不见人,咱们去报官?”

翠珠心里乱糟糟的,只胡乱点了点头。

她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小姐只是因事留在了某处。

石南星亲自带着伙计沿着从清水巷到皇宫的路径寻找,然而直到天光熹微,都没有一丁点线索。

韩濯缨失踪了。

无声无息一夜未归,事态仿佛变得紧急起来。

石南星想到了临西侯府。

他进京两个月,从未听说缨缨与谁有怨。他自己知道对缨缨有敌意的,只有真正的宋二小姐。

难道是她?

略一思忖,他去了临西侯府。

此时天还未大亮,临西侯府还未开门。

石南星在外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搭理他:“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从边关来,有十万紧急的事求见大公子。”石南星递上了临西侯的腰牌。

门房打了个哈欠:“既是边关来的,那就先进来。等天亮了,你再去见吧。现在太早了。”

“不能等,我有十分紧急的事。”石南星神情严肃,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唬人,“一会儿也耽搁不得。”

新来的门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误了大事,只得先将石南星请进来:“那你先进来等着,我去试试。”

“多谢。”

石南星焦灼不安地等着,而门房则一点一点去通传。

侯府规矩大,还没到各个院子开锁的时间。不过大家心思大同小异,听说是边关要事,都不敢耽搁。但饶是如此,也折腾了将近两刻钟,石南星才得以见到宋佑安。

宋佑安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匆匆赶至。

还没等他开口,石南星劈头就道:“缨缨可能出事了。”

宋佑安瞬间变了脸色:“什么?”

石南星将自己与缨缨的交情,以及昨晚之事原原本本毫无保留说了出来。犹豫之后,暂时没说自己的怀疑。

宋佑安双眉紧蹙:“找了吗?会不会是她昨晚因为什么缘故在哪儿歇下了?”

“找了一夜了,如果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来侯府来求助。”

宋佑安眉目凛然:“我这就带人去找。”

“多谢。”

宋佑安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你跟我道谢。”

缨缨曾经是他妹妹啊。

————

韩濯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

这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先前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韩濯缨试图起身,却发觉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惊恐与慌乱立时笼罩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与废人何异?

“醒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马大伯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他拎着她的肩头,直接帮她坐直了身体,又将一个软枕塞在了她背后。

韩濯缨有一瞬的愣怔:“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怎么不叫我大伯了?乖侄女。”

这次马大伯的面容下发出的却是陌生的声音。

韩濯缨心内惊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马大伯。”

这个人的脸虽然和马大伯一模一样,刚说话时,音色也毫无差别,但感觉根本不同。

“韩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马大伯”桀桀怪笑,“不是说要给我做媳妇吗?现在不认账了?”

韩濯缨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荒谬之极:“你到底是谁?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快放了我!救命!”

她在自己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并不记得她曾与谁互许终身后始乱终弃。

“别叫了,这附近没人。要是呼救有用,我早把你的嘴一并堵上了。”他冷笑了一声,“啊,我先去换张脸。”

韩濯缨瞪大了眼睛,方才她就怀疑这人是用了传说中的易容术,这会儿听他这句“换张脸”,基本验证了她的猜测。

他转身去桌边对镜鼓捣。

而韩濯缨则转着视线打量着所处的环境。这个房间甚是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其他任何事物。

单凭这个房间,她无法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方没有在她意识全无的情况下直接取她性命,那说明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很快,那人便转过了身,露出一张堪称可怖的脸来。虽五官俱全,但面部肌理僵硬,如同僵尸一般。

韩濯缨眸子蓦的一缩,随即便又意识到,这可能也不是他原本的脸。

他缓缓走近了她,居高临下,声音嘶哑:“想起来了吗?”

他又换了一种声音。

韩濯缨心内疑念丛生,却毫无头绪。

“我提醒你一下,十一年前,东篱客栈。”

韩濯缨心中惊讶,又有浓浓的无力感:“……十一年前我只有四岁。”

四岁的孩童,能记得多少东西?

不过四岁那年,在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代替长兄宋佑安被作为人质带到边关,后来身受重伤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年。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四五岁时,有喝不完的苦药,泡不完的药浴。再后来就是跟着父亲读书习武了。

“是啊,四岁就能把人玩得团团转。”这人的语气十分古怪。

韩濯缨心里的无力感更浓了:“我真不记得了。”

她寻思着,提到客栈,那应该是她从京城到边关的途中。

难道这人是当年掳走她的歹徒之一?父亲并没有把那些歹徒给解决掉吗?

“不记得?说的可真轻巧。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他冷笑出声,坐在她床侧,手里把玩着的匕首直接贴上了她的脸颊,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你是想让我在你脸上划几刀呢?还是直接斩断你的手脚筋?”

冰凉的触感让韩濯缨心头砰砰直跳,他话里的内容更让她心生惧意。

身体动弹不得,她还能自我安慰,这是药力的缘故,等药力过了就能恢复,可若真是被划伤脸颊或是被斩断手脚筋,那……

她简直无法想象。

韩濯缨深吸一口气,有些委屈:“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四岁小孩子能记得什么?我只知道我在家里被人带走,一路带到边关,差点死掉。”

“那这一路上的事情,你都忘了?”

“……我当时只有四岁啊。”

他是不是对人的记忆力有什么误解?

那人冷笑一声,贴着她脸颊的匕首略微动了一动:“你忘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韩濯缨想将他握着匕首的手推开,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得试探着道:“要不你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想起来一点?”

至少别让匕首在她脸上移来移去。

虽说她不太重视容貌,可她并不想毁容啊。

这个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缓缓说道:“我以前叫澹台愈。”

“澹台?”

“记起来了?”那人冷笑。

韩濯缨摇头:“我只是想起来,北斗教的教主好像就姓澹台。”

她出生那年,北斗教入京,京城一片混乱。她和宋雁回交换、兄长走失、二叔瘸腿,都是由此开始。

后来今上提剑入京,平定乱象。临西侯也是在此期间成名,后以军功封侯。而北斗教渐渐消失,近几年已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她隐约听父亲提过,她当年被劫持,就与北斗教旧部有关。但具体是谁,她真的没有印象。

“对,就是那个澹台。”澹台愈冷笑,“你说忘了,这不是还记得北斗教吗?”

韩濯缨不说话,心想,谁不知道北斗教啊?今上登基后,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将其彻底剿灭。

“十一年前,我爹的两个老部下潜入宋家,打算捉了宋毅唯一的儿子去威胁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冲出来一个小姑娘……”

这与韩濯缨知道的,大致能对得上。但他后面所说的,途中发生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我们带着你西行,一路上你都装得挺老实,哭哭啼啼,骗足了同情。他们说你是我小媳妇,你也不反驳,平日里不搭理他们,只对着我一口一个小鱼哥叫的欢……”

这人虽然顶着僵硬的脸,但韩濯缨却能想象出一个人咬牙切齿的样子。

“后来到了边关,两个叔叔出去打探消息,你还以此为借口,不但从我手里骗走了钥匙,还用花瓶砸晕我,自己逃出去……”

韩濯缨眨了眨眼睛,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如果“三岁看老”这句话是个真理,那四岁的她大概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小声问:“那我真成功出逃了?”

恍惚听说,她确实被用来要挟父亲了,临西侯不为所动,因此她还受了重伤。

“成功?”澹台愈冷笑,“逃倒是逃出去了,可惜你机关算尽,还是被他们给抓住了,连你爹都不救你……”

“啊。”韩濯缨道,“我爹顾全大局,不受威胁,很正常。”

“只可怜了我爹的那两个老部下死于非命。”

韩濯缨想了想,好奇而又不解:“那你呢?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道理来说,临西侯应该不会给他留生路啊。

澹台愈的眼神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冷笑数声:“怎么活下来的?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清楚吗?要不是你骗了我逃出去,那两个叔叔何至于出去追你,提前遇上你爹?本来他们可以全身而退,却因为你丢了性命。”

韩濯缨微眯着双眼,这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她也猜出了个大概。因为她的举动,威胁一事没准备充分就发生了。这个澹台愈可能当时并不在跟前。

她略一思忖,轻声道:“可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你抓我干什么啊?要不是我打晕你,说不定你跟你那两个叔叔一样,都被我爹给打死了。”

她心下遗憾,他要真被父亲打死倒好了。

澹台愈抬手就在薄被上狠狠划了一刀,眼神凶狠:“感谢你?感谢你小小年纪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害了我爹两个部下的性命?让我从小颠沛流离?”

后来他被人救走,学习北斗教各种秘技。无论是变声还是易容,抑或是武功,都信手拈来。

他在旁人眼里无疑是聪慧的,但那次的失败让他始终耿耿于怀。他当时年纪小,是真的信任她、同情她,却不想被她利用并反手一击。

韩濯缨皱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们抓我在先,我只是为了自保。难道我就应该坐以待毙?再说这不也间接救了你一命吗?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澹台愈冷笑,“放了你,我找谁算账去?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样,会轻易被你三言两语所蒙蔽?”

他手中匕首下移,倏地递到她胸前。

可惜韩濯缨虽能看见却动弹不得,一颗心在她胸腔里徒劳地跳着。

“我若从这里扎进去,你的命是不是就没了?”澹台愈声音极低,似是呢喃。

韩濯缨心狂跳着,脸上毫无血色:“我,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报复。”

“嗯?”

韩濯缨稳了稳心神,竭力保持镇定:“我现在动也不能动,身体毫无知觉,你若一刀捅死我,我大概一点也不觉得痛。干干净净,就这么死了。你不觉得便宜我吗?”

澹台愈嗤笑:“哦,你又打算骗人。”

“不是,我是觉得我既然没伤你性命,公平起见,你也不该伤我性命。我害你痛苦,那,你也害我痛苦就是了。”韩濯缨觉得自己诚恳极了。

先保住命,别的一切都好说。

“那你倒说说看,我怎么才能害你痛苦?”

韩濯缨能想到的就是他方才说的毁容、挑手筋脚筋之类的,但这话肯定万万说不得。万一他真照做了,那就完了。

她只能信口说道:“我曾听人说,佛家有言,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老病死自不必说,人生规律,难以避免。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才是痛苦中的痛苦,是让人痛不欲生的存在……”

她这一通话说下来,他信不信,她不知道。但他确实收起了匕首。

韩濯缨暗暗松一口气。

“我忽然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直接杀了你,确实太便宜你了。我得留着你,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澹台愈慢条斯理,须臾间又换了一种声音,“我很好奇,你在动弹不了的情况下,能不能再次骗到我,自己逃出去。”

韩濯缨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她要是身上有力气,那还有可能。可现在就算能骗到他,自己也动不了啊。

“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慢慢想诡计。”澹台愈再次走到镜前,鼓捣了一会儿后,再度转过身时,俨然又是另一张脸了,“唔,我也得给你换张脸,不然万一有人找你,认出了就不好了。”

眼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脸颊,韩濯缨下意识拒绝:“不要,别……”

澹台愈嫌烦,直接抬起她脑袋,以手为刀,在她后颈砍了一下。

韩濯缨意识朦胧之际,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报应来得好快。

————

端午节过去了大半,依然没有小姐的消息。

电光石火之间,翠珠想起一个人来:齐大人。

她听小姐说,齐大人是真正的少爷。虽然没有认祖归宗,但跟小姐的血缘是斩不断的。他若知道嫡亲的妹妹有难,应该会帮忙的吧?

齐大人是青云卫的官儿,手下有很多人,既然能捉拿嫌犯,那应该也能找人吧?

翠珠也顾不得省钱了,直接请人雇了辆车,又打听了齐家的地址,就去上门找人。

而那厢宋佑安带人寻找了许久没有丝毫线索后,心内越发焦急。

缨缨是个姑娘,拖得越久越危险。他心想,或许可以求助于殿下。

殿下对身边人一向照顾,手下能人又多。他若说明情况开口求助,殿下多半会帮忙。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书友群qq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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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黛赵元璟从反派开始的影帝之路春暖香浓我的阁楼通异界花豹突击队万林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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