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查探
时辰正是正午，方云本想在掾密司吃点东西，一想媳妇还在家等自己呢，就不准备白嫖他们的饭菜了，直接踩着厚雪回家。
“老用符篆也不是事啊，我得找点标志性建筑，记下来后再回家。”
方云想着，动用身法，很快就回到了家中，看到了自家媳妇正在看书。
也不知林妙玉看的什么书，心思完全沉到了里面，方云回来她都没有发现。
望着媳妇凝神娇憨，又惹人怜爱的样子，方云刚想从背后抱抱她呢，就被一只大火鸟扑倒了怀里。
小绒的眼睛不在是黑漆漆的一个小点了，而是逐渐有了凤目的样子，有了瞳孔，清澈又透着灵动。
凤目本就极美。
不过她还是一副八岁的智商，嗷嗷叫的方云有些捉急，小丫头要突破了，怎么也戳不破那个壁垒，按照驭灵诀的方式，她应该化为灵体，在方云的帮助下，可以增加突破的几率。
不过，贪玩的小绒不太乐意以灵体的方式陪伴方云，她现在也喜欢张着翅膀，跟小人似的抱着方云。
小绒的动静打破了林妙玉的沉思，方云看到媳妇见了自己，眉眼都了不少，扒拉下去爪子翅膀勾着自己的小火凤，抱媳妇优先。
“在看啥呢？”
方云随手看了两眼，翻到封面，见又是一本小情书，见媳妇害羞的止住自己要翻越的手掌，瞥见了几段不可描述的段落，忍不住笑了一下。
林妙玉见他笑了，更忍不住害羞，红着脸小声解释：
“我不知道……我就看春华坊那边的书店又上了一点书，就买了几本，没想到是这个。”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媳妇你咋看的这么入神？”
方云心里道了一句，没说出来，看着林妙玉脸儿像个熟透的苹果似的，知道说出来后，她就要害羞到揍自己了。
温存片刻，林妙玉抱起来被方云扒拉下来，委屈成一团球一样的小绒，笑着言问：
“今天怎么这么早，你手下那三个白司搞定了？”
“搞定了，揍了一顿就老实了，世家想要搞我得去找皇帝，不过皇帝那对世家态度不咋样。”
方云撇撇嘴，其实心里也明白，对于一个独夫皇帝来说，凡是能为他所用的，都不介意，雪刀卫和掾密司拆分，肯定不是全因为世家往里面掺沙子，
或是意图避免长生会白莲教等江湖势力的奸细，或许是因为别的国家对其的渗透，世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有跟皇帝作对的蛀虫，自然也有听话的可以利用的家族。
能进掾密司的世家子，可能都是忠于皇帝的家族，但皇帝不论是妥协还是别有用心，不喜世家的表现分明，自己可不用怕他们。
想着，方云跟林妙玉解释了一下自己今天中午就回来的原因，带有信息的玉简递给了媳妇，她一边看着一边询问：
“这些信息都是雪刀卫发过来的？”
“看样子是了，如今雪刀卫在专门搞情报，掾密司不知何时才能接手这些东西，
调查黄县令，追杀长生会的事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做。”
方云说着，把自己的日常巡逻任务也说了一遍，加入朝廷就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长生会，如今看来，还能通过任务获得资源，已经很满意了。
长生会睚眦必报，方云可不信他们会查不到自己身上，早晚还会来弄死自己的，与其等待，不如反杀过去。
“你的辖区就在附城那边，倒也方便。”林妙玉看完了玉简里的信息，又伸着小手塞回到方云的怀里，然后就要开始换衣服。
方云隔着里衫，都能看到媳妇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想继续看两眼，被一双手捂住双颊推了出去，
“故意的，哼哼！”
方云立在檐下，心理嘀咕，哪能不知道这是自家媳妇故意耍的小花招，正常来说，她会先把自己踢出去，然后才换衣服的。
未等多久，一身黑色修身斜襟衣的林妙玉就出来了，还穿了一双小巧的绑腿长靴，头发扎了个丸子，正要戴上毡帽。
方云看着自家媳妇束胸又重新裹上了，也没说啥，毕竟不是很方便，林妙玉带上帽子后别了一个辅官的令牌，下意识的要挽住方云，想了一下又松开了，巧笑一下：
“走吧，”
看着像个清秀小伙子的林妙玉，方云摸了摸鼻子，感觉媳妇其实不用穿这套衣服的，虽然是男装，但谁看不出来这琼鼻大眼的样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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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身衣服也确实是行动很方便，他见媳妇不拉自己，反而主动拉着她，带着林妙玉先去坊市吃了顿饭，然后租了匹马，直奔城外。
有趣的是，换了衣服的方云二人，租马吃饭都不要钱，马行掌柜甚至哭求了两声，一定要把马还回去，还让东家出来讨好，就怕方云只租不还，
当然，方云每个人都给够了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连天大雪让本就方向感不好的方云更是彻底迷了路，要不是林妙玉带着，他连城都摸出不去，过了把守森严的城门，把马匹留给唯诺的守门兵，二人踩着大雪来到了一个村庄。
“左迁二十五里，正东方向，应该就是这里了。”
林妙玉说了一句，望着远方一个村落，还再度转头看了一遍周围确认。
漫山遍野，全都被银白之色盖上，抽过芽的无数草木有的枯死了，有的冻得凋零，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只有呼啸而过的风雪，不知何时会停止。
“多亏妙玉你了，不然我都找不到这里来。”
方云笑了一句，率先走向这个积雪很深的村落，这个村落四周的积雪都有半人深了，村子里倒是清理了不少，浅一层的应该就是道路。
二人运转身法，踏雪无痕的进入村庄，不一会就来到了村庄里正的家里。
这个里正挺年轻的，名叫亓富贵，看着也魁梧有力，只是面色难掩惶恐，接待了方云时也忍不住左右乱瞟走神。
院子里有两具死尸，一个看样子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另一个则是正规的差役服装，积雪太深，都来不及运走下葬。
“死了多久了？”
方云立在院子里，也不管正在下着的大雪，翻查了两下伤势，确定了他们都是被咬破喉咙死的。
“差爷是今早在枣儿家院里发现的，这个人应该是差爷喊过来的帮手，小人不认识，但是他是在村门口被发现的。”
“死的地点还不一样？”
方云心里诧异，再看了一眼给的情报，这次的任务是京兆府委托过来的，下辖的这个亓家村都报案三天了，大概是从刚下雪的时候就去了。
京兆府第一次派了一个刚入品的人来看看情况，结果死了，后来派了个七品境界的差役，也死了。
最后就是开始了常规的招募，招到了一个江湖上六品修为的人，和这个同样六品修为捕头一起过来，结果还是死在了这。
“怪不得值三千贡献，这雪妖实力挺强的啊……”
方云继续翻看这两具尸体，差役估计是被秒了，这个江湖人却有过挣扎，手臂，胳膊都有利爪划过的痕迹，应该是他要逃跑，但跑到了村口就死了。
“也不知这个妖怪是几品的，但是对于六品一定很危险，三千贡献是杀掉它，能跑掉逃命给一千，带回去确切消息给两千，这应该是除妖司干的活……杂事司真是啥事都可能接到。”
方云心里吐槽，仔细看着玉简里的资料，雪妖是一种类似于猴子一样的妖兽，浑身被长白的毛覆盖，有一种天赋是融于风雪，
实力从九品到三品各有不等，一般在高山寒冷地带生活，六品以上都能化成部分人形了，这次雪妖也不知道是几品的。
亓家村不是个小村了，人口几百户，又靠近京城，方云让这里正先带自己去村口看看，来到发现江湖人尸体的附近位置，看到大片打斗的痕迹。
六品以后，实力确实提升了一个阶层，动辄就会炸开大范围的伤害，这个江湖人应该是拼了命，威力更甚，四周各个巨大的深坑，大雪都掩埋不住。
仔细看了许久，方云摸到了两块碎石上，碎石上看似是积雪凝结的冰晶，但凭借林妙玉的感知，发现了这其实是淡淡的妖血。
雪妖，连血都是冰雪一样的之感。
“看样子是了，带我去亓枣儿那里。”
查探完战场，方云面色严肃的开口，亓富贵不敢怠慢，偌大一个汉子，小心翼翼的带着方云往村里走，速度还很慢。
方云皱眉：“你怕你们村的那个亓枣儿？”
“可不是吗？大人你想啊，差爷都死了，他们却还活的好好的！村里都说她们母子俩都是雪妖变得，我看大人你不如直接抓住她们吧！”
亓富贵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方云，方云闻言过后却是给了他一巴掌，拍到了他后脑勺：
“你胡说什么，这个当差的不是你安排他住亓枣儿家里的，照这么说，你跟雪妖就是同伙了？”
“这……”亓富贵不敢说话了，方云手上拿的是雪刀卫传来的情报，很是殷尽详实，虽然不知道这个情报系统具体是怎么个运作法，但见识过天机阁的手段，估计也大差不离。
亓富贵其实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那个差役都死了，他们怎么会没事？
如果不弄死这个雪妖，没事也会变得有事，人心中的成见往往比事实更可怕。
方云想着，和林妙玉一起跟着唯诺的里正，迈步走到了亓家村比较靠里面的一户，院子里三间矮房，外面也没围墙，就用篱笆扎着，周边雪都到篱笆半身高的位置了，也没有人清理。
“枣儿！王妇，有大人来了，要问你们话……”
亓富贵离了老远就大喊着，似乎不敢靠近，周边几个屋舍院子甚至把门都关上了。
方云只见从矮房里出来了一对母子，女子梳了个寡妇的发髻，搂着她不小的儿子，低头抬眼的望着自己等人，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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