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献祭阵
云梨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什么玩意儿,一方面想靠他们庇佑,另一方面,还想闷声发大财,这是把他们当冤大头呢!
许原还想争取,许岸却已看清形势,他们是靠人保护的一方,即便勉强留下来,上心与不上心完全是两种情况。
更何况,眼下不仅云梨恼了,同为邪修的宋琦等人亦对他们不满,说不得中途会暗下黑手。
他拉住弟弟,作揖:“就此别过。”
待他们走后,云梨看向其他人:“灵魂本源的作用想必无须我多说,我这人呢,从不打白工。
你们独立获得魂珠我不管,但凡我二人出了力的,都要抽成,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离开。”
幻影宫李鸣当即高声表示:“我愿留下,若能活着出去,我可以不要魂珠。”
其他人犹豫片刻,均委婉表示此行只求活命,不敢奢求魂珠。
云梨白了李鸣一眼,卷什么卷,良性竞争就是被这么破坏的。
“想要活命,就自己拿出实力来。该你们的魂珠,我不会要。”
一行人继续前行,站在飞剑上,云梨拧眉细思,按理除非有修鬼潜质,生灵死后灵魂都会进入往生池,不可能形成魂珠。
先前那些鬼物很低级,不是鬼修,不应该有魂珠。
她抬眸打量着周围,若她没有猜错,这个所谓的幽灵秘境其实新生的轮回世界,还未衍化出往生池。
死在里面的生灵意识消散,但灵魂之力、灵魂本源还在,低阶生灵,灵魂本源微弱,飘着飘着就散了。
但那些高阶生灵,不会很快消散,慢慢的灵魂本源就凝为魂珠。
等等,这个轮回世界还没连通生灵世界,死掉的生灵多是从其他世界被卷进来的,沧澜大陆就有不少修士卷入。
修道者神魂强大,在这个天地法则不完全的秘境里,死后说不定仍可保留意识,继续修炼,也就成了鬼修。
对鬼修而言,灵魂本源尤为重要,即便只有一位鬼修诞生,在漫长的岁月里,应该也早把低阶鬼物扫荡一空了。
难不成,没有一位修道者成功转为鬼修?
她把自己的推断传音告诉卫临,这个秘境可能远比看上去,更加危险。
不到半刻钟,一行人出了树林,看清前方的景象,众人心生寒意。
前方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方圆五丈的圆形石台,上面摆着十具尸体。
尸体上被捅出很多血窟窿,手法讲究,可最大限度地将他们体内的鲜血释放出来,沿着石台边缘的凹槽流入下方的池子里。
此时,略大一圈的池子里已经蓄满半池血液。
云梨心底微紧,暗暗安慰自己,安染乃金丹修士,即便遭遇不测,也有抵抗之力。
“是我合欢谷弟子!”宋琦的声音都在抖,这十具尸体,都穿着合欢谷服饰。
她快步上前查看,很快确定,确实都是先前几年失踪的合欢谷弟子。
“哪个天杀的做的!”她横眉厉喝,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分明是色厉内荏。
这分明是人为,幽灵秘境里有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或者说,幽灵秘境不是随机卷人,而是有人操纵它,故意为之。
能操纵幽灵秘境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云梨的心沉到谷底,先前失踪的邪修弟子不清楚,但是表姐引诱出去,是确定的。
北荒金丹修士那么多,那个点儿在外面游荡的不少,为何要大费周折,把她弄进秘境里?
引诱她出去的,和幕后之人是两波人,她进入这里只是巧合?还是幕后之人的目的,在她?
脑中一团乱麻,她有种感觉,再给她点线索,她就能理清一切。
卫临推开一具尸体,露出一道弧形血红凹槽,他心念一动,吩咐道:“把尸体都搬开。”
那些凹槽看起来像是某种阵纹,六人明白他的意图,依言而行,随手搬起就近的尸体,不想尸体刚离开石台,四肢肌肉刹那腐坏脱落,最后只剩一堆白骨掉落在地。
众人呆住,初看血液新鲜,尸体面貌如初,他们还以为人刚死没多久呢,如今看来,少说得有一年多。
没有尸体的覆盖,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台上篆刻着奇异的阵纹,鲜红的血液沿着凹糟流动,隐隐泛着红光。
清除血液,可以看到凹槽内也有细微的刻痕,这是一个极为精细的阵法,看着看着,卫临忽觉这阵法有些眼熟。
他抬手虚按凹槽,从头至尾勾勒一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又觉那里怪怪的。
见他眉毛都要拧出川字了,云梨提议:“要不看看下面池子里?”
“也好。”
云梨忙将血池抽干,又将血液清理干净,“你看看、咦?怎么下面还有血液冒出来?”
她飞快抬眸看了眼上方石台,没有血液遗留,不是上面滴下去的。
再看池子里,这短短瞬息,又有几滴血冒出来,她没有眼花。
卫临面色微变:“看来,这样的法阵不止一处。”
他荡开神念,细细查看池底阵法纹路,又蹲下身,从下往上去看上方的石头。
上下两面的阵法显然是一整套,须得结合起来思考才行。电光火石间,总算想起阵法为何眼熟,又何处怪异了。
“这是一个倒置的献祭阵,以七洛星阵改良而来,变聚星为鲜血献祭。”
“七洛星阵?”幻影宫女修程渔也是一位阵法师,几百年的时光,虽谈不上学遍沧澜阵法,阵法名儿却是知晓个九成九。
她从未听说过七洛星阵,听起来,威力似乎还不小呢。
云梨心念一动,传音问道:“宁无玦的阵法?”
“嗯。”
云梨一震,“幕后之人不会是他吧?这才过去多久,他成长那么快吗?”
从宁无玦死去至今,也才四十多年,修为坐火箭也不带窜这么快的!
“这些都是猜测。再查吧。”卫临站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瞄到石台底下有道突兀的刻痕。
那并非精心刻画的阵纹,一边深,一边浅,应是利器不小心划到。
形状极为特殊,是子衿剑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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