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影响
比赛结束,顾青云他们这一队以无可争议的进球赢得比赛。
既然赢了，自是要有风度。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礼部那帮人输球后,风度也是极佳的。赛后两队人马在陆泽的主持下,排成两队向对方鞠躬时,对方那笑容满面的样子,让顾青云等人觉得头皮一紧。
之后陆泽宣布结果,全场欢动，有叹息声,有尖叫声,最后见没什么后续了,大家这才慢慢散去。
顾青云和同僚们讨论了一下刚才比赛的得失,之后见太阳太大，大家全身都大汗淋漓的,
就各自散开。
张修远和顾青云走在一起。
“这套衣裳我拿回去洗过后再还你。”顾青云看看自己的靴子,决定回去后就做一双新的还给同僚，这双鞋子他都穿过了，不好意思再还给别人。
“送给你了。”张修远搂住他的肩膀,笑道，“你刚才那个鸳鸯拐做得好，我们这边的人输得心服口服。”
一提起这个，顾青云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解释道:“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我根本就没想到会进球，这是我运气好，再来一次，我可能无法再进球了。”鸳鸯拐算是花式蹴鞠动作的一种，其他的还有什么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等花样，需要极高的技巧性。
其中鸳鸯拐最富传奇色彩，因为传说中，宋朝的高俅就是因为一个漂亮的“鸳鸯拐”而在宋徽宗面前露脸，最后走上升官发财之路的。
所以现在学蹴鞠的人都会练习鸳鸯拐，顾青云自己是暗地里练习了许久，这才在球场上灵机一动使出来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张修远目光深沉，左右扫视了一眼，取笑道，“往常我走在路上，绝大多数的小娘子都会看我，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小娘子们都看你。”他摸摸下巴，思考这其中的含义。
顾青云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臂挣脱，埋怨道:“一身的汗，太黏糊了。”两个大汗淋漓的大男人挨在一块，还能看吗？
张修远从善如流。
顾青云看向简薇所在的方向，发现张修远的妻儿也在那里，难怪他和自己走在一块。
“张兄，你今日踢球很是卖力，是有什么缘由吗？”顾青云询问，心里早就暗暗奇怪，张修远不是这种喜欢运动的人，更讨厌出汗，没想到今天会如此。
“你还是那么细心。”张修远拍拍他的肩膀，扬扬下巴示意顾青云看向那边，道，“我家海哥儿今年六岁了，只比你家小鱼儿大一岁，他是我的长子，我就想着让他进入皇家书院，你家良哥儿小小年纪就很懂事，让我都羡慕了，就想着找人帮忙。想要别人帮忙，我得卖力点，今天的蹴鞠比赛就是一个好机会。”
顾青云顿时秒懂，别看张修远比他提前三年考中进士，他现在依然是正六品礼部主事，没有外放，没有立下大的功劳，没有转部门的话，很难在这里升上从五品员外郎的，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礼部没有空缺的话，自己不能往上升，除非转到别的职位去。
至于他的老师梁铮梁大人，去年就致仕回乡了，否则他在的话，可能不会那么麻烦。
“明年有院试，后年有乡试，你要不外放做三年的学政，要不去当乡试的副考官，这也是一种路子。”顾青云劝他，礼部忙的时候不多，他做过翰林院编修，这是一种资历，很容易在学政和副考官中脱颖而出，只要他想，再找点关系，能达成目标。
张修远点点头:“我也想过这种办法，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可我……”他实在是舍不得京城的繁华啊，而且他现在生活多潇洒，随便作出一幅诗画就受到别人的追捧，出京去实在是下不了那个决心。
而且他拖家带口的，孩子们还小。
“孩子们还小……”张修远说了一句。
顾青云了然，张修远现在有二女三子，除了长女和长子是方姐姐生的外，其他都是庶出的。不过他知道张修远这是在寻找借口。不过也是，一人有一人的生活方式，自己不也是不喜欢外放吗？他喜欢安定的生活，现在在京城的生活挺好的，也不想有变动，除非他主动去求变或自己无法做主。
“我也接到书院的邀请，请我去教诗文，只是礼部有规定，不能兼职，没办法，我才去求人。对了，你家小鱼儿还能进书院吗？”
一说起小鱼儿，顾青云也叹气，摇摇头。
皇家书
院多少人盯着，名额有限，原则上每家只能一个孩子进去。当然，皇亲国戚、皇帝特许的不算在内，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要让皇帝特许，那是希望很渺茫的事。至于去求陆泽和谢长亭他们？也很难，毕竟小石头已经在里面了。
很快，他们停止交谈，因为走到地方了。
对于顾青云这一队的胜利，家人自是无比高兴，只是顾虑到张修远在旁边，倒是一个个显得很矜持，连小鱼儿也是如此，抿着一张红润的小嘴大眼睛只管往顾青云身上瞄，时不时咯咯一笑。
大家没有对球赛多说，只忙着收拾东西回家。
顾青云一身衣裳黏黏腻腻的，擦过汗后还是布料还是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也没心思再在这里玩耍，在和陆煊说过话后，两家人开始乘车回家。
彩楼上的凉亭里，见其他人都慢慢散去，安乐公主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就见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一张幽怨的大脸。
“离本宫远点！”安乐公主微微一惊，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点点谢长亭的鼻子。
谢长亭眼神很是哀怨:“殿下——”他把声调故意拖长，“你为何看他们看那么久，这么久了，你一直没看我一眼。那帮臭男人有甚好看的？又老又丑。”
安乐公主闻言，忍不住露齿一笑，她五官虽说像极了皇帝，可气质还是不同的，看起来端庄大气，举止优雅。
“你的好友顾慎之也是又老又丑？”
谢长亭一窒，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不情愿地撇撇嘴，道:“他是个例外。”
“他的身材真好，人长得不错。早知道他长这样，本宫就和他见面了。”安乐公主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就没有其他人，就说了句实话，“你看刚才那些贵妇人，你猜她们是看球还是看人？场上除了顾慎之，还有几个长得不错。”
谢长亭趴在桌子上，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娘子，你再赞美别的男人，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哎，没意思，一堆臭男人追着一个球有甚好看的……”
见他这副模样，安乐公主手持精致的小团扇掩嘴笑了笑，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又在口是心非，刚才还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大喊大叫的，本宫叫你上来你还不乐意。”
谢长亭却怔怔出神了一会，过了一会终于站直身体，握拳，坚决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以后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娘子，你看吧，三个月后也会有一身肌肉的。”
安乐公主笑得更开心了，握住他的手鼓励道:“好，本宫看好你，会记得时时刻刻督促你的。”
谢长亭顿时一懵，怀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殿下，你是认真的么？”
“你说呢？”安乐公主笑得眼睛眯起来，“本宫天天早晨骑马射箭打拳，你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睡懒觉，难得你如今知道上进。驸马，你不会在逗本宫玩吧？说话不算话，孩子们知道了也会笑你。”
想到女儿们那张叭叭叭的利嘴，再看看公主那暗含威胁的眼神，谢长亭本想反悔的话顿时就咽了下去。
“殿下，驸马，太子和大皇子有请。”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比赛定力时，一名面色严肃的嬷嬷走上凉亭，沉声禀报。
谢长亭和安乐公主一听，只能暂停角力，点头道:“嗯，知道了。”
这一天的蹴鞠比赛过后，果然，顾青云的预感是正确的。
从这一天起，京城各个官衙、各个部门的人开始热衷于踢球，每个休息日比赛不断，打击的热情被激发出来了，尤其是户部，颠覆了别人对他们的印象，认为他们能文能武。
此时有一种观念突然流行起来，那就是“更好的身体，更好地为陛下尽忠效力”。
除此之外，此次比赛还造成一种后遗症，那就是他的名气更大了。京华小报特意把这次的比赛详细写出来，其中有几个人是重点夸奖的，其中就有他的名字。
看着小报上对自己的夸奖，顾青云觉得看了有些尴尬和羞涩。
这场球赛过后，他之前上交的有关于云南问题的策论终于有反馈了，结果很好，他被封尚书点名表扬一次，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血没白费。
顾青云被其他同僚围着恭喜，大概是因为球赛的缘故，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比以前融洽，没有人说酸话和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