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继续崩人设
陆佳佳嬉皮笑脸：“把顾时涵接回来，楼上那位我保证天天回家吃饭。嘻嘻。这不是妈妈最大的心愿吗？哥哥身体不好，天天回来，出去应酬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陆妈妈怀疑地看着女儿，平时陆隐之一周回来一两次。
如果真是那样，她既照顾了那孩子，弥补了自己的遗憾，又照顾了儿子，督促他爱惜身体。真是一举两得。
陆梦之坐过来，“看的出来，妈妈很喜欢她。”
“当然了，第一次看见就喜欢。可若是作为儿媳妇，我还是有一点点遗憾。”陆妈妈现在无论做什么想的都是儿媳妇。
陆梦之安慰妈妈，“妈妈应该高兴，弟弟不是个机器人，他有自己的喜好。”
陆妈妈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是这个道理，从小到大，儿子的世界里没有喜欢两个字，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
想想也挺可怜。
晚上，陆妈妈走进书房，陆隐之起身迎了过来，“妈妈还没睡觉？”
心里纠结死了，哪里能睡着？知道顾时涵还活着，并且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她很欣慰，可是一想到儿子的婚姻，心里又觉得遗憾。
她总认为自己的儿子就算不配那种家世显赫，至少不应该是顾家那样的家庭。
陆妈妈不想打扰他的时间，开门见山：“你说实话，是不是对顾家二丫头有那心思？”
陆隐之眉宇间有片刻的迟疑，这个让陆妈妈看不懂他的意思。
“她不仅仅救过我的命，还用单纯的快乐救赎过我。”
陆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来找陆隐之之前，她是打算说服儿子，在婚姻爱情面前要现实一些。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话都郁结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来。
“我只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好好照顾她，弥补曾经的遗憾。”陆隐之说。
陆妈妈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话的意思，表明陆隐之对顾时涵只单单是一种照顾，一种补偿。
.......
送走妈妈，陆隐之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幕。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这两天他几乎没睡。
迷迷糊糊，他看见顾时涵开门进来，她穿着直筒白睡裙赤着脚，头发凌乱，脸上毫无血色。
她站在衣柜边扶着柜门低着头，“我不想嫁给裴松照。”
陆隐之坐起来，靠在床头笑起来，“只要我不死，谁都别想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顾时涵抬头，泪眼迷蒙，双手抠着柜门，“可是你会死，呜呜呜。”
陆隐之掀开被子走过来，想给她擦去眼泪，手刚碰到她，周围一切瞬间消失，黑暗蔓延开来。
等黑暗消散，他已经站在松溪的沙滩上。
顾时涵穿着牛仔短裤白色娃娃衫拎着小水桶，赤脚在沙滩上跑，时不时回头向他招手。
她的长发被海风撩起，衣角翻飞。
陆隐之帮她提着拖鞋，卷着裤腿跟在她身后，当他看见一个贝壳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时，他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再一抬头，无尽的海岸线不见顾时涵，只有他自己。
他拼命往前跑，大声喊着顾时涵的名字，除了海风给他回应，别无其他。
原来，顾时涵从来就没有回过他的世界......
她在一年前失足从裴松照西郊别墅的三楼摔下来，是他亲手把她的骨灰放进香檀寺……
……
一梦惊醒，陆隐之满头大汗，浑身湿透。呆了好一会，他都没能分清刚才那个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他为什么会梦见裴松照，梦见他的西郊别墅？梦见顾时涵摔死了？
拿起西装，陆隐之急匆匆下楼。
而这时，陆妈妈和陆梦之还坐在客厅聊天。
看见陆隐之慌不择路的样子，陆梦之惊问：“发生了什么事？是医院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陆隐之的步伐慢了一点，边走边穿外套，“没有，我去医院看看。”
陆妈妈见儿子有点不对劲，刚才和他聊天时神情还是正常的，不过个把小时就这样慌张。
“小顾顾怎么了？”下午陆妈妈给医院打电话，医生一再强调顾时涵绝对肯定保证没事。
陆隐之摇摇头，平时一丝不苟的他，今天衣领都没有整理。
“没事，就是想过去看看。”
陆妈妈喊住他，帮儿子整理好衣领，“那孩子是个有福报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陆隐之点点头，“你们早点休息，那边的病房已经准备好了，我晚上在那里休息。”
……
第二天一早，陆隐之抽空去了一趟公司，回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裴松照。
裴松照本来出差，昨天打电话是陆隐之接的，马上就赶回来了。
去顾家，顾月明见瞒不住跟他说的，他一秒钟没耽误就来了医院。
“她怎么样？”
陆隐之双手往西裤口袋一插，目光幽深，“今天会醒来！”
裴松照没说话，他想上去看看，但知道顾时涵讨厌他，他说：“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陆隐之没答应，只说等顾时涵醒了转告她。
裴松照点点头，扔了烟头，转身要走。
在陆隐之面前，他倍感压力，对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可以瞬间秒掉周围的一切，收拢大家的注意力，让人不知不觉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而他......永远像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浑身拢着冰冷。
陆隐之喊住他，目光审视：“以裴署长的为人，我猜一见钟情这种事不大可能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对她的在意是不是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
裴松照缓缓回头，不甚冷漠的目光想探明陆隐之深不可测的眼底，“以陆执行长的身份与阅历，一见钟情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那么你对她的态度也让裴某好奇。”
陆隐之微微一笑，转身侧脸说，“老师解人疑惑，看样子你的老师没有完全尽责。”
裴松照冷眸泛光，两腮鼓动。老师两年前确实警告过离顾时涵远点，但是并没有说明其他。
他当时已经猜测可能是陆隐之找他施压。除了陆隐之，京都没几个人能让曹公开口训斥自己的得意门生。
“她曾救过我的命.....”陆隐之说。
裴松照只怔住片刻后，淡漠地说，“她曾入过我的梦。”
说完，打开车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梦.....顾时涵的梦和裴松照的梦是同一场梦吗？那么陆隐之的梦呢？
陆隐之带着疑问上了19楼。
顾时涵被打了一针转到vip病房，陆隐之耐心地等在一旁，他希望顾时涵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这是顾时涵在手机备忘录里写的小秘密：最大的愿望是每天睁眼可以看见陆先生，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薛瑞开车带着陆妈妈和陆佳佳一起过来，顾时涵依旧没醒。
陆隐之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今天短短两个小时内他已经问了主治医生好几次，虽然医生一再强调顾时涵完全不会有危险，他依旧不放心。
大家都安静地等着，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顾时涵悠悠转醒。
睁眼一片模糊，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陆隐之的脸，而且离的很近。
陆隐之满眼宠溺，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向一边，完全没顾忌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顾时涵喉咙里有腥甜味，她轻咳了一声，咧嘴一笑，声音十分微弱，“我记起你了。”
陆隐之两指轻轻揉着她的耳垂，小声说：“那太好了。”
顾时涵移目看着房顶，“我梦见妈妈和外公。”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眼睛都湿润了，这是多么可怜孤独的孩子。
陆隐之心里酸酸的，他遗憾没能早一点找到她。
“他们是不是让你不要贪玩。该回家了。”
“嗯，”顾时涵点点头，“说海风会把人的灵魂带走。”
陆隐之温柔地拨弄她额前的碎发，情感毫不掩饰。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喜怒哀乐全部收起来，任何情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温和到六亲不认的人，除了每年公司飙升的那些数字，好像对任何东西都是浅浅的淡淡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掩饰、压抑有多难受，对自己有多残忍。
他想做个正常的人。
顾时涵看着吊顶，好像在回忆什么，好一会，眼泪划过眼角：“妈妈还说，让我把你看好了，要不你会和他们一样离开我。”
沈韵曾让顾时涵把陆隐之看好了，就连上厕所，顾时涵都是捏着鼻子站在不远处，他洗澡时，她就站在门口。
所以顾时涵说陆隐之看过她的身体时，陆隐之反驳了一句，强调两人互看过，扯平了。
陆隐之眼底氤氲，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们一直在你身边，我也是。”
昨天晚上他跟妈妈说，还注意口气，想掩藏感情，结婚不结婚他真的无所谓，但是他不想爱除了顾时涵以外的任何女孩。
他握住顾时涵纤瘦的小手，“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不舒服？”
顾时涵点点头，脱口而出，“pg好痛。”
“我看看怎么了？”陆隐之微微一笑。
刚掀开被子，陆佳佳又拉好被子，小声说：“哥...”她扫了一圈众人，眨着眼睛，“你想当众耍流氓？”
陆隐之傻傻一笑，像头孬熊，“那……没人的时候再看吧！”
众人：“……”
陆佳佳闭了闭眼，她不承认眼前这个是她哥。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急忙打破尴尬的气氛，解释说：“病人的手脚都不能打针，所以很多针都是打在那里的。”
听到这句话，顾时涵想起自己的脸，应该肿的不能看，她摸了摸自言自语：“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她肿起的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
陆佳佳难过地说：“确实不好看。”
陆隐之却轻柔地摸着她的脸，“我天天让秘书收罗好吃的餐馆，给你送好吃的，就是想把你喂胖一点。”
这话的意思是胖嘟嘟的好看。
说完他突然像个快乐的小男生笑着站直身体，手臂一划，做了个起飞的动作，“这样海风就刮不走你！”
动作有点大，幸亏陆佳佳躲的快，要不会被拍飞。
她一脸无辜看着哥哥，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陆隐之这个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稳重，温和，低调，表情单一，万分注意形象的陆隐之……中邪了！
顾时涵摇摇头，咧嘴一笑，“海风不是那样刮人的，”她举起手顺时针绕了两圈，又逆时针两圈，又上下摆动，“是这样的！人会在里面打旋。”
她没切身体会过，但是她见过东西被风带上天，上串下跳，撞东撞西的场景。
这时，进来两名医生。
他们仔细查看了顾时涵的情况，并表示一切正常……
顾时涵醒来前后，陆隐之的表现刷新了大家对他的了解，这也让陆妈妈这个过来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儿子动心了。
他们短短的几句对话，让她想起，顾时涵从来都不是顾家人，她是松溪人。
陆妈妈问医生：“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影响后代？”
“没有后遗症，之前病人的脑部受过伤，后脑勺一直有淤血没清除，这次我们顺便清理干净了。”主治医生有些不可思议，他回头看向顾时涵，“病人的忍耐性超乎常人，按理这个淤血压迫神经，她会经常头痛难忍，不应该到今天都没有治疗。”
陆隐之眉头皱了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心脏。
主治医生又说：“她的左耳神经受损，按理左耳是没有听力的，但是我们意外发现，她的听力并没有受损，只是以后要注意，左耳不能再受力。”
其实重生后，头痛，耳朵听不见的毛病都没有了。
薛瑞看了一眼陆佳佳，小声说：“这孩子不知道经历过什么？”
陆佳佳什么也没说，她突然好像能理解哥哥为什么对她那么好，顾时涵也绝对够资格让他多疼爱些。
陆妈妈走到床边，上半身微微前倾握住顾时涵的手，“好孩子，没事了。”
顾时涵点点头，努力使出一点力气，回握她的手，那手上有妈妈的温度，“谢谢您来看我。”
……
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只有陆隐之留下来。
中午在医院吃的饭，等顾时涵睡着，他也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猛地坐起来，发现顾时涵正在够床头的按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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