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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欠抽的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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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

浪花拍打礁石,几只海鸥在椰树下享受着夏日黄昏旳惬意,浑身黑色绒毛的雏鸟,从树后探头,好奇望着缓步走来的生面孔。

上官玉堂安静站在石崖上,面朝大海背对微风,雪青色的裙摆和秀发被吹到了身前,柔滑布料勾勒出了完美的腰臀曲线。

上官玉堂气质孤冷,奈何静煣的身段儿太过柔润,不苟言笑站在海边,只看背影的话,倒像是个独自发呆的深闺小媳妇。

左凌泉不紧不慢走过林间小道,尽力维持波澜不惊的神色,但瞧见老祖的背影,脚步还是不由自主慢了下来,等走到石崖外,稍微正衣冠:

“嗯……上官前辈……”

“给你个体面,自己动手吧。”

“……?”

左凌泉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左右看了看道:

“前辈让我做什么?”

上官玉堂在石崖上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鸟瞰苍生的淡漠,居高临下望着左凌泉:

“你忘记本尊在左家的时候,说过什么了?”

左凌泉回忆了下:“额……再发现我胡思乱想,就把我弄死……”

“你以为本尊在开玩笑?”上官玉堂眼神清冷,带着股大义灭亲的决然。

左凌泉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显出了几分无辜,认真解释道:

“前辈,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胡思乱想。嗯……刚才那颗桂树,我不清楚底细,被秋桃拉着看,我也不知道看啥……”

上官玉堂面沉如水:“此树能帮人窥见内心的龌龊念头,你现在解释有意义?”

左凌泉连忙摇头:“怎么能叫龌龊。这棵树能帮人窥见内心,我心里装着前辈,没问题呀?”

“没问题?”

“是啊,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心里若是没前辈,那才叫狼心狗肺。以前不是说过吗,人与人之间,不光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我又不知道这树的底细,瞧见了身边人,自然就会联想没看到的人,然后就都看到了前辈……”

“……”

这番解释,从理论上来讲,还真没太大毛病。

毕竟左凌泉事前不知道这棵树是看心上人的,出现差错也能勉强说通。

“你意思是,你看到的是身边珍重之人?”

左凌泉诚恳点头:“没错。”

“那你看见你爹你娘没有?”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认真道:

“我珍重之人有些多,灵烨她们都在,还没来得及看到爹娘,就被前辈打断了……如果前辈不打断,我肯定会疑惑为何爹娘不在,然后就会看到……”

上官玉堂审视左凌泉良久后,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平淡道:

“以后管好你身边人即可,不用把本尊放在心上。本尊随时能抹去你部分记忆,但不想那样做,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这当丈母娘的为难。”

左凌泉听到丈母娘,就难免想起被咬舌头的场景,心里觉得异常古怪。但这份古怪肯定不敢表露,只能笑着岔开话题:

“那什么……可从玄邺哪里拷问出有用的消息了?”

上官玉堂早已看透世事,对所有东西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不能揪着不放,她也就没有细聊,轻点脚尖跳下石崖,走向林间小道:

“问出了些东西……”

上官玉堂用的是静煣身体,静煣个儿不高,刚才站在石崖上说话,也是为了更有压迫力。

此时发完脾气跳下来,瞬间比左凌泉矮半头,还摆出昂首挺胸的老祖架势,反差感巨大,感觉还挺萌的。

但左凌泉好不容易忽悠过去,可不敢笑,老实巴交跟在后面,认真聆听。

“玄邺立场不坚定,异族首脑想来早就看了出来,没把重要信息告诉他;不过以他的道行,这些年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上官玉堂望向西方的海面:

“据玄邺所说,奎炳洲的苍沙古河一带,一直被列为禁地,连荀明樟都对此讳莫如深;苍沙古河传言是上古时期一位仙帝的‘龙兴之地’,哪位仙帝并未飞升,和域外天魔一战后销声匿迹……”

左凌泉听到这里,好奇询问:“莫不是那名仙帝,还留存于世间?”

上官玉堂摇了摇头:“不会。仙帝就是九垓境,意思是一统九洲,独占天地气运;到了这个境界,九洲的灵气已经难以供给修士修行,唯一的出路就是飞升天外,强行滞留会被耗尽寿元;所以上古时期每一位仙帝,执掌天地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千年,比我坐镇九宗的时间还短。”

左凌泉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道:

“那些仙帝出去了,就不能再回来?”

“踏上修行道,就不再是人;飞升天外,应该也是同理。不死不灭的存在,看我们生生世世轮回,应该和我们看凡人生老病死差不多,就算我们被域外天魔灭世,在他们眼里,也会在下一刻于异世重生,不回来,可能是不想以私心干涉天道轮回……”

上官玉堂在五行之中、三界之内,也没去过外面,对这些事情只是猜想,当不得真,简短聊了两句,就回到了正题:

“异族在苍沙古河的谋划,肯定和打通长生道撇不开关系;既然得知的消息,就得了解大概情况,以便提前准备,你已经到了这里,顺路过去一趟吧。”

左凌泉知道此行风险挺大,但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毕竟这事儿他不去做,总不能让老祖亲自往过跑。他只是问道:

“不会带着玄邺吧?我可信不过一条蛇……”

“不用,本尊已经通知了黄御河,让他过来接走玄邺,押回东洲看管。到时候本尊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也不用担心它背后耍花招说假话。”

左凌泉微微点头:“我一个人去还是?”

“去奎炳洲本尊都得掂量,不是儿戏,老妖婆根本护不住你,身边带太多人有害无益……你和灵烨她们分头行动吧,一明一暗,灵烨若是出事儿,你弄出动静,舍身掩护她撤离,至于你……”

上官玉堂说到这里,转过身来,扬起脸颊望着面前的俊朗男子,把腰间的青鞘宝剑,交回了他手里:

“本尊总有遁入轮回的一天,希望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能看到你真正的独当一面。别让我失望。”

话语很深沉,和托孤似的。

左凌泉接过青鞘宝剑,有些慌: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嗯……前辈的寿数还有多久?听见这话莪有点心慌。”

上官玉堂仔细算了下,轻声一叹:

“七千来年吧,不过本尊这个境界的人,没有一个是老死的,大多活不到寿终正寝那天。”

“七……七……?”

左凌泉神色一呆,有些无语。

寿数由命魂决定,左凌泉幽精境初期的道行,刚开始炼魂,寿数和幽篁巅峰的老陆差别不大;老陆三四百岁都成糟老头子了,他要是止步不前,估计也差不多。

老祖按凡人寿数类比,才二十出头,正是又粉又嫩又紧的岁数,伤春悲秋说自己命不久矣,左凌泉感觉就和富婆看着钱包,说‘唉,就剩几个亿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差不多,实在没法共情。

上官玉堂瞧见左凌泉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飘,又摆出了肃穆神色,认真道:

“此事只有你知道,不要告诉外人。掌权者被人看出深浅,下面人容易起反心;即便不敢起反心,崔莹莹知道了,心里又是个疙瘩,生怕她死在本尊前面……”

左凌泉是真不想聊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岔开话题道:

“这世上年纪最大的是谁啊?”

“应该是梅近水吧。她是青龙神使,青龙主生长,不出意外她能与天地同寿,不过具体年纪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商寅年纪也不小,还有妖族那只九尾狐……”

“九尾狐?”

“?”上官玉堂微微眯眼。

“额……好奇罢了……”

“你最好把你那些龌龊想法收敛好,真正的九尾狐,尾巴可不长在女子……”

上官老祖想起了姜怡那条狐狸尾巴,说顺嘴了,表情少有得一僵。

左凌泉轻咳一声,做出没听懂的单纯样子:

“那些都是说书先生瞎扯,我看过狐妖的画像,都是尖牙利爪外形可怖……”

“也不算可怖,妖祖和狼骇长得其实差不多,就是体型大了几十倍,多了八条尾巴……”

“九尾萨摩耶?!”

“嗯?”

……

孤叶岛是隐世宗门,不干涉世事,贸然把俘虏待到岛上,即便不会给孤叶岛惹火上身,也很不礼貌。

为此被绑回来的玄邺,被老祖以凤凰火画地为牢,拴在了岛屿边缘的礁石下。

仇大小姐本想在旁边看守,但女武神就在附近和左凌泉聊天,她不好旁听,就很识趣儿的悄然退去,在岛上闲逛。

岛上修士能隐居海外,性格都比较孤僻,仇大小姐见无人招呼,也就没主动去搭腔,沿着林间小道行走,想着女武神刚才的分析。

女武神刚才拷问完玄邺,和她说过‘苍沙古河’的典故,看意思是准备派人过去调查。

仇大小姐有点想请命,但她是老剑神、阳神一系的人,并不算女武神麾下的修士,这话还不好开口。

如果左凌泉他们过去的话,她估计还得向长辈请示,而长辈们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答应这么莽的主意,想想还有点让人头疼。

仇大小姐独自行走片刻后,渐渐来到岛屿中心,一阵小声交谈传入耳中:

“这事儿你知我知,可千万不敢告诉灵烨姐……”

“叽。”

“待会左公子要是一瘸一拐回来,要好好安慰,咱们可不能幸灾乐祸……”

“叽?”

……

仇大小姐稍显疑惑,来到附近看了眼,却见谢秋桃抱着胳膊站在石桥上,眉头紧锁认真教导。

团子在石桥栏杆上滚来滚去,一副好无聊的样子。

“秋桃。”

仇大小姐收敛心思,缓步来到跟前,询问道:

“你在和团子聊什么呀?有什么不能告诉上官灵烨的?”

“……”

谢秋桃表情一僵,那么大的惊天八卦,她哪里敢随便透漏,含笑道:

“也没啥,就是仇师姐和左公子孤男寡女出去一晚上的事儿,我怕团子乱说,让灵烨姐想歪。”

“叽?”

仇大小姐看不懂团团的意思,自然没发现异样,闻言摇头道:

“我和左剑仙结伴除妖,有什么不能让上官灵烨知道的,她要是能为此打翻醋坛子,那只能说她越活越回去了。”

“呵呵……”

谢秋桃甜甜笑了下。虽然刚闯了大祸,但作死的心依旧按赖不住,她瞄了眼老桂树,又开始了:

“对了仇师姐,这棵树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过来看看?”

仇大小姐毫无防备,直接跟着来到了老桂树前,抬眼打量:

“挺漂亮的,有特别之处吗?”

“你仔细看看。”

“……”

仇大小姐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眼前的大树,眼前没出现什么异样,但心里却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莫欺少女穷……

我凭什么比不过上官灵烨……

她凭什么找到那么好的相公……

……

乱七八糟的杂念萦绕心头,似乎有样很特别的东西夹在其中,又握不住。

而要把这些东西看清楚,这棵树好像在指引她,往西边走,答案就在那里。

西边……

仇大小姐转头望向西方,眼神疑惑。

谢秋桃贼兮兮站在后面,等待良久后,询问道:

“仇师姐,你看到谁了?”

“什么看到谁?”

“就是人呀,嗯……印象深刻的人……”

仇大小姐不明所以,摇头笑道:

“想到上官灵烨了,这棵树做什么的?”

“啥(叽)?!”

谢秋桃如遭雷击,感觉这句话,比左凌泉的还劲爆。

毕竟左凌泉还能算异性相吸,这算啥?

团子也满眼不可思议,估计在琢磨:奶娘和奶娘睡一块儿了,泉泉睡哪里……

仇大小姐发觉谢秋桃目光古怪,蹙眉道:

“秋桃?”

“哦……”谢秋桃神色怪异,甚至下意识离仇大小姐远了些,勾了勾耳边垂下的头发:

“嗯……这棵桂树,是岛上修士用来看心上人的,那什么……”

仇大小姐脸色一黑。

继而仇大小姐就手腕轻翻,取出了一根教导弟子的戒尺,拍向谢秋桃的臀儿。

啪啪啪——

“啊!仇师姐我错了,我开玩笑的,这棵树一点都不准……啊,我错了我错了……”

……

斜阳之下,白衣如雪的高挑仙子,持着戒尺,凶巴巴追着圆脸小姑娘打。

毛茸茸的白团子,幸灾乐祸的跟在后面小跑,还‘叽叽叽’助威,不过片刻间,两人一鸟就消失在林荫小道之间……

婆娑洲,霜花城。

城内大兴土木重构各种阵法,烟尘四起,时而有正道中人从东方赶来,荒野间也不乏巡查的修士。

临海港口旁边,有一座山岭,上面修建有七层观澜楼,即是霜花城港口的灯塔,也是异族天遁塔母阵所在之处。

黄昏时分,吴清婉和姜怡,并肩站在观澜楼外的围栏旁。

姜怡和小冷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目光带着几分担忧,虽然没明说,但肯定是操心着左凌泉等人的安危。

吴清婉也操心,但不想让姜怡看着着急,就没去看海面,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背后的七层高楼之上。

天遁塔造价不菲,技术条件也很高,算是战略物资。

两宗交战,只要把对方天遁塔占领或者毁坏,基本上能宣告战事的结束;因为没有天遁塔联系,宗内修士没法对外求援,在外弟子两眼一抹黑,也根本不敢回来。

正邪两道打仗也是如此,把霜花城打下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破解天遁塔的母阵,换成正道的阵图,这样才能拔掉异族的眼睛,同时和望川城建立联系。

天遁塔算是炼器一道的杰作之一,每一座都出大家之手,昨天才打下来,想短时间破解没那么容易,目前有十几名炼器师,在高楼上下走动,研究着繁复到极致的阵图。

而需要和宗门联系的高境修士,在没信号的情况下,此时也只能等在塔下,帮忙出谋划策,以便早日恢复通讯。

崔莹莹就站在下面,时而说一句:

“小陆,你看到飞檐下面那七个点没有?那代表参宿七星,你以星宿图推演,看能不能找到法门……”

上官灵烨不是炼器师,这些东西不敢轻易指点,见崔莹莹自告奋勇指挥,还半天没效果,小声提醒:

“桃花前辈,你一个医师,没把握的情况下,别干涉阵师干活……”

“灵烨,我岁数和你师尊差不多大,这些东西早研究透了,只是要花些时间尝试罢了,懂得肯定比他们多……”

……

吴清婉在远处旁观,对此暗暗摇头,更赞成灵烨的说法——人各有所长,炼器一道不比武道、剑道简单多少,山巅老祖或许每样都懂些,但会者易、精者难。

寻常修士再厉害,也只是炼器手法炉火纯青,而真正的炼器师,要求是‘举一反三’,能用所学的知识,创造原本没有的东西,做到别出心裁;外行指挥内行,很容易干扰炼器师的思路。

吴清婉也算个半吊子炼器师,小时候经常跟着二叔讨论,记住了一个道理——世间法器、阵图,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有迹可循;人要做的只是发掘,而非发明,所以不能生搬硬套前人思路,要自己去摸索、变通。

说简单点就是活学活用,不能死守教条。

吴清婉在下面旁观,其实也能看出一丢丢小门道,但仙尊级别的炼器师都不敢乱来,莹莹姐说话都被灵烨训,她自然不敢乱开口,指挥上面的仙长试错。

就这么看了片刻,也不知是炼器师误触了塔上阵法,还是其他,观澜楼顶层的匾额,忽然闪了下流光。

高楼外围的炼器师反应极快,为首的陆姓修士,直接抬手挥袖,一巴掌拍碎了匾额,怒斥道:

“谁触动了机关?”

高楼内外的炼器师,都有点无辜的回应:

“我没乱碰……”

“是啊,都按照章法来,塔顶的阵图好像是自行激发运转……”

“开什么玩笑,没人碰阵图怎么会自行激发?”

……

姜怡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好奇询问:

“小姨,怎么了?”

吴清婉也不明就里,看着碎裂的匾额,小声道:

“那块匾额,应该是和水中月差不多的物件,能远距离监视整个霜花城的动向,刚才被激发,异族就有可能通过这个,判断霜花城内的战力部署。”

“哦……怎么这般不小心?”

“时间很短,真是如此,也看不出什么……”

……

天的另一头,一座海港之内。

九层高塔,在苍穹之下闪着隐隐流光。

塔顶观星台内,八面水幕按照方位悬浮。

雷弘量站在中心,望着水幕上定格的画面,开口道:

“我都说了,正道炼器师不傻,哪里会让你在千里之外盯梢……人还挺多,这个吹胡子瞪眼骂人的,好像是天帝城的陆智星,我以前见过一次,最拿手的是绝活,是造‘千机床’。

“此床传言能让男女在不自己动的情况,运转七七四十九种双修法门,厉害归厉害,就是太伤精元,人送外号‘药渣床’‘榨汁机’‘仙子快乐床’,山巅猛男进去、软脚泥鳅出来,据说帝诏尊主都没抗过一轮,事后差点把陆智星逐出师门……”

此人算是雷弘量的同门师长,虽然雷弘量早已被逐出师门,但对于这些炼器师之间密不外传的绝活儿,还是如数家珍,说的是吐沫横飞。

只可惜,雷弘量自顾自说了半天,旁边都没反应。他转头望向吴尊义,询问道:

“尊义?”

吴尊义看着高塔下方的百余男女,沉默片刻后,抬手扫开了水幕中的画面,平淡道:

“千机床算什么,雕虫小技罢了。”

“哦?你还能造个‘万机床’不成?本事你倒是有,但造出来也没人敢用啊,商老魔都不一定能消受。”

“那可不一定。去和商老魔打声招呼,说我要给他造个大家伙,问他敢不敢放开手脚让我折腾。”

“商老魔巴不得你造东西收拾他,就怕你不动,我这就去打招呼;观星台造完,我正愁没事干,咱们俩这次就让商老魔开开眼界,瞧瞧咱们‘东洲双圣手’的厉害!”

“……”

吴尊义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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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御膳房穿六零开局签到九转玄功春满四合院之我是傻柱万古神帝飞天鱼武傲九霄人类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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