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邪居
这种气息不是单纯的恶臭或是潮湿霉变的腐臭,而似乎是与生灵们的本能完全背道而驰,只是闻到,感知到这气息,恶心、反胃、惊惶、恐惧、等等近乎全部的负面情绪无可遏制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泛起。
当然毕竟是训练有素,且有着先前一系列法术的防护加持,士兵们都只是有些不安,倒也未见退缩,更遑论法拉斯和内维尔两位。
至于狗头?
感知到这来自死敌阵营气息的獒首神使脸上未露出半丝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勃然怒色。
不仅仅是气息,后脚跟进的众人在进入密室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惨状给惊住了。
形形色色的尸体与残肢断骸被挂在支架上,或是泡在器皿中,好似解刨过的风干肉脯或是实验室的生物原料,只是那明确的人形生物特征和那一张张被永恒定格在死前最痛苦那一瞬间的扭曲面孔揭示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可怖现实。
此处即为人间地狱。
亵渎的仪式现场、堕落的献祭牺牲、血肉剥离的痛苦和灵魂凄厉的哀嚎,这种种一切加诸在一起,竟是在这个地下密室中形成了一处如同邪居般的所在。
也无怪乎獒首神使的怒意,不提作为崇善阵营的义愤,这种邪祟堕落至极的场所,本身就是对天界生物的极大束缚和恶意。
“哦,让我看看,是天界的臭虫还有主物质的小爬虫,你们是来…”
一道嘶哑得如同用了半个世纪的破沙锅被铁砂纸擦拭的嗓音响起,直令在场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是这破锣嗓还没说句囫囵话就被人打断。
“腐朽的死物,你那可悲的存在必将被清除,错误的扭曲无法阻挡秩序的审判。”
獒首神使仗剑提盾,昂首发出一声咆哮:
“不死归亡!”
以自身为中心一圈纯粹的白光辐射而出,犹如光辉灿烂的白河铺散奔涌,瞬息淹没了周围的腌臜事物和那个嗓音的主人。
待到白光退去,视线清明的众人方才看见对方的真面目。
何等扭曲,何等丑陋。
一具干瘪的如同挂在房梁上数十载年头的老腊肉般的身躯几乎没有半点血肉的质感,皮膜之下就是已经扭曲错乱的骨头。
那四肢已然不似人形,曲折的幅度完全违背了关节构造,就像是被随意操纵摆布的傀儡木偶。
头部骨瘦嶙峋之余,野蛮生长的一口獠牙完全突破了嘴唇的限制如匕首般上下交错,配合着本就畸形的颅骨,只有三分似人类,七分倒似妖魔。
只是这头老怪的状况却不怎么好,刚享受了一把正能量驱散洗澡的他浑身上下都是被侵蚀和灼烧的痕迹,灰败的皮囊上增添了不少黑斑,这失败的整容徒令其愈发丑恶。
对方显然没心思关心自己的外貌问题,被来敌激怒的他张开獠牙大嘴无声嘶吼,一道彩光于刹那间倾泻而下,包裹住了老干尸的全身,旋即成环形迸射开来,将一行人悉数覆盖在内。
邪光击,这个常常为下位面生物所使用的能力赫然在一头老干尸手上被施展出来。
一种极度混乱邪恶的力量在众人内心炸开,猛烈的冲击着他们的心灵意志,即便是有着法术防护,依旧有着半数的士兵陷入了震慑或是昏迷状态,其余人也是有些心神恍惚,一时战意顿消。
好在獒首神使和两位主导者都抵抗住了这次攻击。
内维尔咬紧牙关,横剑挺盾戒备,法拉斯脸色有些疑惑,盯着眼前的老腊肉不断打量,嘴里念叨着细不可闻的话语。
狗头则是吸了吸鼻子,然后就龇起了牙:
“不仅仅是死灵,还是来自下位面的臭肉,肮脏的造物,你的存在就是对秩序和生命的亵渎。”
说完他高举阔剑,一道白色光辉降下,沐浴其中的狗头背后又长出了一对光之羽翼。
光影特效拉满,甚至还隐隐有bgm响起。
狗头兽进化》》》炽天狗头兽!
咳!串台了。
“神能!”
獒首神使怒喝一声,高呼酣战,与此同时法拉斯也在短暂的持咒后完成了法术引导。
一道白光射出,如船锚般锁定了空间的波动。
次元锚。
法拉斯面对这个看上去明显是死灵生物的敌人,赫然选择了这个反传送法术。
面对狗头凶猛的攻势,老干尸的嘴巴拧出一个诡异的如同狞笑的弧度,混浊的目光却是越过了眼前的大敌,投向了后方那些主位面的鲜肉们。
只是这诡异的表情立马就僵在脸上,本待发动传送突袭后方的他任凭如何催动自己的类法术能力也无济于事。
往日如鱼得水般的空间穿梭这会仿佛变成了凝胶将他困在原地。
“该死的巴佬法师。”
老干尸暗自咬牙,心里清楚是那个法师动的手脚,只是有些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跟脚。
都来不及恼怒,来势汹汹的狗头照面就是一剑劈了下来。
看着手无寸铁的老干尸在近战中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那枯瘦的爪子骨骼关节异常粗大,长长的指甲更是乌黑锋锐,手掌间黑色幽光缭绕,带着明显的负能量灌注的表征。
这绝非简单的利爪可形容。
然而,不简单归不简单,那也得看跟谁比!
面对獒首神使那锻造精良、高等附魔的天界武装,老干尸当真是好好体会了一把螳臂当车的快乐感觉。
那种截然相反,互为克制的力量甫一接触就让他的手掌黑烟直冒,再一交手几回合,好家伙,差点没把爪子给剁下来。
稳稳占据下风的老干尸只觉得对面攻势越来越猛,招式越来越狠,而自己无论怎么招架都是力不从心。
毕竟武器装备就已是如此大的差距,加之自己眼下占据的这副干瘪的躯体和对面那一看就是大只佬的狗头着实没什么可比性。
当真是憋屈的紧,若是以自己本体,哪怕是本体的投影上阵,都不至于这么窘迫,结果被塞进了这么个破烂躯壳里。
心底诅咒了一阵的老干尸看着对面法师手中再次亮起的灵光,以及那几个恢复过来严阵以待的人类士兵,知道自己若是在这被缠住只怕要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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