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敲门
“宴辛,”温书瑜听见了自家大哥的声音,“你又去国外了?”
她一愣,顿时紧张兮兮地看向拿着手机的人,无声地用口型问他:“我哥?”
问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梁宴辛故意开了免提,来不及瞪他一眼,她就转身蹑手蹑脚地想走远一点,免得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被听见了。
结果身后的人却蓦地上前,从背后将她抱住。
“嗯,”他回道,“谈生意。”
温书瑜浑身僵硬,又不敢用力挣扎,只能抬手愤愤地戳了戳男人的手臂。
“在英国?”
“嗯。”
“又是英国。”
“没办法,”抱住她的男人别有深意地轻轻捏了捏她的腰,“不过来不行。”
说的话却比手上的动作更有深意,温书瑜双手搭在他手腕上,唇角忍不住翘起来。
她想着反正梁宴辛也看不见,索性笑意愈发不加遮掩。
温朗逸笑笑,“你这个不愿意去的倒是能经常去,我这个想去的却没时间。如果这个项目是温家,我还能假公济私去看妹妹。”
“那这桩生意就更不能给你了。”
猝不及防听见梁宴辛这么说,温书瑜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想转身提醒他别乱说话,他却抱紧她低头吻在耳侧,“——免得你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又故意吓唬自己!温书瑜先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之后就别开脸不想搭理他,吻在耳侧的唇顿时落空。
“你要是有个妹妹就懂了。”
闻言,梁宴辛无声笑了笑。
妹妹?没有妹妹他也能懂。如果不是国内的生意离不了他,他根本不会离开英国。
“你打电话过来总不会只为了抱怨这个?”
“当然不是,有点正事。现在有空?正好谈谈。”
“说吧。”梁宴辛关了免提,又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脸侧,松开手退后几步。
得到自由的温书瑜立刻回过头瞪他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跑进浴室。
……
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并不早,几番耽误下来已经过了九点。
“要不然明天再过去吧?”温书瑜迟疑道,“今天有点太晚了。”
“嗯。”梁宴辛微微弯腰,将手机随手放到矮几上,直起身时忽然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笑了笑。
温书瑜心里警铃大作,“你笑什么?”
“怎么吓得跟兔子似的。”他慢慢走过去。
她总觉得男人脸上好整以暇的神情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脚悄悄往后挪了挪,转身就想走开。
梁宴辛抬手干脆利落地将人一把捞进怀里,再低头亲了亲她,“跑什么。”
“每次你这么笑准没好事。”
“怎么不记着我点好?”
“……除了不正经的时候,都挺好的。”温书瑜撇了撇嘴。
“不正经?”他轻笑一声,“说说,什么叫不正经。”
“你现在就不正经。”
“这就叫不正经了,那刚才呢?”他暗示意味十足地捏了捏她的腰侧。
温书瑜身上一软,没忍住笑着要躲,微微泛红的脸也埋在他胸口,“你别动,痒!”
“到底是谁别动?”梁宴辛呼吸一顿,抬手就覆在她后脑,“小丫头,再蹭就出事了。”
她一僵,像根木头似地杵在他怀里,“……那你放开我。”
“不放,”他低头亲了亲她眉眼,又亲了亲鼻尖,哼笑一声,“我就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温书瑜被他弄得仰起脸,看着男人没好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唇角没忍住翘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还敢笑,欠收拾?”梁宴辛拧眉,眯了眯眼。
她笑意收了收,“你的‘收拾’就是耍流氓。”
“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你干嘛呀,放我下去。”温书瑜被迫趴在他肩上,脚不满地踢了踢,在察觉到男人前进的方向后气恼地捶他肩膀,“不准进房间!”
“真要想办了你在客厅都行。”说着,男人不轻不重地一拍她屁股,语气故作凶狠,“老实点儿。”
屁股上那下并不疼,但带给温书瑜的冲击却并不小,甚至忽略了对方前半句话。她惊得睁大眼,脸顿时涨得通红,“你!”
啊啊啊啊流氓!不要脸!
“我怎么?”
懒洋洋地说完,梁宴辛将人放到还没来得及铺好的被子上,在她扑腾着要坐起来的时候掀起被子一裹,立刻就把人给严严实实裹进了被子里。
除了脸露在外面其他全被包住了,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温书瑜试着挣扎,结果男人一只手将被角攥得紧紧的。
“放开我。”
“不放。”梁宴辛略显满意地挑眉笑了,“站着亲低头脖子疼,换个轻松点的姿势。”
眼见着男人要俯.身低头,她只好谈条件,“那只许亲,不许做别的。”
其他的有点太刺激了……
“行。”他微微一笑。
最后梁宴辛倒的确像她希望的那样,连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都没掀开,可是却像对待什么玩具公仔一样,总要隔着被子捏一捏。
一吻结束,她小声喘着气平复呼吸,裹着被子在他旁边躺成一个蓬松的长条。
男人垂眸盯着她笑,伸手抱住她,“不热?还裹着被子。”
“……热。”
嘟囔之后,温书瑜手脚动了动,被子卷起伏动弹几下,最后被她胡乱掀开了。
梁宴辛手臂一收,她就顺势滚进他怀里。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察觉到对方专注的视线,她又往他怀里挪了挪,头靠在宽阔结实的胸口,这样正好能避开他的目光。
“自己的女朋友,看一眼也不行?”
温书瑜小声“嘁”了一声,窝在他怀抱里偷笑。
她一开始觉得梁宴辛像有“肌肤饥.渴症”似的,总喜欢抱着自己总喜欢亲吻,还要捏她的脸、腰和手。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黏糊糊的了,也开始喜欢和习惯于紧靠着他,也会喜欢这些亲昵的举止。
正想着,耳朵又忽然一热,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耳畔,温书瑜半边身子都快酥了,手徒劳地扒拉着他衣服的领口。
不行……不能再在卧室里待下去了。
这么想着,她手上用力把面前的人推开一点,然后挣扎着要下床。
“去哪儿。”梁宴辛挑眉,轻而易举就将人拉回怀里。
“……我饿了。”温书瑜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出了个借口。
“真饿了?”他垂眸。
对上男人眯着眼仿若审视的目光,她大睁着眼和他对视,竭力表现出“真诚”,“真的饿了。”
对视片刻,他蓦地偏过头笑了,再回头看她时神色戏谑,就像已经彻底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想吃什么?”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坐起身,然后将她也抱了起来。
温书瑜一想到现在这么晚了,顿时有点后悔用吃东西当借口,可是认真思索了“想吃什么”之后,顿时被冰箱里的东西勾走了魂。
“冰箱里还有布丁。”她看着他。
于是男人起身去给她拿布丁。
温书瑜赶紧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一路跟到厨房看着他打开冰箱门。
梁宴辛垂眸从冰箱里取出一小份罐装布丁,抬手合上门后微微侧头掀起眼,就看见小姑娘扒拉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他。
“晚上吃这个会不会胖啊。”
他拧眉,胖?
“晚上刚鉴定过,”他松开搭在冰箱门上的手,“现在太瘦了,该多长点肉。”
温书瑜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没好气地将布丁一把夺过,轻哼一声转身走了,转身之前还不忘羞恼地瞪他一眼。
流氓这个词她已经说累了。
布丁一时半会吃不完,温书瑜又兴致勃勃地点开这段时间在看的一部剧。现在时间不早了,看完这一集正好洗澡睡觉。
窝在男朋友温热的怀抱里边吃零食边看剧——这种加倍的快乐让她原谅了自己夜晚吃布丁的罪恶行径。
……也原谅了不甘被冷落的男人时不时地动手动脚,反正被捏耳朵和手指又不会少块肉。
半个多小时后,布丁吃完了,进度条也到了最末,这一集的末尾画面停在充斥着极光的夜幕中,极光之下站着虔诚闭上眼的男主角。
温书瑜有些失神,不是因为金发碧眼的帅气男主角,而是因为这一片极光。
她想到了五年前曾见到过的那片“极光”,那片假的穹顶,还有那个虔诚许下又破灭的愿望。
虽然现在到底还是如愿以偿,可是还是会觉得有一点心酸。
“在想什么?”身侧的男人忽然问。
“没什么。”她回过神蓦地摇摇头,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站起身,“好困,我去洗澡睡觉啦。”
那种幼稚又丢脸的小事还是不要说了,反正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从前的不圆满提得太多好像她还一直耿耿于怀似的。
梁宴辛坐在原地没动,目光紧随着的那道纤细身影走进浴室后,他眼珠动了动,重新看向屏幕。
放到结尾的剧还没关掉,屏幕上依旧是浩瀚夜幕与渺小人影对比相融的画面。
他凝视片刻,神色忽然有些怔忪,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别开眼。
……
洗漱收拾完,温书瑜站在卧室门口道了晚安,关门后犹豫了一两分钟才落了锁。
梁宴辛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抬脚回了房,然而在床上躺下后却迟迟没能有半点睡意。
总觉得怀里少了点什么。
尤其是在感受过怀抱充实契合着另一个人后,这种感觉就开始蚕食着平静。
焦躁,不耐。
他手背搭在眼睛上,拧着眉忍耐良久,最后忍无可忍蓦地起身。
梁宴辛径直来到那扇房门前,抬起手屈指轻轻叩了几下。
规律的三声,在夜里隐隐透露出平静之下的什么。
温书瑜刚有了一点点睡意,顿时就被这动静给弄得睡意全无,她愣了愣坐起身,拥着被子傻傻问一句:“谁呀?”
问完才反应过来只可能是梁宴辛在门外。
“是我。”男人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清醒。
她迟疑道:“什么事?”
“眠眠,”他说,“我有东西落在你房间了,你开门,让我找一找。”
有东西落下了?温书瑜本能环顾一圈,虽然记得睡前并没有看见什么他的东西,但又怀疑可能是自己不够仔细。
睡意作祟,她反应慢了一圈,听见这番话后不疑有他,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打开锁,打开门。
客厅和走廊上的微弱灯光勾勒出男人高大的身形与模糊的轮廓,但却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表情与眼神。
她这才想起来问他:“你落下了什么呀?”
男人踏进房间,逼近她后带来一点莫名的压迫感。
“落下了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