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决定

东城并不是单纯的东城，没错，他确实是东城，而且也是自然出生的孩子，家世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些都没有什么出奇的，真正出奇的是他的灵子基础本质，或者用通俗的说法就是灵魂体。

他是六级大科学家，这是那怕在人类统一政府仍然存在着时，也依然极其稀少，几乎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人类瑰宝的六级大科学家之一。

因为大破灭的到来，特别是在外与天道的战争，大量的六级大科学家永恒陨落，彻底湮灭，剩余的六级大科学家中有很大一部分几乎再也无望回归九海世界，他们只能够在外中慢慢腐朽死亡，而东城是幸运的，他的“前一世”极其意外和幸运的拷贝了记忆库存在高纬度个人空间里，之后灵子基础本质顺利转世，只是苏醒的时间和他本身预料的有了出入，已经不再是大破灭时期，而是大破灭过去的两百多年之后，处于旧的人类统一政府失落灭亡，新一代的统一政府还没有成立的空档处，作为现在人类仍然存在着的十五名六级大科学家之一而转世归来。

他的拷贝记忆极其庞大，不可能是一天或者一瞬间就可以接受的，以他目前的身体来计算，他差不多需要二十到三十年左右才可以完全接受这些记忆，但是在那之前，军政府的存在，武者的存在，神魂道的存在，这三大势力已经开始了对新时代主导权的争夺。

东城所选择的是武者阶层，毕竟军政府阶层真的完全违背了他们这些大科学家所处统一政府时代的根本，彻底违背了人类大宪章，除了一名六级大科学家加入军政府以外，其余六级大科学家都拒绝了军政府作为新时代人类统一政府的存在，并且将其赶入到了地底三层。

而除了武者的另一方实力，新生的神魂道则脑子有坑，所有人一旦修炼神魂道，立刻就会脑子有坑，居然把所有非修炼的人当成是猴子，就他们的研究表明，因为灵子基础本质的彻底改变，这些神魂道的修士其实真的已经不算人类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甚至不算是生命，如果一定要定义的话，可以把他们想象为活死人，类似于活着肉体的僵尸，或者活着肉体的幽灵，这样的存在天然便会受到集体无意识的影像，无论是天道，还是大破灭残余的大量负面神，这些都是他们改变的原因，神魂道也被大科学家们pass了。

剩下的就只有武者阶层……好吧，还有一个白海的战斗军团，作为前代统一政府时期最后的残余力量，也是对抗大破灭末尾的最终最强力量，白海势力其实更适合站出来重新组建统一政府。

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白海战斗军团是否会是下一个军政府，他们可不是从外讨回来的丧家之犬，虽然说是残余，但那是相对整个统一政府时期来说，一整个完整的军团，至少一艘超次元级战舰，一只完整的机甲军团，三种以上的超规战略武器，以及可能存在着的九大最终决战兵器之一的纯白……这样的力量是可以碾压九海世界其余所有人类力量的，若他们真的是下一个军政府，大科学家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轻易入主九海世界，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忌惮着大科学家，白海军团一直都与九海世界的其余海洋保持着半断绝状态。

十五名大科学家，一名加入了军政府，一名加入了神魂道，三名保持中立，四名加入了白海军团，剩下的六名则选择了武者阶层，老者和东城就是这六人的其中一个，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武者阶层是几大势力中最为弱小的，但其实真正知晓实情的高层眼中，有六名六级大科学家的支持，武者阶层才是潜力最大，最可怕的一只势力。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彼此之间“正常”对抗的情况下，这也是这些还活着的六级大科学家最后的底线，毕竟自统一政府到如今，人类已经比统一政府时期弱了太多了，统一政府时期只要政府愿意，可以一次性制造十艘以上的超次元级战舰，每一艘超次元级战舰上都配备一名六级大科学家及数名五级大科学家，这就是当时人类的底气与底蕴，若非如此，人类那里敢以一族之力挑战整个宇宙呢？

但是现在的人类一族呢？超次元战舰明确在明面上只有白海一艘，所有的太空堡垒要么坠落要么封停，九大最终决战兵器要么沉睡要么死亡，或许可能存在的也只有纯白唯一一只。

除了这些武器造物方面的底蕴以外，再说说人力方面，大科学家算上所有敌对阵营的也只有十五名仍在，五级大科学家数量比这还要少，因为大破灭最后的震荡，除非达到六级层次，又或者在外的某些奇妙地点，否则五级大科学家熬不过大破灭最后的关闭震荡，光从这点上来说，现今的人类社会已经是衰弱到了极点，若是再因为六级大科学家们彼此理念的对立，相互之间拼尽全力的话，那人类就真的只有灭族没种了。

所以“正常”对抗是他们没有明言的底线，而这一底线的最先破坏者就是军政府，灵魂实验这是自人类大宪章凝聚，统一政府成立后就被一直明确禁止的实验，正因为这实验的曝光，其余大科学家联手之下将军政府和那名腐化堕落的大科学家给赶入到了地底，这还只是略微超过底线，而若是这段影像是真实的，这就不仅仅只是略微超过底线了，这简直就是践踏底线。

东城和老者看着影像里的存在，两人都是满脸的苦涩，对于这个东西，或许别的人类并不熟悉，甚至可能连五级大科学家都只是在一些资料中了解，但是唯有六级大科学家们，他们对于这个东西却是知之甚详，原因很简单，在不为人知的历史中，他们曾经为了人类的存续而与这种存在战斗过。

那是一场几乎动员了所有六级大科学家的战争，因为若是层次没有达到六级大科学家水准，可能在战场上连一瞬间都坚持不住，甚至可能变成敌人的一份子反过来攻击友军，那是一场让人绝望的战争。

在前代政府最为辉煌的时代中，六级大科学家数量极多，五级大科学家更是如民间所形容的那样，科学家满地走，大科学家不如狗的程度，那是人类最为自豪的时代，而就是在那样的时代中，几名六级大科学家在一次偶然聚会中提及了曾经传说中，统一政府出现之前短暂时间里存在过的所谓人类天敌幽的话题，这个话题引起了那几名六级大科学家的谈兴，不过大多数人都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所谓的人类天敌，不过是在那时的人类中才会如此，就如同老虎狮子猛兽什么的对于原始人类的威胁那样。

但是也有一名大科学家认为不会如此简单，因为若只是猛兽或者变异生物之类，人类最多会感觉到害怕与畏惧，而不是现在这样称之为天敌，能够被称得上是天敌的必然是从物种上进行克制，具备着压倒性的不可抗力量，这才能够被称之为天敌，他相信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那是人类最为辉煌也最为幸福的时代，而科学家尤其比普通人要幸福一些，作为其中最顶尖的佼佼者，六级大科学家无疑是站在幸福顶点的存在，而其表现就在于自由二字，受到奚落的这名六级大科学家自然发挥了其自有的特性，他本身的领域也恰好是时间和空间范畴，从那次聚会后他用了三十多年时间钻心研究与制造，制造出了一具超微调时空穿梭机，这是那怕太古时代最辉煌时也几乎无法重复制作的最高端造物，可以精确的把时间穿梭定位到百年之间，而且可穿梭停留时间也超过了别的任何时空穿梭设备。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名六级大科学家对其亲友与熟悉的六级大科学家郑重宣布了他的决定，他决定穿梭回幽仍然存在的时代，历史上被称之为绝望纪年的时间点，他要亲自验证幽是否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人类天敌，然后他穿梭了，与此同时，噩梦也来了……

“……幽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生命体，这种原型是水母的变异种，其特性表现在杀死高等级生命体之后，简单些说，就是在杀死具备灵子基础本质的生命体之后，真正幽才会出现，它会融合掉被杀死的高等生命体的灵体与幽体，灵体作为其营养被汲取，幽体则作为其外在具现，从而产生出了一种同时具备物质与灵子性质的双向性存在，同时因为其猎捕形态的变化，具备着量子属性，而这就是幽的本质了。”东城呢喃着道。

影像另一端的老者问道：“那么幽的猎捕方式呢？战斗方式呢？其存在特性呢？以及……当初我们到底是如何取得那一场关键胜利的呢？”

“不知道，不理解，不明确……”东城依然是呢喃着回答道：“基于幽的猎捕形态变化，所产生的量子属性存在方式，一旦对其的认知仍存，那么幽本质上是时空间生命体，同时幽是进化结果，在第一个人类被变异水母杀死之后，幽就是人类天敌了，也只对人类本身有用，幽无法对外来的生物具备压倒性属性，也无法对基于人类而进化后的新人类产生压倒性属性，不过作为人类本质上的延续，所有与幽战斗过，并且知晓幽存在的思想精神体，都必须要自主自动的抹除关于幽量子形态的一切记忆，否则幽就会从时空间重新复苏诞生，这也是当初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完全无法回忆起那场战争的结局，我们到底是如何胜利的，我们到底是如何存活的，幽到底是如何被消灭的，以及我们是否已经被幽所全体取代，我们其实已经不是人类这个事实，一切都是问号。”

老者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所计划的新人类，其根本前提其实是关于幽的存在而进行的一种反制，但是是否有效我们并不确定，因为关于幽的模拟本身就是禁忌，所以你懂了吧？当神魂道开始侵袭时，我们完全无法动弹，包括我，包括其余四人，我们五个人全都被困在了蓝海，事实上，这次联络你，是希望你能够尽快赶回蓝海，我们会协助你尽快取回你的全部知识，多你一个，我们也有把握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得那怕多一丁点的希望。”

东城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开始回想着关于那场战争的记忆，战争本身是具备记忆的，只是在战争的结尾进行了全体抹除，那是一场根本不为外人所知晓的战争，战争的前沿阵地是那名六级大科学家所开发出来的时空走廊通道尽头，尽头就是幽仍存的时代，通道的另一边则是统一政府最为辉煌的时代，那个被开发出来仅仅只是作为短暂通道的时空走廊，却因为幽的存在而被扩大化与稳固化，若是用一句浪漫的说法，那就是他们正战斗在时间的尽头……

真是一场绝望的战争，那怕是人类最为辉煌与最为强大的时代，面对人类的天敌，仅仅只是为了克制人类本身而存在的物种，人类开始了节节败退，最为恐怖的是，那名六级大科学家成为了幽的其中一体，而且是最为强大的一体，他被以前的同胞们称之为终末者，又或者是破坏神，带领幽即将突破入统一政府辉煌时代……

“终末者……破坏神……”东城呢喃了这两个词汇好半天，他才终于摇头说道：“有你们五个人也是够了，若是你们都摆不平，加上我也无济于事，而且究竟是否是幽还没有个定论，我个人建议……你们可以联络一下白海，同是我们人类的势力，相信白海即便有再大的野心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大家想要都是对未来的决议权，而不是灭绝人类本身……”

“至于我嘛……”东城定了定神，认真的对老者说道：“我要在青海掀起一场革命，神魂道那些家伙做得过分了，他们甚至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他们，我们人类最厉害的永远是……”

“人类的汪洋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