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争执(过节双更)
“哦?是吗?是什么课来着?”,金发姑娘淡淡的回答,看来她没少经历过这种搭讪。
帕特里斯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她放在吧台上的书,“美国近现代文学,很有趣的课程不是么?我叫帕特里斯,你呢?”
“史黛拉,这是我的朋友珍妮!”,史黛拉拿起酒杯和他轻轻地碰了下。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受此鼓励帕特里斯更起劲了,信口开河的大谈特谈自己对美国近现代文学的理解;当然这种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不快,一名衣着笔挺、梳着整齐头发的年轻人走到他身旁,用那种白人精英阶层的骄傲语气问道,“你也去听了史密斯教授的课么?”
“哦,对!”,帕特里斯尚未从兴奋中醒过来,没有发现对方语言中的陷阱。
史黛拉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教授美国近现代文学的老师根本就不叫史密斯;白人青年对史黛拉微微点头示意,开始乘胜追击,“史密斯教授每次上课都喜欢开着窗户对着窗外的那些植物讲述在那些文学家笔下是如何描述这些植物的,上节课他就说了菲兹杰拉德在他的小说了是如何描写小灌木丛的!”
“很优美的文字不是么?”,帕特里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他平时最多看过一些史蒂芬-金的悬疑小说,对于菲兹杰拉德这种严肃文学作家完全没有了解,就算听人说起他的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恐怕帕特里斯也会反问,你确定没念错名字?不是《了不起的比尔盖茨》么?
“你怎么看待菲兹杰拉德,他最引人瞩目的特色是他那诗人和梦想家的气质和风格,他为确认和超越浪漫主义所进行的探索是美国文学有代表性的动力,这使他成为一位关键性的文学人物。”,白人青年侃侃而谈,帕特里斯几乎无招架之力,在对方的进攻之下他好像成了整个酒吧的小丑,在酒吧中通过打击别人来硬的美人儿的青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白人青年似乎想让他出丑出的更彻底一些,继续施展自己的华丽进攻,“菲兹杰拉德提出了一个任务:当代风格的悲剧和讽刺......”
“当代风格的悲剧和讽刺作品拥有最深刻的个人真实和社会真实。”,吕丘建出现在帕特里斯身旁接过了他的话。对于中国人来说,菲兹杰拉德因为张爱玲和村上春树的推崇而进入广大文学青年的视野,恰好吕丘建之前也翻看过一些他的资料,对于这位被称为美国文学史上最伟大作家之一和他的代表作并不陌生。
“正如......”,白人青年不见了刚才的那种挥洒自如,试图反驳。
“正如战争是海明威的持久主题一样,菲茨杰拉德的毕生主题是美国幻梦及其破灭,这个题材以一种主题的整体性将他个人的生活,职业生涯、和他的著作连接起来。”,吕丘建再次打断了他的话,“美国近现代文学史1988年版第七章第五小节,你每年缴纳数万美元的学费进普林斯顿就学了这些么?靠着在书本上死记硬背的一些东西去戏弄别人?我去任何一家书店花上二十美元买本书就可以知道这一切!”
能够提出自己的观点对优秀作家进行评价的确值得赞赏,可是如果这些评价不过是他从某些书本中摘抄出来的,不被人察觉也就罢了,一旦被人揭穿,他就将颜面扫地。
酒吧里响起了口哨声和掌声,似乎在为吕丘建的精彩表演致意;白人青年面色铁青,将怒气发泄到帕特里斯身上,“那又怎么样?我花费几万美元可以获得文凭,从而赢得通往精英之路的通行证;嘿,伙计,等我将来进入外交部去非洲度假打猎的时候,如果你能像今天一样说笑话逗我开心的话,我或许会多买一些你们部落出产的水果让你能多些零花钱的!”,他也听出了帕特里斯的非洲口音,美国虽然标榜民主自由,可是明里暗里总有些看不见的天花板,而帕特里斯的肤色决定了无论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到家乡,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比他更有前途。
“别激动!”,吕丘建伸手拦住了帕特里斯,盯着白人青年的眼睛说道,“看来你还没认清楚局势,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十年后我的朋友作为政府高官访问美国,而在外交部供职的你需要守在他的套房外随时准备为他叫上几个小妞。你该庆幸我的朋友不是基佬,不然的话那些军火商会把你扒光了送到他面前供他享用的!”,尽管普林斯顿在美国也是顶尖的存在,但光凭这还不足以让他拥有广阔前景,而能把帕特里斯送到这里的家族在非洲想必拥有极强的影响力;换句话说帕特里斯极有可能出身于刚果某个极具影响力的政治家族,等到他毕业后回到国内,想必可以迅速继承家里的政治资产,从而走上高位;而这样的人物一旦访问美国,必定会受到军火公司的热烈欢迎。
“嘿,如果是他的话我不介意偶尔改变口味!”,帕特里斯裂开大嘴笑了,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白人青年落荒而逃,史黛拉拿起酒杯,“帅哥,你的表现非常棒,能请你喝一杯么?”
哇喔,看来自己在普林斯顿的第一个夜晚或许会很愉快,吕丘建接过了酒杯。
经过一番愉快的交谈后,俩人回到宿舍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吕丘建跟着帕特里斯来到数学系的教学楼外,“谢谢,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吕丘建在数学系教学楼的门口向帕特里斯告别。
“去吧,让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吕丘建昨晚的表演已经彻底折服了他,“下课的时候我再来找你,我知道一家很棒的牛排店!”
问了两个一同进入教学楼的学生,吕丘建找到了自己的教室,能容纳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坐的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才在靠后的地方找到一个空位,“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吕丘建对一个头发蓬松、衣着散乱的瘦弱青年说道。
瘦弱青年将目光从书本挪到吕丘建脸上,“你是数学系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神经质般的警惕,吕丘建从怀里掏出昨天刚办好的学生证递过去,“吕丘建,从中国来的交换生,昨天刚到,将会在这里度过一年时间!”
“1729,这是个有趣的数字!可以用两个立方之和来表达而且有两种表达方式的数之中,1729是最小的。”,看着他学生证上的号码,他的目光放松下来,将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书推到自己这边,“你好,我是阿尔福斯-特朗,来自蒙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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