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慎一郎
卡卡西看向了那三件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大家来找茬？
中间的那件似乎有些奇怪。
不过这时候多轨却说道：“我们开始吧。扫把我都拿好了。”
于是众人开始了劳动。
忽然，卡卡西听到附近似乎有人在耳语。
“啊嘞啊嘞，这个家里怎么又有妖力了？难道是慎一郎那个家伙回来了吗？”
“笨蛋，慎一郎早就死了，人类的死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复活的。”
“说的也是。不过这股妖力是怎么回事？不是慎一郎的话，是谁呢？”
“不知道。”
卡卡西闻言，满满地走了过去。
只见那是两只小怪，体型只有二十厘米的样子。
“咦，我怎么感觉那个人类好像在看着我们？”
“对哦，你看，他还走过来了，不会真的看得见我们吧？”
卡卡西蹲了下来，看着两只小妖说道：“你们认识这间房子原来的主人？多轨慎一郎？”
两只小妖怪一惊，后退了一步，说道：“你居然真的能够看见我们。”
“当然，不然怎么跟你们说话。”卡卡西笑道。
“是真的耶，跟慎一郎不一样。这个人类的妖力很强大。”
“你们跟慎一郎很熟悉吗？”卡卡西问道。
“那当然，那个家伙可是我们的玩具。明明看不到我们，却一直相信我们的存在，是一个很好玩的家伙。只可惜，那个家伙最后还是死了，人类还真是一种脆弱的生物。”黑脸小妖说着，似乎有些伤感。
卡卡西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
这些小妖怪虽然从不曾和慎一郎有直接交流，但是两者之间，却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此时，另一只木偶小妖从一旁跑了出来，大声叫道：“不要了，原本被慎一郎封印的狩仓解开封印了，现在正在到处找自己的身体。”
看着四处乱窜的小妖，卡卡西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些妖怪虽然不强，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在他们身上。
“你们很关心慎一郎啊。一看到这个家里出事了，就立马赶了过来。”卡卡西笑道。
黑脸小妖闻言立马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太无聊了而已。”
“就是就是，慎一郎那个家伙只是我们的玩具而已，我们才不在乎。”
话虽然说的决绝，但总是给人一种傲娇否认的感觉。
难道妖怪都自带傲娇属性吗？
卡卡西不由得这般想到。
“你这个人类看得见妖怪？”后来的木偶小妖惊讶地说道。
“正如你所见。”
“看起来你也很有趣。”木偶小妖说道。
“谢谢夸奖，不过我可能不是很适应被人当成玩具。”卡卡西笑道。
“笨蛋，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如果不赶紧解决掉狩仓的话，这间房子的主人可就倒霉了。”黑脸小妖说道。
另一只面具小妖闻言说道：“我记得现在这间房子的主人是慎一郎的孙女吧？当初在慎一郎的葬礼上可是哭的很惨的。”
“好像是她。不过她没有慎一郎有趣。”黑脸小妖吐槽道。
这些小妖的言语之间虽然对慎一郎诸多嫌弃，但卡卡西还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善意。
这些口嫌体正直的妖怪啊。
“啊！”
一声惨叫传来，卡卡西连忙跑了过去。
“夏目！”
卡卡西叫道，却发现夏目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卡卡西问道。
“夏目刚刚还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多轨紧张道。
田沼也是一脸的着急。
“又被妖怪抓走了吗？”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卡卡西现在发现，夏目似乎还有唐僧的体质。
动不动就会被妖怪抓走的被动技能。
“什么？妖怪？怎么会？”多轨惊呼道。
“刚刚我和夏目发现这个房间里封印着一个妖怪。现在看来，那妖怪要开始找麻烦了。”卡卡西说道。
“那怎么办？夏目会不会有事情？”田沼问道。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夏目了。”卡卡西说道。
“可是我和田沼同学都看不到妖怪，怎么找啊？”多轨说道。
卡卡西看向过了一旁的小妖，说道：“你们要不要帮帮忙？”
“才不要，麻烦死了。”黑脸小妖直接拒绝。
多轨和田沼则是疑惑地看着卡卡西老师，多轨问道：“旗木老师，那里有妖怪吗？”
“嗯，是曾经陪伴你爷爷的妖怪。他们很喜欢你的爷爷。”卡卡西笑道。
“笨蛋！谁会喜欢那个家伙！慎一郎只是我们的玩具！”木偶妖怪叫道。
多轨却看向了那个方向。
“谢谢你们，过去了这么久，还愿意回来看爷爷。如果爷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三只小妖闻言都愣住了。
见三只小妖怪拒绝了自己，卡卡西也不强求。
找人嘛，并不难。
卡卡西闭上了眼睛，感知力涌出，很快就找到了夏目的位置。
“在那里！”
卡卡西轻声说道，随即跑了过去。
多轨和田沼紧随而去。
木偶小怪看着黑脸小妖和面具小妖说道：“慎一郎的孙女居然在跟我们道谢啊。”
“看来她跟慎一郎一样古怪。”
“恩恩，就是就是。”
“那我们要去帮忙吗？”
“帮帮他们吧，慎一郎不在，我们也不能白来一趟。”
“恩恩，说的也是。”
庭院的某个小角落里，夏目昏迷着。
和服妖怪狩仓拿着一把大斧头，想要将夏目的手臂砍下来。
被封印了许久，他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夏目那强大的妖力在他看来就是极好的补品。
只要将夏目吞噬，他的妖力或许不但可以恢复到从前的水准，甚至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斧头没有任何留情地砍向了夏目。
这时候，卡卡西一个瞬身出现在夏目的面前，单手接住了那把斧头。
“这样一声不吭的动手，可是有些过分了。”
结果不用多说，这个妖怪很快就被卡卡西收拾了。
夏目也醒了过来。
“真是的，每次都这么不小心，看来我要教你一点防身的技能了，不然的话，哪天小猫咪和我都不在，你可就危险了。”卡卡西说道。
夏目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卡卡西转身看向了那些小妖怪，说道：“你们要走了吗？”
“当然，这个地方谁要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是，而且还差点卷入了大麻烦里面，太危险了。”
“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我们这次回来，也只是因为这里很热闹，才不是因为这里是慎一郎的家。”
卡卡西笑道：“谢谢你们的帮忙。”
“我们才没有。”
这时候多轨说道：“谢谢你们还来看爷爷。爷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我知道，爷爷葬礼的那天，你们也有来吧？我记得这股香味，是你们带来的吧。”
三只小妖都愣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慎一郎，一个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
我叫慎一郎。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要说我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看到妖怪吧。
小时候，我听父母讲过一些妖怪的故事。
跟别人不同。
别人听那些要挂故事会十分害怕，但是我没有。
反而我觉得那些故事中的妖怪，似乎都十分有趣。
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喜欢上了研究跟妖怪有关的任何东西。
不论是传闻记载，还是阴阳师的记录，我都会收集研究。
我有时候会觉得，妖怪似乎都在我的身边。
我问过爸爸，这个世界上，妖怪是不是真的存在。
爸爸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傻瓜，那不过是编出来哄小孩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要妖怪呢？”
虽然爸爸是最最为尊敬的人，但是他的说法我却没有办法同意。
不是这样的，妖怪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因为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们在我耳边低语嬉戏。
有时候我会怀疑那是一种错觉，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
我和妖怪之间，似乎总是差了一点什么。
我很好奇，他们是不是真的就在我的身边。
于是我更加努力地去寻找关于妖怪的记录。
我想要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妖怪。
但是却一直一无所获
这份执念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也变得淡薄，反而越发炙热。
时间就这么一年一年过去。
我也从孩童变成了成年人，又从成年人变成了老年人。
我也成了一个有儿子，有孙女的人。
后来，我退休了。
退休的时光很是闲暇，所以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妖怪身上。
很幸运，我在一份古老的记载中，看到了一个阵法。
据说这是一个可以让妖怪显型的阵法。
我很兴奋，立刻将阵法画了出来。
之后便一直盯着那个阵法看。
但是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那个阵法中还是没有妖怪出现。
我有些失望。
我不知道是妖怪不肯进去，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妖怪。
或许是因为太失望了，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我知道，上天给我的性命已经差不多快走到尽头了。
此生其实过得还算不错。
但是我却有一个遗憾。
是啊，我还没有见过妖怪。
那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
永远都没有办法实现了吗？
我……有些不甘心啊。
意识在慢慢模糊，似乎生命的消逝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
不过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我闭着眼睛，却忽然感觉到了耳边的低语。
“慎一郎，快点好起来哦。”
“慎一郎，你不是想看见我们吗？赶紧好起来吧。或许就能看见我了。”
这些声音好陌生，但是为什么又好熟悉。
对了，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些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还有那些话的意思。
是妖怪吗？
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发现无能为力。
不行了吗？
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遗憾啊，没想到最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已经够了。”
笑意在嘴角微微上扬，我感觉那点遗憾已经不算什么了。
至少我知道了，他们是真的存在的。
那些可爱的妖怪，原来真的一直在我的身旁。
在我看妖怪书籍的时候，他们在我身旁陪伴。
只是我看不见他们。
不过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还真是美妙啊，这样一直被陪伴的感觉。”
身体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沉沉地睡去。
……
我是木偶小妖。
慎一郎真的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类。
明明妖力那么弱小，弱小到连妖怪的存在都只能模糊地感应到。
但是却那么想要看见妖怪。
这是为什么？
妖怪对他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真是奇怪的人类。
只不过，为什么他看书的样子，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可爱。
反正时间很多，就当是无聊的消遣吧。
我默默地看着慎一郎。
某一个瞬间，我甚至以为他看见了我。
就这样，跟我有相同心态的小妖怪越来越多。
这个家里也变得越来越热闹。
慎一郎也变了。
刚开始是一个小孩子，渐渐变成了一个老年人。
这就是人类吗？
一种会衰老的生物。
但是为什么，看着他衰老，我竟然有一种难过的感觉。
难道我和这个人类结缘了吗？
怎么可能？
他明明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我是这般想的，但是有一天，慎一郎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人类中所谓的医生拿着奇怪的器具在他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似乎是在治疗他。
但是慎一郎的病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
我们这些小妖怪商量了一下，也做了一个器具，学着那医生的方法，希望可以治疗好他。
可惜，我们失败了。
慎一郎还是死了。
那个可爱的人类永远地离开了。
葬礼上，慎一郎那个小孙女哭的很伤心。
为什么我听着竟然也有了一丝难过？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悲伤吗？
原来，和人类结缘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吗？
比原来更加寂寞了啊。
难怪其他妖怪们曾说，不可结缘，徒增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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