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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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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依旧如往昔一般,韩穆薇给她娘打下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秦倾也赶来凑了个热闹拿出了两坛醉梦三生,一家子吃着菜,喝着酒,叙着话,如世俗寻常人家一样热闹且温馨。

双亲面上多出的纹路,在雪光灯下显得愈发深刻,韩穆薇双手托着腮帮子,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他们,脑中回放着自出生以来的点点滴滴,眼中是他们鬓边的白发,她不得不承认他们老了。

韩中明与妻子对饮了一杯,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现在的日子是多出来的,”他虽有雄心,但也知仙道不是有雄心壮志便能成的。

曾经韩家还是蕲州城小世家的时候,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和英娘会有成就化神的时候,而这一切都得益于祖荫和后嗣有力。

因为有他们,韩家举族迁至天极山脉脚下,享天极山脉的灵脉和宗门庇佑以及修仙资源。时至当下,他也更深刻地体会到为何自古以来会有无数修士为了修仙资源不惜以命相搏,为何大小世家都喜背靠宗门?天河韩家就是实实在在的答案。

秦倾给两位师祖满上酒,因为要镇守宗门,他四百年前就自域外仙魔战场回宗了,当然现他已合体境大圆满,不久之后也该离宗再次去往域外仙魔战场,而能在离开之前与师父、师伯共饮实属欢喜。

沐尧看向他:“你灵力充盈,是不是已临近突破了?”这些年宗门也多亏了秦倾,若不是有他在,他们也不可能会在仙魔战场待得那般安稳。

“快了,”秦倾端起酒杯:“师父、师伯,弟子敬你们一杯,”他年幼失怙,母不慈,若不是有善德老祖宗和宗里的一众前辈、同门,就没有今天的秦倾,而能坐镇天衍宗于他是莫大的荣幸。

韩穆薇闻言举杯相迎:“师父也谢谢你,”她娘已经与她说了,他们不在苍渊的日子里,秦倾对韩家对下崖头都多有照顾,“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弟子不辛苦,”秦倾笑了,眼中晶莹一闪而过,在天衍宗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过得很满足:“弟子祝师父、师伯一切顺遂,”仰首饮尽杯中酒,无需言多,师父、师伯前路艰难,但他愿以命相持。

月上中天,韩穆薇夫妻回了席水林,这一夜他们没有修炼,而是抵死缠绵,直至天大亮,酣战方歇。

“夫君,你说那位莫重欢这些年他都躲在哪了?”韩穆薇枕在沐尧的臂膀上,缠着他的发在脸上拨弄着,双目望着月白床幔,微蹙着一双新月眉。

沐尧揽紧她,在其面颊上烙下轻轻一吻:“虚无境,”虽然一个道修人族待在虚无境,听起来好像是不可能,但他直觉那位能做到。

“我也是这般想,”韩穆薇回身仰首看着自己的男人:“那你说说他一个邀月殿殿主,为何不好好地渡完飞升雷劫后,等接引之光入上界?”

“有他迈步过去的坎,”沐尧用鼻尖轻蹭妻子光洁的额头:“至于他为何会错过接引之光不入上界,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下界有他放不下的人或事,二嘛那就是上界去不得。”

韩穆薇啧吧着嘴:“一个敢在域外虚空渡地仙雷劫的人,”再结合莫重欢消失后所发生的一切,她敢断定是后者,那问题就来了,“他到底在怕什么?”

沐尧翻身,覆上韩穆薇,眼底红色波澜再起:“你就没想过莫重欢消失后,为何会是钟异坐上邀月殿殿主之位吗?”一个莫大的邀月殿,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它,钟异凭什么轻而易举地拿下它?

“你的意思是……,”韩穆薇心中有了起伏:“莫重欢离开的时候,邀月殿就已经不再是表面上的那个邀月殿了?”

“很有可能,”沐尧的手轻轻拂过妻子玉白的面颊,情不自禁地落下连连亲吻,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莫重欢是叛出邀月殿的。”

殿主叛离,邀月殿虽不会伸张,但定会出动大批高阶修士追捕、狙杀,只有这样,那个名不经传又野心勃勃的钟异才有机会拿下邀月殿。

“因为外界无人知道莫重欢是叛出邀月殿的,所以钟异还可利用莫重欢的盛名坐稳那个位子,”韩穆薇已经被沐尧撩拨地动了情,面上嫣红似初春的桃花一般:“我……我现在脑子不好使,你先告诉我你……啊……你怎么想到的?”

“历彦,”沐尧的唇杵到她耳边:“莫重欢消失不过一千五百年,藏冥钟家就出事了。钟异再不堪,也不可能在一千五百年内就将莫重欢留下的底子败了。”

韩穆薇紧紧攀住乱动的男人,她明白了,若是邀月殿底子还在,以钟异自大的脾性是不会去勾搭历彦的。

“所以唯一的变数就是莫重欢叛离邀月殿,”沐尧不再收敛,开始攻城略地:“胖胖,不要再想他们了,你现在只能想我……”

“哎……,”韩穆薇深叹一声,后稍稍抬首迎向沐尧的唇,脑中闪过云外天域外虚空中的那股威压,但愿那位和钟懿老祖宗的开始不是起于欺骗,不然就算他有诸多苦衷和无奈,也是不值得被原谅。

沐岸办事利落,两日便将明一峰旁的明仪山收拾了出来,韩穆薇和沐尧来到明仪山头,见多出一座石亭,二人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沐岸见此心算是安了:“那要是没什么问题,弟子便让事务处发告示了?”

“好”

沐凤鸣、韩尘微夫妇要开山讲道,这告示一出,不但天衍宗大震,就连整个苍渊修仙界都被惊着了。

他们以为这两人现应已准备渡劫飞升了,没想到这当口竟回宗开山讲道,至于修为的事,修仙界无奇不有,封禁部分修为的秘术也不是没有。

开山讲道的第一日,沐尧坐于明仪山山头石亭,眼神扫过四周,挤挤挨挨地全是人头,且大多都是金丹以上的修士,其中靠近山头的部分几乎都来自后山秘地,就连秦倾也在列。

韩家意清是韩意优的亲弟,现也出窍巅峰了,他有些不忿地瞪向挡在他前面的紫衣人:“你说你都已经是我十三姑姑唯一的徒弟了,为何还来这凑热闹?”

“你说你都是我师父的侄子了,为何还来这争地盘?”秦倾扭头笑着说道:“咱们两大哥哥不说小弟弟,谁也别怼谁,”他也想在入仙魔战场之前,多看看他的亲人们。

“哎……,”韩意清大叹,他就不该给顶上的合体师叔伯们留位置:“你也不体谅体谅我?”这位一走,他就要闭关,当然也算是宗里坐镇老祖之一。

秦倾明白韩意清的意思,拿出两颗灵果,递了一颗予他:“你坐在我身后,难道还能少一听一句不成?”

辰时一到,沐尧立时就开始讲道,此次讲道不再是像过去那般一问一答,而是由沐尧讲述他入道后的修炼心得,所以尤为珍贵。

“剑道,只修一剑,也可谓之以剑为道。修剑道,天赋与勤,不分不离,勤能卓尔,亦能补拙……”

坐在明仪山听道的人中有一位炼虚剑修——莫悠听到此话极为羞愧,古铜色的面庞泛起了红,但仍然抬首仰望山头的人。

曾经他年少轻狂,在明一峰上竟放肆直问凤鸣尊者,“天赋与持之以恒,何为重何为轻?”后来虽经历了一些苦痛,但却叫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进而清楚了自己的大道。

现经过多年不懈努力,他已入炼虚境中期,在不久的将来就要随尘微尊者的弟子秦倾尊者赶赴域外仙魔战场。虽家中多有阻挠,但他相信自己多年的努力不是枉然,宗里有诸多老祖们都能活着回来,他亦能。

谁也没有想到沐凤鸣会如此讲道?正在衍行殿中处理宗务的沐岸接到这消息,毫不犹豫立时就发出宗令开启护宗大阵,谁晓得会不会有道不明的宵小混进天衍宗?他得防着,将宗务收入储物戒,后火急火燎地赶往明仪山听道。

第一天讲道还未结束,就有两位迟迟摸不到元婴壁垒的金丹修士顿悟了,顿时引得在座弟子大为激动,毕竟这预示着继续听下去,自己也有可能一朝堪悟大道,入顿悟。

第二天明仪山更是连插脚的地儿都没有,作为天衍宗宗主沐岸都被挤到了明仪山下一里地外,但即便这样他也要以身作则,不得因一己之私,坏了规矩。

接连十天,是日日有人顿悟,这事也不知道是谁漏出去的,一传十十传百,天衍宗在外历练的弟子无召令纷纷赶回,甚至为了能早一刻回到宗里,千里传送符跟不要灵石似的,一块接着一块地用。

不但天衍宗的弟子如此,其他两宗六门一寺院的门人更是挤破了头想要进天衍宗听道,只可惜天衍宗宗主早有防备,外加天衍宗弟子太“护食”,半个月愣是连只外面的苍蝇都没能混进宗内。

这就不得不逼着两宗六门一寺院的合体老祖出面说合了,面对合体老祖,沐岸也不能不给脸面,直接退居二线,让天衍宗的老祖们出面招呼,自己则去收拾更大的山头。

站在万丈云峰下,沐岸已经打量好了,云峰之巅下的十丈之地就是他今后二十年的窝了。

一个月后,因为听道的人太多,明仪山太小,沐尧接了宗令移步云峰继续讲道,而韩穆薇也迎来了她一直在想的友人。

再次见到那个可明颜若妖,又可清冷如莲的女子,韩穆薇是既感慨又无奈,但看着她一身的功德,心中也甚是为她欢喜:“我以为你不在苍渊?”

“本是要离开的,”音裳离走近韩穆薇,与其迎来的双手相握:“但在离开之时还是想来天衍宗看看,”虽然她不是出身于天衍宗,但天衍宗在她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

韩穆薇拉着她去了席水林的牧云居:“箫箫卸了掌门之位,入了炼虚后一直都在天衍宗等你,直至炼虚初期巅峰才离开去往了域外仙魔战场。”

她说她会回来,所以他便等着。音裳离轻笑言道:“我打算去找他,”曾经的她背负了太多的孽,虽然不是自己造下的,但出身由不得她,现在她还尽了,一身干干净净地去寻他,这样在他面前的才是真实的离殇。

“真好,”韩穆薇请她落座:“你现已大乘中期巅峰了,去仙魔战场历练一番也属必要。”

“看出来了?”音裳离就知道瞒不过她:“这封禁修为的秘术还是我在藏冥界寻到的,”说到此,她也有一事相告,“藏冥界邀月殿的殿主历彦一年前在金乌山脉渡了飞升雷劫。”

“什么?”韩穆薇清洗茶具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的音裳离:“他在金乌山脉渡的飞升雷劫?”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随着修为境界的增进,音裳离对韩穆薇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些猜测:“不但如此,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在金乌山脉渡飞升雷劫吗?”说着就拿出了一本泛黄的兽皮书推至韩穆薇面前,“历彦是个魔修。”

韩穆薇双眉紧蹙:“魔修,”可以想象,毕竟道修要修心境,他敢屠戮于他有教养之恩的钟家,心境就不要再提了,拿起桌上的兽皮书,“《正元魔月诀》?”这功法的名字好生熟悉。

“褚喜云和衡元界盛魔门圣女周宁儿的小女周语琅,你应该还记得吧?”音裳离现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提及过去:“《正元魔月诀》就是周语琅修炼的功法,”这并不奇怪,毕竟周语琅是盛魔门的人。

“这和历彦有什么关系?”韩穆薇只知道自幼长在金乌山的历彦一开始肯定是个正统道修,至于后来他怎么那就是他的事了,她不管那么多,只要他的命。

音裳离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这本《正元魔月诀》是以心魔入道,虽传自上古,但据周语琅的亲姐周玉云说《正元魔月诀》乃是依着远古天阶魔功《真魔诀》推衍出来的。”

见韩尘微眉头越拧越紧,她也不再卖关子了:“《真魔诀》虽是正统的天阶魔道功法,但周玉云说却很少有魔修会修炼,”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但一个杀了那么多待他若至亲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心地善良的,更不是因爱生恨可以解释的。

“修炼《真魔诀》有什么条件?”韩穆薇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予音裳离。

一语点明要害,音裳离抿了一口云雾茶:“《真魔诀》和《正元魔月诀》一样都是要以心魔入道,不过相比于《正元魔月诀》,《真魔诀》要的是入魔的心魔,也就是最纯粹的心魔,譬如杀妻证道、杀父、杀子等等,你懂了吗?”

咔嚓,韩穆薇攥着青玉杯的手稍一用力,青玉杯尽碎,眸中厉色不掩,音裳离的意思她明白了:“你确定历彦修炼的是《真魔诀》?”所以整个钟家,就成了他魔道的祭品吗?

“我不确定,”音裳离深叹:“但在藏冥界历练时,我遇上了出身衡元界盛魔门的周玉云,她现已是盛魔门圣女,历彦渡飞升雷劫的时候,我们正好离金乌山脉不远,她断言的。”

那就不会错了,韩穆薇握起放在茶几上的手。

“而周玉云这般肯定还有一个原因,”音裳离看着韩尘微:“历彦之所以选择在金乌山脉渡劫,是因为《真魔诀》的雷劫威力非比寻常,而金乌山脉曾经是……那里积满功德,所以……”

原来人可以恶到如此地步,韩穆薇曾经也以为历彦是因情生恨,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人性的丑陋:“在藏冥界有听说过邀月殿的前任殿主钟异吗?”

“听说过,不过没见过,”音裳离垂首长吁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离了苍渊就会直奔藏冥?”

韩穆薇没有出声,但音裳离已经知道答案了:“最好不要过了三十年,历彦受伤不重,他的飞升之期不会太晚,”一旦让他飞升了,钟家再想找人就难了。

“多谢,”韩穆薇重新拿了一只青玉杯,给自己倒上茶端起:“我敬你。”

音裳离莞尔一笑举杯相迎:“干杯,”除了见好友,重要的事情也说了,现在她来讲点在藏冥界听来的流传吧,“藏冥南岩山桃家最近可忙了,说是终于推算出了他们家无盐仙君留在下界的遗府了。”

这个她有点兴趣,传音入聚魂灯:“无盐前辈,您在下界的遗府中留了什么?”

正在想着怎么对付韩珉的桃无盐睁开双目,仔细回忆了一会才回道:“一院子的蒲草,”好东西都被他取出来修建苍渊界通向苍梧和衡元界的符文传送阵了。

“那就留给桃家吧,”韩穆薇刚生的兴趣立时就熄灭了,不过桃家若是真的参与了钟家灭族之事,想必也用不着那些蒲草。

音裳离在天衍宗留了三年,听了三年的道,便随着秦倾一行去往了云外天域外仙魔战场,而韩穆薇依旧和沐尧一人一年地在云峰讲道。

二十年一晃眼就过去了,这日一道金光冲破云霄,飞入苍渊界云边,闪进了金城秘境金色门楼中,在庭院里显出了身形。

“您来了,”一男音落下,钟珠珠脚下蓦然出现一条小道,直接通向后院。踏着小道入了后院,院中尽是梧桐,她来至梧桐林中,听到一声猫叫,慢慢走近,一凤目男子正在烹茶。

男子感知到来人,停下手中的事,起身拱手行礼:“钟暝拜见珠珠姑祖。”

“钟暝,”钟珠珠打量着十丈外的男子魂体,收尽从仙魔战场中带出的一身煞气:“你是钟晓的双胞弟弟,”凤目卷发,有日在侧,不会错的。

“是,尧日是暝的兄长,”男子一笑堪比百花盛开:“姑祖请坐,小子烹了茶,您尝尝。”

钟珠珠看着即便是魂体,举止依旧十分优雅的男子,心中满是自豪,这就是她钟家的男儿,来到石几旁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金城秘境是我的,”钟暝给钟珠珠倒上茶:“它是兄长为我炼制的历练塔,”放下茶壶,伸手撸了撸守在一旁身长仅一尺的黑猫,“而金城也是景程,景程是我的道号。”

“所以尘微在此处得的那节玉骨是你的?”钟珠珠心中极为酸涩,更是恨透了孽族。

钟暝没有否认:“只可惜我资质不佳,只能凝炼出一滴古神血脉,”他羡慕兄长能为天刑而战,但也极为心疼他背负太多,之所以在要坐化之前携金城入苍渊,就是为了给钟家天刑累积福德。

“你……,”钟珠珠眼泪在眼眶中打滚,雕龙玉瓶候在一旁。

“姑祖不用替景程伤怀,”钟暝撸着九幽翎猫:“景程一生在兄长的庇佑下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虽然临死的时候为凝聚那一滴古神血脉受了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钟珠珠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尧日,”他已将神魂献祭于金城秘境,只要金城秘境不灭,他们兄弟就有再见的一天。

“兄长不会在上界,”他与尧日是双胞兄弟,他能感知到他:“你们要寻他就先寻枯木梧桐,”他的神魂在献祭于试练塔后入了沉眠,在沉眠中他时常梦见自己身处一处枯木梧桐林,他听到尧日在与他说话,但却一句也听不清。

“枯木梧桐,”钟珠珠想起桃无盐的二十字箴言,心头一紧:“梧桐积暗而生为枯木,”这个说好找也好找,说难也难。

钟暝细细回忆梦中的场景:“那是枯木梧桐林,成片成片的,”他很不喜欢那个地方。

“我明白了,”钟珠珠看着继续垂首撸猫的钟暝:“我和尘微要去藏冥界寻仇了,报仇之后会夺回金乌山,然后在那里突破,渡飞升雷劫,可能有非常长远的一段时日不会回苍渊。”

“景程知道,”钟暝轻笑,面上带着讽刺:“那些人一直都在寻第三处钟晓秘境,想要找到天刑剑,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兄长是炼制了三处秘境,但有一处是用来蕴养新的剑灵的。

承天自以为聪明,但却因太贪,看不清尧日只是拿第三处秘境在牵制他罢了,真真是可笑。

“姑祖和尘微万事要小心,切勿着急,谨记保命为上。”

“好”

韩穆薇和沐尧结束了讲道,拜别了父母,挥别了宗门亲族,遁入了虚空。

钟珠珠已早早地等在虚空之中了,见到他二人前来,便收敛了心绪:“开山讲道这事,做得很好,”苍渊是隐神之地,与尘微和沐尧息息相关,在即将飞升之际,传下道法是最好不过了。

“珠珠姑祖,您怎么回苍渊了?”韩穆薇以为她会与韩显老祖宗一行直接在藏冥界面外等他们。

“回来见一个后辈,”钟珠珠看向他们:“瞧瞧去往藏冥怎么走?”钟暝的事日后再说,现在他们有更紧要的事要去做。

后辈?韩穆薇见她无意多说,也就没再继续问,唤出诸天星罗图找到藏冥界就交给了沐尧:“姑祖,您看了我请音裳离带去的信吗?”

“看了,”钟珠珠不但自己看了,还让钟懿、钟璃等人都看了,在仙魔战场待得久了,他们的心境早就坚如铜墙:“我们也是算着时日出的仙魔战场,”历彦不是渴求大道,成仙成神吗?那他们就成全他,让他看着七彩接引之光而不得入。

沐尧确定了方向,便将诸天星罗图给了妻子:“我们走吧。”

韩穆薇放出小九儿,韩小九一个飞旋归来,三人也不客气直接化作流光缠在她的身侧,穿空飞掠无尽虚空。

藏冥界月宫山脉邀月殿,历彦坐在大殿之上,俯视站于殿中央点着桃妆的桃易:“你可有什么事?”

飞升在即,连日来他都在考虑是在月宫山脉,还是回金乌山摆飞仙台?桃易这个时候过来,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二十余年了,用尽手段始终未能寻到通天路的入口,现他只求安稳。

“昔日的钟家家将遗腹子,现今当真是贵人了,”桃易眼睛明亮,虽然历彦掩饰得很好,但她还是能瞧出他的不愉:“一手掌着月宫山脉,一手把着金乌山,要说目前藏冥界谁能与你并肩,可真的没有。”

话是美言,只是有些不中听。历彦走下大殿,来至大殿门口,他最近喜欢看天,因为这样越来越难安的心会稍微踏实一些:“桃家想要金乌山?”

“我以为你不知?”桃易转身抬脚,款步走到他身旁,眺望远方那群高耸连绵的山脉:“桃家的南岩山紧邻金乌山脉,现在金乌山脉空着,桃家族口又众多,历殿主若是能割舍金乌三峰,桃家上上下下定感激不尽。”

历彦嗤笑:“你拿什么感激本尊?”桃家人不但胆子就连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桃易闻言凝眉:“历殿主,现在邀月殿的情况还好吗?”有些事情不是相瞒就能瞒得住的,譬如邀月殿外强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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