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桃华朱砂小说免费阅读 > 第37章痛风

第37章痛风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仙帝归来上门龙婿第一豪婿医武兵王医武兵王陆轩重生之都市仙尊武道霸主最强屠龙系统万古第一杀神都市逍遥邪医天师神医无上杀神最强高手在花都生而为王无敌神婿张玄林清涵炼气五千年首席继承人首席继承人陈平炼气五千年方羽

笔趣阁,最快更新桃华!

桃华走到船舱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从这里可以看见船上那两人的半个身子。因为背着阳光,看不清楚面容,只见女的倚在男人身边,仿佛青藤附树一般。男的则低头看着江水,瘦削的身影颇有几分落寞。

可惜桃华对这幅看起来挺美好的画面不怎么感冒。听含章的名字就知道,她和那白鹿一样,都是丫鬟,说不定就是刚才冯秃子所说”穿戴不一般”的几位。是丫鬟,却又跟男主人如此亲近,十之八-九就是所谓的通房了。对这种生物,以及蓄通房的男人,桃华都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在这个时空中,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很快就把含章姑娘和她的郡马老爷抛在脑手,桃华一家子下了船,径直往九江城里去了。

当归是蒋锡身边最得用的人,年纪已经二十多岁,比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厮办事更仔细可靠。他在城里找了一家中等客栈,房间不大,却十分干净。且离着江边远些,没有江景可看,却也没有那么潮湿。一家子安顿下来,蒋锡便兴致勃勃,要带妻女们出门去品尝美食了。

九江府乃鱼米之乡,九江县更是交通要冲,其繁华不下无锡,或许因为来往多商人,看起来街上行人的脚步都比无锡街头的人更快一些。

“咱们去浸月亭。”蒋锡兴致极好,“我方才问过了客栈中的伙计,那浔阳楼虽好,可人太多,若是不预订座位,多半等不到。不如浸月亭,虽稍稍偏僻些,景致其实不错。”

蒋燕华眨着眼睛:“爹爹,浸月亭是什么地方?我不曾听过呢。”

蒋锡史书读得不少,欣然为她答疑解惑:“浸月亭在甘棠湖中。那原是三国周瑜的点将台旧址,唐代白居易在湖中建亭,才取名为浸月。宋代时一度颓圮,听说是近些年才重修的。”

蒋燕华想了一会儿,道:“取名为浸月,是不是取《琵琶行》里‘别时茫茫江浸月’的诗句之意呢?”

蒋锡喜读史,对诗词却不甚了了,闻言怔了一怔方道:“啊——大约是吧。这个,爹爹也不大清楚。”

蒋燕华不免有些尴尬。她提起诗句,不过是为在蒋锡面前表现一二,谁知蒋锡竟是只知浸月亭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倒好似是她比得蒋锡无知了。

桃华看破她这点小心思,转头笑了一下,解围道:“爹爹,我怎么听说,还有一处琵琶亭,却在琵琶湖里。到底白居易这《琵琶行》,是在哪里听的琵琶呢?”

蒋锡立刻就忘记了什么别时茫茫江浸月,笑道:“那琵琶亭的名字,不过是要沾些大诗人的名气罢了。白居易听琵琶,当然是在江上了,既不在甘棠湖,也不在琵琶湖。不过是后人为了传名,才起了这名字。”

《琵琶行》头一句就说”浔阳江头夜送客”,当然是在浔阳江上听的琵琶。蒋燕华心里知道,但看了看蒋锡,想起方才自己弄巧成拙,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管是为了附庸风雅还是沾大才子的光,这浸月亭建得不错,甘棠湖的风景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湖里新打上来的鱼虾味道实在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家的伙计又送上一壶茶,笑道:“这是近年来江南一带流行起来的花茶,小店奉送一壶,请诸位尝尝可对胃口?”

“这花茶是哪里产的?”蒋锡在京城住了将近二十年,自然是京城口音,便是回了无锡老家,仍旧惯于讲官话。桃华自然是随了他,毕竟那吴侬软语她上辈子连听都听不太懂,要学说实在是困难。且她是带着记忆过来的,其实口音之中仍旧带着点普通话的意思,在小二听来,就觉得他们定然是北方人了。

曹氏倒是一口南边话,但不大出声。蒋燕华则是进了蒋家之后,就着意向蒋锡靠拢,学着讲官话,如今虽然还带点无锡一带的口音,却也差不太多了。

“是无锡一带新兴起来的。如今苏杭也开始产这种茶了,有茉莉香片和玫瑰香片,饭后饮一杯,满口花香。不过要细论起来还是无锡的珠兰茶最好,香气清雅,不会因花香影响了茶的清气。”伙计口齿伶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蒋锡笑着问:“那这是哪种茶?”

伙计笑道:“自然是珠兰茶,您一品就知道。给您几位送的,自然是最好的。”

蒋锡哈哈笑起来,随手给了一小块银子:“多出来是给你的。”

酒家的伙计们,眼睛堪比量银子的戥子,一眼就能估出来,这块银子付了酒菜钱之后,至少还能多出三四十文。这钱听起来不多,可一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一两银子,三四十文算得上一笔收入了,当即眉开眼笑地道谢:“您若喜欢这珠兰茶,我们柜上有茶叶,都是去年的新秋茶,绝对不比茶行里的价钱贵。”

桃华笑道:“你们掌柜挺会做生意呀。这珠兰茶,你们是从哪家茶行进的?”

“是无锡的汇益茶行。”伙计很是自豪地回答,“这花茶就是汇益茶行先做起来的,至今他家都只出珠兰花茶,就为这珠兰花香气清雅之故。我们酒家都是向汇益进这珠兰花茶,最是正宗的。”

桃华欣然。汇益的买卖已经沿江做到这里来了,看来今年该再买点地,多种几亩珠兰花,也丝毫不愁没销路。

“伙计,一个雅座。”门口传来清脆的女声,桃华听着耳熟,抬头一瞧,一个锦衣中年男子,身边带着两个侍女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伙计回头一瞧,那锦衣中年人衣着倒并不出挑,可身边两个侍女的穿戴却是出众,其中那个年纪略长些的侍女,头上竟戴了一根玉簪,且颜色葱绿,十分莹润。

本朝开国皇帝虽自称承大唐遗风,但登基之后所宣扬的风俗理念却更近于宋,且秉俭朴之风,于衣饰上有诸多规矩,譬如规定平民只可以金银饰,不得用珠玉;平民不得穿绸缎及皮毛;官员品阶不同,可用皮毛亦不同等等。虽然历经几代帝王,到如今这些规矩已经淡化,有钱的商人都一样可以穿绸着缎,但给侍女这样的贱籍使用玉饰,可就不是有钱就行的了。

伙计眼尖心亮,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过去,殷勤地将这四人让到窗边最好的位置,并拉开旁边的屏风,将那一小块空间隔离出来。

说话的年轻侍女穿着淡绿色绸面的灰鼠皮袄,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银手炉,挑剔地将桌椅看了一遍,才向中年男子道:“老爷,这酒家还算干净。”

她一说”老爷”二字,桃华突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码头那艘大船上说话的女子吗?名字应该叫个白鹿才对。这么说,这男子就是那位郡马,而另一个年长些的侍女就是那个含章了?

锦衣男子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眉梢眼角有些风霜,并不像仔细保养过的样子,倒像是时常在外活动。然而他五官生得极好,年轻时必定是个出色的美男子,现在虽然年纪已长,仍旧称得上风度翩翩。桃华瞧了两眼,很遗憾地发现并不能找到与江恒相似的地方,因此也就无法准确地判定他究竟是否南华郡主的郡马。

相形之下,两个侍女就只能算清秀了,尤其是含章,看起来也有三十来岁,容貌更是平平。不过她皮肤却是十分白皙,穿一件莲青色银鼠皮袄,越发显得如美玉一般。

她一双眼睛温柔如水,眼角且微微下弯,似乎总有几分含愁之意,说话更是柔声细气,跟那个上古宝刀的名字也实在相差太大了。

桃华才多看了两眼,旁边那个小厮的目光就盯了过来。这人看起来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目光却十分锋利,两只手的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看来不是普通的小厮,大概跟江恒身边的飞箭一样,应该属于侍卫之类。

桃华很识相地把目光转开,看向窗外的湖水。蒋家的位置离锦衣男子一桌不远,虽然屏风被拉上,但里面说话的声音还是隐隐能听见。白鹿似乎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伙计送上酒菜,她一边布菜,一边还要絮絮叨叨地评论这菜做得如何,虽然有点儿聒噪,但也不乏趣语,听着颇有解颐之效。那含章却甚少说话,偶有一语,也是低得几乎听不清,仿佛是在劝锦衣男子不要饮酒,但语声中那种如水的温柔却更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

蒋家其余人也看过那锦衣男子一行人几眼,但屏风一合,也就失去了兴趣,只欣赏着窗外湖光,饮酒用饭。

这酒家卖的是自酿的白酒,味道竟十分醇烈,除了蒋锡和桃华还能喝一杯,曹氏与蒋燕华都不敢沾。蒋柏华扒着蒋锡的酒杯直看,被蒋锡用筷子蘸了一滴抹在舌头上,辣得直伸小舌头。

倒是旁边屏风里头那锦衣男子一行人要了一壶又一壶,白鹿开始还痛快地斟酒,到后来便连连劝阻,连含章的声音也提高了些,但锦衣男子不知是不是有了几分醉意,并不肯听。

蒋锡出门之前就问过客栈伙计,知道这甘棠湖落日也算一景,一家人虽酒足饭饱,却也不急着起身离开,只饮着茶等看落日。

眼见红日西斜,在湖面铺上一层红锦,果然如同画卷。蒋锡刚笑道:“可惜没个会画的,不然若画下来也是幅好画——”话犹未了,忽听屏风里砰地一声有椅子翻倒之声,接着白鹿惊声叫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脚上有些不自在。”锦衣男子语声有些勉强,似乎想起身走几步,却脚下不稳。虽有那小厮急着过来搀扶,仍旧撞在屏风上。这酒家所用的是纸屏,其底座不过是竹制,只图轻便,哪里经得住人撞,顿时歪过一边,将屏风里头众人都显露了出来。

蒋家人离得最近,自然都转头去看,只见锦衣男子由人扶着,面有痛苦之色。含章跪在他脚下,双手虚按在他膝上,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口中道:“老爷,可是腿又疼痛起来了?”

白鹿扶着锦衣男子,急道:“我就说不该来这湖边的,可不是受了湿气又犯了病?吴钩,快去叫车,再请个郎中来做艾灸。”

吴钩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可他刚一松手,锦衣男子才稍稍动了动脚步,就站立不稳要向一边趔趄下去,幸好被含章伸开双臂,死死抱住了。

白鹿惊呼起来,锦衣男子跌坐在椅子上,却伸手去按住自己鞋尖,紧紧皱起了眉头。白鹿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吴钩,快去啊!”

吴钩颇有些进退两难,蒋锡在一边看着,便道:“这位小兄弟,你去叫车,我来帮你把人扶出去。”

锦衣男人抬起头来,苦笑道:“多谢这位先生。我这风湿之症,唉——”

蒋锡上前将他架了起来,口中安慰道:“风湿之症虽是麻烦,但只要移居气候干燥之地,便可大大减轻,并不妨事的。”

桃华在旁边,看着锦衣男子似乎迈不开脚步,忽然问道:“这位先生,你此刻究竟是膝头发痛,还是双脚脚趾疼痛?”

锦衣男子额头渗出细汗,看了桃华一眼:“似乎是双足疼痛。”

“老爷不是腿痛?”含章有些惊讶,“莫非是被什么硌到了?”

桃华看了看屏风里那一桌酒菜。桌边摆了四个空酒壶,一大盘白灼湖虾也吃得精光,还有一份蟹酱烧豆腐,也去了大半。

“先生是否在饮酒或食鱼虾蟹类之后,就易觉疼痛?”这恐怕不是风湿,而是痛风急性发作。这酒喝得不少,又进食这么多高蛋白的东西,很容易引发痛风。而急性痛风好发于趾端,这锦衣男子不是平常的膝关节疼痛,而是脚趾疼痛,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当然如果能让他脱下鞋子来看看脚趾关节,桃华就更有把握一些,不过她反正也不是要替这人看病,只是本着良心提醒几句罢了。

“姑娘怎么知道?”锦衣男子被蒋锡架着往外走,惊讶地转头看着桃华。他平日里倒没有注意,但现在桃华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

“既然有这些原因,先生日后应该禁酒,最好也少食鱼虾。与其治病,不如防病。”桃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提醒,“且这病症听起来不像风湿,先生还是请个好郎中仔细诊一诊才好。”痛风在表征上跟风湿性关节炎颇多相似,这个时候既没尿检也没血检,如果患者也没有向郎中讲明发作时的饮食特点,误诊也很有可能。且这位郡马本身大概就有风湿症,就更容易让人忽略这痛风之症了。

白鹿忙着搀扶锦衣男子,并未十分注意桃华的话,含章却把一双水濛濛的眼睛看了过来,急切地道:“这位姑娘竟是精通医术的吗?可有办法先给我们老爷止住这疼痛?”

桃华摇摇头:“我只是曾经见过有类似症状的患者,当时曾听郎中说过,此症与一般风痹之症有些不同,于饮食大有关系,应仔细向郎中说明方好用药。我听了记在心里,日后若能因此免了一些误诊也是积德之事,至于医术却是不通的。”

含章面有失望之色,但仍道:“姑娘有此仁念,一语提醒,也是大恩。”

此刻几人已经走到酒家门外,吴钩赶了马车过来,将锦衣男子扶上车内,酒家伙计已指点道:“往南边走第四条街有个回春堂,里头王郎中治风痹之症是最拿手的。”

吴钩抬手扔给他一小块银子,含章已经取了个荷包就塞在桃华手里:“多谢姑娘,多谢这位先生援手。”爬上马车,吴钩一甩鞭子,马车便绝尘而去。

曹氏望着那马车远去,啧了一声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家,马车这般华丽。”

蒋锡随口道:“听口音像北边人。”接着转头看了看女儿,似乎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几人回了客栈,蒋锡将蒋燕华和蒋柏华都打发到曹氏屋中去说话玩耍,自己进了桃华的房间,兴致勃勃地问道:“桃华,你如何看得出今日那人不是一般的风湿之症?”

他虽然没有行医,但十几岁之前是跟着父亲和伯父正经学习过的。京中贵人多,身子也娇贵,有个小病小痛就喜欢召太医。这风湿症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常见的病症,所以蒋锡知道得多些,看出来今日那锦衣男子发作起来不似风湿,却没想到女儿也看了出来。

桃华眨眨眼睛:“爹爹,难道我那望诊之法是白学的吗?咱们南边风湿症多得很,我瞧得多了,也知道一点的。”

蒋锡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对。风湿之症是很多,你能看出不同来不算什么,可知道询问此人饮食,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不是望诊能诊出来的。”风湿和痛风的表征都在身体上,来药堂买药的人,不会像去找郎中看病一样脱衣露体,桃华一个姑娘家,自也不可能去扒着人家衣裳看,所以望诊虽然也包括”望”病体患处,但桃华是不可能都学到的。

桃华抿住嘴唇,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蒋锡迟疑片刻,却问:“你是不是,还向苏老郎中学过诊脉开方?”

啊?桃华睁大眼睛看着蒋锡,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好笑。她这个天真的爹爹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是疑心她向苏老郎中在学医?

蒋锡却误会了桃华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桃姐儿,爹爹不是要怪你,你若是真喜欢医术,向苏老郎中学也无妨的,他知道咱们家的事,也不是外人。只不过——这事万不可再有别人知道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黯然之中又带着些愤怒。蒋方回出事的时候他已经十几岁了,并不是不记事的小孩子。父亲和伯父每日是如何研读医书精益求精的,是如何对每副药方都仔细讨论谨慎下药的,他全都看在眼里。可就是这样,因为贤妃身亡,就被先帝一句话评判成了不配行医。

且不说妇人生产本就艰难,贤妃又是难产,乃是险症,换了华佗再世,也未必敢说绝无差池。且贤妃之死,其中大有蹊跷,先帝不敢深查后宫,却拿一个太医撒气。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可是若细论起来,说一句与先帝有杀父之仇,也是不为过的。

“爹爹——”桃华不愿蒋锡再想从前的事,撒娇地抱住了蒋锡一条手臂,“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女儿不会再让别人知道的。”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天地君亲事,君尚在亲之上,蒋锡纵然对先帝有怨愤,又能怎么样呢?

蒋锡一被女儿抱了手臂,心里就软起来,方才的愤怒伤感都抛到了一边,抬起手来想摸摸女儿的脸,却惊觉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爹记得你八岁就跟爹去庄子上看草药,没过多久就对这些草药了如指掌,那丁公藤,当初还是你提出来入药的;又自己做了金疮药。这些,爹爹从前只以为你是看了家里的医书,通晓药性。后来,你在药堂里看出了错开的药方,这风寒风热,有些有经验的郎中都会诊错,你却能看出来,那时候爹爹就觉得,这不是看医书就能学会的了。”

这很显然啊,桃华暗想,也就是她这个爹,这么好糊弄,嘴上还要搪塞:“女儿也是误打误撞的,运气好,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嘛。”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女孩儿家家的,吐什么舌头,不规矩。”蒋锡嘴上说得严厉,语气却是极温和的,“你也别骗爹爹,爹爹知道你不是胡说的。严肃些,爹爹说正事呢。”

天哪,这是不好糊弄了吗?桃华只得坐直身子,嘟哝道,“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目录
大明王朝1587召唤墓园护道仙缘神帝归来联盟之最强选手最强仙医奶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