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规矩来了
第六十七章规矩来了
何愁有背着手就率先走了,云琅拖着曹襄跟在后面,虽然到现在云琅都弄不清楚这个老宦官到底是谁,可以让曹襄害怕成这个样子,他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沉重了。
刘二大着胆子驱赶那些狼,却发现那些狼听话的厉害,只要拉一下绳子,狼群就会乖乖的跟上,温顺的如同小狗!
霍去病跟司马迁匆匆的带人赶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颗蛋头,立刻停下脚步,瞳孔迅速的缩小,不肯再前进一步。
司马迁道:“咦,云琅没事了,跟他在一起的光头是谁?”
霍去病连忙低声喝道:“慎言!”
眼看着何愁有一步步的走近,就退到路边拱手静候。
何愁有看了看霍去病身上的铁甲,拿手在铁甲上摸了一把,手指摩擦一下,见上面满是灰尘就满意的道:“还不错,没有懈怠,现在甲胄不离身的将军不多了。”
霍去病连忙道:“身负陛下重托,去病不敢懈怠。”
“在白登山的时候听人家说你们骑都尉骄横,而且喜欢自作主张,其实呢,这没什么,悍将不骄纵谁有资格骄纵?
初次成军出击,就能斩首两千余,陛下看人还是准的。”
霍去病陪着笑脸道:“不敢辜负圣恩!”
何愁有笑着点头,和蔼的朝四周的骑都尉将士看了一眼道:“都是不错的少年郎!”
等何愁有被霍去病亲自邀请进了河曲城,曹襄就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一个劲的喘粗气。
“这人到底是谁?你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云琅再也忍不住了。
曹襄擦一把脸上的汗水道:“妖怪!”
“妖怪?”
“对!皇宫里的妖怪!从我记事起,我母亲就告诉我,皇宫中有妖怪……九岁那年,我随十岁以下的皇室子弟一起去拜谒祖庙,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妖怪。
当时,楚节王世子刘安师拜谒祖庙之时无故发笑,被宗正皇伯斥责,刘安师不服,斥责皇伯大惊小怪,并且丢弃了手中的香炉,以至于香炉中的信香折断……然后,就被何愁有抱走……
三个时辰后,我们在偏殿再次见到刘安师的时候,他的头颅,手脚,身躯已经被分成干净的十八块……
等我们看完之后,何愁有就用刘安师的紫袍包着尸块让楚节王二子背负出宫,还说……刘安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以回家了……”
云琅抽着嘴巴不确定的问道:“一个王世子,他说杀就杀?”
曹襄咧咧嘴巴给了云琅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王世子?
你知道魏其侯窦婴伪造先帝遗诏的事情是怎么发的?”
云琅皱眉道:“不是因为尚书监没有找到存档文书么?“
曹襄左右瞅瞅没看见别人,就一把拉住云琅的手道:“好我的兄弟哟,窦婴是什么人?
他当过平乱的大将军,当过宰相,这样的人你以为他真的会拿出一封没有存档对照的遗诏来么?
当时,没人信窦婴会这么干,陛下那时候刚刚真正的亲政,他说的话被大臣怀疑,认为是皇家销毁了存档,是要致窦婴为死地,是皇家设计杀人,还有人说皇家说话不算数,如此之后,还有谁敢拿着遗诏来论事?
陛下无奈,只好请出何愁有来证明绝无毁坏遗诏存档之事,这个老宦官往朝堂上一站,连同窦婴在内,还指了四位质疑最激烈的大臣……
三个时辰之后,窦婴被斩首,其余四位大臣的死状与刘安师一般无二……那一年,正是元光四年,暮春!
阿琅,这个老家伙来了,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天知道哪一点会被这个喜欢把人分割成十八块的老贼看不顺眼。
那时候,就真的是悔之晚矣。
你要知道,人彘蚕室之名,在长安可以活活吓死人。”
云琅长出一口气道:“他凭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这几乎超出了皇权的能力范围,不合常理啊。”
曹襄木然道:“我也想知道啊,以前,还有人在寻找何愁有权势的来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人问了,大家都知道何愁有惹不起,也不敢惹。”
话说到这里,曹襄又一把拉住云琅的手恳求道:“你千万不要去查探,千万不要,我不想看见你被分成十八块的模样,真的,如果在看到你被人家分尸了,我一定会发疯的。”
云琅第一次发现曹襄怕一个人会害怕成这个样子,见这家伙的眼泪都下来了,就点点头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想看什么就给他看,他想问什么我们就实话实说,这样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曹襄点点头道:“这样可以,听说老家伙最重的就是规矩,只要什么事情都按照规矩来,哪怕是做错了,他也不闻不问,就像消失了一般。”
云琅敏锐的抓住了曹襄所说的规矩二字,同时想起何愁有半夜想要进城被军卒用弩箭攻击的事情,他似乎并不生气,也就是说,这也是大汉的规矩,自从文帝进细柳营被军将阻止之后,日出之前军城不开,就成了一项规矩。
自己刚才依照律令要求何愁有出示印信,他也没有发怒,反而将这个规矩执行的非常彻底,没有半点的敷衍。
看来,这个人真的非常守规矩啊……
骑都尉的饭食自然是丰盛的,尤其是他们刚好收割了很多的青稞,没收了很多的牛羊,以及从白登山弄来的烟熏马肉。
被骑都尉的厨子操持了一番之后,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羊肉馅的饺子看样子最对何愁有的胃口,一口气吃了两盘子,又吃了很多的牛羊肉,干菜泡发之后凉拌的菜蔬也吃了不少,这才拍拍肚皮道:“有一个庖厨之术天下第一的军司马,全军都跟着沾光,比皇宫里的那些庖厨做出来的饭食好的太多了。”
陪着吃饭的云琅连忙道:“让您见笑了。”
何愁有指指桌子上的饭食道:“老夫初来军中,受一顿款待乃是常理,老夫生受了。
只是,如此靡费,不可长久,自明日起,你们就当老夫是一个老卒,不可优待。”
霍去病点头答应,然后拱手道:“老祖宗不远千里而来,必定有重要的公务,什么样的公务下官不敢问,如果老祖宗需要人手,自霍去病以下,皆俯首听用。”
何愁有大笑着摩挲一下光头道:“陛下只要老夫看好几个猴崽子,至于别的,陛下没有提及,自然不关老夫的事情!”
说完话,见霍去病,云琅两人的脸上有苦涩之意,就随意的摆摆手道:“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就当老夫不存在,在皇宫中被关了四十几年,老夫是来散心的,至于你们几只猴崽子,想必也不会让老夫为难!
去吧,干自己的事情,老夫千里跋涉,有些疲惫了,需要静养几日。”
被何愁有撵出来了,云琅,霍去病对视一眼,就来到了霍去病居住的地方。
霍去病取下头盔放在架子上,跨坐在凳子上对云琅道:“中规中矩吧!”
云琅点点头道:“来的不是一个人,来的是规矩!估计陛下对我们轻易动用绣衣使者文牒非常的不满,又对我们私自离开白登山也很不高兴。
就派来了规矩,让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路,不准我们行差踏错。”
“城里的有些事情要是照搬大汉的规矩,会混乱的。”
“这个不愁,大汉的律法制定的其实有很多疏漏,有些字可以做多重解释,而我大汉朝廷又没有给出一个字意表。
如此一来,在螺狮壳里做道场的本事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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