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所踪?
钟迟迟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谁要杀我?”
那个吐蕃巫敢拿她作饲料,实力应该已经不差了,不过遇上杨月眠——
呵呵!
“没有!”李长夜的话让她急得一下子挣了起来。
他神色淡淡地按着她的肩不让她起身,道:“你的仇朕会报,用不着别的男人!”
钟迟迟愣了愣,唇角缓缓上扬,柔声道:“好!我等着陛下为我报仇!”
以往说这种话时,她大多不以为然,这还是李长夜第一次见她这样温柔信赖地接受,顿时心花怒放得不知所措,抱着她胡乱亲了好几下,兴奋不能自已:“朕一定为你报仇!一定!”
她笑得杏眸微微眯起,突然凑上去咬了他一口,声音又娇又媚:“陛下不但要为我报仇,还要好好保护我哦!”
李长夜感觉心头被挠了一下,身子僵了僵,轻咳两声,替她按了按被角,柔声道:“那是一定!你放宽心好好养着,其他事交给朕——乖,再睡会儿——”
“我才刚睡醒呢!”她娇声抗议。
“那也闭目养神。”他仍旧哄着。
她痴痴地看着他,软软道:“可我想和陛下多说说话……差一点就再也听不见陛下说话了……”
他目光一怔,突然红了眼眶,倾身拥她入怀,语声微哑:“迟迟,你这回可差点要了朕的命……”
……
为了安抚差点被要了命的皇帝陛下,钟迟迟只好又睡下了。
原以为刚睡醒会睡不着,然而靠在他胸前,感觉着他在背上轻轻拍抚,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室内已经有些昏暗,大约黄昏了。
身边没有人,但屋里还有他的气息。
钟迟迟转头望去,隔着屏风,那人侧身对她坐着,手里仿佛拿着一封奏折正在翻阅,动作放得很轻,几乎没有声响。
她突然舍不得出身唤他,只这样静静地看着。
暮光从敞开的门外斜过,如同一张画布,将他的影子框成了一幅极美的画。
映在画布上的,是他俊美的轮廓,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情不自禁用目光一一描摹。
他精致的下颌曲线,他修长俊挺的身姿,他翻阅奏折时略带慵懒的优雅动作……
钟迟迟痴痴地看着,心中既欢喜又骄傲。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热烈,他仿佛有所察觉,侧转过脸,隔着屏风望向她。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钟迟迟还是忍不住冲他笑了笑。
而他仿佛真的看见了似的,放下手里的奏折站了起来,两步就绕过屏风到了她眼前,双眸微弯,含笑道:“怎么醒了不出声?饿了没?”
钟迟迟摇了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
之前醒来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有了闲心打量,觉得他应该是瘦了一些,躺在床上仰视他,只觉得身姿玉立,双腿修长。
他迈着那样一双修长劲拔的腿,两步便到了榻边,坐下,含笑拂开挡在她额前的发丝,柔声笑道:“睡迷糊了?不会说话了?”
钟迟迟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悄悄探向他,软软道:“陛下好看,我看迷糊了……”
李长夜眸光微微一闪,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若无其事道:“你睡着后,朕已经下了军令给诸相,一年内,必要吐蕃换个大相!”
钟迟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挣脱不掉他的手,便改为挠他的手心。
李长夜面露无奈,掰开她的手握着,神色正经地说着正经事:“吐蕃现任赞普继位的时候年纪太小,政权和军权都落入了大相噶尔赞波手里,和窦氏勾结,寄血咒刺杀云妃的是他无疑——”说到这里,语气沉了沉,“这次要杀你养巫的,一定也是他!”
钟迟迟终于停了手上的小动作,眸光沉敛。
李长夜刚松了一口气,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又觉得心疼,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抚道:“迟儿只管好好养身子,你好好的,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钟迟迟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低声道:“不止!他们要的,不止我的命!”
李长夜目光一凛。
钟迟迟将吐蕃人勾结南宫狩谋夺阵法图集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那人杀了我后,拿走了我身上的阵法图集和三件法器,他们是早就盯上我了——”去年就备下的九把匕首,能作用于她的特殊体质的毒香,不多不少的十个人,那些人竟然对她了解如斯!
原来她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被算计得死死的。
她突然觉得难过委屈,挣扎着钻进他怀里,抱着他低声喃喃:“法器没有了,巫力没有了,武功也暂时不能用了……”
“李长夜,我什么都没有了……”
几次醒来,钟迟迟都不太愿意去想失去法器的事,现在一想起来就难受得停不下来。
失去法器,意味着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努力争取的一夕灰烬,她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哀哀痛哭,只觉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该往何方。
钟迟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也没听清他哄了她什么话,只糊里糊涂被他喂着吃了半碗粥,又吃了药,最后在他怀里抽噎着睡着了。
醒来时,李长夜不在身边,也不在屋内。
看时辰,应该是第二天上午了。
钟迟迟摸了摸头发,唤道:“来人,给我备水洗头!”
进来的却是李长夜,冲着她笑道:“这么几日都忍不住,以后坐月子可怎么办?”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陛下懂得还挺多!”
“伺候娘子梳洗!”他吩咐了一声,上前搂着她哄道:“乖,等正午了,屋里烧了炭给你洗——”
“陛下昨天也这么说!”她不高兴地挣了挣。
“昨天不是你睡着了?”他驳了一声,立即遭到她不满一瞪,笑着搂紧了一些,蹭到她耳边低声道:“乖乖的,等会儿人朕有好东西给你……”
钟迟迟半信半疑地睨了他一眼,但是乖了下来。
待梳洗用饭,又乖乖吃过药后,钟迟迟便看着他,无声催促。
他笑了笑,挥退左右,用怀里摸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