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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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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众人,并没有看清楚禾晏与巴嘱,究竟是何分出胜负的。只看到他们二人扭打在一起,巴嘱打了禾晏一掌,禾晏用什么暗器刺进了巴嘱的脖子。

手段虽不算光明磊落,到底是赢了。

“禾大哥好厉害!”程鲤素率先叫道:“打得好!打得好!”

“你闭嘴吧!”一边的宋陶陶呵斥他。

程鲤素不满:“我替我大哥叫好怎么了?”

“现在还不到放心的时候。”宋陶陶摇头,女孩子到底比男孩子心细,她觉出禾晏脸上比方才要苍白一些,心里“咯噔”一下,想着禾晏可能是受伤了。但禾晏穿着黑色衣裳,也看不出究竟伤在哪里。

台上,黑衣劲装的少年下巴微扬,笑问:“没有人敢上来了吗?”

就在这时,日达木子突然放声大笑,他边笑边拊掌:“有趣,有趣!没想到凉州卫还有这么有趣的人!”话音未落,便驾马朝演武高台奔去。

他动作迅捷,周围的人都猝不及防,有几个凉州新兵差点被他的马踩在脚下,幸而被身边人拉了一把,日达木子在演武台一步之遥蓦然勒马停住,飞身上台。落于禾晏跟前。

“统领该不会想亲自下场吧?”少年诧然道:“我一介新兵,何德何能啊?”

“你杀了我两名勇士,可不像是普通的新兵。”日达木子大笑。并未因方才损失爱将而有半分不悦。

“只是侥幸而已。”

“不必谦虚,你方才与他们二人交手,我都看过了,当得起凉州卫第一!”日达木子说着,看向演武台下众人,笑的轻蔑,“我看这里,就你担得起有勇有谋。不过……”他话锋一转,“不知道你腰间的伤口,还撑得住几时?”

禾晏不语。

日达木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巴嘱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他刚才连续两次攻击你的腰部,看来是有旧伤在身。最后一次,你把暗器刺进他喉咙的时候,他……”他走到巴嘱身边,用脚拨弄了一下巴嘱的尸体,巴嘱仰翻过来,“他的手松开了,是把什么刺进了你的腰间,是刀?”

日达木子关切的问她:“哎哟,一定很疼吧。”

“其实还好。”禾晏微笑,“不及他疼。”

日达木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很好,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敲碎了也会特别香甜。”他如方才巴嘱对瓦剌所做的一般,一脚将巴嘱的尸体踢下高台,轻笑一声:“没用的废物。”

紧接着,巴嘱缓缓抽出腰间的弯刀。

沈瀚见状,目光一凝,怒道:“日达木子,你身为统领,怎可与我凉州卫新兵交手,若要切磋,我陪你来!”

“你?”日达木子缓慢摇头:“还不如他呢,我就要他,这位禾……禾晏。”

“沈总教头,还是我来吧。”禾晏道。

其实她与沈瀚说什么,都并不重要,日达木子已经盯上了禾晏。这是最糟糕的事,但与此同时,也是足够幸运的事,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了。

“你不换换兵器吗?”日达木子笑道:“我的刀,可是会砍断你的鞭子。”

“说不定是我的鞭子绞断你的刀。”禾晏笑盈盈道,双手握鞭,横于眼前。

羌族士兵用弯刀的,每个人的弯刀又各有不同。日达木子的这把弯刀就极大极长,有半人高。上头不知道淋过多少人的鲜血,泛出些暗红色。刀甫一出鞘,日光落在上头,泛起些血腥气。

禾晏只能选鞭子。她同羌人作战的那些年,一直用剑,只要这里头曾有见过“飞鸿将军”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与“飞鸿将军”所出剑法一模一样。而用刀,羌人最擅长用刀,在他们面前用刀,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无非自讨苦吃。想来想去,竟也只有用铁鞭方便。

日达木子持刀冲过来。

他的步伐很快,与他健硕的身形不符的是,他动作非常灵活。亦很巧妙,距离卡恰好在禾晏的鞭子接触不到的地方。

禾晏的鞭子想要卷住他的刀,被日达木子躲过,反手一刀砍在铁鞭上。“砰”的一声,虽然铁鞭未断,不免使人心惊。

这样下去,不知道这根鞭子能撑得住几时。兵器架上的兵器,是给士兵们练武用的,结实耐用就好,可日达木子的这把刀,明显是宝刀,不可相提并论。

他哈哈大笑着,横刀劈开,禾晏的鞭子缠住刀,却没拖动,日达木子力气太大,他道:“天真!”将刀往自己身边拉,拉的禾晏的身体也忍不住往他那头飞去。

“阿禾哥小心!”小麦忍不住脱口而出。

但见禾晏朝日达木子飞去,眼看就要撞上日达木子的刀锋,少年却突然一笑,鞭子挽了个花,从刀锋下面溜走,顺手拍在了日达木子的脸上,而她自己借着飞过去的力道,从日达木子头上掠过,在地上滚了个圈儿方才停了下来。

台下众人的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

日达木子缓缓转头。

他本就生得凶狠暴戾,此刻被禾晏一鞭子抽在脸颊上,出了血,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日达木子浑然未决,不甚在意的抹了一把,舔了舔落在唇边的血迹,死死盯着禾晏,道:“你可真厉害。”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落在人的耳中,却令人毛骨悚然。

禾晏道:“彼此彼此。”

腰上的伤口,牵扯一下都很疼,刚刚那翻滚的一下,让刺进身体里的刀片更深了。但她也不能把刀片现在拔出来,一来,这里也容不得她有时间拔刀,二来,拔出来的话,血止不住,很快就会没有力气。

但现在,禾晏也并不像是表现的那般轻松。巴嘱捅进她身体里的那把匕首不长,短而纤巧,大概食指宽,又是横着送进去的,虽不及要害,却恰好覆在旧伤之上。原先的伤口开裂,而她在演武场上与人交手,牵动皮肉,刀片扎的更深,无异于清醒着感觉被割肉。

她低头,迅速咬了一下嘴唇,唇上重新出现血色,看上去,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你还撑的住多久?”日达木子并不担心,笑道:“你的汗,都快要流干净了。”

“是么?”禾晏摸了一把:“许是天气太热。”

日达木子缓缓举刀,狞笑着扑来:“你的血,也会流的一干二净!”

禾晏冲了上去。

底下的凉州卫新兵,皆是看的提心吊胆,禾晏面对日达木子的时候,并不如面对前两人时游刃有余。而日达木子狡猾凶残,禾晏平日里再如何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

江蛟喃喃道:“他撑不住了。”

“可能受了伤。”黄雄眉头紧锁,“实在不行,”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金背大刀:“咱们一起冲上去,总不能看他白白送死。”

王霸骂道:“干!这些教头怎么不阻止,就让一个毛头小子上去迎战?丢不丢人!”

沈瀚站在人群中,死死盯着禾晏的身影,手中,纸条都要被捏碎了。他身边的梁平焦急不已,低声道:“总教头,咱们不能这么一直等着,不能让他们西羌人坐主,不如……”

“别自作主张!”沈瀚低喝,“再等等。”

等?等什么?

台上的禾晏,与日达木子再次交手十几招。

她的动作不如方才迅捷了,已经明显的令人看出缓慢,擦中了日达木子几刀在手臂上,每次都被险险避过,但终究是挂了彩。

但她面上的笑意,至始自终,都没变过。好似这并非是一场攸关生死的血战,不过是日训过后,与伙伴随意快乐的切磋。

这令日达木子感到费解。

他道:“中原人都如你一般能装模作样么?”

“也不是如此,”禾晏疼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她笑道:“我特别能装模作样。”

日达木子的笑容不如方才轻松了。

禾晏并不敢放松对他的警惕。

当年与西羌人交战,对方的统领日达木基暴虐凶残,一把弯刀收割亡魂无数。所到之处,白骨累累。日达木基最爱做的事,就是用弯刀砍掉俘虏的脑袋,绑在他的坐骑马尾上,死人血肉模糊的头颅,足以成为许多中原百姓一生的噩梦。

禾晏带领的抚越军,和日达木基带领的羌族军队,恶战连连,每一次交手,禾晏都能察觉出对方的狡猾与可怕。

在最终一战中,日达木基死在了禾晏的手上。

他生前喜爱砍别人的头颅,大概没想到,死后,自己也会被别人砍下头颅,装进镶着珠玉的匣子中,带到京城皇宫,送到皇帝跟前,成为将军的军功,换来丰厚的赏赐。

日达木基死后,西羌群龙无首,很快叛乱被平定。而眼前这个叫日达木子的男人,生了一张和日达木基一模一样的脸孔。

日达木基是禾晏亲眼看着咽气的,不会死而复生,何况日达木基的眼珠子是暗绿色的,而日达木子的眼睛,是暗蓝色。禾晏便想到,曾听过日达木基有一名孪生兄弟,天生蛮力,凶恶横行。不过与日达木基因统领之位兄弟不和,早年间就离开,行踪不知了。

如今看来,这就是日达木基的那位孪生兄弟,日达木子。

他大概也知道了兄弟的死讯,或许又得了羌族的残兵,才带着人马赶到凉州卫。他亦是狡猾,从内奸处得知了肖珏如今并不在凉州卫,这里的新兵又到底稚嫩,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但日达木子也不是傻子,纵然他的部下再如何英勇蛮横,一千人对上凉州卫的数万精兵,也不可能胜。所以,他的人马,应该远远不止于此。这是一出早就针对凉州卫布好的局,卫所前面是白月山,后面是五鹿河,他们若有军队,从白月山横贯过来,如此大雪,当是不可能的。因此,最有可能的,是趁夜走最近的水路,越渡而来。

禾晏过去不曾见过日达木子,但与日达木基交手多次,早知此人底细。此人最爱摆上擂台,嘴里说要与对方切磋,其实手段阴狠,中原武士行的光明正道,多数会败于对方之手,如此一来,仗还没打,就丢了士气。一旦对羌人有了畏怯之心,之后多会溃败。当年多少大魏武将,正是中了日达木基的诡计。

兵不厌诈,士气为重。禾晏看得明白,日达木子虽然与其兄弟不和,行事手段却如初一辙。凉州卫的新兵,今日免不了要与日达木子的手下一番恶战,她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事,而最后一件事,就是在这演武场上,替大魏的儿郎们攒足这股气。

有了士气,他们的第一场战争,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我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中原人。”日达木子终是不耐烦了,他看了看远处,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然而并未等到,便转过头来,道:“快点结束吧!”

禾晏笑道:“我也正是这般想的。”

她伸手,将腰带重新绑的更紧了些,腰带覆着伤口,让血不至于流的过多,但同样的,也更痛,更难受。

日达木子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禾晏:“何人?”

“我虽没见过,但听我那倒霉的兄弟曾说过,中原有一个叫禾如非的将军,战场上中了箭都能拔掉箭柄继续指挥作战。他最终死于禾如非之手,你,和那个人很像。”

禾晏闻言,笑了:“错了,我不是禾如非,也和他不像。”

她看了一眼台下的凉州众人:“不过我大魏儿郎,人人皆如我一般,只要不死,就会战斗到底!中原会有千千万万个飞鸿将军,你西羌,”她抬眸,语含讥诮:“又出得了几个?”

说罢,挥舞铁鞭,直冲日达木子而去!

日达木子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禾晏已经受了伤,旧伤新伤,不过是强弩之末。虽然她的忍耐力令人惊讶,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

弯刀与铁鞭交缠在一起,发出金鸣碰撞的声音。

“禾大哥……”小麦在台下看的一颗心揪起,怎么都不敢落下。

禾晏的动作变快了。

她挥鞭子的动作越来越快,快过了日达木子挥刀的动作。那弯刀又大又沉,对寻常人来说,日达木子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快不过钢鞭,鞭子趁着刀还未挥动的空隙间吗,无孔不入的从各处钻进来,抽到了日达木子的脸上。方才只是一道血痕,可不过须臾,他脸上已经多了好几条血迹。

“你就只会这样吗!”日达木子被接二连三的中鞭激怒了,神情变得暴虐起来,弯刀直取禾晏脖颈,奈何禾晏身材娇小,轻松躲过。

“你也不过如此。”这少年甚至还有时间侧头来调侃。

怎么回事?日达木子越发惊异,怎么好似随着时间流逝,禾晏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了。他不是受了伤吗?为何还可以身姿灵活,丝毫不见半分影响?莫非之前都是他装的?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旧伤?

禾晏闪身避开刀尖,脚尖点地,绕到了日达木子身后。

这人身穿铠甲,刚硬无比,她的鞭子不是没有打中日达木子身上,只是落在铠甲上,什么都没留下。

那么,他全身上下,也无巴嘱瓦剌一般,只剩下一个弱点了。

她眼眸微眯,朝日达木子身后攻去。

日达木子转身用刀挡住禾晏的铁鞭,将禾晏震的飞了出去,不过眨眼,她就借着力又扑向日达木子。

这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只管攻不管守了。

“他该不会是想要同归于尽吧。”江蛟喃喃道。

在外人眼中瞧上去孤注一掷的禾晏,实则并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是日达木子,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开始渐渐沦落下风。

这个少年似乎知道他每一次出刀的痕迹,在每一次交手中,早早的避开了,而他又很迅速的捕捉到日达木子刀术上的弱点,趁着弱点进攻,让日达木子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才多大?十五六岁的模样,不过须臾就能看出自己的弱点,有次敌人,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而如这少年若说,中原有无数同他一样的人,西羌呢?西羌出的了多少?这样的天纵奇才,没有,一个都没有。

一瞬间,日达木子竟生出退意。

他的士气泄了。

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冤枉禾晏了。禾晏再如何厉害,也不会交手数次,就能迅速判断出对方的身手轨迹,更何况是日达木子这样的人。实在是因为,许是因为是孪生兄弟血缘关系,又或者可能是他们师承一人,日达木子的刀法,和日达木基的刀法,竟一模一样。

禾晏前生与日达木基交手无数次,知己知彼,早已对其招数熟记于心,此刻却便宜了自己对付日达木子。而日达木子因此生出的畏怯之意,正好中了禾晏的下怀。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们惯来喜欢打击旁人士气,来增加自己士气,如今也总算领略到灰心丧气的感觉,这正是机会。

禾晏的鞭子越抽越快,抽的周围人都有些目不暇接,日达木子只觉得那铁鞭好似成了一条活着的蛇,在他面前盘旋飞舞,影子绰绰,他的刀挥过去,竟扑了个空,却是额上挨了一鞭子,真鞭子在此。

他狂怒着朝禾晏劈砍下去,那少年却已绕到他身后,他这个动作,之前在对付瓦剌的时候也出现过,日达木子心中暗叫不好,但见那铁鞭已经飞舞在眼前,如一副沉重的镣链,即将套中他的脖颈。

然后,再一勒,他的喉咙就会断掉,就会如瓦剌一般死去。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高喊了一声:“柯木智——”

这似乎是他某个部下的名字,下一刻,演武场上,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惊呼,竟是宋陶陶,被抓着她的羌人一把扔上了演武台。

羌人身材健硕,力气极大,宋陶陶不过是个纤瘦的小姑娘,猛地如货物一般被抛上去,若是掉下去,纵然不死也是重伤。

台下没有人赶得及。

禾晏手中的鞭子,在日达木子脖颈前打了个转儿,飞向了宋陶陶,她的身子亦是朝宋陶陶扑去。

铁鞭卷住了宋陶陶的身体,禾晏飞身过去,将宋陶陶接到怀中,二人一同重重摔在地上,禾晏托着宋陶陶的身体,这一摔,便将腰间的伤口摔得更深,她冷不防“嘶”的一下出了声。

“大哥小心!”陡然间响起程鲤素的喊叫。

“禾晏!”

“阿禾哥!”

四面八方传来焦急地声音,梁平的声音凄厉至极,禾晏侧头一看,就见一线刀光朝自己扑来。

她接着宋陶陶的时候,后背露出来,日达木子的弯刀凶狠落下,就要将她砍成两段。

禾晏一把将宋陶陶推开,被刀风扫的闭上了眼。

她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去死吧!”

“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血溅五步,有什么东西将弯刀撞得翻倒,似乎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禾晏慢慢睁开眼。

熟悉的暗蓝身影,袍角绣着银线织成的银鳞巨蟒,年轻男人站在她身前,身姿笔挺如松,冷静令人安心。他手中的长剑还未出鞘,似冰雪般晶莹剔透,流转璀璨光彩。

就是这么一把窄而薄的饮秋剑,拂开了那把要人性命的屠刀。

“都督……都督!是都督!”台下众人讶然片刻,顿时沸腾起来。

“都督回来了!”

“舅舅!”

肖珏……回来了吗?

禾晏望过去,已觉得视线都模糊,看不太清楚。

肖珏将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禾晏没了力气,软软的倚在他身上,肖珏扶着她的腰,似是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

穿着黑衣劲装的少年,看起来除了虚弱些,并没有任何伤口,但此刻扶住禾晏腰间的手,却摸到了一片濡湿。

手上,都是血迹。

他神情微顿,缓缓看向日达木子,话却是对着禾晏说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讥讽:“怎么每次遇到你,你都能把自己搞得如此凄惨。”

“……”

禾晏笑了一下,轻声道:“可能是因为,我每次都知道,你会来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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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喂了深情偏执邪神布衣枭雄伪装学渣凤回巢陆先生又进黑名单了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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