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厕所论交情
李青云见闯进来的人猖狂，居然敢对谢康吆五喝六的，大为惊叹，就问身边的人，打听此人的身份。
“他叫王志修，和谢总是同行，都是做园林规划设计以及园林改建工程的。在市里背景挺强，有官方背景，听说和市委王书记同族。上次竞标中心公园改造工程时，双方明争暗斗，矛盾激化，最终我们谢总胜出，但也结了仇。”旁边的人小声解释道。
谢康此时动了怒，他有身份有背景，一向低调行事，居然被人认为好欺负，骑在头上拉屎不说，似乎还想让自己把屎掉吃，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志修，滚回你的包厢，这里没你撒野的份。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见到市委王书记，我自然会去敬酒。”谢康冷冷的瞪着王志修，强忍着没抄椅子把他砸成猪头。
“谢总真豪气啊，能耐啊，居然让我滚。我王志修生在云荒，长在云荒，三教九流的人物我哪个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外来户这么狂。行，你等着，你不是说见不到王书记你不敬酒嘛，我马上请王书记给谢总敬酒，这该成了吧？哈哈。”王志修眼中带恨，大笑着离开，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等王志修走后，谢康依然阴沉着脸，包厢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闷。
宋平叹了一口气，小声劝道：“小不忍再乱大谋，谢总，等会咱们过去敬酒吧。本来就不受王书记待见，如果把矛盾激化，我们在云荒的事业会更加艰难。这一次我们险胜王志修的公司，抢得工程之后，合同却添了一些附加条款，我怀疑是他们设的局，以前的改造工程，可没人把水质标准单独列出来，还加了许多重金罚款的细目。”
“不管他，咱们接着喝。我就不信了，他王志修能一手遮天。他背景强，咱们也不差，别逼得我动用家里的资源，哼哼……”谢康动了真怒，坐下来继续喝酒，根本没有去敬酒的意思。
这情况，李青云也插不上话，喝了太多啤酒，也想去上厕所，告罪一声，便急匆匆的走出包厢。
福满楼的装饰真不错，洗手间也显得豪华宽阔。不用问服务小姐，大大的标识，已经指向洗手间的方向。
小腹涨得厉害，一泡尿撒出来，神清气爽，连脑袋都清醒不少。正在系腰带，突然发现有人在窥视自己，那目光已经在自己身上盯半天了，越想越别扭，在厕所里都能遇上同性恋，该有的大家都有，何必呢。
李青云猛然转身，怒视那个窥视自己的人，这一看却愣了，这老头五十来岁，看上去咋这么面熟？衣服穿得人模人样的，还蛮有气势的。这衣服的料子，有些特殊，像是机关部门的定制料子，因为在黄市长家里近距离观察过几套。
“年轻人，真的是你？哈哈，我来云荒市，一是公务，其次就是想找到你，当面向你道歉，更要向你道谢。对了，你叫李青云是吧，我曾看过你在医院帮我登记的资料。”老人身体微胖，红脸膛，好像喝了酒，精神头十足，和当日倒在地上等待急救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是……？”李青云已认出这位老人了，正是当天在省城救治的那个老头，但因为老人苏醒后的态度问题，实在不想搭理他。所以故作迟疑，听他解释。
老头走近几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你忘啦，前几天你在川大旁边救治一个老头，那就是我。天那苏醒后，脑袋犯迷糊，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别生气，我专门来向你道歉。对了，我叫楚计划，你不待见我就喊我一声老楚，喊我楚老头也行。”
李青云见老人态度转好，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笑道：“噢，原来是你啊。楚老伯，你太客气了，当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事情过去就算了，见到你老健康出院，我更开心。之后你儿子曾给我打过电话，因为我太忙，就没过去看望你。”
楚计划已经握住了李青云的手，显得非常激动：“别提那个混小子，不会办事，哪有让恩公到医院拿钱的，他要有一点脑子，应该亲自过去，当面向你道谢，再把你垫付的几千块钱补上。我老伴在川大当教授，做饭的手艺可好啦，要是联络上你，一定把你请到家里，尝尝我老伴的手艺。哪曾想之后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天李青云参加同学会，中午喝多了，电话肯定没接上。醒来之后，见有几个陌生号码，也懒得回复，没想到这家人还挺用心，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冷漠。
此时，洗手间门口走进来一名身体绷直的年轻男子，审视的扫了李青云一眼，才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楚计划。
“首长，您没事吧？”那年轻男子语调低沉的问道。
“去，什么首长，这里没你的事，到外面呆着去。”楚计划脸一板，不耐烦的摆摆手，让这个年轻人走开。
这态度，和对待李青云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是！”那年轻人吓了一跳，啪的一个立正，灰溜溜的返回洗手间门口，继续戒备。
李青云挠了挠头，刚才进来时就看到门口那个年轻人不一般，以为是某个富翁的保镖，没想到是警卫员呀。反过来讲，这个楚计划不像是中枢领导，应该是军方的人，这样才能被警卫员称之为“首长”。这是军队里的叫法，只要是级别高的又不想暴露身份的，都可以称之为首长。
“这个……楚老伯原来是首长啊，失敬失敬。要不，你先忙，就不打搅你工作了。”当地参军的人很多，李青云对军人很敬重，如果这个老者是军方的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敬而远之，而不是攀附。
“什么首长啊，什么公务啊，这里没首长，公务昨天就做完了。今天我和小黄来这里吃饭，谈点私事，本来还想托小黄打听你的消息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都解决了。走走，我介绍小黄给你认识，以后有什么麻烦，小黄多少能帮你一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要是不帮你做点什么，我心里不安。”楚计划说着，就拉着李青云的手，不由分说，就带他去见所谓的小黄。
他们所在的区域属于小包厢，就在谢康所要包厢的斜对面，相隔不过十多米。打开包厢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李青云顿时乐了。所谓的“小黄”，居然是云荒市的市长黄明义，朱秘书在旁边作陪。
整个小包厢，只有他们几个人，楚计划带着警卫员，黄明义带着秘书，很私人化的聚会。
黄市长看到楚计划拉着李青云的手进来，嘴里的饭菜差点喷出来，噌的一声就站起来了，愕然叫道：“楚政委，你怎么认得李青云？”
“呃？”这回轮到楚计划愣住了，看了看黄明义，又看了看李青云，惊奇的说道，“原来你们也认识啊？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小黄，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救恩人，那天晚上差点见阎王，围了一圈人不敢上前，只有李青云上前喂了我一粒药，灌了两口水，我才撑到急救车到来。后来一查，几个专家都说危险，要不是救得及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黄明义笑道：“当然认识，我这身体多亏李青云的爷爷，妙手回春，几针下去，我身上的种种病症就全部康复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刚才我想给你介绍的神医，就是他爷爷。对了，楚政委，我看你身体，不是挺好的吗？专家为什么说你危险？”
“受到惊吓，倒地之后，心脏病发作了，脑血管也有破裂征兆，但不知什么原因，渗出的一点血居然凝固，不需要引流，就自己康复了。那几名专家都说是奇迹。”
楚计划说着，让李青云坐在自己身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焦急的问道：“对了，我儿子楚阳后来调查围观的群众，几乎每一个人都说，你给我吃了一粒神奇的中药丸，不知道是什么药？那些围观群众说，吃完药丸后，我的脸色和嘴唇颜色很快就变好了，呼吸也变平稳了。”
李青云笑道：“呵呵，那是我爷爷配置的一种急救药丸，刚好也只剩那一粒。当时你的情况太危险，我也是没办法，就尝试着给你喂了一粒。万幸你没事，如果真出了事，我现在恐怕已在监牢里悔恨呢。”
“真是神医啊。等我视察完这一轮的全省征兵工作，一定去拜访这位神医，顺便让他帮我调理一下身体。”楚计划说着，就举起自己的酒杯，对李青云说道，“别的先不说，我先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谢，一切都在酒里。”
李青云忙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
通过刚才的支言片语，已经推测出这位老人的身份，应该是省委常委、省军区政委，是省军区和省政府的关系纽带，身份特殊，位高权重。
跟这样的大人物喝酒，该有的规矩不能少，人家给你面子，你要真的没大没小，平起平坐的跟人家碰杯喝酒，表面上不说你什么，心里肯定不高兴。
就在这时，突听谢康所在的包厢传来一阵叫骂声，骂得极为难听，隔着包厢门，都能听得清楚。
“我朋友那里出点事，我得过去看看。”李青云搁下酒杯，就要离开。
楚计划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没和李青云聊过瘾，居然一搁酒杯，也跟了过去，还喊道：“小李，等等我，咱们是生死之交，有困难一起扛。”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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