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争取必中
在燕坚持下他们亮了亮身手,戚缭缭立刻就打消了让家里护卫去盯赵胤的念头。
盯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被人看出端倪,此番换些新面孔,倒也稳妥,何况面前这几个人的身手!
刚听完朝上的消息,很快程敏之又有消息传过来:“昨夜里护卫潜入梁家府内,见到了梁夫人。
“梁夫人说赵胤从前与梁永琛往来不怎么频繁,但是年前忽然来找梁永琛,说起太仆寺里有空缺可以让进。
“此外又查得,前些日子与梁永琛接触过的那几个乌剌人,就在海子河畔出没过!”
赵胤出现在她跟梁溧起冲突的地方是海子河畔,苏沛英给的日程上,有疑的地点之一也是海子河畔!
戚缭缭道:“可查到那些乌剌人的具体去处?”
“尚未。”程敏之灌了口茶,“但是那几个人应该就是乌剌派过来与内应接触的细作无疑,且刺客也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之一。”
戚缭缭抵额沉思。片刻道:“方才朝中传来新的消息。说皇上下旨让兵部五军营联合三司彻查。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赵胤就是奸细,你们觉得他会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会。”苏慎慈说,“赵胤栽赃梁永琛,意图拖下整个梁家给他背锅,倘若重新再审,对他是极其不利的。
“就算他到如今为止打点的很好,不代表他还有机会打点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很慌。”
她接着道:“而他若不想等死,只能自救。眼下自救的办法,无非是灭口孙仁,或者再找证据加重梁家的嫌疑,又或者是另找人背锅。
“眼下杀孙仁是绝无可能了。而且他再死磕梁家也不是个好办法。反倒是他借着戚家梁家之前的矛盾作文章的可能性居多。”
那天自戚缭缭说过心中疑惑之后,她细想了下,也认为如是。
“他若是不利用戚家一把,当初也就不会费心思整上那么一出了。”戚缭缭点头。“他想栽赃,就只能站在戚家的角度来布局。你们说,他要怎么做,才会得到天下人信服?”
大伙俱都凝神苦想起来。
“眼下他不敢轻举妄动,一动就会引来目光。所以不太可能重新设局构陷。我想他大约会将栽赃的证据转移到戚家头上。”程敏之率先抬起头说,“他兜不住了的时候,证据指向是戚家栽赃的,他就达到了目的。”
“对!要想把风险控到最小,他只能在目前已有的证据上下手!”邢烁拍起桌子。
燕听到这里也灵光闪现:“目前的铁证就是大理寺的腰牌和那几箱钱财,以及身亡的梁家长随!
“而且现在开始朝廷正式在查,所以他只能设法在这几个证据上作文章!
“所以,要么他让刺客翻供说给腰牌的人是戚家的人,要么就是说那几箱钱财是戚家放回去的。
“但是这两样他都没那么容易做到,剩下就只能在那被灭口的长随身上行事了!
“因为长随是被杀的,而戚家人刚好都会武功!”
“只要有证据证明长随是戚家人下的手,那么前两项要栽到戚家头上也不会成什么问题了!”说到这里苏慎慈也忍不住直起腰来,“因为刺客可以是因为被逼迫而咬定梁永琛,而那几箱子金银珠宝,有长随为内应,根本也可以说是戚家安排他放进去的!
“再有五军营失窃的事,戚家就在五军衙门,嫌疑可比梁家和赵胤大多了!”
“这天杀的!真是埋的一手好毒的棋!”戚子湛拍起桌子!
戚缭缭觉得至少他们这番思路是对的了。
眼下这样的局面,赵胤按兵不动是最明智的,但因为孙仁没死,那么他就不能不动。
可他动了还得设法保全自己,那么除了在证据上下手混淆视线之外,她实在也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但他这么狡猾,会落下把柄给我们抓吗?”戚子昂忍不住问。
戚缭缭深深看过去:“他是狡猾,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你别忘了,他是绝不可能会猜到已经在我这里露了馅的!”
……
事情总是有两面,全朝廷从皇帝到燕棠到靖宁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主动疑心到赵胤,这虽然是件郁闷的事情,但反过来想想,他们越是如此,岂非于她来说就更有利?
她恍惚间也有些明白燕棠的用意了,赵胤狡猾如斯,此刻定然一心盯着朝上,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必会警觉,所以燕棠才让她单干……
但她仍然要跟他算算居然不跟她说实话的账,回头他要是给不出个解释来,看她不惩罚得他嗷嗷叫!
言归正传。
几个人密谋了一番,戚缭缭最后又交代燕:“让你的人再拿着这日程去海子河畔好好查查。
“他既然常去那里,必定是与乌剌细作接头的地方,这个十分要紧,也切记行动隐蔽!
“这次我们争取在他毫无防备之下一击必中!”
燕火速去了,几个人便就也分头行事。
……
打发刘荣走之后,赵胤又起身去往夫人房里看望,赵夫人出身大家,度过了最初的失态阶段之后,已经冷静下来。
早上起就在安排着人四处打听天牢里情况,又让人送吃的去往梁家,门口金林卫自然不让进,但总归试试才安心。
赵胤冷眼望着她,一面端茶递水,一面暗生不屑。
赵夫人是梁铎的长女,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当初嫁他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过门之后一门心思跟他过日子也是真的,但是世家女最要命的就是那股子目高于顶的为人作派。
赵胤是乡下人,且还是边陲小镇出身的乡下人,赵夫人再喜欢他的才华,也难免对他的出身和素养颇多鄙视。
她看不起他一七才沐浴一次,也看不起他老母亲天擦黑就催着人歇息的作派,说那都是穷到骨子里了。
但赵胤也是个男人,且还是个好不容易才凭本事考中进士脱离贫寒的有才的男人。
他对别的都可以不稀罕,唯独身份地位和面子,是他生来就缺少的,他要紧得很。
可偏偏梁家人,包括夫人,都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面子,什么地位尊严。初初也倒罢,日积月累,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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