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再低调
顶级圈子内也充满了对高方平的议论。
“鬼才，那小子发明了诡异的东西，联合张商英一起蛊惑官家，厉害啊。”
“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论及年纪和高方平差不多，可高方平造器械，建猪场，升官发财，讨好官家，事事干的有声有色。反观老夫那个逆子，除了逛窑子还是逛窑子？”
“你那个儿子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个傻瓜，你还以为他是什么？”
“好吧其实我儿也差不多……”
“两位大人无需争执，猪肉平没你们想的那么好，简直无法无天，前有调戏赵相儿媳的劣迹，这次听说他从北京把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拐走了，名声那叫一个烂！”
“他高家两害虫又不在乎。不过老夫得评价他制造的玩意真有趣，要是能买到就好了。”
“别想了，皇家的东西很少拿出来世面上卖的。”
“说起那个会发音的精美盒子，还有许多传说呢，听说乃是汉代诸葛家的不传之谜。一直到了唐，这才第一次出现在皇家，乃是杨玉环独享的东西。听说杨玉环心有淤积，闷闷不乐长达三月之久，吃荔枝都不开心。眼看着消瘦了下去就快死了，然后……仅仅一个盒子杨玉环便痊愈了。“
“真的假的，为何不见记录于史？”
“这等不传世的东西怎能见于正史？乃是野史密文，你学问差的太远，不知道乃是正常的。”
“咦，为何老夫从高方平手里三十万买盔甲前，也听到了类似的传说？”
“张步帅你就是个武夫懂什么，捡到宝就先去偷笑，等你弄明白苏轼的手迹为何比老夫写的字值钱千倍还买不到，你就会为你买到宝贝而大感庆幸了。”
……
晚间，高俅进入书房道，“疯了疯了，汴京城已经入魔了，到处在吵架。我儿啊，你太猥琐了，到处都有人在骂你！”
以往只是朝廷的文臣御史们喜欢弹劾高衙内，那还好，可是这下满城风雨的，的确有些感觉心惊肉跳，像是要出事的节奏。
高方平放下笔道：“爹爹勿忧，虽然到处有人骂我，但也到处有人挺我不是吗？”
“老夫见惯了各种风浪，却没有经历过这局面。你给老夫说道说道。”高俅道。
高方平想了想道：“王安石拜相的前几年其实也和我现在差不多。他从做知县开始就一路被人戳脊梁骨，也一路有人挺。议论我，骂我就对了。好歹让大家知道了我高方平的名字。一个人可以默默无闻，默默无闻的人可以做幕后助手，但不会登入青云，就算登入了也做不了事，就像赵挺之一样，人们甚至对出自他口里的话不感兴趣。”
“或许没人追着戳他脊梁骨，但同时也代表他的政策看看就算了，人家甚至讨论的热情都没有。这样的宰相叫宰相吗？他做不了事，其实不是他没有想法，一个宰相要召集幕僚军师出谋划策何其简单。他老赵处处受制，唯其一点：声望！”
高俅捻着胡须思考许久道：“为父勉强认可你小子的话。但你不是素来低调吗？为何忽然就这样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高方平道：“不可能永远低调，除非我真的不做事，愿意永远混吃等死。无非是迟早的问题。我想过再隐忍些年，但同时我害怕错过机会。目前看蔡京的复出被延迟，张叔夜的异军突起，老爹您弄张商英回京在一旁虎视眈眈。北京之行，也让儿子看到了梁子美和蔡京同床异梦的同盟并不牢靠。”
“基于这些种种原因，所谓乱世才能出英雄。所以儿子我认为不宜再低调，先让大家伙养成习惯的记住我高方平这个人。心理学是个很奇怪的领域，习惯就成自然。现在我又没犯什么罪，连实缺也没有。所以争论再大骂声再大，也不会有人想动我。那么这是一个契机，现在就让老百姓，让朝廷诸公，让官家习惯于关于我的负面消息。”
“习惯关于你的负面消息？”高俅也不知道他的脑壳是不是被门夹了。
高方平微笑道：“是的爹爹，咱们不可能取悦所有人，也从来不会有不挨骂的宰相。那么怎么减轻被人骂的负面影响呢？就是在我毫不重要的时候，让百姓，让官家，都养成听我被骂的习惯。一但习惯了，将来我出格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太在意了。”
“反过来，如果到处对我歌功颂德，让官家默认了我是个不会犯错的人，一但有天做错事，那就是光头上的虫子，官家就会特别在心。这就是宇宙规律，有一种人从来不病，到晚年只要病一次就起不来了，因为他的身体里已经习惯了‘太平盛世’，根本没有免疫力。他的身体里和病毒细菌作战的‘免役力军队’早就腐化了，就像咱们的军队一样。”
顿了顿高方平再道：“蔡京在一定时候可以做到权倾天下。但他有个最致命的问题是：太在意自己的名声，想尽一切办法堵住别人的嘴，只说好话。这就是他最大的无能。一个完全没人骂，又时时刻刻讨官家高兴的人，换我是官家我是不放心的。”
“现在开始充满争议的铺垫，我高方平若有天能登入青云，我可以雷厉风行，带着支持我的那一半人逆流而上，去实干，去做事！只要天天有人骂我，又让国库丰满，那么官家就会放心我，不会轻易罢相。”
高俅思考了好久，有些落寞的叹息一声道：“老夫真的老了，高家也终于有后了，为父总有一种感觉，蔡京不会倒，但他却斗不过你。兴许你会成为他一生的对手。”
高方平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是必然的，如果我永远做小官，倒是可以干掉蔡京，但如果我做宰相，却相反弄不倒他。这个道理我懂，什么时候弄倒他，基本也就是我退位的时候了。历史上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但凡做帝王的就会有这样的共性和特点，不喜欢真正的权臣一家独大。”
不需要太聪明皇帝们就会这样的操作，这是直根在皇帝血液里的东西。
赵佶不是明君，但蔡京历史上起起落落，几度罢相又出相，各种所谓徽宗六贼的出现，其实就是赵佶在玩平衡之术。
可惜赵佶虽然懂这套，选人的眼光却不咋地。
倒是张商英斗是个逢蔡京必反的大喷子，自带饭盒的“五铜钱”。之所以用大奸臣术把他弄回京来，主要是觉得这家伙很欢乐。
他除了喷蔡京，还会不给面子的一脚踢飞梁师成，然后高方平也照样会被他算计，这很好，京城和朝廷会变得很欢乐。
就是因为张叔夜、张商英、宗泽这些个心狠手辣的大喷子崛起，所以高方平敢提前放弃低调，加入混乱的朝局之中去“逐鹿”了。
高球老爹忽然想起来道：“现在朝局真的混乱了！几日前还在主战的赵挺之以及刘中书两家伙，现在不吭气了，变为了中立。相反老夫却以武臣的角度在主战。而张叔夜和宗泽这两奸臣太过分了，直接在朝堂上就辱骂老夫主战乃是祸国殃民，他们还请求官家议和，说是实在打不下去了。”
高方平被雷倒了，高俅竟然自诩为栋梁说老张和老宗是两奸臣。剧本拿错了啊。
其他主和派那是为了政治需求。而张叔夜和宗泽则是站立在户部和工部的角度，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想求和的。
他们和蔡党赵党两伙棒槌可不同。他们都是懂军的人，一但他们没有把握供应西北这个大坑了，那就会坚决反战。因为他们可不想中途出现幺蛾子坑了国朝唯一能战的西军。
所以这两喷子反战是为了让国家回血。此点气节蔡党赵党是没有的。
高俅现在也是无脑喷子了，只因为高方平说主战，他就开始喷张叔夜和宗泽。
高方平也没有办法了。所有的问题就出在江南，最大的产粮地被大十钱闹的，今年收不到一颗粮食。却是没办法，如果还收税的话真的要做好去江南平乱的准备。
专业工程队也只有个雏形，还远远不健全不成熟，所以在西北也发挥不了大作用。
就此高方平喃喃道：“历史就是历史，议和已经不可避免。所幸这次老种战力碉堡了。如此战果，议和的时候底气就足一些，兴许拿到的条件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