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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天道不公,生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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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想活命,不该问的就别问!”王彪抬头瞪了陶夭夭一眼,又说:“那个叫余二的,是你什么人?”

陶夭夭被问的一愣,不明白王彪为何会问到余二,更不清楚王彪的怒气冲冲是不是跟余二有关,便小心地开了口。

“他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家里发了大水前来逃难的,不过,虽然是远方亲戚,我们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这次在黑风山山脚遇上,也是凑巧。”

“你这远房亲戚倒是有些本事,一来就立了功。”王彪的脸色稍缓,“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将东西搬到里边,放好之后就回去吧,直接回住的地方,别乱跑,若是被巡逻的守卫误伤了,可没药给你医治!”

“是是是,小人这就赶紧收拾好回去!”

陶夭夭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空荡荡的忠义堂,她将地上的一堆瓜果蔬菜一点一点地往内殿转移,来来回回一连跑了十多趟才收拾干净了。

“那……王管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过来?”陶夭夭试探地问道。

“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带你去冶炼场拉风箱,这里暂时应该不需要人了。”王彪说道。

“那行!我就等王管事您的通知了!”陶夭夭微弯着腰,神态很是谦卑。

看到陶夭夭恭敬的态度,王彪满意地对她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是!”陶夭夭笑着转身,依旧是微弯着腰,直到出了殿门又上了那座浮桥,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拍了拍自己荷包里和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她低低地笑了两声。

这下子,晚饭有着落了,只可惜住的地方跟其他房间离得太近,且房里还住了另外两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不然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偷只鸡回去晚上烤着吃。

出了浮桥又进了山洞,出了山洞又是山路,陶夭夭沿着崎岖的山路上上下下,如同走迷宫似的,终于找到了自己之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山洞入口,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认路的能力了。

看来在聪明的人身边呆久了,多多少少也能学会些本事,至少在洛云锡的锤炼下,她逃跑和攀爬的速度迅速了许多,若是真的要逃跑,也多了几分胜算。

想到这里,陶夭夭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洛云锡来。

那家伙昨晚就来黑风山了,也不知道现在藏身在什么地方。

还有,看王彪的态度,黑风山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个楚青为何会将人都集合在采石场?

他要训的,又是什么话?

还有那个余二,究竟又立了什么功?

陶夭夭越想越头疼,只得穿过那个狭窄窒息的甬道回了自己房间。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放眼望去,这狭小山谷里的里里外外,似乎还是她一个人。

祁玉没有回来,老七和余二也不见了踪影,至于那些白日里就紧闭着房门的石房子,更是空无一人。

当然,这只是她明面上看到的,暗地里的岗哨,她看不到,其实,她倒还挺希望暗地里有些岗哨,好跟她做个伴儿。

陶夭夭进了房间,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就歪倒在了床上。

此时的她,哪里还顾得上床铺干净不干净?

走了一天的路,又在忠义堂洒扫了半天,她累都累死了,连鞋子都懒得去脱。

“咕噜”一声响,是她的肚子在唱戏,陶夭夭慌忙坐了起来,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黄瓜来。

她用衣袖擦了擦黄瓜上的毛刺,直接就啃了起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房间里没有油灯,她也懒得去管,啃完一根黄瓜之后,她又摸出一根胡萝卜来,同样擦了擦之后就入了口,吃完之后还不忘给祁风的枕头底下又塞了一根萝卜过去。

腰间的布袋子忽然动了动,她知道是红菱睡醒了。

陶夭夭摸了摸肚皮,又隔着腰间的布口袋摸了摸袋子里红菱的脑袋:“别闹了红菱,继续睡一会吧,我今天都要累死了,没工夫陪你玩儿了!”

说完,陶夭夭踢开了鞋子,一头栽到了枕头上面就不愿动了,上下眼皮打了几架,一阵困意袭来,陶夭夭迅速进入了梦乡。

均匀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一阵微风刮过,她腰间的布袋子忽然更加剧烈地动了几下,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最终却又归于了平静。

一声轻叹声在房间内响起,一只白净修长的手给她拉过了被子盖上,又弯下腰去,将她踢得远远的鞋子摆放整齐。

又是一阵风刮过,房间内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只在空气中隐隐地留下一丝香味儿。

一种沉水香混合着清冽梅香的味道。

……

陶夭夭是在黎明之前被祁玉轻轻拍醒的,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天色还是黑的。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她睁开双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身在什么地方。

“别睡了,该起床了。”祁玉轻声开口,伸手递给她一个馒头。

陶夭夭晃了晃脑袋,伸手接过馒头,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了一眼手上那个馒头,她满脸苦色地哀嚎:“不是吧,早饭也是白馒头?我能说下山吗?”

“最好不要!”祁玉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声音从陶夭夭床铺的对角传了过来,陶夭夭回头看了一眼,是余二。

“为什么最好不要?”陶夭夭板着脸开了口,“我们是来做工挣银子的,又不是来找罪受的!”

“因为,昨天夜里,有十几个吵闹着要下山的人,被杀了。”余二沉声开口。

“什么?”陶夭夭愣了,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祁玉,却见祁玉神色凝重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杀人?就因为那些人想要下山吗?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了吗!”陶夭夭沉声开了口。

虽然她早就看出那个楚青和陈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打死她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杀人,而且,一杀还杀了十几个。

“昨日黑子带我去账房让我熟悉账目,我无意间发现账本少了,于是楚堂主便将所有人集合了起来,让几名巡逻的守卫依次上前辨认,挑出了十几名有嫌疑的人。”余二开口说道。

“就只是因为有嫌疑,所以就都杀了?那些人就没有想过反抗吗?二百多号人,怎么着也能打得过那些守卫吧!”

陶夭夭的心冷了下来,这果真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底层的那些平民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

“人都是有惰性的,也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而且,就算真的反抗,他们也未必反抗得了。”余二看了一眼陶夭夭说道,跟陶夭夭的激动相比,其他三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淡然。

“陶三儿兄弟与其担心他人,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若不是因为昨日我们来得晚被排除了嫌疑,那么死在长矛之下的,或许就是我们几个了。”余二又说,可是他的神色,在陶夭夭看来却是冷漠得紧。

“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陶夭夭冷哼了一声,“他们连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都杀,你这看到他们账本的人,可得小心着点!”

“这个我知道,多谢陶三兄弟提醒。”余二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他们是想利用完我之后杀人灭口,但是……我可能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说得就跟自己多大本事似的,再大的本事,不还是饿晕在山路上了!”陶夭夭白了余二一眼,没好气地开了口。

“二位,与其在这里斗嘴,倒不如说一说昨日打探出来的消息。”祁玉轻咳了两声之后开口,暗地里给陶夭夭使了个眼色。

陶夭夭哼哼了两声开了口:“我也没打听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去了另外一座山头的忠义堂,跟这座山相连的,是一座浮桥……”

说到这里,陶夭夭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那座浮桥不算短,桥下还有湍急的河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咱们这一路走来,就紫云城有个紫云河,别的地方哪里还有这么大一条河了?”

陶夭夭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余二却是眼神一闪开了口:“陶三兄弟是难道是自紫云城而来?”

陶夭夭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说露了嘴,便慌忙摆手:“我只是举个例子,除了紫云河,不就没有其他大河了嘛!”

“谁说没有?”余二笑了笑,“石虎岭以西就有一条河流,名叫石虎河,是紫云河的支流,陶三兄弟方才提到的忠义堂,莫不是就位于石虎山?”

“你的意思是,那座浮桥的另外一边,连着的就是石虎岭?”陶夭夭问道。

余二“嗯”了一声点点头:“应该是……”

他又看了祁玉一眼:“或许你可以问问祁玉兄弟,他昨日去的冶炼场是不是也在那个位置?”

被点到名字的祁玉点了点头:“若只是看方位的话,倒是差不多。”

“这就是了,冶铁是是离不开水的,冶炼场所用的水源,应该就是出自这条石虎河。”余二说道。

陶夭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除了那条河以外,我还从听几个送菜的大哥说,这黑风山几乎每日都有大批的牛车上山送菜,可是分到咱们手里的饭食,除了馒头就是清粥,你们说奇不奇怪?我怀疑这山里肯定还藏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几人还在沉思,老七忽然开了口。

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老七压低了声音开口:“今日我在采石场那边,听到有人说,采石场那边,好像闹过鬼。”

“真闹鬼啊!”陶夭夭打了个哆嗦,悄悄朝祁玉跟前凑了凑。

“我也听说了,但是具体怎么个闹法我也没打听出来,就听说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乒乒乓乓,对了,好像还有吼叫声。”陶夭夭小脸煞白,扭头朝四处看了一眼:“咱们住的这个地方,距离采石场不算太远吧?会不会晚上也闹鬼?”

余二被陶夭夭的紧张逗笑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陶夭夭一眼,忽然笑着开口:“就算真有鬼,也是被虐待致死的男鬼,只会索恶人命,也只会勾女子魂魄,陶兄弟一不是恶人看,二又非女子,自是不用怕的!”

“说得也是,呵呵!”陶夭夭抬头,跟祁玉对视了一眼,干笑了两声之后,她转移开了话题。

“你们几个怎么样?都看出哪里古怪了吗?”

老七看了余二一眼,见余二对他点了点头才说:“我在采石场呆了一下午,那里大概有六十多人,都很木然,不敢大声说话,我想打听些事情也打听不出来,好像只听管事的说这两日会有贵人来这里,让干活的时候多注意些,打起精神来,别惹了那贵人不高兴。”

“你呢祁玉?冶炼场那边情况如何?”陶夭夭又问祁玉。

祁玉点点头:“冶炼场那边人数多一些,大概有七八十,这七八十人来来走走,几乎每日里都有新人加入,这些人当中,柳叶镇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等一下,你说来来走走,这里不是不让走吗?他们去哪里了?”陶夭夭疑惑地问道。

问过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因为其他几个人都在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是看着她。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会是……都……死了吧?”

她打了个哆嗦,这里太可怕了。

“他们有的人,是活活被累死的,有的,是被采石场的石块砸死的,有的,是在冶炼场那边不小心被铁水烫死的,还有被冶铁排出来的毒气熏死的,还有饿死的,病死的,因为逃跑被打死的……”

“好了别说了!”陶夭夭颤声打断了余二的话,“他们如此利欲熏心草菅人命,就没有人来管管吗?”

“管?”余二苦笑了一声,“这天下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谁来管?能管得了吗?若仅仅是利欲熏心倒还罢了,怕就怕……”

剩下的话,余二没有说下去,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当中。

“都注意着些吧,这里的守卫一夜间加强了许多,隔不了多远就有守卫站岗,咱们谈论的这些话,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为今之计,还是先保命要紧。”

许久之后,余二开口打破了沉默,犹豫了片刻又说:“或许,等他们口中的那个贵客到了,能改变些什么吧。”

余二提到贵客的时候,老七眼神微闪,偷偷看了余二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一阵脚步声匆匆在外面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亮的铜锣声。

“赶紧的,都别睡了,赶紧起来上工了!”刺耳的铜锣声伴着尖利的呼喊声,加上山谷的回音,来来回回响了好多遍。

铜锣声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着的说话声,和阵阵“吱呀吱呀”的开门声。

“走吧,该上工了。”祁玉招呼了老七一声,从床上站起身来,抬步去了门口。

“我跟你出去看看!”陶夭夭“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却被祁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不行,你回去坐着!那些活不是你能干得了的!”

陶夭夭追了两步,将祁玉刚才塞给她的那个馒头又强行塞在了他的怀里:“行,我听你的,不过去,你千万注意安全!”

祁玉“嗯”了一声,开门出了房间。

陶夭夭伸手关上了房门,隔着门缝,她看到了排着队伍站在那个甬道门口准备出去上工的人。

一个个面黄肌瘦,双眼迷离,有的人甚至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们都听着,今天的早饭,每人多加一个馒头,也多加一碗粘稠米粥,还有两样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知道了吗!”

敲锣的那个管事尖利着嗓子对着众人喊道。

“知道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却也有听到馒头和米粥之后的雀跃。

“昨天没吃饭是吗!大点儿声!”

管事的挥起手中的鞭子呵斥了一声,“啪”地一下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身上。

看着那个年轻人稚气未脱的脸,陶夭夭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知道了!——”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响亮了些,更多的却是战战兢兢的害怕。

在陶夭夭身后,老七也从床上站了起来:“公子,您好生照料自己,我去上工了。”

余二“嗯”了一声,皱眉看着陶夭夭的背影,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老七站起身来,却迟迟没有离开。

余二回神,抬头看了老七一眼:“怎么了?”

“公子……”余二看了一眼陶夭夭,将声音压得极低,“卑职听您刚才提到贵人,您是不是已经打算亮明身份了?”

余二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原打算先取到账本再说,可是最重要的那两本账本却在昨晚被人提前取走了。

若是现在挑明身份,咱们这一趟就白来了,我看到的,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了,而是舅父想让我看到的了。”

“公子!”老七跺了跺脚,“您还想看到什么?该看到的,您还没有看清楚吗!他们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现在咱们也不知道这是薛相的命令,还是他手下的人胡作非为,万一是后者,就算您亮明了身份,他们可能也会装作不知道,到时候,您的安全可就堪忧了!”

“不!舅父并不缺银子,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一座区区铁矿山而断送自己的前程,这座铁矿山,也绝对不是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余二自言自语道。

“公子!什么秘密都不重要!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

老七急红了眼,又怕被陶夭夭听到,憋屈得嗓子都有些哑了,“若是您出了什么事,卑职如何跟皇上和德妃娘娘交代啊!您若是想调查,咱们回京之后上奏皇上,让皇上派人过来就是了!您没必要……”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余二抬手打断了老七没说完的话,缓缓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门外一阵脚步传来,像是冲着这间房来的。

从门缝里看到匆匆而来的王彪,站在门内的陶夭夭伸手拉开了房门。

王彪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的老七,随即就冷了脸:“你是冶炼场那边的吧?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去上工?”

“王管事息怒,小人这就过去!”老七低头,掩去眼底的冷寒对着王彪开口。

说完,他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余二,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王管事,您怎么来了?”陶夭夭走上前去跟王彪搭话,本想敷衍地笑一笑,可是她努力了半天,怎么着都没能从脸上挤出半分笑意来,只好作罢。

“陶三儿,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忠义堂,那位贵客已经进山了,查探过上工的情况之后应该就会去忠义堂,你提前过去将忠义堂打扫干净,看快到晌午的时间了就烧几样小菜备上。”王彪对陶夭夭说道。

“是。”陶夭夭垂着眼答应了一声,心里对这个所谓的“贵客”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纵容手下如此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这个领头的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若是可以,她倒宁愿下点毒毒死他!

等等,毒药?

陶夭夭悄悄伸手摸了摸挂在身体左侧的那个大大的荷包。

那个荷包里,放了些泻药,虽然她不能下毒,但是少下点泻药应该没问题的吧?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王彪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是是是,小人这就过去!”陶夭夭慌忙低了低头,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你叫余二是吧?”王彪抬眼看了看余二。

“是。”余二压下眼底的震惊答应了一声。

贵人?

能来这里的贵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难道是舅父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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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黑科技聊天群叶辰王佳珧王妃日日想和离乡村神医诸天万界之帝捡个世子来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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