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2章 戏角(6000字,为盟主
206. 戏角(6000字,为盟主雨仙齐天
戏角(6000字,为盟主雨仙齐天老板加更)
两人面色一白,拾剑沉默离场了。
这不是任何切磋,但出手干净利落,展现出无可置疑的碾压,它带给全场的也不是惊呼和沸腾,而是长舒一口气的轻松。
多亏有尚公子。
而当大家纷纷投眼看向男子时,他却已还剑入鞘,转身往文场之中而回了。
如果说刚刚少年的八场连胜是纯粹的视觉上的美与力,这次尚公子的立剑止戈则是情绪上的绷与泄。
刚刚两人的身份也在台上渐渐传开,原来是老冤家对头,虽不知诗会如何出了这种疏漏,但还好已被平息下去。
这惊险的插曲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一时前面诸多比试带来的印象都被冲淡了——就像打牌一样,你牌技力压全场,众人交口称赞,自当是今夜之冠。但如果忽然冲进来一个掀桌子闹事的,大家都束手无策,一个全场沉默安坐的人忽然起身一拳给他撂倒在地,那最出风头之人显然就换人了,谁还惦记牌桌上那点儿事?
也正因这真心实意的紧绷和惊险,文士们甚至都没有作诗的心思,只互相倾诉着方才的意外,于是在一时哑然的场上,有一首诗冒了出来。
这真是抛砖引玉之作,没有这首,大家都不会在这时写诗,这首一出,众人才回味起男子事了拂衣去的身影。
也实在是因为这首写得确实不好,不论遣词造句还是意思都差了一层,更令大家忍不住寻墨拾笔。本来听说是方继道本次诗会首作,大家纷纷传看,然而读完之后和刚刚的场面一对比,却是又纷纷皱眉——不能这么写,应该那样写啊!
这首诗最终飞起白鹭四只,诗笺传到武场这边来,裴液听见旁边有人忍俊不禁:“湖海多蛇蛭,唯君是龙鱼什么话!”
“谁写的?”
“叫方继道,听说过没?”
“他?!”
裴液即便不会写诗,也听得出这确实是无聊又得罪人的吹捧,他看向文场那边,那变得沉默寡言的书生却不在座位上,再一寻,却是已出了观鹭台,而在更远处的树下,女子正静立等着他。
此时,陆续有诗作传过来,文士们热闹地笑谈传阅,场上不断有白鹭飞起,比刚刚裴液打完还要多,场面煞是好看。
本来大家与会之前已打听过,本届武比的夺魁之选正是尚怀通公子,但几十场下来却不见出手,尤其刚刚那少年一鸣惊人后,更是让人忍不住犯嘀咕——这位尚公子是不是名不副实,怕露馅啊?
好像是隐约有说他名声不好的流言?
如今自然痼言尽去——尚公子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并不热衷这种比试罢了,如今危难一至,这份身手谁敢说不是场上无双?
如此大约有半刻钟,陆续飞起的白鹭才出现一个空档,但却不是再无诗成了。实际上还有将近十首等待评阅,但却压在桌子上无人去管,文场那边却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沉默和寂静。
文士们十几个人头凑成了一团,还不断有人想往里挤,挤不进去的则拉着出来的人急切地询问,边缘的一些注意到的人也茫然地走过来。
而只要四个字,就令这些人也立刻朝那边涌去。
“居士诗作。”
居士真的已经很久不作诗了,许多人也已想见齐才女认真作一首诗很久了。
而这挤压了许多届诗会的期待,于今日忽然释放,其质量显然稳稳承接住了人们的期待。放鹭的名士们凑到了最内圈,凝重、赞叹、议论、抚须.这种沉默和骚动的结合持续了足足半刻钟才停下,而这首诗作已经传遍了文场。
“确实是居士风采,这份才情一如当年。”
“诚然,极工极整,又自然流畅,不见雕琢。”
“然而这般好却真像是许多天雕琢出来的。”
“胡言,这突发之事,如何提前作诗?”
“自然,自然,我只是说这诗的完整。”
“但要说缺点,我还确有一点隐隐的感觉——句工意高不错,却似乎,少了些情。”
“.”
“.世佑兄此言好像倒确实有那么些意思。”
“何必多做纠结,无论如何,此诗当为三年来的魁首,该录在《诗集》前三页的。”
“这自无疑议。”
名士们的讨论渐渐趋于一致,年幼搀着年老的,并肩往自己的鹭笼走去。
而武场这边,人们回头望着观鹭台外,已经纷纷站了起来。
道路尽头,一行锦衣正缓步而来。
一道黑衣白发的清瘦身影走在正中最前,他旁边落后半步的,是博望刺史赵章。
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老人看起来似乎已年近七十,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步履沉稳,显然有深厚修为在身。而与文人的发冠不同,他苍苍的白发只以一条带子在脑后束起,像是一蓬干雪。
赵刺史在一旁不停笑语指点着四周,老人随着他的介绍偶尔投目去看,面上没什么变化,嘴也没有开阖的动作,架子仿佛很高。
但若离得近了便能看出,那不是高傲的威严冷漠,而是一种安稳的沉默和平静,老人身上同时存在着两种气质——位高权重带来的不动如山和学院先生浸润出的平和温润。
“隋大人请看,前面观鹭台,就是本回诗会召开之处了,我们博望文武两道的年轻人都在上面。前面咱们看见飞起的白鹭,便是有人诗成。”赵章指笑道,“一般来说,八只就很不错,十只便是顶好了,最多则有十三只,但可遇不可求,我也只在五年前见过一次。”
老人点点头,投目过去,似对这说法有些兴趣,也就是在这时,忽然一行白鹭从台上飞起,高高入天。
老人目光一扫,面露微笑,说出了半刻钟以来的和一位陌生的气如山岳的老人。
许多人都已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官员们则或认真或随意地一边回礼,一边走向了场东。
在更早的时候,场东就已被清理干净,长毯、蒲团、茶桌等等都已一应俱全地摆了上来,大人们纷纷落座,场上轻松随意的气氛顿时一变,尤其武场这边,期待、紧张、凝重.许多等待考校的气氛透了出来。
当然自己不可能进修剑院,但谁不想在这样的大人物心里留下印象呢?
大人们是用过餐后从州衙过来的,赏赏景,放放风,观览一番诗会,并且陪隋大人见一下博望的武道英才。
隋大人确实是真正的“路过”,今天日落时就要离开,在此之前,顺便先对参比之人留个大概的印象。
“着实好诗。”此时,老人拈着递上来的这枚诗笺,偏头递向赵章——赵刺史在拿到这枚笺后,自己没看,就立刻递给了身旁的老人。
“尚未谈武,倒先让我发现一位难得的文才。”老人微笑指点道,“博望确实人杰地灵啊。”
赵章眼睛落在小笺上,也是连连捋须点头:“是我们博望的大才女,不瞒隋大人说,我也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好诗了。”
老人端茶饮了一口:“之前赵大人说,这诗大多是以演武为题,这一首中所写的侠士,却不知是哪位?”
赵章早问过侍者:“正是贵院信中所言的尚怀通。”
而后他往文场那边一指,立刻有一名玄服男子起身,朝这边行了端正的一礼,而后似乎犹豫了一下,便朝这边迈步。
老人却抬手对他摆了摆,示意不必过来。
然后转头对赵章轻轻一呵:“其实修剑院提到的这位尚少侠,我并没有见过。集贤阁写信的教习太有礼节,因而总爱溢美,常常给遴选工作增加多余的成本。我来时还在想,这位信中描述的尚少侠有几分是真。”
谈及学生的事情,老人明显健谈了许多:“就今日所见,确实颇有独占鳌头的意思,‘气质旷和’四个字也算对得上,至于是否‘艺理优畅’,则要后面再看了。”
然后他稍微顿了一会儿:“刚刚一见你指便要过来,是想借机与我交谈,是个有心思的。”
赵章连忙点头:“尚怀通是本地宗派真传,确实向来承担事务。”
老人随意点点头:“不是坏事。”
而后他扫视四周,将全场的武才都落在了眼里,目光所过之处,气氛都一时整肃。
在一片安静中,老人缓声开口:“诸位武才好,我是隋再华,少陇院的监院。”
而这便是全部的客套了。
然后老人就直接步入了正题:“我是来为少陇院寻一位良才。”
而且下一句就近于颠覆:“院中说是一位,但他们自没有到过博望。因此,最终究竟是几位,是由我在遴选中确认。”
武场一时俱是发出半声就被死死压住的惊呼,躁动顿时而起。
老人看着诸人温和一笑:“很愿意和诸位放怀畅谈,然而身被事牵,实在安坐不容顷刻,来之前我摸了摸身上,正有样东西,乃是院里考校心性的一个小玩意。
老人从身上摸出来:“就以此与诸位游戏一场,大家都可以来试一试、玩一玩——不必紧张,并不决定什么东西。”
谁说我还了一个月还是33更的?嗯?这不就还欠32更了?
迟早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