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食欲之秋
：食欲之秋
作为小偶像们的经纪人，女孩们私下里的真实样貌，白云山自然是不会不清楚。也深切地了解，松村沙友理这位女孩，不同于在镜头前表面上的那般装傻卖萌，而是具有着细腻且敏感的内心。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使这敏感的内心受到损伤，尤其是十六人公演这种，为了让女孩们感受到真实迅速的残酷，而刻意营造出的对立感，更是会让这种损伤加倍。
而一旦感到太过伤心，此时尚不成熟的某傻苹果就不免会胡思乱想，这些表现其实在平日里也经常有，但大多时候女孩们都处于旁观者的位置，可以较为冷静与清楚的看待，所以也都只是吐吐槽一笑置之，不像这次。
胡思乱想后的结果就是把本来没有关系的事情，因为糟糕的结果一起串联到了一起，从而得出一个更加糟糕的事实。又因为一个更加糟糕的事实，让自己原本就低落的情绪更加低落，甚至是崩溃，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但这毕竟是不对的，或者说是毫无证据可言的一厢情愿的判断，是情绪化的表现，并不能让做真正的事实。
然而正是这种并不能当做是事实的判断，反而影响更大，就比如阴谋论一般，总是比无聊的真相更令人关注。而可能说出这种判断的女孩本人，在情绪已经崩溃的情况下，都未必能意识到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但是白云山不同。
他明白。
所以在松村沙友理有可能已经因为情绪低落而开始胡思乱想时，他便率先拦住了想要过去安慰的女孩，转而自己前去。毕竟女孩们不明白前者有可能会在这种情绪下说出怎么样的话，又可能会有多么恶劣的影响，反而会有火上浇油的风险。
所以他完全没有给对方机会。
一句句的疑问直接将激动杂乱的情绪堵死，就如同源头被堵住了的瀑布，当内心的想法被他人一句句的说出口来，便不免会产生一种难言的荒谬感，从而让当事人自己冷静下来。而一旦冷静了下来，此前偏激的想法失去了情绪的加持，便不攻自破。
这样的方式，可比顺着对方一句句的安慰要好得多——
事实也证明，他做的没错。
一桩可能的意外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
......
不过，将这份意外消弭于无形，固然看起来很帅气，而且白云山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某傻苹果内心的形象肯定又高大帅气了一分......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至少，对于白云山而言，他又要破费请一顿烤肉了——
时间是在晚上，这场作为彩排而进行的关系者公演结束后，无论这次有没有能够进入十六人行列的女孩们，都在这一次烤肉的行列中。用白云山的话来说，就当做是犒赏小偶像们这些天来的努力，为了明天的正式开演而加油。
由于情绪低落的傻苹果被白云山及时劝慰住了，因此也就没有了因为情绪崩溃而说出的那一番偏激的话语，自然也就没有了某山里大叔与之的争论。而因为没有了这场双方都不好过的争论，女孩也就没有在后台嚎啕大哭的那一幕，在后续公演落幕接受记者采访时，当然也就没有因为压力崩溃而掩面逃走这一件事。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就这样的终止在了最开端的位置。
不过这毕竟是件好事——如果后者没有吃的这么多的话。
白云山心里默默想着。
常去的烤肉店里，围着几桌的女孩们正在大快朵颐。
放眼过去，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一派热闹欢快的场景。酱汁的气息与冒着热气的烤肉香味充斥在整个包间，说话声嘈嘈切切七嘴八舌分不清楚，但并没有让人烦躁的感觉，反而充满了轻松的气氛。
某几位吃嗨了的女孩在身旁人的鼓动下一展歌喉，连带着附近的女孩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就变成了大合唱，氛围自在开怀。亦或者突然做着各种搞怪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表情与动作，完全没有偶像包袱，引得一阵哈哈大笑。
再一看，某傻苹果早已掏出了手机，将这一切默默拍摄保存了下来，闪烁的眼神里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嗯......大概是为自己又掌握了一条成员的黑历史而得意——
白云山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倒也没有制止的意思，这几天小偶像们的压力有多大他是清楚的，张弛有度，这种开始前的放松必不可少。
不过让他还是有些郁闷的是，兴许是这几天的压力太大了，如今总算迎来了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正式开演的时候了，全都不免松了口气，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于是化压力为食欲，似乎打算一口气将这几天因为拼命练习而落下的全都补回来。
可是......压力有这么大吗？
默默盯着每次吃烤肉都最为积极，并且几乎从未缺席过的生驹里奈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依然自顾自的吃得开心无比，白云山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扭头看向了身侧。
尽管从未刻意要求过，但是按照习惯，每次吃聚餐烤肉时座位的安排，大多都还是按照年龄顺序依次排下去的，只有极少数的例外。
于是在白云山的身侧，当然就是年长的姐姐组了。
而姐姐组里，那自是不必多说，吃货一个比一个多，明面上的某傻苹果不提，还有一个隐藏的吃货麦麦，此时就正在他的身边。
不同于大大咧咧的生驹里奈，心思细腻的深川麻衣很快便察觉到了来自身旁幽怨的视线，左手淑女的托着筷子的下沿，将一块蘸好了酱汁的烤肉一口吞下后，赶忙便转头看向了对方，疑惑道：“白云桑，怎么了嘛？”
被发现的白云山也没有显现的多尴尬，只是握拳轻咳了声，思索了一下措辞，这才有些无奈的缓缓说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不觉得你们今天吃的有点多吗？”
“会吗？”
深川麻衣茫然的扫了一圈包间，接着若有所悟，轻轻点头道：“大概是这些天压力太大了吧...还要练习的话，尽管便当都很好吃，但是脑子里都在想着练习的事情，吃的时候也根本不能专心，感觉胃口都降低了不少呢——”
白云山瞥了一眼女孩身侧层层叠起盘子，挑了挑眉毛：“是吗...完全没有感觉出来呢——”
注意到对方视线的深川麻衣脸色一红，好在包间的灯光下看的不太清楚，因此才未被察觉，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白云桑！我的话...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嘛！”
“秋天？”
白云山愣了一愣：“秋天怎么了？”
深川麻衣满脸正经道：“秋天，就是食欲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