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犹豫
：犹豫
如果要问白云山困不困，那当然还是有点困的。
这家伙本身就不是什么工作狂，懒散的性格才是他的本性，这几天一口气忙碌了这么多事，又熬夜帮自家小偶像准备练习用的材料，此时会觉得累很正常。
只不过，要让他现在休息，他却也做不到。
原因有很多，除了现在正是小偶像们压力与紧张的关键时刻，他担心有人会如眼前的女孩一般出什么状况外的问题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最近他的睡眠其实不怎么好。
这个睡眠不好当然不是指睡不着觉失眠之类的了，而是他这段时间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出现的画面，似乎都是原来那位白云山曾经的记忆碎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隔得实在是太久了，具体的内容，他一醒来就总是记不清了，梦里的记忆一片模糊，只是感觉有些难过。
这种难过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以至于他现在每次睡觉前都感觉有些提心吊胆，担心睡着了之后又会做那些奇怪的梦。
尤其是现在，要是他现在睡着了之后做了跟最近几天一样的梦，梦里的难过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是现实中肯定还是会有所反应的。要是被自家小偶像看见自己睡着睡着就流眼泪了，还真不知道会生出何种感想，更不知道这件事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啧啧，反正一想到那个画面，白云山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啊——
心里这般暗自感慨，白云山嘴上则装作无事，风轻云淡的表示道：“还好吧，只是稍微感觉有点累罢了，也没有多困——”
只是说着，却仍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欠。
白云山顿时面露尴尬，哈欠声戛然而止，西野七濑忍不住眯着眼睛扑哧一笑，不够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赶忙捂住嘴巴低着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笑就笑吧！”
见此情形，白云山只能轻咳一声，没好气的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女孩展颜一笑，顾盼生姿的模样，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动摇。暗想自己貌似并没有什么说梦话打呼噜之类的习惯，也从来没有睡醒来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片的情况，刚才的担忧还是有些夸张了点，休息一下打个瞌睡补充下睡眠，应该也没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西野七濑也连忙说道：“白云桑，如果真的觉得困了的话，就先休息吧，娜娜我这边没关系的。”
看见女孩都这么说了，白云山犹豫了一下后，懒散的困意最终还是占据了高峰，于是便吩咐说道：“...那我就先休息一下，刚才教你的那些你自己先练习试试看吧，如果有人来了的话就叫醒我，明白了吗？”
“我知道的，白云桑。”
女孩乖巧的点头。
“嗯。”
白云山对她微微点头，便侧过身靠在椅背上，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兴许是这几天真的太累了，没过多久，静谧的休息室里便响起了悠长的呼吸声，白云山闭上眼睛没过两分钟，便已然是沉沉睡去。
安静的休息室依然一片宁静，楼下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更远处电车路过时的动静则更大一点。
西野七濑起初还能一边低头看着台本上面勾画的内容，自顾自的无声练习，一边拿起刚才用来记录用的笔修改涂抹。但很快便被对方轻柔悠长的呼吸声吸引了注意力，盯着台本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向了旁边，手上勾画涂抹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女孩有些犹豫，但紧接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桌子的边沿一点点的靠近——她脚踝处的扭伤早就治好了，只是现在为了不露馅，还包扎着绷带而已，行动起来有些不方便。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也只能扶着桌子一点点的挪动了。
不过即使如此，两人的距离其实也并没有多远，女孩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便已经站在了白云山的面前。
不，准确来说是他的身侧。
这样的距离下，她只需要微微低头，便能够清晰地将眼前之人的容貌尽收眼底。
那是张并不算多么令人惊艳的脸庞，比较起那些样貌出众到为人熟知的艺人与偶像而言，五官看起来的模样只能算是清秀罢了。但眉毛浓烈如墨，鼻梁也是笔直挺拔，组合起来有种远超了这个年纪所有的沉稳与担当，熟视之下也散发着难言的魅力，让人怦然心动。
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西野七濑只感觉自己的内心砰砰狂跳，内心莫名感到一阵心悸般的紧张。
白云山平时也并不是没有在成员们面前睡着过，毕竟休息室里的那张躺椅就是他专门带过来的，按理来说并不少见，也完全不必觉得有什么紧张的。但是此时女孩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困倦熟睡时如婴儿一般无邪的睡颜，感受却与之前所有的片段都截然不同。
这种紧张不同于甄选报名时的紧张，也不同于每张单曲选拔时的紧张，更不同于不久前拼了命的练习时所感受到了紧张。
那些紧张的时刻固然都是紧张无比，但同时却又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但此时女孩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庞所产生的紧张感，不仅并没有感到压力，反而莫名的轻松与亲近，甚至于心底都泛起一丝丝的甜蜜。
‘是啊，在白云桑的旁边，娜娜我从来都是最安心的时候——’
西野七濑双手支撑着下巴默默想着，嘴角却缓缓勾起了笑意，这股莫名的亲近感早在一开始与对方接触时就有所察觉，但两人却一直找不出头绪。
不过无论如何，感觉是不会错的，至少对于女孩而言，这样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相反甚至还有些依恋。
就这样低着头静静地凝视良久，女孩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甜蜜。
正当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直起身子收回视线，无声无息的挪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之前的练习时，却猛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吸一颤，身形停顿在了原地。
盯着那张令人亲近的脸庞，西野七濑的脑海中忽然间升起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胆大到哪怕仅仅只是想了一下，脸上便骤然泛起了浓郁的红晕。